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缓缓推来了。
一个婢女战战兢兢地走进来,胆怯地朝四周望了望。她急促颤抖的双手,引发端着的碟盘抖动,就连她的言语也变得吞吞吐吐。
“公……主,你、该、吃饭了。”
角落的那个身影,还在哭泣,没有回头。
婢女虽离得她远远地,但她的全身还是不停地在发抖。她们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嘤嘤的哭声好久才停息。她转过头,用幽怨的深蓝色眼睛看着婢女,伤心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不理会我?母后,她也是……”
手中的碟盘落在了地上,立即摔了个粉碎。吃的东西,溅满一地。
“啊……”婢女惊恐地尖叫着,可并未逃跑,因为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一下子,她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直至像空气中飘浮的泡沫,消失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躲在墙角的身子――怜月,害怕地低下头。她的眼角落下了蓝色的眼泪。
(……)
“啊!”一声尖叫暂时平息了这殿中的争论。一个身穿紫黑色长裙,披着一肩黑发的高挑身影如幽灵般游荡到了殿内。是那个声音,说:“大家可要相信这良言!”宾客们都伸长脖子,想仔_4460.htm细看看这位高人……
“哇!”不料,她甩掉黑色的披肩,冲人做了一个鬼脸,着实让想看好戏的人吓了一跳。
“我逗你们玩的。好耶……”她高兴地直拍手。
“辛姑!”拉世王一看清来人,想到她搅乱自己的寿宴,能不生气吗?
“好玩,好玩!”虽这样说,她却暗着脸,拼命拉扯自己柔顺的黑发,委屈地小声说道,“我今天吓到他们了。好玩,好玩……。”可话才说完,她又突然拍起手来,笑嘻嘻地又蹦又跳,准备离开这个她不应该来的地方。
“辛姑?”听到这个名字,叶落儿恰逢了那别过脸的眼睛。辛姑带着痴痴地笑走了。
这应该是她们第一次离的,这么近。
“兰儿,婆婆,洛儿回来了。”推开那扇尘封的门,叶落儿的心第一次感到被放开。优雅别致的小院里,枫香叶铺了满地,给这个叫“家”的地方锁牢了一层厚厚的热气。走在乱石堆砌而成的羊肠小道上,叶落儿望见枫香前方的鸽子树已经长得好高了。鸽子树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川贝母。它们旁边的小花坛丛中已冒出了如硕大的珍珠的南烛花。放在石桌上的古琴在小琴丝竹边显得十分安逸。走到路的尽头,叶落儿看见了她们一起生活的房间。
“我们三个是一家人,当然要住在一个大房间里。”幼稚的话此时还在耳边回荡。房前那殷红似火的山茶花好像被浇上了太多的液滴,朵朵都压弯了腰。抖在叶上的珠子慢慢滑落到了地上,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小股水流。那鲜明的,是血水的水流。
“兰儿,婆婆,你们别吓我。洛儿回来了……”叶落儿摇着树下那死的不安静的人,心彻底失控了。地上那僵硬的身子好冷!
“看得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她们的死都是拜你所赐!”不知何时,贝拉丝出现了。她仍是背对着叶落儿,还是不想多看她一眼。心灰意冷地,她对她说:“你就是个祸害!”
“啊……”悲恸的哭声吵醒了也合宫每一块沉睡的土地。
隐隐的心痛莫名得又添了几分。菊迹手中的茶杯不小心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是她!一定出事了。”菊迹刚要出门,就被迎面来的人拦住了。她厉声道:“你做的够多了!若你不服药,是会很痛苦的。”
叶落儿从未有过这样的恨意。她指着贝拉丝吼道:“是你杀了她们?”
“这样能让你回到那个地方,我做这种事,就算十次也不会心软。”贝拉丝那长长的裙摆随着她的离去,沿途扫净了她走过的痕迹。
一切都变得无影无踪!
叶落儿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暗自相迎自己眼中的落寞。一个温温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她抬头,又一次看清了这张相似的脸――一张十一年前瞥过就不会忘记的脸!
“不要恨,母后是有苦衷的。”眼前的人,是那么温柔。
叶落儿感觉,她好像是说自己在无理取闹!可不管如何,她排斥怜月与自己亲近,厌恶地推开了她的手。
谁也不曾想过,更多的愤怒在她自己用力的那一刻已注定。
“啊!”一个倾斜的身子眼看要与大地亲昵了。温和的风,从叶落儿的身后吹过,吹起了满地的落叶,吹尽了满院囤积的温度,吹动了他们的衣襟。他来了,怀里搂着怜月。
“菊迹,你怎么会在这里?也对,王上说宾客可以参观任何地方。你恰巧路过这里吗?”
听着怜月独自的一问一答,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埋葬眼中重复的寂寞,叶落儿转过的肩被猛的拉入了,一个可以哭泣的胸膛里。
“傻瓜!你不是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小孩,喜欢被人抱抱,被人宠。”他柔和的声音在她耳畔回荡!
(他还记得以前的事......)
叶落儿抬起头,微微笑着说:“乐义哥哥,谢谢!”那笑没有一点勉强。
乐义长得有点清瘦,不过却很秀气,或者说他长得很漂亮美丽。他常常都手持一把画有山水风景的折扇,身穿白色长衫,走起路来步子缓慢轻盈,甚是好看。
“洛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叶落儿忙迎了上去。
“拜见王后!”院子的人都行了礼。
“奶奶。”叶落儿上前拦住了习欣王后。她缓缓摇摇头。习欣王后知道,这已经很明显了。
“是非只为多开口。你们如果记住了,就都出去吧。菊迹公子是客人,叫你看到不愉快的事,我很抱歉。”习欣王后已经把话讲得够透明的。婢女们都俯身退下去了。不放心地看了看叶落儿,习欣王后叫了乐义,说:“义儿,陪我回明妍宫。怜月和菊迹你们也都走吧。”
恭送走王后,菊迹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只好问:“你还好吧?”
“你叫菊迹?”叶落儿故意放重了语气,说“谢谢你的关心。”
她脸上诧异的笑,比她的恨来得更让菊迹不安心。
“这是我的妹妹。十一岁时,她不幸得了病。母后又一直不让我见她。我也是今天才见到依洛。”笑盈盈地走上前,怜月握紧了她的手。拥有一张脸的两人让菊迹的目光没了着落。他知道叶落儿生气了,可却不容给他半点解释的空隙。
叶落儿又再一次挣开那只手,下了一道逐客令,说:“我很累,要休息。”寂静的院里,只有沉浮不定的尘土在尽情地飞舞。
冷冰冰的寒风干扰着心中那聚集的倦意。熟悉的声音叫着自己。叶落儿拼着全身力气拉拢开疲劳的双眼。她已经清醒过来了,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心虚了,是不是?”风不住地敲打着紧闭的门。叶落儿试着向院门走去,却不料“哐”地一声,门被门外的风撞开了。两个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影子在她跟前晃荡。又是集聚殿内的声音!她不断地抽泣,不停地念叨,突然又悲怆地怒吼说:“给我命,给我命……”
喉咙好像被什么堵塞,叶落儿拼命地大声喊叫,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依洛,依洛,你醒醒?”雨翼推着依洛的身子。那发青的焦虑脸庞又一次拨动了他的心弦。他怕她会一直梦下去,到梦里找寻她自己心中设想的答案。
“啊!”出人意料的,她双腿一蹬,翻起了身。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草,她不顾一切地扎进了他的怀里,告诉他说:“兰儿,婆婆,向我索命了。”
歇斯底的哭泣让雨翼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这句话能不能安慰她,只好说道:“你真的怕死!”
可在这时,叶落儿最清楚不过的是,今日在大殿之上辛姑帮了她。
他们?倚在小琴丝竹上,菊迹了解他不应该来的。夜,真的很晚了。
…….
“你来多久了?”望着伫立在池边的他,叶落儿显得很是欢喜。他真的在净洗院。
“刚来而已。”菊迹凝视着这双动人的眼,问道,“又想找什么?”
“一条其他人必经之路。”调皮地眨巴着眼,她恳求他。
走进这烟雾林里,菊迹就算是与叶落儿靠肩行走,也会看不清对方。绵绵的雾气犹如蒙蒙细雨,让她们劳碌的心变得自由欢喜。
“你不生我每次推辞不说姓名的气?”一只温暖的手拉起那想探究她心意的手。叶落儿“咯,咯”地笑了起来,说:“我是有点生气。不过,你是我最信任而且唯一信任的人,我可不愿与你闹僵。”牵手,对她来说,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如果雾气散尽,菊迹不自主略红的脸可能就不止这样了。
“啊……”一个大大的哈欠声。叶落儿知道吵醒它了。
“我这里可很久没来客人了。”无论怎样,他们均看不见那说话的雾中“人”,只听它冷冷地继续说道,“等你很久了,我的小公主。”
叶落儿的心,好像正在被一只亲切的手抚摸。
(到底会是谁?)
菊迹皱紧了双眉。
随风而走的沙尘令他们睁不开眼。待一切安静了,结束了。他们挣扎着支起贴紧地面的身子。叶落儿睁开眼,警惕地抬起头。一个马嘴猴脸又带象鼻,但却有一双迷人的眼睛的脸向她凑近。这时,他们俩才发现,原来刚刚躺在了眼前这庞然大物那长满白色长毛的大腿上。
菊迹起身站到了叶落儿的身边,将她瞬间揽到了身后。望着这满身长毛的怪物,他急切地追问道:“以前进来的人,都是你杀的?”
“不,是他们自己走进我嘴里的。”它一边懒懒地回答,一边打着哈欠,说,“法力高的强者我自然会退避三舍。这个人是谁,你们比我更情楚。”
“那你是什么?”叶落冷不丁的,出现在了那卷成团的鼻子上。菊迹想阻止也不能。她不知道什么是危险吗?竟然还是平常的那副可爱的好奇样。
“真是愚蠢的神之子女。为了那充满污秽的欲望,造访此地来打扰丑人我。说什么也不可原谅。”自称为丑人的它,粗暴地扭动起身子,用雷鸣般的声音呵斥和怒骂道,“快滚吧!你们这些故作高雅,拥有所谓高贵血统与迷人外表的笨蛋,让我无时无刻想起来都觉得恶心。”丑人斜着站起身,抬起左脚使劲地往前踢。长长地鼻子也顺势抛了出去。
重重摔落在这烟雾外的空地上,菊迹忙起身,扶起一旁的叶落儿。叶落儿垂着眼,冰冷的脸在微微地抽搐,滚烫的身子不停地颤抖。菊迹以为她受伤了,一心急着查找伤口。
尽管身子完好,她仍未开口说一句话。她的脑中只有回头的那一刹那。丑人流泪了!
是的,她好痛!因为她的无能,丑人又为了她,做了一件伤害丑人自己的事。
留下那虚伪的泪时,丑人的心又多了一份瑕疵……
叶落儿记得她拼命逃到这里时,已经绝望了。最后,丑人出现了,并伸手救了她。
“为了感恩,你应该为我做一件事……”那时,丑人淡淡地说道。
叶落儿清楚,这么多年,她们仍像是陌生人。丑人其实很讨厌――她的存在!可她又再明白不过了,丑人一直以来都在帮她,包括所说的那件事!
“他的手中有一块琥珀。那是一位了不起的女神几千年前遗留下的。如果你真的打算去做的话,就必需得到它……”当丑人对她说这句话时,她好想问为什么。
“我不可以用借的?”
“那琥珀一旦认定了主人,就不会轻易离开,即使真正的主人出现。但也因为不是真正的属有者,它是不会接受现今主人的请求,而施与帮助的。”
“那要怎么办?”
“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引他来这里就可以了。”
“可也是因为我......”她急着指了指自己。
“我什么时候有说过是因为你?”她轻蔑地莞尔一笑后,继而又说道,“怎么,你犹豫了?他是我选中的‘神’,可别忘记你曾答应我的事!是不是翅膀硬了?上次不经过我的允许,你私自引他来这里和出园的事,我可记得很清楚!”丑人冷笑了一声,踏着沉重的步子走了。
“明明就是我自己不想被人控制在手掌之中,为什么到最后还是你在扮坏人?”望着丑人的背影,她苦笑着低哝道。
无力地蹲在地上,她嘀嘀咕咕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另一个自己说话。
“到底是什么?”她垂头丧气地问道。
“一个心碎的女巫,心甘情愿地流下眼泪,并以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到时候,琥珀就会自然离开,听从另一个首先与它说话的新主人,无论这主人是谁......”
她真的在和内心里潜藏的另一人说话!不,或许,是很多人!
(......)
如今,她照做了,但心却由此不安宁……
天宫的夜掩饰不住拉世王宴会的喜悦。集聚殿内,众仙家神明喝得酩酊大醉。香醇的美酒让他们尽情地手舞足蹈,疯言疯语。深院高墙之中,灰色的琴音旋律道不尽的是悲欢惆怅,一直延续到了天亮。
不知不觉,天真的亮了。
秀丽可爱的月季风姿绰约,仪态万般;雍容华贵的牡丹仪态端庄,富丽堂皇;万紫千红的杜鹃也秀丽夺目。走进它们的身边,路人常赞叹这女子比花娇,比花俏,比花水。
“你真的感觉到了?”乐义走到她的身前,仍不死心地又一次问道。
怜月那纤细雪白的手指拨弄着月季枝头,自信地说:“虽说花无十日红,可此花却无日不春风。我比起它又如何?”
这样被问到,乐义还能说什么。心灰意冷的他只有好好去散散心。
望着那失落的背影已看不见时,她才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姐姐?”叶落儿见拾夜院的院门大开着,于是走了进来。怜月此时正在步呤赏花,突然间听见这浑沉的声音。起初还当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叶落儿出现在她面前。
“洛儿!”看到她,怜月就笑了,笑得很甜。
“是啊。洛儿带来些花给姐姐,顺便来作为道歉的礼物。快接着!”没等怜月来得及拿着,叶落儿就把一大把花扔给了怜月。
慌慌张张地搂在怀里,怜月好不容易才腾出一只手去牵叶落儿的手,说,“到那边去坐,好给姐姐说说你的事。”
“好啊!”叶落儿还是拿开了手,欢快地先一步跑到凉亭里,端正地坐在木凳上。拿起桌上放置的水果,她的嘴就一点不留情。身后的怜月脚步迈得很稳。阵阵的刺痛并没有折断面带的笑容。只要是她脚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点点的血滴。
“怜月,你在干什么?”原来,院里还有乐义哥哥,叶落儿本想叫他,可只见他二话不说就用长袖挥落了姐姐手中的花。紧紧握着这双流血的手,他的眉头显得好心痛,又好温柔。他问:“疼吗?”
“我的花……”怜月伸手想捡那落在地上的花,可被乐义拦住了。
“依洛,这是什么花?”乐义回过头的脸充满了愤怒,连双目都带着丝丝怨恨与深深责备。
依洛?不是一直叫洛儿吗?面对这张从未见过的严肃可soudu.org怕脸庞,叶落儿强忍着心中的害怕,若无其事地说:“玫瑰花,很漂……”
“你不要再胡闹了!你看怜月都伤成什么样了。”
叶落儿没有说话。因为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声与自己讲话;她不了解他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她更不懂,一样的十一年,却有不一样的结果。心好痛,痛得连呼吸都变成了累赘。她只想做个简单人,不去想太复杂的事。就算有,一件足矣。
只是,乐义没有发现,那些是没带刺的玫瑰……
花,本就无罪!
叶落儿也清楚,花是在告诫她,眼前那柔弱的女子是个危险的人。其实在她眼里,当怜月接住这些花时,花已经枯萎了!她到底该怎么办......
跑,一直拼命向前跑。她要跑掉应该丢掉的,忘记刚才一直不停地笑着说抱歉。
“为什么婢女欺负你,你不教训她们?”一直蜷缩在角落里,看见他,她只是抬头笑。
“为什么你一个人?”在湖边,她静静坐在草地上。他又路过这里。
“她们讨厌跟我玩,说我是银白色小怪物。”低着头,她心中有道不尽的委屈。
“我叫乐义。你可以叫我哥哥。我还知道你叫依洛噢!”面对这一双柔和的眼,她才知道原来还有人认识她。不知从哪天起,天宫中每个可以用来贪玩的地方,他们总会很有默契地出现。手牵手,他们一起开心,一起体验那捉不住,摸不透,让人甜蜜的快乐。急速路过耳边那呼啸的风,剪断了她脑中翻飞的画面,使之再也没有连接的可能。
一条长木杆忽然出现,挡在了她的身子面前。叶落儿急刹住了脚,却不想还是冲进了他的怀里。散落的长发遮住了他微红的脸。忍下心,他用力把阻隔在他们之间的木杆向前推。理所当然地,她摔在了地上。莫名的火气涌上,她本刚想开口,一个小东西却送到了眼前。
“给你。”他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都不能与她轻松愉快相处。所以,他只能背对着她。
“为什么……”握着这个身穿鲜艳衣物的泥娃娃,叶落儿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最讨厌我吗?”
“不,不是这样的。”转过身,他不由自主的,激动地按住了她的双肩,可却仍垂着头说,“我,我只是讨厌我自己不敢承认,自己喜欢做你的朋友的事实。”
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叶落儿早就明白。她感激在净洗园时的他,也感谢在奇院安慰完迷糊又不安的她之后,默默离去的他。
身边绽放的长春花笑盈盈地接纳着阳光,让叶落儿的回忆变得如此快乐,还有……
“洛儿,父王给你捏了一个泥娃娃。好看吗?”折叶王子威严地支开了那些前前后后跟随的婢女,抱起在书桌前的她,眼里只有笑。
“啊,好漂亮!”
“父王为洛儿画了四幅画。若到一定的时候,父王会一一做给你与画里一模一样的小泥人,陪你长大。”
……
“谢谢你。”看着雨翼,她说。
不经意间接触到那笑弯的眼睛,他变得更尴尬。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他曾任性地摔坏她心爱的小泥人。
“怎么说?我只是不想欠你。虽然不是原来的那个,但我也花了不少……”说到这,雨翼显得有些烦躁,“它,只是我胡乱做的。本想给你,却一直找不到你。”
“我回来了……可是过去却没办法回来。”叶落儿眺望着远方,苦笑了。她知道套住他们之间的,是一条岌岌可危的细线。
雨翼想缓和这沉闷的气氛,可叶落儿却抢先开口说:“不然我不会本相识却佯装不相识。太多事不明不白。我们已经都变了。”她一心只想悄悄离去,因为她心中很清楚:他们拥有不同的世界。
雨翼怔怔站在原地,眉头深锁,面带忧伤。他知道她的确不再是,总会微笑的她,却还是会笑的她。
走到也合宫门前,叶落儿就知道他来了。奇院里,菊迹正在抚那台古琴。琴声的音色古朴淡雅且细致温柔,让倾听者似感沐浴清晨万物之灵的奇妙。
“我做错了吗?”
“你没有错。”
“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因我而受伤?”
“因为他们在你之前,早已伤害了你。往后你是信,还是不信?”菊迹身后的小琴丝竹疯狂地摇曳。被困在早已斑驳剥落的高墙上的身影,也耐不住性子了。即便是沉默无情地蔓延,他也很清楚她的答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