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二、一!爆炸声准时响起,我也已顺利出了树林。再见,我的锦衣卫生涯。从今以后,我就是真正自由的风了。
找到一家不入流的旅馆,一进房间,我迅速检查床底浴室天花板等地方,确认这里没有任何监视设施后,掏出刚买的透明护甲油涂上指腹,吹了吹,在光滑的瓷砖上摁下。消灭指纹后,我迅速脱下身上的衣服、鞋子,一并烧毁,最后找出把不太光利的水果刀把头发都剔了,凡是有可能隐藏跟踪定位仪的,全部都要销毁。也顺便当作我对从前的告别仪式吧。
看着镜子里的小尼姑朝我撇嘴的德行,我又忍不住轻笑:往事成空,看破红尘,心灰意冷,我还真是符合当尼姑的条件。不过像我这样拉风的人,到哪都注定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以就算当尼姑,我肯定也是花花小尼姑~
这样俏皮的想着,沉到底的心情也渐渐轻松起来,忍不住呵呵的笑,最后竟笑趴到床上滚来滚去了。正乐着,床头的电话忽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吓了我一跳,随即冷笑起来:来了!
“咳,你好。”我作出低沉醇厚的男声。
“您好,请问需要服务吗?”比预料中要甜美得多的女声。
我冷笑无声:“XX宾馆3楼B2间,要漂亮高挑的。”
“好的,请问需要带什么特别道具吗?”看来服务还很全啊。
“不用,带好身份证就可以了。”我顿了顿,“不然宾馆前台不放进就又要等了……长夜漫漫,我没那么多心思花在等待上,明白?”这家不入流宾馆根本不查身份证,但我需要的就是那东西。没有身份证在大华帝国可是存步难行的。因为现在的身份证都是磁卡式,没办法造假。
“好的,价钱……”
“一万。够了吧?我喜欢有效率的孩子哦。”我笑得邪肆。
“好,十分钟!”那女人明显激动起来,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挂了。
敲门声很快就响起,我站起身的同时瞄了眼电话时间,仅用了7分零二秒,啧。
懒懒的站起,裹紧浴巾,两秒一步的晃过去,从敲门的节奏看,对方已经明显的不耐烦了,这才拉开门,往门后略移两步,那女人想都不想大步走了进来,然后才转身面向我:“咦……”
我一手托住晕过去的她,一手捂住她的嘴,慢慢放下。包包是LV的,不知是不是A货。迅速翻到她的身份证,收好,随即剥了她的衣服换上,戴上事先买好的酒红色假发,拎起她的包包跟她SayGoodbye了。不过我还算好心,把她拖到床上并留了足够的住宿钱。
她明早醒来必定会认为自己被打劫了,但肯定不会太过声张,不出三天必然会去挂失身份证,然后一切恢复正常。而我就必须在这两三天里为后面的三个月寻好隐蔽处。失去联系,很快锦衣卫就会追查,那么不出一个礼拜,我叛逃的事肯定会被定案,那么接下来的两个月就是最艰苦的时刻,锦衣卫会疯狂追查,各大机场宅区什么的都会在世人不知不觉中被翻过。凡是相应时间内有可能到达的地区范围,都会被一一搜索。但是两个月后,这相应的地区范围将无限扩大,也因此锦衣卫会放缓搜索进度,成立相关任务小组慢慢搜索。到这里我基本就可以松口气了。
从窗户跳下,几个起伏,落入暗巷,我提着包嗒嗒没入黑暗中。
叛逃的锦衣卫么……呵,看来我要上锦衣卫的史册了。锦衣卫对忠诚要求很高,我报考被留下后的四年,什么都不干,就全花在忠诚培训上了。锦衣卫有史以来只出过一个叛逃者,还是七八百年前的事了,据记载是被凌迟了。……那我呢?
停下脚步,仰头望天。漫天的繁星碎钻般镶在天空,衬得夜幕华贵却孤寂。我弯起嘴角,今晚,就赏给自己放纵一下吧。
按下一辆TAXI,我爬上车,礼貌的朝司机笑笑:“去夜魅。”夜魅,本市最大的夜中心,也被称为不夜城,说白了就是个高级销金窟,酒色财气样样沾边却又能使之合法化,各阶层人士或附庸风雅或求功逐利或仅仅是增加吹牛谈资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以至它从来就没有生意冷清的时候。
司机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哦,好,好。呃,小姐要去哪?”
我顿时一头黑线:“夜魅。”
夜魅比想象中的还要繁华,香车美人出入不绝,像我这样乘TAXI过来的,似乎还真显眼。一下车就招来众人瞩目,低低的嗤笑和浅浅的议论淡淡萦绕身边,真是坏人兴致。
高傲的扫了周边众人一圈,所有的不和谐的声音立刻消失殆尽,换成一片羡慕与爱慕之色——这还差不多!我冷冷朝大堂走去。
进了装饰华丽的大堂,我左右环顾了一下,转向旁边的引路侍者:“带我去酒吧。”
看着眼前精致的琉璃酒杯一次又一次的被倒满,我不由以手支腮苦恼不已。不是说一醉解千愁吗?怎么我越喝越清醒呢?然后越清醒心就越疼。我负了宇文玄,选择了叶笑尘,然后叶笑尘又负了我,选择了……恩,他选择了什么?我、我也不知道。我好可怜,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他想什么要什么讨厌什么,我根本一无所知!
狠狠灌下一大口,却呛得猛咳起来。咳到深处,我涕泪齐下,只能一手按着吧台一手拼命擦拭。对我而言,叶笑尘的心思太深了,像海一般深不可测,我永远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小姐,你没事吧?”好听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然后一方干净的手帕递到我面前。
讨厌,真讨厌!没看我正难受着么!他是什么东西?我的死活不需要别人来管!假惺惺!我猛然抬起头,怒视着眼前的男人。
被我愤怒的眼神吓到,来人不觉退开一步,随即有些尴尬的笑:“那个——我不是搭讪……我是见你……”然后又打住,大概自己也意识到不对了,他这不是搭讪是什么!
“扑哧。”我忽然又笑了起来,这人真可爱。不过看得出,他倒也是纯好心过来安慰我的。遂朝他点点头:“现在好多了,谢谢你。”
这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脸腾的红了起来,然后忽然朝我一鞠躬:“那我先走了!”然后就快步走开了,跑进一群同样身穿黑色西装的人群中去了。
我不禁轻笑,这男人也忒纯洁了吧?
“小姐笑什么呢?”我旁边的人立刻看了看来人,立刻站起身结帐离开。来人看都不看他,直接坐上座位,手里还端着杯威士忌洋洋得意的喝着,是个带墨镜的洋葱头。
瞄了眼这自命不凡的洋葱头,我赶紧往另一边斜了斜,假装没看到他继续喝酒。
一只肥硕的手按上我的杯子,竟然还慢慢的挪向我的手!眼看那肥肥的胖手就快摸到我的手了,我一身鸡皮疙瘩咻的冒了出来,猛的甩开了杯子:“老板结帐!”
“哟,小姐这么快就走啦?”洋葱头摘了墨镜,露出一双眯眯眼,自以为帅的朝我猛放电。
我顿时好想哭。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失恋了,叛逃了,要被捕了,喝不醉了,这些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让我遇这么个恶心不拉几的洋葱头啊啊啊啊啊啊啊!
洋葱头丝毫不知道他自己的行为严重破坏了一个清纯善良美好可爱的小女孩对老天爷的崇拜,从此变成了一个正统的无神论者,此刻他依旧孜孜不倦的发起爱情攻势:“我送你。”说着,用那不比绿豆大多少的小眼睛朝我猛眨——他就不怕眼睛抽筋?
“不用了,谢谢。”我强按下喉头的涌动,快步跑出了夜魅,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买了支棒棒糖塞进嘴里,我往本市最灯红酒绿,也是各类事件发生最多的地方走去。
完全不同于夜魅的灯火辉煌,这里酒楼暗巷林立,却是各自亮灯,形成一条街整体的纸醉金迷的氛围,没了华丽典雅的格调,多了暧昧流俗的气氛。
店与店、户与户之间的暗巷是最容易发生事故的地方,我一连走了好几条巷口才算找着了“摊位”——只因前几个巷子都被“同行”占了。顺着这条不长的巷子走往那头,我一边巡视地形一边琢磨到时候该站在哪个位置“开工”。
“唔!……”有人捂住了我的嘴!
我慌忙回肘撞去,却落了个空;后踹,却被他紧附在背!扣住他的手腕,我使出过肩摔,却也只拖着他前冲了几步而已。他根本就像块橡皮膏样的贴在我背上!
一声嗤笑在耳后方响起,微热的气息喷到我耳垂边,让我不禁颤了一下,手上动作也顿了下。就在这一瞬间,他捂住我嘴的手迅速下移,拇指食指抵紧我颔廓,另外三指配合掌心死死掐紧我的喉咙——他要杀我!
可恶!到底是谁?还不够么!我都这么倒霉了!我的愤怒渐渐上飚,血液随之一点点燃烧起来——混帐!我扣住他手腕的手猛的收紧,清晰的听到喀啦一声骨骼断裂声。
嗜血的笑容扬起,我杀了你!浑身血液上涌,直冲大脑。我迅速向前几步,瞄准拐角的墙沿准备用背撞去!嘿嘿,直接把你撞成两半!
正欲行动,就听一声闷哼,脖子上的力道立刻松了下来。趁势甩开背后的黑影,我转身朝巷子深处奔去,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黑影按着后颈,愤怒的瞪向坏他好事的人,同时一掌劈出。就听砰的一声,手持铁棍的洋葱头嘴角挂血的横躺在地。再左右环顾,却只有空荡荡的巷子,哪还有他刚才要抓的人!只能恨恨的一拳在墙上砸出个窟窿,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倒挂在檐角阴影里,我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冷笑:真当我对你一无所知吗,夜神……
轻巧翻身落地,踢踢地上的洋葱头,看来这小子是埋伏在这准备打晕我的吧,却不想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然后很有意思的,那一棍打中了夜神,刚好救了我。
正嗤笑间,就听不远处传来声音:“大哥,大哥……”然后两个菠菜头跑了过来,一见他们大哥被打趴在地,又见我站在一边,二话不说,抓起我就往警察局拖。
甩开他们,我掸掸衣服:“别碰我,我自己走。”
再次回头看了眼夜神消失的地方,我冷冷弯起唇角。圣学院缉毒案结束后,我去见宇文玄,除了确认叶笑尘说的那个身影外,还为了问一件更重要的东西——死神。放眼大华帝国,除了锦衣卫,也只有当初贩卖军火的宇文家才会有。但宇文玄明确告诉我,死神不曾流落入市。那就是说,会有这东西的只有两方人马,宇文君十五年前就收手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呵,今天夜神的出现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
呵呵,等安全度过这三个月,我必定亲自去见你,亲手解决你们,用鲜血为这所有的噩梦画上圆满的句号,我久违的大本营——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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