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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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渐渐隐去了光芒,唯留下一抹残红遥对着另一方初升的弦月,紫宸孤身行走在这样一片沉寂的松林。

    落日的余辉加上初升的月纱共同为松林朦上一层晕暗的朦胧光华,白日里青幽淡雅的青松在这此刻竟显出森森鬼意。弯曲的枝梢、浓密的翠拢,此刻看起来有几分像那无数只干枯的手,夹裹着深秋冰寒的风,更似鬼魅掩于松枝中睁着幽幽的双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她这个擅闯者。

    绕了几圈也没走出松林,紫宸困扰地也不顾不得什么身上纤尘不染的白衣,软软地倒在厚厚地落了一层的松叶上。

    不远的一株松树后响起一阵轻微的摩挲,紫宸睁开一只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闭目养神。没想到紫灵冲那个女人竟然把紫府建在一片松林包围的山峰之上,害她走了大半天也没走去。想这定是紫灵冲曾在她面前提过的阵法了,可惜那女人只提了一遍,并没将详由讲给她听,只是将一本书递给她,那女人明明知道她识字不多,可恶!

    紫宸突然想什么,将手探到怀中摸出一本书,借着微薄的光亮,隐约看到几个字,她正好和昨日刚从扶苏教她的字长得一样,紫宸不禁一阵欢喜。

    禅律?这两个字分她都认识,却不知其中的意思,紫宸继续往下看。

    紫璇玑?还是不懂,而且天气更加晦暗了,紫宸索性将书揣回怀里,倒面倒回松软的松叶上。紫宸不知道,禅律是紫灵冲收集一生了阵法加上专研改进才写成的心血,而紫璇玑,是紫灵冲的别号。相传诸葛孔明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分成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而紫灵冲用松林代替了石阵,阵中溶合了木的灵气,比起诸葛孔明更胜一筹。紫宸更不知道此刻同时丢失了手令和禅律的紫灵冲正气得跳脚,若不是帝京突然派了官员宣旨让她进京,她早就追过来了。

    “出来吧!”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紫宸仿佛梦呓似地吐出一句。

    树后慢慢显出一个少年的轮廓,只是看不清模样。过了好久,紫宸才极不情愿地“起床”,拍拍身边的位置,偏头看了那少年一眼,示意他可以坐到自己旁边。

    “宸!”扶苏特有的温润嗓音,颇有几分无可奈何。

    扶苏坐在紫宸身边良久,紫宸没有再开口说话,夜色带着薄薄的凉意寝蚀而来,扶苏用手拢起一堆枯叶,又将其枯叶堆旁边的其它枯叶扫开,摸出紫灵冲交给自己的火折子。

    “不!”本来四周有些甜腻的松香让紫宸闻起来很不舒服,入夜寒气才稍稍将其压去了一些,若是点燃,她真怕得很头痛。

    “好!”扶苏应了一声,又坐回紫宸身边,这个孩子有种让安心的气息,他不忍违逆她。

    正扶苏来回的一刻,一股不同于浓郁松香的书卷淡香夹着莫名的香气飘散开来,扶苏被松香折磨得窒息的鼻子突得了一丝解脱,就这点,紫宸对扶苏终于了一点儿好感。深沉的夜色,看不清四周的一切,只是那讨厌的半弦月挂在半空,让她不能将自己完全隐藏,紫宸向树阴的暗处挪了挪,直到完全隐没,紫宸才觉得稍稍安心,可恼人的松香又更浓了。

    “扶苏!”紫宸伸手拉了拉扶苏的衣袖,想让他坐近自己一点。

    “是先生让我跟来的!”扶苏虽然不明白紫宸为什么要离开出走,但知道先生对这个唯一的儿子真的爱护有加。

    紫宸抓着扶苏的衣袖放到鼻下,似乎根本没有听扶苏的话。

    扶苏以为紫宸怕黑,拉过紫宸,将她放到怀里,手在紫宸背上轻拍,温柔道:“宸,不怕,我在这儿呢!”扶苏突想起母亲在世时,就是这样哄被哥哥们吓坏的自己,心底某处柔软蓦地荡漾开来。孩儿,莫怕,娘在这儿呢!扶苏脸不自觉涌起温暖的笑意,对怀中的孩子也越发温柔了。

    “紫灵冲不过是寂寞!”紫宸淡淡说道,紫灵冲隐藏身份坐上朝堂,除了墨夫人,恐怕再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才华盖世,身兼太傅大将军之职,皇帝倚重。但如她那日酒后所说,高处不胜寒,有人眼红,时时有人算计着怎么陷害她,没有一个人是她真真能信任的,除了她这个不能走出紫府一步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也要离开她,她一定很失望吧!

    扶苏愣了一下,他第一次听有人这样评价先生,简单的三个字形容先生那样的人却是极好。扶苏突然想到,紫宸称先生本名,而不是爹,更是惊异,猜想他们两父子应该是有极深的隔阂,就如他和他的父亲秦越那样,对紫宸更有了一种叫做惺惺相惜的情感。

    “宸,离开紫府要去哪儿?”扶苏轻声问道。

    紫宸将头靠在扶苏胸口,闭上双眼,拒绝回答。很快,扶苏听到胸前均匀的呼吸,知道紫宸已经睡熟,猜想紫宸或许不愿意说,夜风袭来,扶苏抱紧怀中的孩子渐渐熟睡。

    ………………………………作者评:抽风的章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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