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歌唇角轻扯,微微笑了笑,她虽然看着这女子的神态很不舒服,可看在人家为自己煲汤的份上,强行把这不舒服压回心底。
玉莲听南歌如此说,脸上不由浮起一层得意,弯腰施礼后,说一声“玉莲就不打搅王爷王妃了。”就退出了屋子。
吕啸天瞧见玉莲离去了,这才将桌子上的鸡汤端过来,想喂南歌吃。
“我自己来吧,又不是没有手。”南歌脸红了红,有些不习惯被人当成病人照顾。
“你可要赶紧好起来,不然明天回门,只怕要被老爷子用烟袋锅子给敲打死。”吕啸天将手中的碗递给南歌,心有余悸道。
“爷爷那有你说的那么凶……”南歌喝了口汤,微微皱了皱眉,这鸡汤说不出的苦涩,人参与当归好像不是这么个味道吧?不好喝,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强逼着自己咽下去。
“我可是听大哥诉苦,那天送你回家,差点被老爷子用烟袋锅子敲破脑袋。”吕啸天见南歌吞下鸡汤,唇边顿时浮起欣慰的笑,似乎南歌只要把这鸡汤喝下去,明日身体就一定会好起来。
“你还好意思说,你,你竟然跑到妓院去喝花酒……”南歌白了吕啸天一眼。
“我……我那不是不懂吗……被几个弟兄拉去……再说那是老大的地盘……谁知道会有人在酒里下药……”吕啸天辩解道。
“老大的地盘?”南歌愣了愣。
“咕,恐怕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那流晶河畔的鸣玉坊就是大哥南鸣玉名下的产业。这桩子事说起来都是皇上搞怪,就因为大哥不理朝政,皇上为了逼迫大哥重返朝堂,硬将官府妓院纳在大哥名下,谁知道大哥被扣了这么一定不光彩的老板帽子,竟还自得其乐地游戏于江湖,就是不向皇上低头。”吕啸天笑着道。
“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那位潇洒倜傥的青年公子想到不到竟然是天庆皇朝最大的老鸨,这真像差点让燕南歌掉了下巴。
这一日吕啸天都陪在南歌身边,端茶端水侍候得倒也殷勤,夜里却自个又搬到书房去睡,许是昨夜的事情太过惊心动魄,将吕啸天吓得不轻,竟是就此不敢与南歌同床。
不想南歌夜间便闹起了肚子,幸而还有个小丫环侍候着,只将南歌又折磨个半死,天亮时肚子方消停了些。
“南歌,是不是好多了?”天一亮吕啸天兴冲冲地返回新房,见南歌还未起床,不由大声叫嚷道。
“嗯,好多了。”南歌是个要强的女子,见吕啸天一脸兴奋,自是不肯说昨夜的事。强打精神从床榻上爬起来,让丫环侍候了梳洗。
“王妃您……”小丫环瞧出南歌脸色不好,知道王妃昨天夜里被折腾得惨了,刚要张嘴问,却见南歌摇了摇头,也就不再敢说话。拿了梳子小心翼翼地帮南歌梳头。
因为南歌身体虚弱,动作便有些缓慢,吕啸天在一边坐着便有些不耐烦,如坐针毡般地几番扭动着屁股,抬头往屋子外的天色瞧了瞧道:“你再不动作快点,回去晚了可不怨我啊。”
“嗯,妾身知道。”
南歌瞧铜镜中面色苍黄,用水粉胭脂在脸上扑了扑,却又听那吕啸天道:“没事整那么多粉在脸上干嘛?没听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女人还是自然点好看,你瞧玉莲就从来不往脸上扑粉,那张脸也照样好看。”
吕啸天不经意的一句话,仿佛一把无刃尖刀,钝钝地捅在燕南歌的心口,不见血,却隐隐作痛。
南歌皱了皱眉,索性扔下粉饼,只让丫环梳了个元宝髻,鬓边带一朵有些喜庆颜色的石榴花,髻上别一支金步摇就算完事。
“让你天然也不是不让你带首饰,你看看你,头发上装饰这么简陋,出了门人家还以为咱们王府置办不起首饰给你呢。”吕啸天在身后瞧见了,又不满道。
南歌咬了咬唇,索性将那珍珠翡翠胡乱戴了一头。
吕啸天不知道南歌在赌气,只当自己的这个媳妇就是这等上不了台面的品位,瞧见那一头的珠玉,不由得心中哀叹,怨怪老娘当年怎么给自己定下这么一个俗不可耐地乡下媳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