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个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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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嘎!”随着刹车发出的剌耳尖叫声,我的身体猛地往前一倾,头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怎么开的车?我正想冲司机发脾气,司机早已跳下车,和两个年轻人争吵起来。我下了车,没想到眼前的两个老青年竟然是张杰和谢振东,便劝住了正和司机推推搡搡的老同学。原来他俩刚从夜总会出来准备到街对面停车场取车,俩人说着话没有注意到疾驶而来的出租车。

    我想要没有我,今晚那出租车驾驶员肯定没好果子吃。首先那张杰就是个有理扁担三无理三扁担的角色。

    老朋友意外见面都有些兴奋,张杰提议去喝一杯,于是我给表姐打了个电话,让她不用再等我,便坐上张杰的别克车到了“皇城老妈”火锅店。想不到店里还有七八桌人。一股久违了的火锅香味扑面而来,我不禁咽了口口水。说实话,成都火锅真是个好东西,在深圳,每当我回想家乡的美味时,第一个想起的肯定是火锅。

    张杰这几年看来混得还不错,奥托换成了别克,浑身名牌,俨然一副大款样,我打趣说你娃是不是抢了银行?张杰笑道:“岂敢岂敢,本人可是模范良民。”谢振东“哼”一声道:“你也算良民?你那些……”,“你晓得个?!你娃就只晓得道听途说,”张杰打断振东话正色道:“老子从来都是走正?,歪门斜道不来!”

    几杯啤酒下肚,龙门阵摆起来,东拉西扯些彼此近况,我就向他们打听郑嘉的情况。振东看张杰一眼,说郑嘉就快嫁人了,是个香港人,听说很有钱,只是年龄一大把,可以做郑嘉她爸了!“真的?”我有些惊讶地看看谢振东,又望望张杰。张杰盯我一眼,“你真不知道?就没人给你说说?”“废话!”我有些不满地道:“除了你们两个,我会向谁打听郑嘉的事!”

    张杰谢振东和我既是同学也是关系不错的朋友。这几年我在深圳,常常通过电话向他俩了解郑嘉的情况,他俩总说不清楚。现在看来他们不是不清楚,而是根本就不想告诉我。这两个虾子安的什么心?我有些不高兴,脸色就不大好。谢振东见状和张杰对对眼色,笑道:“赵新你也不要怪我们,我和张杰早就商量过,郑嘉的事不让你知道为最好。你应该明白,我们这是为你和你的家庭着想。其实你也很清楚,你和郑嘉这辈子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毕竟你和嫂子过得很好,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你这是说到哪去了!我关心郑嘉就是想和她怎么了?枉自还是朋友,你们也太不了解我赵新了!”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你们要真为我着想,就该把她的事都告诉我。”

    “算了吧,”张杰讥笑道:“真要告诉了你,说不定又会钻出些什么麻烦事呢,就像上次……”

    “别说了!”我烦燥地打断了张杰的话,提起那件至今还令我汗颜的事我便有些气恼,“还不是你们两个龟儿子!”

    “看看,又来了不是,”张杰笑着用手指着我,“你娃娃,自已脚是跛的,倒怪地不平!找不到怪的就会乱怪人!这一点,你倒很像吴能!”

    “我像吴能?”我被张杰的类比弄得想笑,“我像那个瓜娃子?哦,对了,郑嘉和吴能是啥子时候离婚的?”

    “他们离婚的事你不知道?”谢振东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道:“那吴能自杀了你知道吗?”

    “吴能自杀了?为什么?”我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怔怔地看着谢振东。谢振东看我一眼道:“还能为什么,他的公司破产了,想不开……”

    “龟儿子咋个这样傻?破产了还可以重头干嘛,”我喃喃地道,眼前就浮现出吴能那胖胖的圆脸来,虽然我对他并无好感,但一个鲜活的生命说消失就消失了,我在吃惊之余仍有些伤感。自然联想到郑嘉,便问振东:“这么说,他没给郑嘉留下一点财产?”

    “哼!他都一屁股债,拿什么给郑嘉?倒是郑嘉为帮他还债把房子也卖了呢!,”谢振东不屑地甩甩头:“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就是有也未必会给郑嘉。”

    这话倒不假,吴能这娃确实吝啬得离谱,有些事说出来都让人难以置信。那年他去玉石之乡缅甸,给郑嘉带回一对玉镯,说是上等汉白玉,是解放前夕国民党溃军留落在缅甸民间的,让郑嘉扎实高兴了一回。有次不小心打断了一只,郑嘉心疼了许久,拿着打碎的玉镯到春熙路爱心金店去问能不能配对。识货的金店老板拿着玉镯笑起来:小姐,你这哪是汉白玉嘛!大路货,不值钱的,地摊上多的是,几十元一对,不信你自已去看!你说这娃有啥取头?给自已老婆买件饰品也要以假乱真,大小还是个服装公司老板,气不气人!也不知当初郑嘉怎么就会看上了他!而且还迫不急待的举行了婚礼!

    “是啊,到现在我都没有弄明白郑嘉咋个会嫁了这么个人!说人才无人才,有几个钱,又啬得吓人……”,提起吴能振东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看着我道:“最气人的事是当银行和原料供应商到公司催账时,这虾子梭边边竟不知躲到哪去了,把一个烂摊子全丢给了我和郑嘉!我一个打工的倒没什么,最多累点。郑嘉就不同了,夫债妻还,天经地意。可问题是郑嘉根本没有能力归还公司欠债,拍卖了公司全部财产加上她家的住房也不够填那个无底洞。那段时间把郑嘉弄得可够惨!这虾子死得好,免得再害人!”

    “这么说他到死也没露面?”我不禁替郑嘉担心起来,“吴能他倒底欠了多少债?难道完全由郑嘉还?”

    “二百多万,都变成了销不动的死货堆在库房里,后来大跳楼,卖了二十多万顶债……照理说欠债是该郑嘉还的,但后来还是不了了之了,”振东“哼”一声道:“原因嘛,一是吴能死了,这点最重要。其次,郑嘉不是吴能原配,而且无偿还能力。”

    “哦……”,我轻轻吁口气,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不禁为郑嘉感到庆幸,同时很后悔自已这几年不和她联系。有了这念头,便想立刻就能见到郑嘉。这由于冲动来得很突然,我明显地表现出失态。她为什么要远嫁香港并且要找个老头呢?难道她现在的经济条件逼她非这样做不可?可就算单纯为钱依她的条件也不至于非得远走他乡吧?我把一连串的疑问甩给了张杰和谢振东。大概是我显得过于激动,谢张二人脸上现出有些意外的神情。他二人对视一眼,随及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

    “你虾子!我是说你没有死心嘛!”张杰手指我摇摇头道:“好一个痴心汉!不过你过于执了!”

    “过于执就过于执!”我急于想了解郑嘉的事,不想和他争论,“快把她的事都告诉我!”

    “依你现在这心态,我看你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好些,”张杰收敛了笑容,摆手阻止了正想说什么的振东,“我和振东是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为什么?”我一怔,瞪着张杰,“如果我硬想知道呢!”

    “你总不可能动武逼我们说吧?”张杰嬉皮笑脸地看着我。

    “嗨!我真不明白你们对我封锁消息究竟是为了什么!”对于张杰这种先入为主的泼皮无赖作风我历来毫无办法,我看看振东,又瞧瞧张杰,叹口气道:“其实我真没其它意思,我只是想劝劝郑嘉,如果仅为了钱,大可不必这样。”

    “说得轻巧,吃棵灯草!站着说话你就不怕腰疼?你也不想想,郑嘉她现在找男人不为钱会为啥?现实的是郑嘉年龄不小了,又挂着拖斗,想找既年轻又有钱的也不是很容易,所以我觉得这对郑嘉未必就不是件好事。”我话刚出口,张杰兜头就浇了我一盆冷水,“再说你也见不到她,昨天她已到香港去了,去会会她那还未见过面的老公。”

    还未见过面?难道是网恋?大概我显得有些神经质,张杰谢振东先是一楞,随及俩人笑得人仰马翻,把?酒洒了一地。谢振东捂着肚子指着我笑道:“赵新你咋还是个方脑壳哦!这还值得大惊小怪!都什么时代了,你咋就没一点长进!”张杰附和道:“不但_4460.htm不长进,还真把自己当成哪根葱了,好几年了,也不想想人家是不是还记得你!是不是还听得进你的话!过去的事总还有点记性嘛!上次……”

    “别他妈的再提那事!提起我就心烦!”我的似水柔情被他俩这么一搅,顿时烟消云散。我懊恼地抓起一瓶啤酒,张嘴就来了个底朝天,??嘴,我发狠地盯着张杰,“亏你还好意思说,龟儿子……”

    “又乱怪人了是不是?其实该怪的是你自已,动不动就想霸王硬上弓……”,见我又拿酒,张杰一把攥住我胳膊道:“别灌了,再灌可没人给你收尸!走,洗足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