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索璧


本站公告

    “小姐,小姐。”

    南歌正在难过,门外忽然响起青菊的敲门声。

    慌忙翻身爬起从柜子里重新找了件干净的衣服穿上,将地上破碎的衣袍极快地捡起来塞进被子里。

    “青菊?不好好在屋里歇着,这么早来干吗?”南歌开了门,却用手掩饰着被吕啸天咬破了的唇,轻声咳了下。

    “小姐,青菊最近身体好多了,理该来侍候小姐。”

    青菊进了门,看了一眼凌乱的室内,目中虽然浮起惊诧,却没多问,弯下腰将毁坏的家具以及碎掉的茶杯捡拾到一堆,回头招呼楼下的小三小四,让把为小姐预备的热水抬上来。

    瞧这样子,府中上下大约都知道昨天夜里吕啸天大闹绣楼的事。

    南歌尴尬地隐身在床帐后,直到屋子里收拾妥当,小三小四等人走掉,青菊也掩了门出去,这才从床帐后下地。

    屋角屏风后已经准备好了热气腾腾的浴桶,南歌缓缓脱掉衣服,整个人泡进热水里动也不想动。

    可是今日是要到安邦书院报到的,是自己升任武教头后给安邦书院学子们开课的第一天。

    沐浴净身,南歌再下楼时便将人皮面具戴在脸上,除了唇略略有些红肿,外表倒也看不出什么。

    吃饭时,燕府老小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各吃各的饭,然后上工的上工做家务的做家务。

    燕大燕二燕三已经在城里找了工作,小四他们依然留在府里照顾老爷子。

    燕府上下只从小姐出嫁后便彻底与贼盗绝缘,加上从前也没攒下多少家底,很快就入不敷出。

    老大老二老三做工所得只够维持基本生计,偏偏青菊又得了寒痨,时不时需要用些贵重的滋补药品,幸而南歌在安邦书院找了这份工作,且提前把奉银支了出来交给小四贴补家用,这才堵住亏空。

    所以安邦书院的工作万万丢不得。

    南歌虽自感不适,却也打起精神,扮成男子的模样赶早来到书院报到。

    “吆,白衣兄,这么早。”刚进书院大门,学监张幼棠就迎了上来。

    南歌急忙抱拳也道了声早,刚要问课时安排,却见那张幼棠笑眯眯将她请进书院最东边的一处独立小院。

    院子里也是青砖铺地,却种着修竹藤萝,屋前摆放养着金鲤荷花的两只黑陶水缸,正屋三间,两边各有一套厢房,张幼棠一一指给南歌看。

    “正屋这个可以用来会客,两边厢房是作为书房和下人住的地方,这院子虽不大,却也干净雅致,呵呵,许多老学究看好了这院子一直没得到手呢。你瞧瞧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让工人给整。”

    什么意思?

    南歌愣了愣。

    “怎么,白衣兄还不知道?这可是舒少侯爷的意思,让给白衣教头腾出个雅静的院子。这书院若论雅静也就属这地方了。原本是留着给朝廷那些大佬们来客串授课时休息之用,平时也常有人打扫。今日少侯爷天不亮就派人来吩咐,这会刚给重新清理了一遍,屋子中一应用具还全给换上了新的,就连书房中的书也给添加了不少。看来白衣兄很得舒少侯爷青眼相加啊,今后幼棠若有事情,少东家面前倒也有人可以帮忙说说话了。”

    张幼棠一边呵呵笑着,一边推开房门,请南歌检阅。

    南歌听说是舒展翅的主意,倒愣了一愣。

    心想虽然是自己把他从河中救起来的,可那也是自己把他给掀到河里去的,这么照顾自己是什么意思?

    “这个,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正想着躲避那个该死的吕啸天,有这么个地方住着倒也不错。

    “不知课时如何安排?”

    “课时?原定武教头负责晨起时早间操练,以及下午三时自由活动。当然,目的只是想让学子们不但有丰富的学识,还要有个好体魄,所以白衣老师也可以因材施教,不必过于拘泥课时。今日白衣老师可先休息一下四处熟悉熟悉,并不用急着即时授课。”张幼棠笑笑说。

    一听今日可以不必授课,南歌心身顿感疲惫不堪,转眼望见西间有张雕花大床,床上铺着暂新的锦被,若不是张幼棠在眼前,真想一下子扑在上面动也不要动。

    许是看出燕南歌的疲惫,张幼棠及时打住话头,告辞而去。

    终于可以放缓了四肢躺在床榻上,脑子中却还有些疑惑舒展翅怎么会这么乖,竟给自己争取了个小院?

    南歌倒在床榻之上正睡得香甜,朦胧中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想也不想张嘴就说了声进来。半晌屋子里也没有动静,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这是在书院,急忙翻身爬起,出了屋子。

    院门外候着的竟然是舒展翅!

    “你,你怎么来了?”瞧见舒展翅坐着轮椅直瞪瞪的眼睛看向自己,南歌心中顿有不安感。

    “哼。”舒展翅冷哼一声,扭头看向一边,紧抿的唇动了动,半晌才说:“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拿你什么东西了?”

    装!舒展翅回头见南歌满脸无辜茫然,气愤地扬了扬眉,扯唇吼道:“那块璧璜!”

    “你自己不是捏碎了吗?”

    “碎了也要!”

    “丢了。”是真丢了。早晨走的时候四处寻过那璧璜,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难道是被吕啸天拿了去?

    “你!竟然敢给本少候弄丢了?”舒展翅愤怒的样子就像燕南歌将他的心肝宝贝给弄丢了。

    南歌不解,撇撇嘴道:“你自个都不当个东西说捏碎就捏碎,还用来砸人,这会怎么又宝贝起来?”

    “你在哪里丢的?”舒展翅嘴唇哆嗦着,声音之大相当惊人。

    话说舒展翅娘亲病重,昨天夜里忽然要舒展翅拿出这块璧璜给她看,说是这璧璜原是他的外祖父留下来的,原本有着一对,可惜有一块在当年遗失了。

    舒展翅虽然性子乖戾,可心底深处却又是个极孝顺的孩子,听到这话,方知这璧璜的重要,谁知道燕南歌竟然告诉他丢了,这怎不让他失望愤怒?

    “不知道。”

    南歌努力想了想,却到底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丢失的。

    虽然怀疑是被吕啸天拿走,可那也仅是怀疑而已,这个时候打死她她也不会去找吕啸天。

    “你赔我!”舒展翅见南歌满不在乎的样子简直要给气疯了,忍不住挥了挥拳头。

    “喏,我恰好也有这么一块,赔给你就是了。”南歌见舒展翅丢了璧璜情绪激动,想也不想就从腰间将自己的那块璧璜解下来扔给舒展翅。

    “你也有这么一块?”手中的璧璜明明就是自己的那块,可左看右看却看不出裂痕,难道世上还有人有如此高超的技艺竟然能将碎玉复原如初?

    “嘿嘿,这明明就是我的,非要哄我说丢掉了。”璧璜失而复得,舒展翅不由高兴万分,也顾不上与燕南歌客气,转动木轮飞快地往书院大门方向奔。

    不远处四名少年迎接过去,推起少侯爷眨眼出了安邦书院。

    南歌见舒展翅把自己的璧璜当成他的璧璜拿走,不由有些傻眼。

    爷爷说那可是寻找自己亲人唯一的凭证。

    想到此处,南歌立时后悔说那赔偿的话,不由拔脚追了上去。

    “舒展翅!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

    眼见就要追上,那四名少年不知就里,怒然拔剑拦住燕南歌,厉声齐责:“大胆刁民!竟敢直呼少侯爷名讳!”

    说着四人成阵挥剑齐齐扑了上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