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砍刀觉得挺郁闷的。这郑义怎么就怎么倒霉呢。今天自己好像已经是第三次帮他查看伤势_4460.htm了。莫不是这个家伙霉运当头吧。这倒霉样子,简直比衰神附身还要衰出二十公里去。
流出来的血集中在左边大腿外侧。那里的裤子破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破口边缘整齐,就像烟头烫的洞周围一圈。布料经过高温来不及燃烧就融化之后又迅速冷却下来的样子。大砍刀摸出一把小小的弹簧刀割开郑义的裤子。郑义的腿上,跟裤子上口子相同形状的一道伤痕。伤痕的大小是裤子上口子的差不多两倍大。初步判断是被子弹擦过。大片的血肉被子弹带走。
“枪伤。大腿外侧被子弹擦过。”大砍刀边说出验伤结果边把自己的T恤脱掉给郑义简单地包扎起来。但是由于伤口太长,用T恤打的疙瘩不能完全压迫住伤口。所以止血效果很有限。
“他需要去医院。”大砍刀说。
“快,送他去医院。”神甫感觉脑壳一阵阵的发胀。胀得脑壳都要炸了,连带着眼前看到的一切都跟着一胀一胀的。耳边尽是“咚,咚”的声音。
“不行。”小麻烦说。
神甫马上就想骂娘。恶狠狠地转过脸去,却看见大麻烦、烟鬼和小麻烦站成了一排。他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捏了一下,再往上一提。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烟鬼低头揉揉鼻子“是枪伤就很麻烦。医院会报警。”
“嗯。”小麻烦走到神甫旁边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们有一个朋友能救他。”说完伸手指了一下烟鬼。神甫顺着小麻烦的手指看过去,烟鬼正在打电话。
“喂?老蚌壳?豪仕登大酒店。有兄弟受伤了。多久到?……嗯。子弹擦伤,大腿外侧,出血量不好判断。地上有地毯吸着,红了挺大一块。……直径大概三十厘米……两分钟。嗯大砍刀已经在做了。好。”
大砍刀拿了一块毛巾卷在郑义伤腿的根部。接过小麻烦递过来的一节窗帘,绑在毛巾上。神甫看得一头雾水。怎么不包扎在伤口上??
烟鬼装好手机看了看神甫脑壳顶上的一大圈问号,走到神甫身边开始解释:“像这种大型的伤口,通常采用的在伤口上包扎或者压迫止血法效果有限。大砍刀现在采用的是止血带止血法。”说完看看神甫的一脸茫然,笑了笑没说话。
正当众人相顾无言的时候,卧室的门“喀嚓”一声被人打开了。
“怎么了?刚才……”
不好!众人急忙回过头去,soudu.org烟鬼更是疾步走向卧室。但是已经晚了。阿花可能是被刚才的枪声吵醒,出来查看情况。众人听见开门声的时候阿花已经走了出来。烟鬼并没有能及时拦住阿花。
人之所以被称为高等动物有人说是因为人会使用工具;也有人说是因为人会思考,且具有想象力。不过有时候想象力太丰富了也不是好事。此时,阿花就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坏了。首先吸引她目光的是地毯上的那一团腥红的色块。阿花的目光越过烟鬼的肩膀,在大麻烦和神父两人腿脚的缝隙中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她还看到蹲在旁边大砍刀蛮不在乎地用满是血的手揉了一下鼻子。一瞬间阿花就联想到了无数电视上,电影里曾经把自己吓得整晚整晚不敢睡觉的画面。那些画面一个接一个地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全部压在心头,压得阿花快要窒息了。但是更恐怖的画面还在接二连三地在眼前掠过。阿花受不了了,她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距离阿花最近的烟鬼看到阿花的脸色像在玩变脸一样。一下是白的,一下是绿的,一下又变成黑的。烟鬼知道阿花被吓到了。他两手轻轻地抓住阿花的手臂轻轻摇了摇:“阿花,阿花?”
阿花从自己的想象中惊醒过来。她大口地呼吸着,挣脱了烟鬼的手。踉踉跄跄地走到窗户旁边,用力拉着窗帘,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慢慢平静下来。
阿花已经从了钱多。以大麻烦和阿花以前的关系来说不好上前去安慰她。大砍刀、烟鬼和小麻烦也没心思管她。当然了,这四个人当中除了烟鬼以外的三个大概只会砍人不会安慰人吧。神甫的注意力也完全不在阿花这边――他正在为正义祈祷。他也不管上帝会不会因为他屡屡违反教义,甚至还转去信仰了一段时间的撒旦而降下一道雷电劈死自己。总之,最近十年以来神甫从没这么竭诚地祈祷过。
阿花感觉好了一点,她想回卧室去。她不敢再看这屋子里的人,和地毯上的那一块腥红。阿花低着头转过身,向卧室走去。阿花转身的时候目光扫过沙发。她看到沙发旁边的地上还有一只手:“啊”她一声轻呼马上哭了出来,小跑着进了卧室。
等待是无聊的,是漫长的。尤其是几个没什么娱乐的大男人,再加上房间里一个死人和一个因为失血过正在死的人。还有一个跪在正在死的人的边上双手抱拳在胸口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嘴巴里碎碎念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家伙。
大麻烦、大砍刀和小麻烦在抽烟。奇怪的是烟鬼居然是不抽烟的。大麻烦三人干掉了小半盒烟,烟鬼只是看电视。
烟鬼的电话响了。烟鬼接起电话:“喂?1072房间。……嗯。”然后又看电视。
不一会老蚌壳就到了。老蚌壳一点也不老,还很年轻。瘦瘦弱弱地,皮肤白得吓人。看上去20岁都不到的样子,拖着一个大大的旅行箱。背后还跟着一个彪形大汉,拖着两个更大的旅行箱。
老蚌壳进门什么话也不说,连声招呼都不和人打,径直走到郑义身边。三个旅行箱打开,满满的全是医疗器械。旅行箱被改造成许多小格子,其中一个还分了好多层,还有许多药瓶。
老蚌壳看了郑义一眼,拿出两个玻璃片和两瓶不知道什么是什么东西的水。他在两个玻璃片上各滴了一滴,放在旅行箱里面的一个托盘上,拿起一根细细的玻璃管子朝神甫勾勾手指头说:“过来。”
神甫不明所以地凑过去。一直跟在老蚌壳旁边的彪形大汉抓过神甫的手,把神甫的中指选出来拿酒精棉球随意擦了一下。就在神甫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彪形大汉又拿了一根针出来扎了一下神甫的中指。
神甫本能地一缩手,却被彪形大汉拉着没缩动。旁边的老蚌壳把细细的玻璃管子伸过来吸了一管血。
神甫看着老蚌壳在两篇玻璃片上各滴了一滴血,醒悟过来他是在验血型。
过了几秒钟,老蚌壳看了看玻璃片说:“找和尚吧。”
<> “咦?”神甫说:“找和尚?和尚是谁?莫非你救不了他,要找和尚来救?”
老蚌壳不耐烦地说:“找和尚来念经!没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