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的细胞逐渐地活跃,催动人的意识赶快清醒,“唔。”受不了细胞活动的干扰,云洛仙睁开了眼,“唔。”还想赖一赖,没有起身。
“起来啦!”萧清郁的巴掌拍在云洛仙的肩头,“都大天亮了。”
“在躺一会儿吧。”人家习惯晚起,毕竟由于职业习惯,她已经属于了夜猫子型,白天的美好阳光对云洛仙来说,并不太美好,有时甚至是“天敌”,譬如这个时候虽然脑细胞很活跃,可自己还是处在“迷茫”状态,没多少记忆和意识。
萧清郁无语问了一下苍天,“云洛仙,我告诉你,现在,你马上给我起来!要不然,我找到出去的方法后,就把门开着,至于外面还有没有怪物,会不会进来,我不负责。”
“你在危胁我吗?”云洛仙还是没有动,“你知道我不怕的。”有这身衣服,那些怪物伤害不了自己,“你应该重新找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是吗?”萧清郁在云洛仙身边跪坐,“那么你看看这个理由有没有说服力?你再不起来,我就扒掉你的衣服!”
云洛仙几乎是立刻的,跳了起来,“你,你,”她指着萧清郁,尖叫,“色女!”
萧清郁无所谓地耸耸肩,能把人叫起来就好。
“快来,”梁东成对她们招招手,“我找到出去的机关了。”
“你找到了?”萧清郁狐疑地问,这么快。
云洛仙眨眨眼,没说话,她的脑子还不是很清楚。
“应该是它了。”梁东成指着一块突出的石头说,“我们试试看吧。”
“等!”萧清郁刚想说等一下,梁东成的手快却已经按了下去。
“轰――!”长长的一声响,石门缓缓地开启。明媚的阳光照了进来,金烂烂的一片。
梁东成探头在外望了望,“没有,可以出去了。”他转身对两人说。
萧清郁疑惑地凝眉,云洛仙则跳到了洞口,第一个感觉是,好刺眼!用手遮在额头,“我们现在去哪里?”
“先找到上官灵竹和赵海安再说吧。”萧清郁说。
“我去找宋五穷和随析明,”梁东成想了想,说道:“我们分头行事吧。”
“你去?”萧清郁侧目。
“不行,”云洛仙一把拉住梁东成,“他们可不只一个人,你去太危险了。”要是梁东成有什么事的话,她怎么向上官灵竹交待?
“还是我去找宋五穷和随析明吧。”萧清郁拦在梁东成的身前。
“萧萧,小心一点。”云洛仙同意了萧清郁的建议。
“我知道。”萧清郁冲她微微一点头,转身离去。
梁东成目送萧清郁身影远去,直到不见,“我们也走吧。”他对云洛仙笑笑。
“嗯。”云洛仙说,“我记得,赵海安曾经跟随析明建议把我藏在宝藏的入口处,因为,他认为哪里最安全,没有其他的人会知道。也许,他会带灵竹去了那里。”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会去他们认为的最安全的地方。
“有道理,”梁东成点点头。
推开锦屏院院门,正逢风起,桃粉杏红满天萦舞,绕指纤纤,唤出人间离思与愁绪…………
“赵海安说过,宝藏的入口处就在这个院子里。”院子里空空的,一切如常,只是少了人的气息,拈起一片贴袖的花瓣,云洛仙心中轻叹,但愿每个人都好好的。
梁东成用眼光巡视了一遍,“既然是宝藏,自然没有理由让人一下就能找到。应该有机关开门,就像山洞那样。”
这个当然不用说,“可是,机关在哪里?你在这院子里也住了好几天了,有什么发现没有了?”云洛仙知道自己肯定是没辙的。
“这怎么可能?”梁东成摇摇头,“我要是一开始就知道有宝藏,而且入口在这里的话,到会好好的查一查。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会注意了?每天又都有事情发生,谁还会有那个观察的兴致。”
“要不,我们先从屋里找起吧。”屋子里总要好找一些,梁东成说。
“好。”
里屋的摆设很文雅,一切都很整洁,一眼看来只是一间很书卷气的屋子,并无任何的特别。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云洛仙的头也有些大,她根本不知道要从哪里着手,只是随手翻翻这里,拔拔那里。
忽然,脚下传来微微的振动,渐渐变大,有东西开始移动……云洛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睁着眼睛看着脚下,“啊――!”她身体瞬间失去平横,跌了下去,一路翻滚,最后头晕眼花的停在了一个地方……
“云小姐!”梁东成从外屋飞跑入内,“发生什么……”他在看到地上多出的那个黑黑洞口愣住了。
“快下来!”云洛仙的声音从暗暗的深处传来。
“喔。”梁东成急速跑下楼梯。
云洛仙正揉着头上的包包,一脸的灰灰,坐在地上,活像一只小花猫,“快来。”见梁东成下来,她招招手,“找到他们了。”指指自己的跟前。
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赵海安,他的胸口急剧地起伏,嘴角流着血,手按在楼梯的一角,看到梁东成,眼光中升起一丝喜跃,“我,咳咳,”
几步来到赵海安身边跪下,“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赵海安大口地喘着气,“拈花一笑是上官灵竹的。”他自顾自地说:“别人给她………有人袭击我们,另一个人杀了他……们……。”
“他们?”梁东成问。
“在里面。”赵海安嘴角的血越来越多,“危险。”声音越来越小,气越来越弱,“宝藏后面……,抱一……守中……”
“他怎么了?”云洛仙看到赵海安的头垂了下去。
“他死了。”梁东成无力地说。
“什么?”
轻轻放下赵海安,梁东成转身来到云洛仙的身边,“你怎么样?”拉开云洛仙的手,看到了两个大大的青紫色肿包,“疼吗?”很小心地用手摸摸。
“嘶――。”云洛仙痛得直吸气,“别碰。”跃过梁东成的肩膀,她盯着赵海安,“他真的死了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这里的活人又少了一个。
“对。”梁东成替云洛仙揉着,“很快会散的。”他的笑容一下凝结,“云小姐,你还是过来一些比较好。”盯着云洛仙的身后,他忽然说。
“为什么?”人家全身都疼,不想动。“你在看什么?”看着梁东成的眼光向后,云洛仙也跟着回头,“啊――!”她往后一缩,不顾腿痛,躲到了梁东成的身后,“那那那,那那,那是…………”那是随析明,浑身是血,眼睛睁得大大,死不瞑目的随析明。
梁东成看了随析明一眼,“不用怕,他也死了。”
“就是死了才可怕嘛!”云洛仙抓着梁东成的衣服,“怎么办?这些人都死了。”上官灵竹看来也凶多吉少。
“我们到里面去看看,”梁东成盯着通道,“你能走吗?”
“唔。”支撑着站起,“啊!”,又摔了回去,刚才头晕晕没有发现,左腿才是最痛的,“不能。”云洛仙疼得眼泪流,“你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拂下身,一把抱起云洛仙,梁东成踏步向里面走,“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太危险了。”
竹林里,竹声“沙沙”,“谁?”染翠重叠中有影一闪,转眼无踪,只有竹枝随风摇动。看看绿影深处,萧清郁加快脚步走入了“凤仪阁”。
“吱呀呀――!”推开门,声音特别的响。环视一周,无人。“有人吗?”萧清郁叫道,她确定自己的声音应该很洪亮,不会没有人听不到。
无人应。“有人吗?”萧清郁又叫道:“随析明!宋老板!”还是无人应。
走进一间间的房间,皆是空空。“人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也不是去正厅的时候,再说,现在也没有人想去。“谁?!”失神时,一个人浮在了院中。
“羽衣?”萧清郁盯着眼前的人,“你怎么了?”羽衣好奇怪,神情忧郁,身体时隐时现,仿佛一缕随时会消失的轻烟。
“你为什么还没走?”羽衣看着萧清郁,眼神中透着着急,“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我?”羽衣凝着眉,似乎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说得明白,“我不是人,不该贪求生命的复原。那不是属于我的。”
“羽衣?”萧清郁眼前的羽衣已经处在消失的边缘。
“给你这个,我没时间了,他应该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羽衣递给萧清郁一卷竹简,“不要找别人了,秦风不知所踪,书韵就在你的手里,老郑头也,现在,轮到我了。”
“这个是书韵!”盯着自己手中的竹简,萧清郁惊诧无比,“那么你?”抬起头,羽衣已无踪,空中飘落一幅画卷…………
拾起画卷,“羽衣?”轻轻展开,萧清郁的眼前,是一位与羽衣一模一样的画中人。
“好,好吧。”萧清郁手无力地垂下,“你是羽衣,这个是书韵。那么其他的人又是什么?”握紧手中的竹简。还有多少是人,多少不是人?
镇静,镇静又镇静之后,缓缓展开竹简,“得为人身,与主定盟于玄。……招人于市……一日,客人到。……损,白玉瓷碗一个。…………随得宝,诱之。王金得信,欲窃。”随析明知道有宝藏,诱之?谁诱?诱谁?“上官随随,谋之,杀王金。”上官灵竹和随析明全合谋杀王金子!萧清郁心头猛然一缩,“拈花一笑,药之,王金死。”赵海安猜得没错,王金子确实中了拈花一笑的毒,那么,上官灵竹和赵海安在一起,会不会?“主得图,力诱。”主?谁是主?看来,应该是宋五穷,他也是在这里得到的图?图原先在哪里?他为什么会力诱我们?“随欲独受,邀主除众。”随析明想杀了所有的人?!“随隐云于山。伏于锦屏,得赵携上官入,丧。”随析明死了?“上官见宝藏,与赵分之,主欲除。”赵海安和上官灵竹找到宝藏了!“得。另一………………”后面是长长的一笔墨迹,看来,书韵只记到这里就被“杀”了。
“得。另一?”得,是宋五穷得手吗?上官灵竹和赵海安死了?另一?是另外一个人?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把这些不是人的人给除掉?“不,”不要再想了,萧清郁一向自诩冷静无比的心也开始乱了。该怎么办?怎么办?
云洛仙,梁东成!二个人影浮现在脑海。对!先找到他们。
卷好画和竹简,萧清郁急急向文安院赶,“但愿他们还在,没有乱跑。”
“沙沙。”竹林深处,阴影浮动。萧清郁穿梭其间,背上忽感一麻,衣服微微泛起了紫色的光芒,“谁?”绿丛中影子一闪而过,却未逃过萧清郁的眼。
“沙沙。”风在变大,青竹摇动的更加的厉害。
“出来吧。不管你是什么?”衣服只在遇到那些怪物的时候才会起同样的变化,“我不会怕你的。”那代表了防御的力量。
“呵呵呵。”一连串的笑声传来,很机械,“不怕最好。”沙哑的嗓子,像是很久都没说过话。
“你?”看着从竹林中走出的人,“宋五穷?你不是得到宝藏了吗?”怎么会是这幅样子?萧清郁拧紧了眉,手握上了腰间的剑柄_4460.htm。
僵硬的脸,机械的声音和四肢,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活人,“呵呵呵,”又是一串机械的笑声,“谁是宋五穷!那个贪婪的家伙已经死了,魂魄现在应该正在游历地府。”
“那你是谁?”
“啊!”那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差一点就又失败了,还好,现在有了这身新衣服。”“宋五穷”动动手和脚,“暂时还用得不熟,不过,很快就会好的。”
这种说法,羽衣说过,“你是秦风?”四个里面只有秦风不见了。
“哼!”“宋五穷”不屑地说,“谁是那傻小子!”
“老郑头!羽衣……”羽衣不是说他已被打回原形了吗?萧清郁下意识地说,“你不是……”
“羽衣?”老郑头瞟瞟萧清郁手中的画卷,“她现在是不是在你的手里啊?又是一幅画啦?”一脸的顾作可惜:“谁让她那么不长眼水,会相信宋五穷了?还起了善心不想要你们死。自然就会是这个下场!书韵也一样!”
“那么秦风了?”萧清郁问,“他在哪里?”
“不知道,”老郑头摇摇头,“那小子鬼的很。不过他现在也不敢露头,一只小老鼠而已。不足为惧。”
“你想要干什么?”
“你这话问多没水准,当然是让你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老郑头一挥手,“上。”
阴影丛中的阴影游动而出,血红色的眼睛,一双又一双地跳动起来,团团把萧清郁围住。
原来都是老朋友,萧清郁在心中冷笑。
破风声又急又快,一时,黑影交织成网,密密实实…………
闭上眼,轻轻运导体内的气息,让它们透过皮肤传递到衣服,刹那紫光与冷气凝结,搅动起气流,迅速撕开网,鲜血溅落…………
老郑头紧张地观察着局势,“主人,我会完成任务的。”为了能在阳光下生长。掏出怀中的匕首,他也冲了上去。“啊!”叫喊着,迎着强烈的光芒将匕首刺出。
匕首的清冷穿过冷洌的光束,眼看就要剌入萧清郁的身体,哼!这人皮还真有用。老郑头心中不由一阵得意,“什么!”光芒深处一只黑色如剪影的手伸出,扼住了他的手腕。
谁!
一地怪兽的凄凄哀嚎中,萧清郁身上的光芒渐减,最终恢复了平常。“宋五穷?”睁开眼,她惊诧地叫道。
无声的影子正是宋五穷,或者准确的说应该是他的魂魄。
“你?”披着宋五穷人皮的老郑头睁圆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这个鬼魂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你不是?”
宋五穷的鬼魂带着几分怜悯地看着这张曾经属于自己的脸,“唉。”久久他长叹一声,扼住老郑头手腕的左手向一旁一拉,右手准确无比,极速地捅进了躯体的心脏。
“嘶――!”一口冷气灌入身体,老郑头感到了极度地冰冷,这是一种熟悉的感受,是千年来他一直想摆脱的感受,为什么?千年了,千年的惩罚还不够吗?他只是想,能拥抱到真正的阳光,以一个有血有肉的身体感觉一下温暖,而不是日晒雨淋的侵蚀…………为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小小的愿望…………真的这么难吗?
一具雕像很快呈现,张着大嘴,带着不敢置信与凄凉,又一次以石头的身份凝视这世间……
“你?他?”萧清郁不知该怎么说。
“人为什么soudu.org总是到地狱才会相信地狱真的存在了?”宋五穷的眼中含着泪光,在夜空中点点闪耀,“不要认为我有多好,我帮你只是为赎罪。”他的话中藏着一丝悲哀,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地狱?”
“是的,我从地狱来,”宋五穷尽力平和地说,“我在那里为自己犯下的罪孽而受刑,帮你,能减轻我的罪过,也能减轻我的刑罚。”
“你?你为什么…………”
“我的时间不多。我只能告诉你,你们真正的敌人不是我,而是,梁东成!”
梁东成!萧清郁心一颤。“你说什么?”
“去找‘一死一生’,解开‘抱一,守中’,这才是这里最大的秘密。”
一死一生?这个名字好熟悉。
“请相信我。”宋五穷真诚地说,“我………………啊!”话还来不及说完,空中窜出一道冷冰冰的锁链,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时间到了!”幽幽的深处传来冰冷的声音,“走!”。
“记住我的话!”宋五穷的声音渐行渐远,消失在青竹林的最深……
梁东成的笑,山洞的机关,巧克力……明明是白日,可是太阳的光芒却是冷的,没有一点的温度。吹来的风也透着阵阵的寒气,掠动发丝,打在脸上,一点感觉也没有,呆呆地望着宋五穷消失的方向,萧清郁的心变得更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