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萍扭了扭脖子,无意间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顿时颜容巨变,一身刺眼的喜袍已经穿于她身,不仅如此,连鞋子,头饰都已佩戴齐全,也就说,刚才自己晕过去以后,有人帮她把衣服都换了!
颜萍惊恐的冲到铜镜面前,看到自己的容颜后不禁哑言,镜中的自己美艳无比,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颜萍简直不认识镜中之人了,那还是自己吗?还是那个乡下丫头吗?摸着自己的脸庞,颜萍更害怕了,这身打扮分明就是待嫁新娘的模样,心里的恐惧又加深了几分。
“不会的,不会的!”颜萍突然疯了一般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头上的珠钗纷纷掉落,喜袍也被扯的起了皱,可一番撕扯,依然没有脱去这刺眼的红色。
“七娘不喜欢这身衣服吗?”一声疑问打断了颜萍的撕扯,门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了,一个男人赫然出现在颜萍的面前。颜萍惊的向后退了几步,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阳光,她看清楚了面前的男人。
和大满不同的是,此男人比较瘦,肤色也很白,一身华服显得很有身份,他的长相还算不错,可却透着一股不怀好意的感觉。
“你……你是谁?”
男人笑了笑,他将门关了起来,“外面的装饰已经办妥了,吉时已到,七娘便正式踏入张家,这可是一般人盼也盼不到的事儿,为何你还是在这儿撕扯喜袍?”
颜萍立刻反击道,“我不稀罕,我不稀罕什么张家,我要离开,我要离开这里!”
男人冷笑了声,他慢悠悠的坐了下来,“你真是天真,你以为你离开张家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娘?如果你悔婚,那赔偿一事可不是那两个老人家担待的起的!你这一走,恐怕和直接要了他们的命没什么区别!”
颜萍一楞,虽然话很难听,却也有道理,她不能不顾爹娘的死活,“这是你们的诡计,你们张家根本就是仗势欺人!”
男人没有反驳,反而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颜萍,嘴角上还挂着邪笑,他慢慢的起身,慢慢的走近颜萍,低声道,“很多人都和我说你很美,我根本不在意,心想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这回我承认是我大意了,竟然放走了条这么美丽的鱼儿,真是可惜了!不仅如此,还要嫁给我爹,他都是快进棺材的人了,还有这么好的艳福,真是羡煞旁人!”
颜萍从来没有被男人如此挑逗过,小脸“唰”的一下子就红了,“你……你无耻!”
“哈哈……”男人乐了,“爹他老了,要是七娘’闷’了,可以随时来找致炎的,我一定恭候!哈哈……”
说罢,男人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颜萍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如此的羞辱还是头一回碰上,此时此刻她好想念她的大满哥,可是大满哥现在又在哪呢?
逃跑无望,只能听任命运的摆布,颜萍毫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几个丫鬟又为她重整妆容,不久,仪式便开始了。
颜萍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像被人牵木偶般拉来拉去,喜酒摆的很普通,除了窗户上的几个喜字就再也找不到任何成亲的迹象,这场仪式好像也只是匆匆过场一般,似乎张家并不愿意让人知道娶了这么个夫人,甚至连拜堂的夫君也只是一只公鸡!女人最重要的成亲仪式竟然是如此荒凉,如此简陋,这给颜萍留下了难以抹去的伤痛,幸福,在弹指间化为了乌有,这不得不让颜萍有了怨恨的情绪。
仪式结束,按习俗颜萍还是需要待在喜房里等着,虽然猜测张老爷是不会来的,可该有的礼节却一样不能少。
颜萍坐在床沿边,房间里安静极了,唯一两根照亮屋子的蜡烛也仅剩半支了,火苗不安的跳动着,屋子里有些昏暗。
坐了很久的颜萍摘掉了头上红盖头,放眼望去,屋子里被打扮的格外喜庆,可在这些看在她的眼里却冰冷无情。
转了一圈,颜萍发觉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肚子似乎有些饿了,她吞了吞口水,桌上摆了几盘糕点,似乎很诱人!
她走进一看,盘子里的小糕点精致而美观,尤其是白色的小方糕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如果没猜错,可能是杏仁糕。颜萍从来没见过如此精美的糕点,有些看呆的颜萍忍不住拿起了一块,闻了闻,好香啊,张口就将小方糕送入了嘴里。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这有钱人家的东西就是好,小小的一块杏仁糕却甚是好吃,耐不住饥饿的颜萍狼吞虎咽的吃下第二块,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颜萍的一块糕还在嘴里没吞下去,她吓的回头一看,站在屋外的正是白天出言羞辱自己的男人。
男人歪着头不怀好意的冲着她笑,“原以为七娘贞烈,没想到也会为饥饿折腰,说是不稀罕我们张家,可转眼却将张家的糕点吃了个精光!”
“我……”颜萍将嘴里的糕点硬吞了下去,“大不了赔你就是了!”
男人笑的更欢了,他走到桌前拿起刚才颜萍吃的糕点又端到她面前,“致炎只是和七娘开个玩笑罢了,如果七娘饿了,就多吃点吧!”
男人将杏仁糕端到颜萍的面前,颜萍微微皱起了眉,“不用了,我饱了!”
“不用客气的七娘,要是饿坏了身子,那该如何是好啊!”男人边说,边斜眼将颜萍从头到脚摸索了一遍,惹的颜萍全身不自在。
“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颜萍做了个请的姿势,她对此人没有一丝好感,甚至有些厌恶,尤其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要穿透一般让人倒汗。
可男人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一把捏住颜萍的手,“哎呀,七娘,你的手可真滑啊!”
“你!”颜萍猛的抽回自己的手,怒视面前这个无礼的男人,“你……你下流,出去!你给我出去!”气急败坏的颜萍恶狠狠的瞪着那男人,小脸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
男人并没有因为颜萍的怒骂而害怕,反而变本加厉再次抓住了颜萍的手,颜萍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无奈那男人力气比自己大,怎么也抽不回来。
男人一个借力,将其拉进了自己的怀抱,“哎呦七娘,你可真香啊!”
“啊,你放手!”颜萍从来没有和男人靠的这么近,即使是大满也从来没有,今天是嫁人的日子,却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这简直是极大的羞辱!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一声厉喝,打断了两人的纠缠,“张致炎,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