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True or d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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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递给我手帕,想安慰我却不得法,不由的无奈叹气。我明明知道面对女孩子的哭泣,他一定手足无措,可还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感动的一塌糊涂,止不住的眼泪哗哗的落下。

    “傻孩子,别哭了。我记得你不爱吃甜不爱吃枣,所以没拿糖。粽子是豆沙馅的,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实在没办法了,他只好我当成孩子一般用好吃的来转移我的注意力。可是他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不仅没能哄好我,反而惹得我哭得更凶。

    他的粽子,不仅给了我感动,还让我忆起大学宿舍的好姐妹们。

    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只有我是外乡人,所以独自一人我总是不记得过端午节。而姐妹们从家里回来后,总会带粽子给我。那个时候,虽然我没能在节日和家人团聚,却深深的感受到了朋友带给我的爱。

    可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姐妹们吃毕业散伙饭,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还有我的毕业证学位证,我都没能看上一眼。

    不知道未来的他们,是不是也该过端午节了?

    “我都不知道快到端午节了……”我哽咽着说,“谢谢你。”

    “傻孩子,吃吧。把不开心的事先放下,吃完之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他误会了,以为我的伤心是因为安梓的事情。

    “恩。”我点点头,拿起一个粽子递给他,“你也吃一个。”

    “呵呵,我吃过了。而且现在已经过午,不能进食了。”

    慧心见我情绪好转,也不由得露出微笑。

    “看我的记性,你在持午吧?”

    他点点头,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

    说实话,粽子很好吃。可我吃着,让人眼巴巴的瞅着,再香甜的食物也味同嚼蜡。所以我只能加快咀嚼速度尽快的消灭掉。

    竹叶的清香渗透至糯米中,连同红豆的香甜,缠绕在我的唇齿之间,久久不散。

    “想不到你们这儿做的粽子还挺好吃的。”我不禁感慨道。

    “这不是我们寺里做的,是施主们送来的。给你拿来的这两个是官家太太们送来给辩机师弟的,应该做的不错,所以给你拿来了。”

    他倒是什么都不跟我隐瞒,连女人给辩机送粽子的事情也说。

    “哎,看来传言果真非虚啊。可你把粽子给我吃,被辩机法师知道了怎么办?”

    “他现在在闭关,反正也吃不到。你说的传言,是什么?”

    他好奇心大增。

    “他不是才出关,怎么又闭关了?那你怎么不闭关啊。”

    我装作没听见他的疑问,转而向他提问。

    “辩机法师在结夏安居,我这不提前出关嘛。别转移话题,又让你这个小滑头听见什么传言了。”

    完了,我的心思全部都别他看穿了。可是,那样的传闻,我怎么能对他讲呢?要是他说我说了之后生气怎么办。我可不想找死。

    我摇摇头,作宁死不屈状。

    “说吧,我不会怪你的。如果我听完之后生气了,那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怎么样?”

    我说什么都肯答应?这个交易,好诱人啊……

    从一开始我便认定了他听后一定会生气,会大发雷霆,所以连条件我都在心中盘算好了。于是,我便开始讲述我托手下四处打听到的小道消息。

    传说中,会昌寺僧人辩机法师是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才子。不光深谙大小乘经论,而且文采斐然,深得业界人士的一致好评。只是那个时代还没有发明“十大杰出青年”“影响大唐的年度十大人物”之类的表彰,否则他一定名列佛教界榜单前十。

    中国自古就有才子配佳人的传统,所以,佳人们借着求佛之名来到寺内,纷纷向辩机法师示爱,而辩机法师也不客气,皆来者不拒。佳人来临时,与法师相会于禅房之中,禅房门一闭就是数个时辰,之后佳人翩然而归。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多年。

    说到结尾处,我适时的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大概就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慧心法师的眉头凝了很深的一个结,我的心里不禁乐开了花,看来离爆发为时不远矣。

    虽然我也觉得这样的传说实在是YY了点儿,可是传闻大多不是空穴来风的,我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哎,你可真是小孩子,这样荒诞不经的谣言都相信。他若是不守戒律,早被师父逐出僧团了。”

    他,他,他……居然只是叹口气,给我来了这么句简单的?不行,为了我的小算盘,必须惹毛他为止。

    最好的办法就是,美女变张飞,越描越黑……嘿嘿~~

    “哎,哪个行业没有潜规则?而且像辩机法师这样的佛学人才,怎么着也算个高层吧。高层人物的丑闻,只会隐瞒不会揭露的。可偏偏我人脉广,消息灵,被我挖到了。而且刚才你不是说有官家太太专门送粽子给辩机法师吗?还想不承认。”

    “官家太太们也有给我送粽子的。照你这样说,我也成了不守清规戒律的僧人吗?”

    慧心对我的长篇大论感到很无语,却也并不生气。

    我还得继续描下去。

    “谁知道你是不是……”我假装不屑的口吻对他说话,“我只是没有调查过你,所以不知道真相罢了。”

    我已经感受到他的额头正在青筋暴跳,看来我就快要得逞了。

    “真要算起来,让我破戒的恐怕也只有公主殿下你了。”

    他的表现仍旧极其平静,可是内容……在说我?

    “你破不破戒,关我什么事……”

    我刚开始气势汹汹,可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儿,最后声音竟然比蚊子还要小。

    怎么会突然引到这个话题啊?我忽然发现,我被他涮了……

    他说的除了指“人工呼吸”,还会有什么事情能够牵扯到我。只是,我原本以为大家都不在意了呢。

    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的快要滴出血了。别说提条件了,我现在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了,只想赶快逃离以后再也不见他。

    听他亲口对我说起这件事,不由的我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被我的箭射伤昏倒,我掐他人中,为他做人工呼吸,总算将他弄醒之后,才知道他是僧人。

    那时我眼中的他也算是眉清目秀,身材很好。对了,还是我亲手为他缝合的伤口呢,他的上半身都被我看光光了……貌似当时知道他是僧人后我的内心还有些惋惜的情绪存在。

    而且那个时候我心里曾盘算过,付给他医药费,在他养伤期间看望他。若是需要我负责人,我也不会逃避。可为什么后来我却忘记了这一切呢?

    因为我认识了年轻美貌的安梓,识破了淑儿的阴谋,举行了大婚,有了驸马,还和武则天保持联系……

    即使我与慧心法师重逢之后,我也没再问过他伤是否养好。或许我问过,但是现在我也忘记了。却处处怀疑他,认为他利用那件事情大做文章,要挟我。可是他对别人说起我的时候,也只是说偶然认识我这个刁蛮公主的。

    整个会昌寺,知道他受伤是我造成的,只有住持和辩机法师两个人。

    从始至终,都是我对不起他才对。救了他之后再没音讯,整个一小人。只是现在才醒悟过来,还算晚吗?

    如果现在就走,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我一声不响的离开之后,再见他会更难开口的。可是我也不敢向他开口说话。和他在一起,理亏的永远是我。

    我支支吾吾的,低头扳着手指头,整个一做错事的小孩模样。

    “哈哈,再让你打小算盘,被我绕进去了吧?记住,别相信不靠谱的传言。辩机法师的确受人尊敬,可他是僧人,不会做出那等荒唐事的。”

    他看我难为情的样子,知道我把话当真了,只好率先说话为我解围。但是他的一番话,再次让我良心难安。

    原本今天下午的计划是我们一起解决安梓的事情,可是安梓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我们之间又闹出麻烦。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伤口……还疼吗?”我含着眼泪,指了指他的左胸口。

    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件事,脸微微红了,迅速摇头。

    “我能不能看看?”我怕他隐瞒,所以不放心。

    “不能。”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不容置疑。

    我酝酿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傻孩子,不是不让你看,都已经没事了。想不到我们小公主还是华佗的后人呢。”

    听了他的话,我破涕为笑,他还真是幽默啊。

    不过这么说不为过,我爸爸可是经常收到病愈家属送来的锦旗,而且不是“华佗在世”就是“妙手回春”,看来“华佗的后人”我是当之无愧了。

    虽然他说没事了,可我还是不太放心。但是我也不能强迫人家把衣服扯开来让我看吧。这可是道德问题。

    回想起刚才的一切,还真是混乱啊。我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啊,又是辩机法师的香艳史,又是我们之间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硬生生把好好的气氛给破坏掉了。

    “咱们言归正传吧,我朋友的事情,该怎么解决呢?”

    “明天我亲自过去看看,你觉得行吗?”

    “行倒是行,可是他现在住在我家,你要去我家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让他到我家里,还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难道公主府是龙潭虎穴,旁的人进不得?我明天午后过去,地址我知道。现在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完不准哭,不准闹啊。”

    我乖乖的点点头。哎,我示弱了,他就变严厉,真是难应付啊。

    故事俗套的很,可在这个时代,却格外真实。故事讲的是,原本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亲是教书先生,母亲是贤妻良母,儿子善良淳朴,女儿聪明伶俐,由于连年的战争造成的天灾人祸在那个年代格外的多,先是母亲病死,父亲饿死,后来是兄妹俩失散,至今都未重逢。

    故事似乎并没有结束,可是慧心却不再讲述下去。

    我想了片刻,吞吞吐吐的问他:“这个故事是不是你的经历?”

    他点点头,继续说:“我找了妹妹好久好久,都一无所获。最后我万念俱灰,爬到了一座高山上,准备从上面跳下去。可惜,没有死成。”

    “可惜什么?难道你现在还想死啊?”我很生气他表现出来的绝望。

    “我说错啦,行不行?当时一位大师从旁边经过,他看我一心求死,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活着,才有希望’,然后离开了。我坐在地上想了很久很久,终于明白了,我不能轻易放弃。于是继续找啊找还是找不到,到最后走投无路了,只有师父肯收留我。”

    他诉说自己的故事,用意何在?只是向我介绍他的身世之谜,绝对不是原因。我等等看他还要对我说些什么。

    “今天关于辩机师弟的那些话,都是我故意套问你的。不过我是临时想到的,绝对没有预谋!”

    咦?怎么好好扯到辩机法师身上了?他的香艳史与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太我的话。

    他见我不说话,越是继续诉说。

    “辩机师弟他见你我来往甚密,便有些焦虑,当面问过我是不是对你产生爱慕之心。我便说了我只是把你当做我失散的妹妹一般对待。谁叫你和我妹妹一样爱撒娇,还爱哭鼻子呢。我猜到你和辩机师弟在一起肯定会受不了的,所以主动找的你。我还真没猜错吧,那天找你的时候正在那儿抹眼泪呢。”

    “辩机法师可真是傲慢无礼啊,每天看我都不用眼睛,都是用鼻孔的。怎么说我也是个公主,而且年纪比他还小,却一点都不懂得哄着我点儿。要不是看在他是得道高僧的身份上,我才不会任他摆布了。”

    提起辩机法师,我的自尊心就会爆棚,恨不得当面和他论个高低。

    “我看呐,还是你把事情看得简单了,师弟的心,除了我别人是猜不透的。要不师父怎么会赐我法名‘慧心’呢。不过你看不透最好了,那些传言不要相信,师弟可是持戒很严的。要是让他知道了那样的传言,肯定会引起事端的。”

    我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想让我看透他,我没兴趣也没那个闲工夫。对了,你妹妹怎么和你失散的?有什么线索我可以帮你。”

    他的眼中果然露出了一丝希望的神色。

    据他所说,他今年二十九岁,妹妹比他小两岁。他们是在他七岁那年走散的。当时他们随着逃荒的队伍到了离长安城不远的一个地方,可是具体地名他不知道。她妹妹喜欢让他背着走,连着背了五里地之后他累得放她下来,结果妹妹不愿意了,便号啕大哭起来,他一生气就吓唬妹妹说他不要她了便转身向前走,结果就这样两人分开不过半分钟,就走散了。他找遍了队伍里所有的人问过,都说不知道。从此,便再也找不到了。

    其实我心里萌生出一个非常恐怖但是不无可能的想法。会不会是当年逃荒队伍里的人将他妹妹闷死了藏在麻袋里,然后吃掉了呢。

    这个想法让我不仅打了个寒战,登时冷汗涟涟。可是这个想法,我绝对不能告诉他。

    回到家之后,我的心情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今天过的好混乱啊,我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听到的这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话,我到底该相信多少?

    奇怪的安梓,奇怪的慧心,奇怪的辩机。

    怎么每个人都突然变得奇怪了?

    突然,我想起过去和朋友在酒吧经常玩的经典游戏――真心话大冒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