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断断续续的说着,双目依然紧闭。
牢房内,只有滴落的水声,无情的敲击着石板…
稀星感到自己的喉咙被异物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她跌跌撞撞的从牢房走出,手紧扯着领口,污浊的空气腐蚀了她的肺,同时腐蚀了她的心…
月儿,是他的妻。
稀星感到天旋地转,咚一声,靠到墙边,眼神期艾。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灰纱,灰纱紧紧地扼住她的喉咙。
“宫主。”甬道两边的火把微微抖动,来人如影魅般出现在稀星面前,守卫恭敬的下跪,站着的只有稀星。
稀星看见慕容湛,脸恢复了淡漠。
“属下已经照宫主的吩咐办妥。地牢里的那人明天就会苏醒。”稀星疲惫不堪的迈开步,不等慕容湛发话径直越过他的肩,走了。
紫罗兰花瓣与香气一点一点从空气里抽离,直到彻底不见…
慕容湛停在原地,冰冷的嘴角微微上翘。
他从容的转身,藏蓝色的锦袍,前摆上绣着的星盘在火把的照耀下,一下明一下暗,仿佛有了生命。
线轴已经放出,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等着好戏上演。
一幕接一幕的上演。
※
玉栾,摘星楼。
硝烟滚滚如柱,遮蔽了天空,让人分看不出时刻。
我和白琴没有插手战事,我给璨的承诺已经履行完毕:阻挡金乌为援军到来争取时间。
“白琴,你看半天,看出什么了?”热浪一波一波涌来,我不耐的扇着团扇,是不是看看门口,心想:真是要亡国了,连个扇扇子的宫女都没了。
“很多。紫薇已呈衰败之相,而破军,明亮异常,大有帝王象。”白琴似乎不怕热,依然带着琉璃面具。
我看着他兴趣盎然的侧脸,出神的想着。
白琴想必也是个美男。虽然看不见脸,但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幽绿的眼睛极像夜晚出没的狼,却比狼的眼睛更含蓄,更内敛。白琴还有着一双纤长的素手,指节纤细,皮肤细腻。
男人的手与眼睛同样会说话。
“大有?”我听出了他的画外音,挑眉问道。
“嗯。从表面上看破军的确最具帝王之象,其实不然。”白琴顿了顿,余光瞥见我索然的神情,继续道:“在帝星的西南有紫气暗伏,隐藏了那颗星的锋芒。”
“哦?你是说会有人和金乌分天下?”
“不是分,而是全部。”
这怎么可能?
我好奇的凑过来,看着漫天忽闪忽闪的星星,它们认识我,我也不认得它们。无论是宫主还是苍沭,他们谁都没有教过我怎样观星。
天上的星星在我看来没有任何不同,什么破军、紫薇绕的我一头雾水。
“真的假的?我怎么看不出来?”
“呵呵,你功力尚浅,当然看不出来。”即便在星宿宫能参透星象的人也屈指寥寥。白琴笑道,言语里有几分嘲笑。
“哼,你厉害,你最厉害,连宫主都要怕你三分。”我摆弄着手里的团扇,趴在贵妃椅里,撅着嘴。
“好好看看吧,他只罚我一个,连你的处罚提都不提。”我从怀里掏出竹筒,丢到白琴面前。
“呵呵~~”白琴又开始傻笑,他弯腰拾起竹筒,用手掌磕了一磕,一张绢纸掉了出来。
“他要我封了你内功?”白琴看完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是啊,一点儿也不公平。”
“喂,白琴我们这段日子相处得也算不错……不如你别封我内功好不好?”
“呵呵~~”
“白琴!你个养不熟的混球!你吃我的喝我的,还吃里爬外……”白琴利索的甩袖,长袖牵着我的腰,把我带到他怀里,食指与拇指注力,在我任督二脉按下…
※
第二天,不知睡了多久,我全身酸软的从床上爬起,尝试运功以失败告终。
唉…罢了,反正我要武功也没有用武之地,要动手有白琴。
话说,白琴这家伙……
我四处寻他不见,在门上发现一张字条,潦草的字迹,墨迹还没干透。
落儿:吾有事先走。白琴
我看着看着,脸色变得阴沉不明。
这个王八蛋!把我一个人丢在玉栾,自己跑了。气愤难当,我把手里的纸当成白琴的脸,拼命揉搓,撕成一条一条还不解气,用脚踩着。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尖叫声与骨肉撕裂声中,我听到了熟悉的男音。
“嘭!”门被人用内力震开,脆弱的合叶从当中裂开来,扬起了大片尘埃,它们一面飞舞,一面折射着阳光。
原来已经到黄昏了。
尘埃落定,我看到轩辕璨站在门口,束发散落,左手里还握着一柄利刃。
染血的利刃。
~~休止符~~
PP、藏藏还有留言…打劫三部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