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遇见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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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紫宸从晕睡中悠悠醒来,抬眼见紫灵冲端着一碗药进来,紫宸说了句:“我要学医!”见紫灵冲愣在原地,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紫宸转过身去,闭上了眼。

    过了半晌,突听紫灵冲一掌拍在春台上,大步出门,也顾不得院中众人惊诧的目光,得意地笑道:“小宸愿意学医,我紫灵冲当真后继有人了!”

    紫宸听紫灵冲走远,从床头坐起,赤脚走上铺有华绒地毯的地面,端起紫灵冲刚才忘在春台上的药,顺着墙角全淋到临窗的盆栽里。紫宸拾起不小心从窗口飞落到桌上的枯叶,看着窗外那被小院切割成一小块的天空,叹了口气。紫灵冲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呢?她明明不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如她所说,墨夫人待她好,是因为墨夫人想要她做墨宸的替身,替墨宸死。而她呢?她要的是什么?紫宸满心疑惑要人为她解答。

    紫灵冲乐呵呵地冲出紫宸所居的半弦院,抚上额头,已湿了一片,心中暗暗叫苦,她哪会什么医术啊!若不是那臭小孩平日一副天上地下,于我无关,半天不不说一个字的冷淡模样,她也犯不得接下这个差事。

    于医术,紫灵冲也就会个治头痛脑热皮外伤之类的小毛病,外人不明就理,见她救人时药方开得爽快,就以为她有多大的神通,而当年正值年少气盛,被人一夸,也就傻呵呵地接受了,另一方面,那时她正需要一个名头去见当时的震南大将军,虚名累人,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倒真不假。

    见自己的二弟子秦扶苏正向这边走来,紫灵冲计上心来,微微一笑,迎上前去。

    三日后

    “小少爷早在书房候着了,秦公子随奴婢来吧!”巧儿丫头打开院门,见一书生打扮的俊秀公子站在门外,想起老爷昨日说让自己的二弟子秦扶苏来教小少爷习字,很快就猜到面前这位大概就是那名弟子,退身引了秦扶苏进来。

    秦扶苏是第一次进半弦院,两年前先生命人花了两个月建了半弦院,开始其他弟子们还在猜想先生是不是在哪弄到个美娇娘,准备金屋藏娇。皇上本是欲将华馨公主赐给先生,先生称自己已经成亲,夫妻二人琴瑟合谐,膝下已有一子,三月前夫人病逝,先生在夫人墓前发誓不再娶妻,而那半弦院就是为那个孩子而建。他跟在先生跟先已经三年,却是从未见过先生的那个小少爷,因为先生从不允许任何一位弟子接近半弦院。

    秦扶苏眼光飞速地扫了一眼这个他从未踏进的院子。晨色初开,院里杂乱地种着些花草,雾色中透着股奇异的清香,一时说不出究竟是出自哪处。几名青衣丫头正坐在石桌边戏耍,见秦扶苏进来也不拘束,依旧玩着各儿的。

    “老爷让奴婢告诉秦公子一声,小少爷性子冷淡,不善言谈,怠慢之处,还请公子多担待些!”巧儿丫头中规中矩地说完这些,便把秦扶苏往书房的门前一引,退下了。

    见刚才引他进来的丫环已经不见人影,秦扶苏站在书房门前,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里面的人是先生的小少爷,现在自己又当了那小少爷的先生,对他该如何称呼。秦扶苏原本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想了半晌想不通,开脆推门而入。

    秦扶苏凝视着对面的孩子,颊旁的细滑的纯白狐裘衬着他皮肤雪白,软密的睫毛垂掩着,乌黑的长发用玉带挽起,余下一些散落在纯白的外袍之上,似瑶池坠入凡尘的一株白莲,秦扶苏有瞬间恍惚。

    紫宸朦胧睁开眼,白玉似的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再看向扶苏时,眼里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当日她向紫灵冲提出要学医后,紫灵冲就不再来她这儿,今天才四更,紫灵冲就把她从房中骗起来,说什么学医先得识字,而她已为她选好了先生,马上就要到了,让人为她梳洗,将她推到书房,然后就不见了人影。

    “先生!”紫宸隐约记起某人曾经说过应该称来教自己的人先生,还要敬茶,否则是不敬,所以还没待秦扶苏做出任何反应,紫宸已起身去端那壶已经快冷掉的茶,随手倒了一杯,递给秦扶苏。

    秦扶苏瞪大了眼,望着紫宸手中的茶杯,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感情是这位小少爷给自己的拜师茶,于是忙接了过来,饮了一口,放回桌上。

    做完某人说过的两件事,紫宸坐回位置,双手规矩地放到桌上,一双似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扶苏。

    秦扶苏被紫宸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一时又找不出话来说,只好摆出先生的架子,双手负于身后,漫道:“我叫秦扶苏,你叫我秦先生便可!”

    “扶苏!”简单的两个字,紫宸淡淡地重复,多了些飘渺的灵气。

    秦扶苏心神一震,他练了什么奇异的魔功不成,他的名字从他嘴里出来,他的心也仿佛随着那声音飘散开去。

    “你叫什么名字!”秦扶苏定定心神,看着这个神情始终淡漠的孩子,温声问道。

    “宸儿,小宸,紫宸!”紫宸回答着秦扶苏,墨夫人叫她宸儿,紫灵冲叫她小宸,紫灵冲昨晚告诉她,她的全名叫紫宸,她记不得她原本该叫什么名字,于是她只好把这三个名字拿出来让先生选。

    “呵,宸!”秦扶苏果断做出第四个选择,因为紫宸叫他的名字时只叫了名,算是礼尚往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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