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先生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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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上草地,一种温柔的气息逼得他脱下伪装,他想反抗,却又惊觉自己的心已是欲拒还迎,不容他拒绝,最后,用仅存的意志,他暗道,又进了一个迷阵!

    “扶苏,我想睡觉!”阳光暖暖地吸干了紫宸脸上的水迹,清凉过后,习惯睡眠的紫宸被这阵暖熏得有些犯困。

    “可是,宸,不可以!”扶苏直觉不能在这里睡着,因为,可能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为什么?”紫宸有些疑惑地望向扶苏。

    “不知道!”扶苏心中暗暗奇怪,刚才想到全都忘了。

    “好吧!”紫宸有些可惜地伸了个懒腰,拍拍手,草上霜华未尽,白靴已经弄湿粘了草屑,不能再把衣服弄脏,她还不会洗衣呢!一本已被撕去书皮的书卷从紫宸怀中滑落,紫宸拣起书卷,想起这就是她昨日看过的那本《禅律》,只是那书皮哪去了呢?紫宸有些疑惑解开外袍,抖动几下。

    “扶苏,识字,轻功,你教我!”紫宸皱皱眉头,紫灵冲那疯女人就欺她不识字和不会功夫,要从紫灵冲那学会医术,恐怕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还是扶苏靠谱些。

    “呃?”扶苏错愕,世上有这样求人的吗?

    “你不会?”紫宸有些怀疑,紫灵冲给她找的真的是识字先生?

    “会。”

    “那就教吧!”紫宸平静地看着扶苏,像是在说一件顺理成章的事。

    “我……”

    扶苏话还未完,紫宸已将那本已失了书皮的《禅律》塞到扶苏手里,拉扶苏到河边的大石上坐下,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扶苏手中的书卷。墨夫人犯案的卷宗已经压在大理寺的案头之上,纵使真如紫灵冲所说,墨夫人已经疯了,但是她还是想找到墨夫人,墨夫人曾对她那么的好。她要学会医术治好墨夫人的疯病,墨夫人要报仇,可是那些被墨夫人杀死的官员的亲人也会找墨夫人报仇,如果她会武就可以保护墨夫人。

    “昔黄帝说八:车箱、洞当,金也。车釭、中黄,土也。鸟云、鸟翔,火也。折冲,木也。龙腾、却月,水也。雁行、鹅鹳,天也。车轮,地也。虎翼、罘罝,巽也……”布军八阵,语之详尽,竟找不出丝毫可驳之隙,扶苏虽对行军布阵之术涉猎不深,却也有粗粗略览,高低精劣,犹能分辨,此文开卷行里之间,犹如沙中之珠,字字珠玑,这书是老师给紫宸的吗?

    “扶苏,为什么不读?”紫宸见扶苏只是呆愣,不由有些着急,看他神情那些字他一定认识。

    “哦,这书讲的都是行兵布阵之法,你可想学?”扶苏想到上次教紫宸《千字文》时,紫宸那副了然无趣的情形,猜想紫宸应该对行兵布阵之法更不感兴趣,真有点担心在这个无名的阵法中睡着。

    “嗯!”紫宸盯着扶苏握书的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不想解释,她不过是想识字,而这本书上有很多她都不认识。

    “先出游军定两端,天有冲,地有轴,前后为风云。风辅于天,云辅于地。冲重列各四队,前后之冲各三队。风居四维,故以圆……”扶苏怀疑地看了紫宸一眼,慢慢读道。

    深秋暖阳比起寒冬更多了一份惬意,一丝一丝缓缓而来,暖如棉,柔如纱。阵中景状与初春无异,流水缓缓,野草犹如初生般嫩绿稚绒,不由得倦意阵阵袭来。

    扶苏只觉得手中书本上文字渐渐模糊,脑中也渐渐一片混沌,似有千金压于眼前,不知何所以。

    “扶苏,这几个字你已念过第三遍了!”紫宸推推扶苏,不满地咕哝着,手指飞快地在十几个字上点过。

    “啊?”扶苏突然回过神来,想方才若是睡过去了,不禁后怕。顺着紫宸的手指的方位,扶苏心中暗暗吃惊,紫宸所指的字确是他方才念过,加上上次所教的千字文中的字确实是第三遍,难道这个孩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扶苏,你闻到了吗?”紫宸扯扯扶苏的衣袖。

    滚滚青烟平地而起,借风助势,向紫宸和扶苏所处的方向席卷而来,灼热的火光舔噬着松林,叶到枝,枝到杆,迅速而凶猛。不消一会儿,四周都有弥漫着浓浓刺鼻的松香,即使偶有风来,也只是使这气味变得更加浓郁。

    “不好,有人放火烧林,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扶苏心中暗道,环顾四望,火势已渐成四面包围之状,无论风向哪方,都会加速火向这里的侵蚀。嫩青的草色在焦灼的烘烧之下显出枯黄的本色,方才芳菲花丛幻回森森白骨。转眼间,离“桃源”最近的松树已被点着,火烧的毕剥之音隔了丈远犹清晰可见,在灭顶之难面前,一切都归于真实,正如紫灵冲书中所言“吾地阵按地道之数,中藏凝厚之体,外现隐跃之妙,变化多端,破阵之法,唯有火起;凡人鬼进此阵,再无复生之理,五行缺火,无出此厄?”

    “我知道!”紫宸抿紧嘴唇,飞快地扫视着四周。

    “找到了!”

    “找到了!”

    两人同时出声,几支零稀的松菇,在熊熊燃烧的松林中隐隐显出一条生路,扶苏、紫宸非常有默契地对视一眼,顺着松菇所指的方向走去,尽管松菇所指引的那头火势最盛。

    “小人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了!”尖细的嗓音,说不出的刺耳,一脸看来还算清秀的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香粉,巴巴地望着从林中出来狼狈不堪的两人,试图挤出一点笑,白白的香粉随着他脸上抖动的肉簌簌地往下掉。

    “扶苏,好想睡!”紫宸抬起衣袖遮住阳光,头靠近扶苏的臂弯,沉沉睡去,她吸入太多的松香,到底还是支持不住了。

    “紫少爷,请!”尖细嗓音后退一步,笑容满面地对扶苏做出请的手势,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不远处缓缓驶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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