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墨斋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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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府的马车一离开,一队官兵便将吟香楼围了个严严实实。

    楼内的人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另一队官兵就已冲进来将所有人一个个拿下,直接送上了牢车。

    花妈妈见情势不对,忙差人将静冬叫到自己房里。

    “静冬丫头,看外面的情形,妈妈我是走不了的。整个楼里,春支、半夏、晚秋和你是我最喜欢的丫头,春支半个月前病掉了,半夏那丫头跟着少爷被大户人家要了去,晚秋那丫头又和我一样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我能靠的就只有你了!”花妈妈说着拿帕子拭拭眼角,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犹豫了一下,塞到静冬手里,接着说道:“他们不稍半刻便会搜到这,我现在让江护院带着你从另一处出去,你将这封信送到慈北街墨斋的掌柜手中,你便自由了。!”

    “静冬知道!”静冬温驯点了点头,将花妈妈给的信收好。

    院外传来官兵杂乱的呼喝和姑娘惊叫和哭喊,江护院推门而入,两人的身影穿过吟春楼的侧门,转瞬便消失了。

    “莫愁姑娘,静冬那丫头不会出事吧?”花妈妈转身向对屏风后的人影问道,静冬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打死她也不信她会是朝庭的人。

    “花妈妈,你是想说莫愁假传娘亲的话吗?”莫愁从屏风后走出,斜了花妈妈一眼,抚摸着透在衣袖上鸢尾花瓣。

    “不不,老妇不敢!”花妈妈连着后退了几步,她跟从墨夫人命令多年,却只见过墨夫人两次,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莫愁姑娘传的话。从墨夫人的一次次的命令中,她知道墨夫人虽然行事狠毒,却也不是会犯那种打草惊蛇错误的浅薄女人,这次对静冬下杀令,着实令她吃了一惊。

    “不敢就好!”莫愁抬头对花妈妈微微一笑。

    花妈妈只觉得心里怪碜得慌,为掩饰这慌乱,花妈妈恬着老脸巴巴地说着:“看皇太弟这些天对姑娘的喜欢,他应该很快便会来救姑娘出去吧!”

    “救……”听到花妈妈的话,莫愁脸上出现一丝迷茫,眼神突然转为冰寒,嘴角现出一丝冷笑,轻道:“你做好你的本份,不要多事!”

    静冬将信交到墨斋掌柜手中,刚欲出门,掌柜收了信,令江护院带静冬进后院等一会儿,待他将信交给老板后,便将她的卖身契拿来给她。

    墨斋庭院里有几树海棠,树顶上疏疏几吊白白的花,几只鸟鹊憩在上面,不时发出几清脆的叫声。

    静冬抬头望了望,精明的鹊儿听到脚步声,扑扑翅膀飞走了,静冬突然有些羡慕这些鹊儿,若她也能生一双翅膀做这无主的野鹊该多好!

    “柔月!”

    一声温柔的轻唤,静冬猛地回头,看到一名黑衣老妇人冷冷地盯着她,静冬突然间意识到什么,慌忙低下头。

    “你是那畜生的女儿!”墨夫人看清静冬的长相,发出露出阴骛的笑。

    “夫人此话何意?”静冬说着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你姓李,你爹……那个畜生就是当朝皇太弟李景遂,而你娘是皇帝曾经最宠爱的柔美人,本夫人可有说错?”墨夫人盯着静冬,一步一步将她逼至墙角。

    “不,不是,我是静冬,我自小无父无母,是花妈妈将我拣回来做粗使丫头!”静冬用力地摇着头,她才不是什么皇太弟的女儿!

    “哦?是我老了,记性也不好了吗?我记得那畜生后背有一朵梅花的印迹,你说……你背后会有什么呢?呵呵!”墨夫人将枯枝似的手指按在额头揉了揉,向身后的江护院使了个眼色,轻笑出声。

    “是,夫人!”

    江护院低声应道,上前将静冬从墙角抓起,固定住她的双手,然后将她按到墙上,拔出腰间短刀,一声刺耳的裂帛,江护院低头退下。

    静冬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江护院,后背细嫩的的肌肤上赫然是一朵未开的梅花胎印,鲜红的血液自划破的伤口处缓缓流出,越了衬得背后的那朵红梅妖艳异常。

    两名丫环抬着一面宽大的青铜镜放到静冬身后,然后将无力的静冬从地上架起,墨夫人走到静冬面前用冰冷的手指抬起静冬的下巴,慢道:“你不想证实一下么?”

    静冬别过脸,泪无声地流了满面,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一个丫头!

    那夜,下着大雨,奶娘抱着年幼的她出了王府,一直跑,一直跑,几个黑衣人从后面追了上来,明得晃眼的刀一下子没入了奶娘的身体,奶娘睁大着眼死死地将她护在怀里,她吓呆了!

    正当那几人要将刀挥向她时,一个黑衣女人突然从天而降,很快便将那几个黑衣人杀了,黑衣女人将她从地上抱到不远处的一个破庙中,把她身上华贵的衣服换成发着恶臭粗衣后,那个女人留下一句“记住,今日要杀你的人是你爹!”就离开了。

    后来,她被一群小乞丐骗卖进了吟香楼,花妈妈给她起名静冬。

    她不敢回府,默默地做着静冬。

    十二年来,她从未踏出过吟香楼一步,她只想做静冬。

    “你可见过宸儿?”墨夫人强迫静冬看着自己的眼,提高了声音。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静冬用力的摇着头,面前这位夫人像极了那夜救她的黑衣女人,隐隐显露出的真相令她惊恐不及。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花容不是让你去侍候宸儿了么?”墨夫人冰冷的手指轻轻爱怜地抚过静冬的脖子。

    “少爷!”静冬突然想起,少爷的本名就叫紫宸!

    “少爷?”墨夫人的表情像是听到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手中的力道渐渐收紧,她的笑变得疯狂,双眼如毒蛇般死死地盯着静冬:“堂堂皇太弟的女儿竟然叫我的宸儿为少爷,又或者,你可以叫他一声弟弟!”

    弟弟?

    喉上胸口窒息的痛苦令静冬不能思考,这两个字如暮色里的最后一声钟响,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脑子里盘旋低回。

    墨夫人冷冷地看着静冬的脸色即将变为青紫,突然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江护院,你竟敢背叛夫人!”两名丫环接住墨夫人,怒斥突然出手的江护院。

    “江宁只为少爷效命!”江护院将失魂落魄的静冬护在身后。

    两名丫环见江护院言辞肯切,不像是说谎,心下权衡:夫人是我们的主子,少爷是夫人疼爱的孩儿。夫人现在病发,若我们私自放了静冬,夫人醒来说不定就要了我们的命。最好的方法就是将静冬囚在墨斋,不管夫人先醒来,还是少爷先回来,我们才能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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