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失了神的转过身,正欲进去呢,却见门又无声无息的迅速关上了。懵懵懂懂的眨了眨眼睛,我张着嘴巴呆呆的看向古爷。我想也许得失心疯的不是古爷,是我。
“别……转身,退着进去……”古爷再次在坑壁上一阵拍打,开启洞门。
这次我听懂了他的话,乖乖的后退着进了那黑黑的洞。一进洞,立刻感觉一阵温凉,是空调!妈妈喂,一个补兽陷阱而已,有必要搞得跟秦皇陵样的么!瞧瞧这高科技!
古爷也退着进来,顺手在洞门处按了几下,洞门立刻关上,高光灯也同时亮起。我这才看清整个洞窟,顿时嘴巴可以吃鸡蛋了——一口一个。
像某个秘密组织的中央大厅,呈圆形,边侧除了我们进来的门,还在其他七个方位各开一扇机械密码门,以正对面那个5号门最大,恐怕让两辆大解放并排通过都没问题。最中间一片高光灯齐聚,地上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灯光就直直的打在地砖上的太极八卦花纹上,显得有些不阴不阳、不伦不类的诡异。
“你干什么!”古爷适时的拉住了我,“前面有机关!”
“啊,啊?”我这才回过神来,刚才竟在不知不觉中就想往前走,像被什么召唤了似的。看来那八卦没那么简单。可能是起催眠类的作用吧。
在古爷的带领下,我们有惊无险的走过这个“空荡荡”的大厅。咳,有惊无险的原因貌似和我好奇宝宝的天性有关,我一路是一边走一边乱摸过来的。我现在才明白少林的毕业生为什么喜欢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因为“空”里面包含了太多说不清看不明的邪恶东西了。
老爷子在2号密码门前又是一阵按键,然后我再次感叹这门的悄无声息——质量真好。比我卧室的那扇破门好多了,每天晚上吱呀呀吱呀的。抬脚欲走,却又怯怯的缩了回来,望着古爷傻笑。这里头的道道儿太多了,像我这种人在这里顶多半天,就会死无全尸了。
古爷按着胸口,脸上白白的肉更白了,嘴唇也失去了以往的血色,开始泛起了白皮:“总算……学乖了。”然后在前面开路——关机关,走过去,再开启。
看看这里的防御,再看看他的谨慎,不难猜想这里就是他的小金库了。不过还真的挺吓人的,搞得跟个军事秘密基地样的。我一直以为江洋大盗的老窝就该是处没人知道的山洞,然后金银珠宝堆满地呢……咳,小说看多了。
再次打开扇电梯似的门,我总算见到了我这辈子最亲的兄弟——钱啊!一屋子金灿灿的黄金,都不装箱的,柴火似的摞成堆,就那么一排排的杵着,好象小时候看过的那砖瓦厂晒在外面的不值钱的砖头样的。外边一侧则是大捆大捆的M钞和华币,像纸浆厂生厂的废纸,随意的成捆堆放着,好似搁着还嫌占地方似的。哭,要真占地方搁我那吧……
老爷子都不安慰我受到冲击的幼小心灵(想想他给我买的那些山寨版),直接拿起边上一只麻袋,往里边装M钞,装完了才丢给我:“带上,我们走。咳……咳”
却不是折回头,而是顺着这长长的金属甬道继续走下去。越走我的心就越难安起来,看老爷子这架势,似乎想移民?不是吧,世界各国人都想往大华帝国挤,个绿卡都抢破头了,怎么老爷子还想往外边去呢?
“走。”老爷子不知也管不上我的疑惑,拉着我上了一辆类似过山车的玩意。安全带一系,手闸一拉,仅容两人的小车立刻彗星般的飞速冲去。抱紧胸口的麻袋,我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以及古爷不断的咳嗽声。我忽然明白过来:他是要去外国医院取弹!大华医院不取,不带表外国医院不会取,尤其一些对大华帝国虎视眈眈的国家,说不定还直接联系国家医科院帮忙呢。
思索间,过山车停了下来。我跳下车,脚步有些不稳。踉跄着站好,却在一抬头间看见那么个大家伙时哐啷栽倒。
有没搞错!飞机都搞出来了!
这飞机体型略大于直升飞机,应该是属于私人飞机那一类。在大华帝国,家资能排进前30的,哪个家里没几辆飞机啊。但,但怎么这个小气抠门的老爷子也有架?我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冲击,如被迁徙的牛羚挞伐过的庄稼一样荒芜了。
“这玩意……老爷子能开?”我咽了咽口水。
“恩。”其实我们古爷严肃起来还是颇有几分领导风范的,虽然他手下就一个小兵。
欢喜的爬上飞机,把麻袋丢进后舱,我激动的四处东摸西看,钱啊,这可是使用价值版的华币啊!不理会古爷的招呼,我依旧在后舱拱来拱去。从小我就梦想着有一天可以躺在钱堆里,现在终于实现了——躺在机舱里滚来滚去。
“还不……咳……过来!”古爷开始流鼻血了,这不是个好征兆。
慌忙过去,坐到副驾驶位置,扯出面纸给他捂上。
“咳……安全……带”古爷提醒我。
我摇摇头:“没事。我会注意的,你这要开飞机,我给你按着止血。”虽然到底止不止得住我们心里都没底。
古爷长叹一声,拿起遥控器按了个键。
我们的飞机像被托着一般缓缓上升,头顶的天花板两边移开,发出高科技特有的机鸣声。待飞机平稳下来,不再上升了,我往外一瞧,我们此刻竟是在刚才那个太级八卦的位置上!我一下明白了5号门的用途——飞机跑道!
古爷捏着遥控器又是一阵按。按完后,已是气喘不已,一头后仰在驾驶座上,嘴角的血也丝丝挂下。我赶紧又扯出一张面纸给他擦干净。古爷深呼吸,一扫刚才的颓然,又恢复了严肃与淡漠。启动引擎,飞机箭一般射出刚开启的5号门。
*
飞机进入平流层后古爷舒了口气,切换成自动驾驶,按住面纸团:“我自己来吧。”
我松开手,甩了甩:“好酸呐。老爷子你可得给我涨工资啊……”
“恩。”古爷又扯了张面纸按住鼻子,倚在驾驶座上哼了声。
百无聊赖的我只好往嘴里塞了支口香糖,转头盯着窗外发呆。蓝的天,在上;白的云,在下,我们就在这一路的灿烂晴阳中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老爷子,我的心好痛。”我看着窗外幽幽的。
“恩?”古爷动也不动,依旧闭目倚在驾驶座上。
“我前天做梦,梦见牙齿掉了颗。”我闷闷的。书上说,梦见掉牙,亲人要出事。
“呵,尽相信……那些,有的没,的……不学点,正经的……”古爷嗤之以鼻。但还是很细心的察觉了我语气里的异样,遂坐起身,关心的看向我:“怎么了……恩?看什么呢?”
我脸贴在钢化玻璃上:“那个……好看吗?”
“什么?……咳……”古爷擦掉嘴角的血,眯眼望去,却见一朵白色的六棱雪花在这平流层高空盛开。
“这是……锦衣卫的信号弹?怎么……你!”一把枪抵上他的太阳穴,是死神276。
古爷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的视线依旧幽幽的落在外面,不作答,也不回头看他。
良久。
古爷笑了,声音饱含苍凉:“原来如此……咳……上次那个锦衣卫,他,咳咳……”
“也是演戏。”甚至都不是锦衣卫,只是个实习生,昨天的追杀者就是他。锦衣卫极少派出多名执行同一个任务。
古爷嗤了声,像哭又像笑,还在做垂死挣扎:“你们……咳……不想要……咳咳咳……那些东西?”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在那里面就毙了你?”我冷冷回过头,淡漠的看着他。
古爷颓然倚进座位,喃喃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五年前……咳……你们也是故意,放我走的?”
我沉默。
“两年……呵……咳咳……你演得真好,我甚至把你当亲孙女了。”古爷笑得惨然。
我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嘲笑他这张无力的感情牌。若会讲感情,那就不是锦衣卫了。
像是认识到自己绝望的处境,古爷无力的闭上眼:“帮我照顾那只黄莺,可以吗?小东西娇气。”
我心里微酸。手指也随之渐渐扣紧。
倚在座椅里,他轻声道:“你是个天生的演员。”
枪声适时响起。
走到机舱口,我拉开舱门,猛烈的风冲了进来,让人清醒。麻利的背上降落伞,呼呼的风声中,我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不是演戏。”
取下左耳钉,拔出耳针,弹到尸体边,然后纵身跳下。
从嘴里取出口香糖,分成两团塞进耳朵,然后捂紧,顺势蜷起身体,张开嘴巴。
六、
五、
四、
三、
二、
一。
爆炸声在身后上方准时响起,热浪将我大力推远,远离这两年的点点滴滴。
蔡小花的一切,到此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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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到这里,女主身份算是交代完毕,貌似久了点,嘿嘿,相当于序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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