第八回 无题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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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的宝藏门口,万道金光放出,诱惑着人心,迷离人的神志。

    梁东成愣了愣,踏入光中,“猪猪!”第一眼,他看见了地上的上官灵竹。

    放下云洛仙,梁东成快步来到上官灵竹身边,“猪猪!”摇摇上官灵竹,已无生气,双眼圆睁,充满了不甘心和无限的恨意。“猪猪!”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她死了?”想到赵海安的话,云洛仙说,“拈花一笑是她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忽然间,心底升起强烈的悲哀,上官灵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有着大好的人生,有爱她的新婚丈夫,有美满的生活,不应该就这么死掉,她的未来还很长,很长。但是,云洛仙又感到自己从来就不了解这个自己自以为了解人,,曾经的善意笑容背后,竟然埋藏着与杀人有关的秘密。心一时,又变得好复杂。“你知道吗?”带着疑问探究梁东成的脸色,这个失去妻子的丈夫又知道多少?他又在想些什么?

    梁东成没有哭,“我说我不知道,你会相信吗?”只是平静地说,没人能判断他真实的想法。

    云洛仙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盯着梁东成。梁东成的背后闪着诱人的金子与珠宝的光芒,那是人人都梦寐以求的财富,代表着唾手可得人世间最美丽的生活,而梁东成的前面却横躺着上官灵竹的尸体和一大滩的鲜血…………。

    那么自己的命在这里是不是也不会太值钱?在这巨大的财富面前,云洛仙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如果,我说我和上官灵竹并不是夫妻,你会信吗?”梁东成忽然问。

    什么!云洛仙大吃一惊,“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的确不是夫妻,你会相信有人渡蜜月会选这样一个地方的吗?”

    “现在的人喜欢稀奇古怪的人多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只是她拉来的挡箭牌,”梁东成接着说,“她来这里是为了杀一个人。”

    “王金子?然后了,她就是随析明的同谋?”

    “应该是。如果赵海安分析的没错,王金子应该是她砸死的。”

    没想到,可爱的笑容下面却是另外的一张脸,一张谁也想不到的脸,“这能说明什么?她现在已经死了,你要怎么说都行啊。也有可能,是你干的。”谁能保证,你梁东成没带面具?

    “怎么会是我了?”梁东成站起身,“不是我!”冲到云洛仙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是、我!”

    “你想干什么?”没料到梁东成会这样激动,云洛仙心中不安扩大,她双手撑地,拖着疼痛的脚摸索着往后退。

    “我只是想告诉你,”梁东成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度,“我不会伤害你的。”他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只是不想你把我看成凶手。我没有动手杀过人。”

    “那王金子死了之后,你为什么不把事情说出来!”这也说不过去吧。

    “因为,”梁东成目光从云洛仙的脸上转移开,“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一个杀人的嫌疑犯在一起。就像现在,如果当时我说出来,你们谁会相信?你会相信吗?”

    “是,”是不太可能相信,“可是,后来,你应该提醒我们啊。”

    “赵海安来找我们的时候,我已经暗示过了。我说过,随析明有同谋的。当然,不能说的太明白。”

    这事,自己是不知道的。“好吧,就当你做过了。”云洛仙揉揉胳膊,这家伙抓得可真痛,“那你可真会演戏。”没人能看出来,上官灵竹不是你老婆。

    “和人家定了合同,就得做好,这是我的信条。”梁东成说。

    “那现在怎么办?”看着死不瞑目的上官灵竹,“也许,我们应该先把她埋了。”还有外面的那两个。

    瞟了一眼上官灵竹的尸体,梁东成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赵海安那句‘抱一,守中’的意思。”

    “你不打算埋了她吗?”云洛仙难过地说:“怎么说,你们也是朋友吧。”

    “不是我狠心,”梁东成抓起一把金沙,任它们从指缝里流落,“而是,我总得先顾着活人,死人已经死了,我总不能让活人再变成死人。”

    什么意思?

    “小心!!”一个物体猛然朝云洛仙扑来,梁东成一把推开了她。

    “咚!”那物体把梁东成撞倒在地,“说!你是不是也是来找那个东西的!”是人的声音,“你们都不安好心!”那人挥起了拳头,打在了梁东成的下巴上,“滚回去!”

    “秦风!住手!”云洛仙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我们是来找人的!”

    梁东成也不示弱,与秦风的撕打在一处,“我们是来找人的!你发什么神经!你说,人为什么都死了!”当两人相互扼住对方的咽喉时,梁东成问。

    “无可奉告!”秦风的眼神由先前的冷峻转做了凶狠,“你们最好还是回去,可以拿走这里的任何宝贝,别在往前了!那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他看着云洛仙说:“想要命的话,就回去。”

    “你,”云洛仙看了秦风半天,狐疑地问,“你是不是受_4460.htm伤了?”秦风的脸看起来很白,不是一个正常人拥有的血色,而且,他的动作也似乎没有以前有力。

    “不要你管!”秦风还是冷冷的,“再说一次,如果你们不是跟那个宋五穷一伙的话,就带上珠宝回家去。”

    梁东成摇头道:“我们的确不是宋五穷一伙的。但是,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你不要我们弄个明白,我们是不会回去的。”

    云洛仙也冲秦风点点头,“你如果知道什么的话,请告诉我们。”

    看看他们,垂下眼眸,秦风思索良久,似乎在考良着两人的话中的真实性,“好吧,”最终,他放开了梁东成,“我就告诉你们一些事情。”他稍微顿了一顿,“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还有羽衣、书韵和老郑头的?”

    “你们不是宋五穷雇的人吗?”梁东成奇怪的问。

    “人?”秦风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我们根本不是人。”

    什么?云洛仙倒吸了半口冷气,惊得说不出一句话。

    “那你们是什么?这里又有什么古怪?”

    秦风看着云洛仙,“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不是脱口而出称我为秦俑吗?其实,你当时的直觉没有错,我,就是个秦俑。是你乘坐的铜马车上的驭手。”

    驭手?云洛仙怀疑地凑近一点,把秦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真的是,黄土捏的?”

    “呵呵”,这次秦风到真的笑了,“我不是都说了吗,我驾的是铜马车,我自然是个铜像。”小小的幽默了一下,“我在被铸成时,意外的被溅上了一滴人血,。就因为这一点万物之灵的精气,让我有了神识。可是却没有肉身,我不能脱离自己本来的那个铜制的躯壳。而羽衣她们也一样。”

    “那,你们是鬼吗?”云洛仙问。

    “不,我们是灵,是拥有人的意识的无形之物。”秦风神色一变,“直到那一天,一个叫宋五穷的人来到这里,助力给我们。让我们脱离了本来的形制,拥有了人的形体,变得和人没有太大的分别。但是,我依然还不是真正的人。”

    云洛仙全神贯注地听着。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他承诺会给我们真正的人的身体,做真正的人,条件则是要我们对他盟誓,效忠于他,做他的仆人。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招来你们,寻找那样东西。”

    “什么东西?”云洛仙意识到,这东西才应该是这里最关键的部分。

    “你最好不要知道,”秦风瞪了她一眼,对她的好奇心很反感,“可是,他也有没有想到的事情,那就是我是绝不可能让他得到那样东西的。因为,守护,也是我的责任。”

    “也是?”梁东成品味着秦风的话,“那么说,还有其他的人了?”

    守护,责任。好熟悉的字眼。云洛仙想到了秦开阳,想到了萧清郁,“那,宋五穷又是什么人了?他怎么会能帮助你们变成人的能力?他是人吗?”普通的人应该是不会有这种能力的。

    “据我的观察,他是一个人,真正的人,和你们没有什么分别。”秦风微皱眉头,似有不解,“而且,我杀他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那种能力。我也不明白,当初他是怎么让我们拥有了人的身体的。不过,现在我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他是一个普通的人。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梁东成问,“宋五穷是你杀的?”

    “是。”对于杀宋五穷的事,秦风回答的很干脆,“我怀疑,宋五穷的背后另有高人。”

    “先不说这个了,”梁东成打断秦风,“上官灵竹,赵海安他们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秦风一撇嘴角,“你们不是应该很清楚才对吗?”

    “清楚什么?”云洛仙一头的雾水。

    “上官灵竹和随析明联手杀了王金子,赵海安带她来取宝藏,遇上了躲在这里的随析明,没说几句,上官灵竹就把随析明这个搭档给宰了。”

    “随,随析明是上官灵竹杀的?”云洛仙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么看来梁东成是对的,他没有当着别人的面把上官灵竹的身份说出来,要不然,他很有可能会死在随析明的前面。

    “是啊,她杀人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手软,眼睛一眨也不眨。”秦风带着几分嘲笑,“你进来的时候真应该数数随析明身上有多少个窟窿,当时可真是鲜血四溅。”

    “上官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云洛仙的心沉沉的,她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了解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每一个人的背后似乎都有着另外的一张脸,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不为人知。然而,必要的时候这张脸就会跳出来。…………那么,自己是不是也有着另外的一张脸,连自己都不知道了?她忽然间开始怀疑一切,真实与虚幻到底哪一个才更加的真实?

    “上官,”梁东成笑了笑,“她是一个有胆识和魄力,却心狠手辣的人。”对上官灵竹他下了最终的定语。没有人会表示反对,因为在这里,他是唯一一个对上官灵竹说得上有“最深”了解的人。

    “不愧是她的丈夫,到底还是你更了解自己的妻子。”秦风说。

    “她不是……”梁东成刚要解释上官灵竹不是自己的妻子。

    “好了,不说上官了,”云洛仙打断了梁东成的话,“还是说说别的吧?羽衣她们了?”感觉好糟,她不想在再听到对上官灵竹不利的话。也许是为了保持一点上官灵竹的好印象,她不想彻底的看到人性最底层的一面,她想相信人都是美好的。因为,她不想去剖析自己是不是也有着与上官灵竹相似的另外一面,这个想法让她很不安。“羽衣她们现在在哪里?”那个婉约如水的女子在哪里?

    羽衣的被提起让秦风神情一凛,脸色瞬间变了,无奈与痛苦并存,“她们已经不在了,如果按人间的说法,她们就是死了。”

    “死了?”那仿佛画中的人物瞬间随风飘散,留下一缕清烟,隐没在青空,“为什么?你们不是灵吗?”云洛仙不明白,“为什么羽衣要死?”对书韵与老郑头,她不会感到这么难过。而上官灵竹的所作所为后,更多的是惋惜与无奈。可是羽衣,除去心疼,还能感觉到浓浓的悲凉,“她什么也没做啊?”在自己的记忆中,羽衣永远是轻声细语,闲花照水。她照顾自己和这里的每一个人,没有半点不周到的。她也是自己的一个仕女梦,她让自己感到更加接近了一个优雅的久远,祖先曾经拥有过的,再也无法挽回的梦。还天真的想过,也许自己的前世和前世的前世,也是这个样子。如今这个梦就如肥皂泡一般破了,在自己还来不及抓住的时候。

    垂下眼眸,秦风带着几分黯然,“我不是说了嘛,我们和宋五穷定了盟约,羽衣她们就是宋五穷的人。再说,老郑头是铁了心要跟着宋五穷,他…………,所以,我只有击散了她们的灵气,让她们都会归到自己本来的位置。”

    金子的光芒在秦风的眼中跳跃,闪烁不定,“她们,上官灵竹和赵海安找到这里,很开心。但是,她们想着的是两人独分这批宝藏。”接触到梁东成的目光,“赵海安我不知道,可上官灵竹确实是这么想的。你不应该怀疑的。上官灵竹看来更喜欢珠宝,而赵海安则更欣赏古董,她们各取所需到也相安无事。只是她们谁也没有想到,螳螂的背后有黄雀,黄雀的背后却有人。宋五穷早就跟着她们了,就是想找到那样东西。虽然宋五穷的意向不在宝藏,但也不可能把送到手的财物白白的拱手让人,他之所以不一早就杀了上官和赵海安,就是想着宝藏后面的东西。可惜,他自作聪明的抹掉了藏宝图中的字句,让赵海安没法分析,根本就不知道背后还有些什么。宋五穷什么也没有从赵海安的嘴里问出来。”

    “可是,他还是杀了他们。”梁东成忿忿,“你既然不拥护宋五穷为什么不帮帮他们?就这样看着他们被宋五穷给杀了。”

    “你错了,我不是看着宋五穷杀了他们,我是动手帮着杀了上官和赵海安。”秦风冷笑着说,“不要问我为什么?他们找到这里就错了,而且还那么贪心。人一旦有了无穷的欲望就难以预料他们后面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当然,就这一点我也不会让她们死,还会让她们带走她们想要的东西。可是宋五穷把那样东西给透露出来了,想着要让赵海安给他分析怎么才能取到,就全都说了出来。他自持着有我们的帮忙,赵海安和上官闹不出大的花样。却想不到,会害死所有的人。我必须做我该做的事!”

    咬着嘴唇,云洛仙的心徘徊在深渊,“那现在,你也要杀我们吗?”妇人之仁有时是不可取,但是,没有人会想被杀。

    “你的耳朵聋了吗?我有说过要杀你们吗?你们一进来,我不是就叫你们离开,有多远就走多远吗?!”秦风瞪着云洛仙,“你们没有贪心,也不清楚这里的事情,用不着死。但是,你们离开前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梁东成也冷冷地,“你说。”

    “你们要对天发誓,绝不会把玄云泽的事情说出去!”

    “呵呵!”梁东成又笑了,“你相信发誓?这个时代,说谎就像吃饭一样的容易,谁也不会怕头顶上的东西,只信自己。”

    秦风也不多作解释,“你们发不发?发了,你们就会知道头顶的东西到底管不管用了。”

    “我发誓,”云洛仙一抬头,“我相信举头三尺有神灵。我,云洛仙对天发誓,绝不会把玄云泽的秘密说出去!否则,否则,天打雷劈!”用老话好了。

    你了?秦风把目光转向梁东成。

    “我也一样。”梁东成好笑又无奈的重复了一遍云洛仙的誓言。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秦风背过身,“这里的一切我会处理的。”随手捡起一串镶着蓝宝石的项链和一块玉壁,扔给二人,“带走吧。这本来也是这里主soudu.org人的意思。”

    拾起玉壁,云洛仙苦笑了一下,手里的感觉温润,色泽若凝脂,是极品的玉。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秦家的祖先会在这里放上这么多的宝贝却不设一点半点的机关,因为真正的机关就是这些宝藏。所有的人来到这里,都会被眼前的景象给迷惑住,谁都会留恋在这如山的金银中,谁也不会在考虑其他的事情。如果来的是一个人则根本无法取走的这里的所有东西,而如果来的是一群人的的话,人的贪念就会让他们自相残杀。给予你们想要的,而保住他们想要保住的。

    再看了一眼上官灵竹僵硬的尸体,梁东成抱起云洛仙,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宝藏的所在,跨出门口的那一刹那,“轰轰――。”石门在他们背后重重地合上。

    “结束了?”云洛仙感到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她愣愣地盯着梁东成的脸,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

    “也许吧。”梁东成扯扯嘴角。

    “我们到底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当收到那张宣传单的时候的怪异感觉又升上来了,“上官是为了杀人,你是为了给上官工作,王金子来是为了被人杀,随析明是为了宝藏,宋五穷是为了另外的东西。”萧萧是为了秦开阳,“羽衣她们是为了做真正的人。那我了?我干什么来啊!”大力地扯着头发,云洛仙的头又痛起来了。

    “你干什么!”梁东成拿开她用力扯着头发的手,“你累了就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就没事了,一切又都会回到你以前的生活,平平淡淡,开开心心的。”

    “是吗?”云洛仙直视梁东成的眼睛问。

    “是的。”

    梁东成的眼睛很深、很深,就像一潭无底的水。“好。”一阵倦意袭来,她真的很累了。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很快的,她就睁不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