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是幕后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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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乐义在花园里百无聊赖地散步,却不想身后霸气的话语惊扰了他的悠闲。

    “堂堂一个武官,整天手持一把折扇,花前月下,成何体统!”

    随着一袭微风,乐义手中的折扇,以惊人的速度朝来人迎面飞去。身后的人轻易闪过并单手接住,同时吹了声口哨。

    “哎!你在她眼中根本就是一只百依百顺的雏鸟。不好好利用这张足以与我匹敌的俊美容貌,实在可惜。”

    无法再听这轻挑的言语,乐义转过身,不客气地说道:“真感谢上天,如果真是与你匹敌,我可一点希望都没了。黑泽!”

    来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的确,他可一点也不帅气。黝黑的脸,让他平凡的五官更没特色。可魁梧结实的身材,却显得他很有男儿气概。

    几千年前,至从宿牧族出事后,红胄族的主人就把黑泽归为自己的义子。黑泽矫勇善战,在一次平定海妖的时候,结识了乐义。因两人各知彼此种种,很快就成了好友。如果不是因为乐义的邀请,他是不会无聊到,来参加这种宴会。可一心来看乐义,而乐义却整天呆在怜月公主的身边。今日,他好不容易才逮到他,怎能不“报仇雪恨”!

    “得不到回应的恋情!明知如此,却仍然继续暗恋的专情!好友我真是同情你!”黑泽拍了怕乐义的肩膀,摇了摇头。

    “怎么会在这里呆这么久?”知道他的脾气,乐义开口问了一句。

    “本打算走的,可一个人的出现,让我很感兴趣。不介意我在此问你一句,你怎么突然对归来的小公主这么冷淡?”他兴味盎然地笑道。

    “有吗?”乐义回答的,有点躲闪。

    “没有最好!本想先征求你的同意,现在没必要了。”黑泽轻松地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乐义的脸上有些许不悦,神情在瞬间变得呆滞。

    “嗯哼......”

    黑泽挽着乐义的脖子。冷不防soudu.org,一根手指伸向乐义的脸颊。黑泽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了。

    “如果我是女子,一定早就被你迷倒了。”

    晃过神的乐义,满脸涨得通红。他急忙推开黑泽,愤愤不平地说:“不会传闻是真的吧?”一想到刚才的事,他就觉得恶心。

    “你说呢?”

    经受不住他拼命眨巴着的双眼,乐义仓惶地直想逃走。

    黑泽望着他发青的脸,独自暗笑。

    (…….)

    “母亲……”开心地跑到母亲的怀里,他兴奋地说,“母亲,我好像看见翩翩起舞的蝴蝶围绕在你身边。原来,是花!”

    “菊迹,你再仔细瞧瞧。”她一直面带微笑。

    菊迹向四周张望,一只只蓝色蝴蝶飞舞于绿叶之间。真的好多,真的好美!

    看着他笨手笨脚地去捉蝴蝶,她忧心地看了看手中冰凉的东西。的确,她后悔了,后悔捡起了它,又后悔答应他来到这里。他没有给她幸福,也不对她信赖。她早就明白,这片鸢尾不是在传播春天到来的消息,而是在延伸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易碎且易逝。

    “母亲,这是什么?”她回过神,可一切都来不及了。菊迹拿着那小块东西端详了一会儿,好奇地说,“是琥珀。里面好像是泪。”

    一小块若玫瑰花瓣的琥珀,是以深褐色的松脂凝住了中间那晶莹剔透的泪,而且,不止一滴泪。急着冲上前去,她想夺过小手中的琥珀,却无意发现她的手抓空了。

    优雅的声音响起:“这里是已经结束的世界。什么都不会诞生,什么也不会消逝,连流过的时间也不存在。”

    菊迹抬头看身边的母亲,无比恐惧。一朵朵黑色的曼陀罗围绕着她。细长柔软的舌头,从她的脚踝开始,一寸寸地舔拭。小妖精们正尽情地,啃噬着她香香的血肉。他跑过去,想救母亲,可她却不见踪影。

    高空中,小妖精们惊呼着,尖叫着。那个扭曲的身体,还在拼命挣扎。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声音:“我好恨她,更恨他!菊迹,千万不要相信她,不要被她的双眸俘获,不要被眼泪……”话未完,她已支离破碎。

    眼睁睁看见惨死的母亲,菊迹的心中有一股力量徒然升起。他知道,母亲其实是被他杀死的。

    两下敲门声后,一个白衣老者――幽鬼走了进来,在珠帘前定住了脚,俯身道:“小主人,天亮了。”说完,不听帘内人的吩咐,就出了房门。菊迹靠在窗栏上,望着手中那属于泪的琥珀,一夜未眠。

    绕篱萦架的牵牛花枝头,开放着一朵朵喇叭似的牵牛花束。晨曦中,它们点缀着绿油油的叶子,张扬着纤纤柔情。简陋的茅草屋顶上,冒起了轻舒慢卷的炉烟。

    “秋赏菊,冬扶梅,春种海棠,夏养牵牛。怎么样,勤娘子?”叶落儿转过身,身后的骄阳儿手里拿着一些野果,脚上沾满了晨露。

    “嗯。公鸡刚啼过头遍,它就醒了。真的是‘勤娘子’。”

    互相思恋的心,重叠交荡,竭力寻求融合。

    一起坐在林间草地上,骄阳儿想触碰她的肩,轻触她残余的心事。

    “我从小有两个朋友。一个朋友,像一朵云,软绵绵的,总能平复我心里的不安,承载着我去冒险。可有一次,我不小心迷路了,找到他时,却不知已乌云密布。其实我很明白,梦醒了他就不在了,只是还纠缠着,不让他离开。

    “不久,大雨后的晴朗中,彩虹告诉了我梦后的悲凉。即使没有风,云也可以慢慢移动的。”故作轻松,她笑了笑,继续说道,“另一个朋友,就像潮水。不管怎样路过沙滩,离开的时候,留下的沉淀是给我精心准备的礼物。”

    “那他呢?”眺望着远方,他无意间问出了这句话。

    “是一个我在回忆里,怎么也不会想起的人。”因为时光冲淡往事,当它的鲜艳退去后,留下的只是泛黄的痕迹。对她来说,菊迹――他一直就在眼前。

    愣了一会儿,叶落儿才说:“小时候,我有一个时间很怕水,也很讨厌水。因为贪玩,我被母亲惩罚呆在寒潭之中。他竟背着我,站在那里一天一夜。他骗我说他不怕冷。但我知道他的身子一直在抖……”

    还记得他强忍着刺骨的痛,轻松地说:“没事。我练了新的仙术,可以御寒的。而且,你在我背上,别人是看不见我的。”叶落儿知道他很冷,只能紧紧勒住他的脖子,抱紧他。

    “是吗?”抓住叶落儿手,骄阳儿牵着她直奔前方。丝丝的流水声渐渐变大了。站在悬崖边,叶落儿呆住了。飞涧的瀑布上,悬挂着一条彩虹。大大的水响声,让她根本就听不清楚骄阳儿说了什么。不注意间,她就被他拉着一起坠落到瀑布下的山谷。

    黑色的水底里,她被压得喘不过气。漂浮的身子,空空的双手,熟悉的感觉!她就想这样沉睡,不再醒来。

    一双手突然从她的背后,抱住了她的腰,把她使劲往上拉。柔软的嘴唇贴在了她的唇上。她吃惊地睁开眼,心在此时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已经不知道,如今这是心跳的开始,还是心跳的回忆。

    站在岸边,叶落儿望着骄阳儿,心里疑惑地问:“为什么,骄阳儿?”

    一双手把她揽入怀里,紧紧抱住她。他无力地趴在她的肩上,轻言细语地喃喃道:“不是‘骄阳儿’,我更喜欢你叫我‘晓’……”

    (......)

    遗忘?来来回回的,遥远的声音还在。

    “这是什么?”俯下身,她仔细看着这美丽的花。

    “卡萨布兰卡。说它是最美的百合花。但蛮意外的,这种花可不常见。看吧,这就是你的魔力。”他淡淡对她一笑。她已经很满足了。

    她真的很有魔力。她的出现煽动了尘封的古老书籍中,曾这样的记载:遇见卡萨布兰卡的情侣,无不以死亡作为这段无望恋情的终结。

    谁是谁,谁的谁,他们之中谁还记得?

    (......)

    送给她一捧孤挺花,他知道她应该明白。

    看着手中的花,她的确很明白。

    “晓……”叫住转身离去的他,她在他的面前扔掉了这一捧孤挺花。恰逢上晓伤心欲绝的眼神,她的心好痛。可她不能接受,因为隐藏着孤挺花真正的心声,是一心想唤起意中人对自己的注意。

    篱墙院内,荼靡花开了。它一开就意味着春天结束了。爱到荼靡,意蕴生命中最灿烂,最繁华或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失去。

    “啪!”的,虚无的一声响,但叶落儿的脸上却能感到一阵阵如火灼烧般的疼痛。缓过神,她已站在晓的茅屋前。推开门,抱住转过身的晓,她呜咽地自言自语道:“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

    婉和院里,怜月摔倒在地。她惊慌失措地抬眸,在心底喊了声糟糕。

    贝拉丝站在她的跟前,满脸怒色,开始劈头毫不留情地指责她:“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不说依洛杀死辛姑的事,因为她不会。你从小被关在暗房里,不见天日。你气愤,恼怒,可却害得看守你的婢女们一个一个神秘消失。别人都怪着依洛,把一切邪恶之罪强加在她身上。我因怜惜你,从来不曾给她好脸色。为了还回你的容貌,我还冒险失去她……”

    “喝!”怜月突然忍不住哑然失笑,“我知道,母后是爱依洛的。”

    看到怜月的表情,她知道她中招了。

    起身准备会拾夜院,怜月心满意足地说道:“依洛身上有一种莫名的强大力量。流于外的,总是要被凶恶的力量摧毁。不是杀掉她,而是让圣洁的魔力被污染,变得肮脏。或许像母后所怀疑的,夺走依洛一切的,可能是我哦!”竭力忍住涌上来的眼泪,说完这些,怜月急急忙忙逃离了这里。

    目睹怜月离开婉和院,他才现身在贝拉丝的面前。她单薄的身子,恍若一阵风过,就能把她吹倒。习惯性地靠在他的肩上,贝拉丝有气无力地说:“好累……”

    推开她,逃避她眼中的疑惑,他紧抿着嘴唇不语。贝拉丝苦笑了一下,坐在了床榻上。

    “他曾是个连声气,都可以没有情绪,不让人察觉的怪人。可当他看见黛溪,眼,竟发亮了。执着地认为他和我一样孤独寂寞,所以我迷恋着他。即使是带着一张与黛溪一样面孔的面具,我还是满心期待地嫁给他。当他酒醒的时候,发现床榻上,与他共寝的,竟是姐姐贝拉丝时,他仓惶地逃走了。

    “我守着冰凉的也合宫,直到孩子出世。第一个孩子被囚禁,第二个孩子只在我身边待了三天,就被那可恶的老妖婆抢去。我,我……”贝拉丝开始大口喘气,已不能再说下去了。

    “所以,我们不要再互相欺骗,彼此麻醉了。既然是早晚的事,我今晚就会去夺冰晶石。结束这一切!”

    床榻边,贝拉丝不停地咳嗽。当听到他说了这句话时,本想劝阻他,可他已经走了。丢下悲痛欲绝的贝拉丝,他真的不回头地离开了。

    “喂!你干什么一直跟着我?”漫芝终于忍不住,回过了头。

    “我是受人之托。”菊迹坦然地回答。可一想到昨日的事,他的心又难受起来。

    “你今天很蔫耶!有心事吧?”想到可以逗一逗他,漫芝就贼兮兮地说道,“好啊!你就跟跟看。”说完,一转眼,她又不见了。

    琴声,回旋往复的缠绵,却哀而不伤。闻声来到树林间,他拿出了自己的萧。

    怜月预警地睁开眼,湛湛黑眸里滑过一抹光芒。她眉目如画,腰若约束,就连腼腆娇羞的神情,都令菊迹惊艳!此时,萧的幽怨迷离和琴的古雅通脱,揉成了林下之风。这风中还传来莺歌燕语。

    远处的漫芝止住了脚,心里直气恼:她怎么会在这里?

    阴冷的鬼气,缠绕着混乱的吵闹声。仔细一听,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破裂,在坠落,在哭泣,在被撕成碎片,夹杂着尤如牙齿相互碰撞,摩擦才有的清脆响声。她以为会再死一次,吓得只顾往前跑。可到底要到哪里去藏身,她也不清楚。等感到自己安全了,她才发现,她又回到了院子。

    “你受伤了?”温柔悦耳的声音传来。她抬起头,心中不免诧异。因为她早就察觉,这个女子的声音稍微低沉,还有点嘶哑,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动听?

    叶落儿走到她身前,看见她手背受伤出血了。她走到奇院的后面,摘了几片尤加利树叶子,用石子掏烂敷在了她的伤口上。她惊得不能动弹。

    她怎么会看见她的伤口?

    “现在,你可以说你的名字了吧!”看到满脸堆砌的笑容里,是坦诚不公的期待,漫芝竟害羞的脸红了。这个女子看得见她自己看不见的伤口。但她先前还是感到疼,可这些叶子贴在手上时,疼痛的感觉真的减少了很多。

    “我叫漫芝,能不能给我弹琴唱歌?”虽是真心请求,但她立即撇了撇嘴,轻蔑地说,“小气鬼!”因为,叶落儿面露难色。

    “石桌上的古琴,是兰衣的。我可不会乖乖学弹琴的。”沉默了好久,她才兴奋地勉强说,“我的嗓子不能唱歌……”虽面带清丽的微笑,但漫芝看见了她时不时去看她的双手。

    无意间,她发现叶落儿的眼瞳变了颜色,拔腿就往外跑。她知道,这次真的是那个女人,虽然看起来做什么事还是个半吊子……

    想起这些,再看看眼前的两位,漫芝就火冒三丈。本想上前去使坏,竟发现自己的双腿一无法挪动。无形的蔓藤,早已紧紧环绕着她,开始用它们长长的刺,去刺破她光滑雪白的肌肤。

    一个尖叫的童声!菊迹猛站起身。周围已不见她的身影。不顾身后的怜月如何劝阻,他毫不犹豫地跟随着那股还未消失的鬼气,找寻漫芝的气息。

    森冷荒淫的若水殿,憋闷得就像洞穴。急速地穿过大殿,菊迹发现不远处,有一丝微弱的光亮。

    “终于来了啊!我的小主人。”优雅柔和的声音,在推开石门的瞬间响起,充满了忧伤与哀怨,让人不寒而栗。

    菊迹面如死灰,费力地试着挪动两条僵硬的腿,可却一点也不能动。浮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不停纠缠的混浊怨气。怨气一点一点地舔舐着他的脚踝,疯狂地在身下乱窜。待怨气遍布全身时,他就会被活生生地吞噬。

    “可恶…….”除了不甘心地咒骂,他已束手无策。

    “没有什么比女人的怨恨更为可怕地东西。菊迹,你还记得吗?”抬起头,菊迹瞪大眼,怎也不相信。

    一个娇美的身影徐徐而来。眉间闪着金色的蝴蝶纹,扑朔迷离的双眸,如意形的殷红嘴唇都难掩,苍白的脸上带着的破碎。

    “母亲?”菊迹煞白的脸有了浅浅的笑意。他感到好累,垂下头,一直低声喃喃地说着什么。

    “是吗?”菊迹知道她的气息已靠近。沉浸在香味里,他知道,这是母亲温柔的手,只是本该有的那份温暖却不在了。女人抚摸着菊迹长长的黑发,慢慢将他抱在怀里,柔声继续说道:“你过得很辛苦,对不对?很抱歉,惩罚在你的身上。那就跟母亲一起离开吧!”

    随风飘过,她的泪。

    “嗯。”如美梦般甜蜜,他不愿醒来。

    心事重重地回到奇院,她无意伸出手。一棵蒲公英驱赶走的种子,不小心落在她的手心里。看它安静躺着,叶落儿竟觉得一切的不开心,都已烟消云散。

    “仅仅是这样,你都很开心?”小琴丝竹边,雨翼静静站在那里。

    “是啊。冷漠高傲的你,不是也开始尝试了吗?晓。”_4460.htm粗犷的风,吹乱了他们的发丝。风中,是衣袖的吹动而发的声响。两个伫立,被拉长的身影是如此遥远,陌生。

    可这错误,有人却默认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