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毒发未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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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抱着紫宸跳下马车,一卷披风将怀中的人儿的容颜虚掩。

    太医半夜被府里的仆人叫起,开始以为是燕王出了什么事,急急的衣服还未穿好就急急地往外跑,突听患病的是燕王的客人,刚摆起架子,迎头被燕王眼里的寒光一瞥,缩缩脖子,跟着扶苏进了大厅。

    披风下,纤细的手腕,盈盈一握。

    太医看扶苏一身华贵,气质脱俗,猜想这定是与燕王交好的官家公子,瞧扶苏面上紧张的神情,想他怀中必是今夜伴游的红颜知己。

    太医抚上紫宸的手腕,吃了一惊。

    “小人斗胆,敢问公子怀中何人?”

    “家弟!”扶苏平静地答道,心下冷哼,量这太医也没法识破紫宸真正的身份。

    太医号完脉,实在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但又碍于身为太医的面子,听扶苏描述了病情,假作斟酌半晌,写下一长串药名,交给医徒去取药。

    ……

    “二哥!”李从嘉看着李弘翼不带任何表情的脸,一时猜不透李弘翼的想法,只好恭敬地叫了一声二哥。

    “嗯!”李弘翼下马,将缰绳丢给王府的家仆。

    “二哥,我错了,你罚我吧!”李从嘉站在原地不走了。

    “罚你?你是我南唐堂堂七殿下,我区区一个不受待见的小小燕王哪敢罚你!”李弘翼转身,脸色阴沉沉的。

    “二哥,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弟弟一回吧!”李从嘉声音越说越低,完全没有了方才训奴才时的得意。

    “别叫我二哥,你这样不带一个侍卫,私自出宫,万一要在我的地界上出了事,该受罚的是我!”李弘翼看着浑身一副书生气的七弟,嘴上没一副好气,心却不觉软了下来,也就他这个七弟最没皇家的威仪。

    在宫里,活到现在的皇子,除了他,就只有面前这个书生样的七弟。不过,也多亏了他这对权势不在乎的温和性子,才没像其他皇子那样幼年早夭!

    “我待会儿派几个侍卫护送你回宫,省得母后担心!”李弘翼拍拍李从嘉的肩,语气渐渐温和下来。

    “那小德子你得还我啊!”李从嘉想起自己带出宫的小太监,小心地提醒李弘翼。

    “你次出事,总得有人担!”李弘翼放下放在李从嘉肩上的手,语气再次冰冷。

    主子犯下错位,做奴才的就得为主子担着。这次皇子偷偷出宫,那奴才不能劝阻,害皇子被一群市井无赖缠上,差点危及性命,丢了皇家的脸面,没当场杖毙已是网开一面,哪还能让那奴才继续待在主子身边祸害!

    “不知你在下面是怎么管教奴才的,还好意思问!”李弘翼瞪了李从嘉一眼,转向候在一旁的护卫,说道:“送七殿下回宫!”

    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碗汤药下去,紫宸心口的疼痛渐渐退去,累极了,依在扶苏胸口睡着了。

    太医退出大厅,擦擦额头的冷汗。

    扶苏小心地将疲惫的紫宸放到椅上,将袖中面具温柔地为紫宸戴上。扶苏暗想,今夜带着紫宸留在燕王府始终不太稳妥。

    “扶苏在此谢过燕王爷的救命之恩!”扶苏踏出门外,径直走到李弘翼面前,微微躬身以示恭敬。

    “举手之劳,秦庄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只管在本王府中好好休息便可!”李弘翼看着李弘翼,院中树影斑驳,明明暗暗,投到李弘翼,一眼望去,看不清表情,客气的语气透着压迫,不容扶苏拒绝。

    扶苏不心中暗笑,世人都道唐国燕王李弘翼性多疑,耳听为虚,现在真是眼见为实了。扶苏解下腰间的玉佩,将玉佩呈给离燕王最近的一名侍卫,轻轻一揖,温声道:“王爷高义薄云,不同流俗,扶苏今日有幸结识王爷,又得王爷出手相助。对王爷实在无以为报,因念及王爷高洁之人,扶苏区区商贾,承蒙王爷不弃,现奉上秦家家徽,只望得王爷不弃。”

    扶苏平静地对上李弘翼怀疑的眼神,一字一字缓缓道来,言语之间,诚意十足,既不似世井小人般地巴结谄媚,不卑不亢的姿态,奉承的语句,传到李弘翼耳里,自然是十分地受用。

    听到“秦家家徽”四字,李弘翼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异,继而对面前的这位秦家家主有几分欣赏。

    侍卫将玉佩呈上,一旁蓄须的谋士看清侍卫呈上的玉佩,和李弘翼交换了一个眼色。

    李弘翼看了看玉佩,并没有拿起,只是一挥手,示意侍卫将玉佩还给扶苏。

    “秦庄主客气了!”李弘翼回礼笑道。

    “王爷非我等商民,扶苏冒犯了!”扶苏面露愧色,收回玉佩。

    扶苏心中暗道,唐国的这个王爷还有几分城府。今日这玉佩他若是收了,他欠他的这份人情就算清了。现在他将玉佩退回来,一方面表现了他不受人之私的清高之名,另一方面也是在对他说,他燕王根本不在乎这点小利,只要是在唐国境内,他燕王哪天想要他还这个人情也绝不容他拒绝。

    “王爷,酒宴已经备下了!”王府的小厮走到前院,恭声说道。

    李弘翼听完微微点头,带着一干手下,先行一步。

    “太医说令弟的病乃体虚所至,不宜长途颠簸,老奴已吩咐下去了,会好好照顾令弟。秦庄主,请!”管家上前几步,伸出一只手,做出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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