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华山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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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南飞闻言不悦道:“这话说别人尚可,说我徒儿骄纵任性、兴风作浪,向某断不答应!”

    “哈!”孙大圣怪笑一声。“你的好徒儿,或许在你面前乖巧听话,在旁人面前亦是万事不在意,单单就在他面前撒野撒疯、百般折磨!你可知道?哼,不知道就莫要在此大放厥词!”

    林惜惜趴在床上脸红不已,继而心痛难言。却听得向南飞斥道:“休得胡言!事情真相我自会向惜惜问清楚,她若不愿意,我绝不勉强她分毫!”

    孙大圣鼓着眼瞪了他半天,终于连连咂着大嘴巴,恨恨道:“我道那丫头怎的如此顽固不化,原来都是你这个老不休教唆的!太坑人啦!祸源就在你这里!”

    眼见一口黑锅扣在师父头上,林惜惜心中无奈叹息,师父,委屈您啦!不过,师父替徒弟背一下黑锅,亦是责无旁贷!没错!如此,心安!

    那二人一言不合,再度大打出手。云裳在一旁跌足大骂:“两个老不死的东西!一大把年纪了,连八岁小童尚且不如!真替你们害臊!”

    孙大圣听惯了,倒未觉如何,向南飞则受不住了,倏地住手,瞪了二人一眼,向外疾走。

    孙大圣在后面高声叫道:“你若不愿送她回宫,就把她带到此地来!”

    走掉一个,林惜惜松掉一口气,余下的两个好对付。

    不料,这二人竟将医馆当做客栈,长住不走了。林惜惜每日除了好吃好喝的招待,还需额外忍受他们无休无止的聒噪。如此过去半月有余,她终于忍不住道:“夫人,您的伤势已无大碍,可以回家了。”

    云裳连连摇头。“不急,不急,向南飞不是尚未找到他徒弟?等他回来了再说。”

    林惜惜傻眼,便又转向孙大圣,正色道:“孙大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是如此急迫之事,你为何尚有闲工夫在此盘桓?”

    孙大圣啃着一个苹果,振振有词道:“俺不是将差使交给向南飞了么?俺只在此坐等便是。”

    “你守株待兔么?”林惜惜没好气道,“向南飞会听你的话?你就在此傻等罢!”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孙大圣挠挠头皮,喃喃自语:“说的也是,那老东西何时听过俺的话?不过,兹事体大,他应该晓得轻重。俺就再等几日,给他一次机会!”

    三日后,倒是等来一人,却非向南飞,而是当今丞相柳坚的贴身护卫梁七斗。

    “咦?你怎的也跑到这里来了?此地有宝藏么?”孙大圣愣愣的眨着眼。

    “我已寻了你多日,前日方自探子那里得知你一直住在这里。”

    “有事?”孙大圣看着梁七斗难看的脸色,心生不祥。

    “呃……”梁七斗望了望凝神倾听的林惜惜与云裳,将他拉至一边,附耳咬了几句,孙大圣面色突变。

    林惜惜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孙大圣根本未听到她的问话,失魂落魄的向云裳道:“我需得走了,你多保重。”

    云裳翻翻眼睛,连连挥手道:“走罢!走罢!我在此地等向南飞即可。神神秘秘的,稀罕么?”言罢,转身进屋。

    孙大圣重重叹息一声,喃喃道:“还等什么?来不及啦……”

    林惜惜顿时骇得灵魂出窍,嗓音沙哑道:“你说什么?到底什么来不及了?”

    孙大圣一面随梁七斗向外疾走,一面心不在焉的道:“皇上练功走火入魔,已命在旦夕……”他倏地住口,瞪住傻呆呆的林惜惜,“你……你切莫吐露半点风声,否则……不成!你与我们一起走!”一把拖住她,另买了马儿,一刻未停,向北疾驰。

    途中,自梁七斗口中方知,孟寒因严重体力透支、睡眠不足,便经常运功打坐以补充体力,不料,那日不知为何,突然出了差错。听御医的说法,似乎是他过于急于求成,再加心烦气躁,终至气走岔经,酿成大祸!

    林惜惜一路咬牙不语,一径策马狂奔、日夜兼程,到最后,竟将孙梁二人累得苟延残喘。

    终于抵达皇宫,三匹骏马口吐白沫,倒地而亡。孙梁二人直接跌落在宫门口,眼睁睁看着林惜惜一阵风般卷入皇宫,二人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只是留着口水诧异她何以拥有如此好的体力,竟有如神助一般。

    林惜惜径直闯向皇帝寝宫,被两名侍卫拦在门口。她一脚一个踹开,斥道:“我是大夫!”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半丝声音!她顾不得细想,不由分说闯了进去。

    重重帷幔静静垂立,如同死水。

    林惜惜一颗心急剧下沉,几步踏前,一把拉开帷幔,硕大的龙床蓦然撞入瞳眸,其上一个昏睡的人影,形销骨立,单薄如纸。

    仿佛一记重锤砸在她心房之上,呼吸霎时停止,一股切肤之痛如虫蚁般钻入骨缝,眼前阵阵发黑。

    当她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已跪在床前,她伸手把住他脉搏,但手指发颤,什么也诊不出。她心如死灰。

    一旁的御医俱惊诧的瞪着她。

    孙大圣跌跌撞撞的滚了进来,一把推开她,长吸一口气,镇定心神后开始认真诊视。良久,抬起头,哑声道:“尚有救,只是……”

    “只是什么?”林惜惜张口问,依旧发不出声音,急得指手划脚。

    孙大圣奇怪的看她一眼,缓声道:“须得尽快炼药,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其中必需一味药却是华山至宝——龙涎花!此花生在华山之巅,历来由一条巨蟒看守,凡人勿近!曾有许多贪恋奇珍异宝之人俱丧身蟒腹,诚然是有去无回呀!”

    龙涎花!林惜惜曾听得向南飞说起过,亦见过他绘制的彩图,其花茎成节,花冠巨大,颜色鲜艳夺目。传说中,此花以龙涎灌溉之,具有起死回生之效,但得之者为零!

    当下,向孙大圣无声的说了两个字:“等我!”头也不回的疾奔出去。

    林惜惜直奔马房,牵出黑雪,在它耳旁无声含泪低语:“我是惜惜,又需靠你了,黑雪,一定要不辱使命,咱们速去速回!”

    黑雪刚刚做了父亲,与枣红马嘶鸣告别,载着林惜惜如飞而逝。

    黑雪凭着惊人的脚力数日后即到达华山。

    时值暮春,山间繁花似锦,险峰峭壁,直插穹苍。

    华山之险,名闻天下,林惜惜不敢大意。她几乎是一鼓作气爬至山顶,找到传说中的山洞。此山洞长藤盘绕,阴气森森,龙涎花即长于洞内一角,洞口处则盘卧一条漆黑巨蟒,体表长有云豹状花纹,对称排列,美丽异常,然其粗大巨长却令人寒气顿生。

    尚离着好远,林惜惜已闻见巨蟒的腥气,当下蹑手蹑脚的走近,那条巨蟒正闭目而卧,腹部轰然隆起一座小山,似乎是刚刚吞吃了巨型食物,林惜惜不由感谢上苍,巨蟒吞食后,往往十多日不必再食,看来,她来的正巧。

    趁巨蟒正消化食物,林惜惜悄无声息的接近,巨蟒似无动静,她胆子大了些,挨着洞口一点一点探入,刚刚进得来,巨蟒突然睁开眼睛,如两只红色灯笼,林惜惜屏息凝视,一颗心似要跳出胸腔,却见那巨蟒抬头看了她片刻,竟然无力的垂下头。

    林惜惜大奇,难不成这巨蟒吃撑了?看它腹间巨大的隆起,够它消化好些天的。胆子愈发大了,一面瞄着它,一面向龙涎花趋近,终于到得跟前。

    林惜惜压下狂喜,小心翼翼的望着它,生恐它阴险狡诈的来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奇怪的是,它一径垂头而卧,竟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如今,天气渐热,不应冬眠哪?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它生病了!

    她只给人看过病,对野兽所知甚少。当下,一面念佛,一面伸手去掐龙涎花,一面仔细观察巨蟒的动静。

    果然,巨蟒机警的抬起巨大的躯干,虎视眈眈的瞪着她,洞内浓烈的腥气令人作呕。

    林惜惜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咬牙,用力拔下龙涎花,转身便逃。

    尚未逃至洞口,忽闻一阵轰隆之声,头顶响雷刺耳。奇怪,晴天白日的,哪来的雷声?顾不得许多,抢步而出。

    忽然脚下一阵剧烈颤动,那山洞竟然轰然倒塌,一声哀嘶传来,巨大的黑影破石而出,遮天蔽日般急袭而来。

    林惜惜将龙涎花放置怀中,扭头便跑。一声轰鸣振聋发聩,林惜惜不敢回头,只觉身躯蓦然一轻,竟被蟒尾卷了起来。

    此时,林惜惜反倒毫无惧意,她发现这巨蟒已浑身是伤,且鳞片处渗有脓液及许多白色斑点。它果然生病了!

    林惜惜忍着腥气,将要窒息,手脚被缠住,无法动弹,正无计可施,忽觉身子一松,竟滚了下去,巨蟒随之倒地,静伏不动了。

    林惜惜见机不可失,当即向山下发足狂奔,一口气奔至山脚下,寻着黑雪,一刻不停,打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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