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君盈怀袖 久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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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时分,芸娘静静地伫立在厢房外,幽幽地看着水蓝的天空中漂浮的白云,静静的发着呆,任由脑海一片空白,其实她闲暇时蛮享受这种静思的乐趣,什么都不想,也蛮不错的。

    “芸娘,怎么你一人在外面?”说话间,气宇轩昂的司马宁宇缓缓走近她身边。

    芸娘垂头不语,但她那双璨璨生辉的眼眸闪过一抹狡黠的神采,既而又很快地隐去。

    芸娘落寞地道:“没什么,闲得无聊罢了,屋里闷的慌,在外面舒服自在些。”

    “你的姐姐们,怎的不见她们?”司马宁宇关心问道。

    “哎,紫鸢姐姐出府去买胭脂了,春儿姐姐身子柔弱,她在鱼塘水榭那歇着呢!”她略带寂寞的口吻说着,末了还幽怨地瞅着司马宁宇,好似在责怪他冷落了她。

    司马宁宇见状,思索了片刻。

    “那不如我带你出去玩?”司马宁宇征询身旁的佳人意见。

    “出去玩?那你方便吗?”芸娘一脸雀跃,但转而又善解人意的询问。

    “当然,作为东道主的我可怠慢你不得!”司马宁宇正色道。

    “话说回来,我这个主人又怎可冷落了娇客呢!”随即司马宁宇莞而一笑。

    “恩,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有宁宇做陪,肯定很有意思!”芸娘娇笑地对着司马宁宇。

    “这就对了,为了不辜负你的这声‘宁宇’我可会带你去玩个痛快!”他说话间双眼闪烁异样的的光芒。

    当下二人就兴致勃勃的出府去了。

    到了外面的市集,芸娘掀起车帘,她才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热闹’。

    街道两旁摆满了小摊,成群的小贩吆喝叫卖着,摊位前也有些客人光顾,有的人正在面红耳赤的与卖主杀价,在马车内的芸娘觉得甚是有趣。当然旁边也有很是气派华丽的金饰店,布局别致的布庄等林林总总。看的芸娘既是新奇又觉有趣。

    “宁宇,外面可真好玩,可就这样看着又有点索然无味!”她希冀的看着司马宁宇,他应该知道她的暗示吧。

    “这样啊,你忘了镇上闹鬼的事吗?你就这样冒冒然出去很不安全。”司马宁宇使坏的故意一本正经道。

    “那是不是我只要乔装打扮下就可以出去呢!”听闻不能出去的那刻,说实话她真的很失望,但她转而笑的很狡颉的对司马宁宇说:“我肚子好饿啊,刚才看见卖大碗糕的,我好想吃!你帮我去买,好不好?”

    “你真的饿了?好,我去买也行,但你可要乖乖呆在马车里。”司马宁宇拿她没辙,宠溺的看着她,但他可是生意人,从不做赔本的生意。

    “作为主人我可真是尽心尽责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他邪邪地看着她,漂亮的眼睛看得她心砰砰地乱跳。

    “你可不能太过分啊!那你说吧。”她撇撇嘴,慌乱地转过去小脸,眼睛都不敢再看他。

    “我要叫你‘芸儿’,怎么样,不过分吧?”

    他缓缓地把脸贴近她的脸颊,向她耳侧轻吹着热气。

    芸娘看着他英俊刚毅的脸向自己靠近,突然间耳根通红,美瞳蓦地圆睁。红滟滟的朱唇微张,脸颊绯红,令人情思骚动,欲念难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的味道,爱情的味道,像春天的鲜花芬芳甜蜜,又像秋天的飓风样猛烈让人难以抗拒。

    他狭促的神情转一怔,继而专注地看着她,原本几分玩味的神情被她的纯真娇柔给一扫而光,就连他也没察觉的认真神色映入他的眼眸里,他慎重小心翼翼地轻轻地吻在她的光洁的额上。

    在他轻吻地瞬间,她感到很温柔,恍惚是被人珍视呵护疼爱的。

    司马宁宇好笑地看着还在发楞的芸娘。芸娘缓缓恢复神志,看见眼角带笑,嘴角上扬的他,心神紊乱,刚刚的他给她很奇妙的感觉,是难以抑制的莫明情绪,她也不知道是欢喜或是厌恶。

    “怎么,芸儿?”司马宁宇口吻平常得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她气恼地看着他,使劲的推开他壮硕的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看见他眼中的笑意,娇悍地低嚷:“你笑什么?不许你笑!你再这样无礼,我就要生气了!哼!”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好,遵命!我这就亲自去买大碗糕!”司马宁宇叫车外的马夫停下,利落地翻身下车去了。

    过了一会儿,确定司马宁宇离开了,芸娘才怒气未消的转过身。

    她就知道呆在这家伙身边,他肯定又会戏弄她的!她在心中告戒自己,下次可不能再让这轻薄的家伙得逞了。

    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呢。

    她慧黠的一笑,从马车坐垫的底层里掏出一个灰色的大布包,嘿嘿,这里面可是她的宝贝,这下子看她的吧。

    当司马宁宇回到马车里时,却没看见芸娘。

    “芸娘——芸娘——”他着急的跳下马车。

    “你看见车里的姑娘,上哪去了?”他问着车夫。

    “喔,那个小姑娘在您走后没多久,也下车说要看看胭脂,我一不留神,再去看时,姑娘就不见了啊!”车夫惶恐的战战兢兢的回答。

    “哼,还不快去找,找不到的话,你就等着回去受罚!”怒容满面的司马宁宇撂下狠话。

    车夫急急地跑开,与旋身大步迈开的司马宁宇擦肩而过。瞬间,司马宁宇怔楞了下,这种清新芬芳的香味,似曾相识。

    他蓦地转身追上前面的车夫,一下子就拎起车夫的衣领。

    车夫瘦小的身子蓦然悬空,他乱蹬着脚。

    “大人,我可真的不知道啊!我现在不就去找了嘛!”车夫焦急地解释。

    “芸儿,你不就在这里吗?你还准备到哪去啊?”他双眼微眯,语带威胁。

    “大人,你在说什么啊?小人实在不明白!”车夫挣扎着。

    司马宁宇见状,不怒反笑,黑眸中闪过戏谑的神采。

    “既然这样,那我可就要验验身了啊!”说罢,他的手就向车夫的胸前探去。

    “不要啊!你这个大色狼!你可恶!”车夫的瘦弱的身子抖得厉害。

    “敢说我可恶!更要好好的惩罚你!”司马宁宇的眸光变得深沉。

    “呵呵…..宁宇,我还在想你要多久才知道是我呢,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识破了,你真是太厉害了!”车夫原本低沉的声音蓦地变的娇嫩起来。

    芸娘笑靥如花的讨好地称赞他。

    司马宁宇收回手,放下她,继而神情严肃,余怒未消的对她说:“芸儿,你真是调皮!这回就放过你!”

    芸娘讪讪地笑了笑:“你是怎么知道我扮成车夫了,你不觉得我这模样简直是天衣无缝吗?”

    司马宁宇摸着下巴细细地打量芸娘这身装扮。站在他面前的是位清秀的年轻男子,但他的面貌与芸娘迥然不同,若不是他那双狡黠的双眼在神采飞扬间跟他的芸儿如出一澈,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人。

    “恩,是你的身上的幽香告诉我的!”司马宁宇黑水晶般的眼瞳紧紧地盯着她。他闻过一次就不会再忘记属于她独有的幽香。

    芸娘这才明白过来,是什么出卖了她,按说她这易容的功夫可不是白混的,想她在剑池时,师父都曾说她易容术的火候已到家了。

    知道事情是出错在哪里后,芸娘巧妙的转移话题,“我不依,谁叫你买个东西去那么久,我很无聊嘛,还有你说要陪我玩个尽兴的!现在我这身打扮该可以见人了吧,现在就去逛市集….”芸娘向他撒娇的要求道,但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

    看着芸娘难得娇嗔的俏皮样,饶是司马宁宇再大的气也消了:“接着我们就去看花灯,怎么样!”他颇有兴致的接道。

    “花灯?听起来很不错,可是是白天看吗?”她有些不解。

    “不,是晚上。最近镇上远近驰名的红袖灯笼坊的苏家承办了为期三天的花灯展,所以我们有眼福了,到时候可热闹了。”司马宁宇为她解疑道。

    “太好了,这样,我们现在就去吧。”芸娘听到这里欢喜的很。

    在司马府上的春儿,日子却是过的十分惬意的,她生来性子喜静,不喜欢四处走动。白天时她就在鱼塘水榭边看书,时间一晃也就过的很快了,当她意识到时,已经是黄昏后的事情了。

    不知道师姐那边怎样了,芸娘又在干什么呢?春儿放下手中的书看着这幕天水色。

    “春儿姑娘,朱总管说晚膳时辰到了,请去前厅用餐。”

    一名鹅黄色裙衫的丫鬟走近春儿,柔声道。

    “知道了,你们主人回来了没有?”春儿不知道芸娘和司马宁宇现在在哪儿,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芸娘的。

    丫鬟轻轻地摇头:“回春儿姑娘,没有看见。”

    “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奴婢实在不知。”说罢,丫鬟轻轻福身便退下去了。

    师姐应该回来了吧。想到这里,春儿勉强打起精神,走向前厅。

    富丽堂皇的前厅,丫鬟们恭敬地一字排开,冷言寡语的朱管家也随侍在侧。

    春儿看了看,果然只见紫鸢已入坐,没有看见司马宁宇和芸娘。

    “现在可以上菜了。”朱管家对着厅外的小厮吩咐道。

    “朱管家,你们主人还没回来吗?”紫鸢轻声问道。

    朱管家恭敬地回答:“回紫鸢小姐的话,主人临出府前交代过,如果黄昏时分还不见他们,就不必等他们了,他和芸娘小姐去看花灯了。”

    “喔,谢谢你!”紫鸢有礼的轻点下颚。

    朱管家冷漠地回答:“哪里,这只是尽了奴才的本分而已。”

    尽管主人不在,但府上的下人对她们的态度依旧是恭敬有加,且干活也不见丝毫懈怠,看得出这离不开主人家的好管教。紫鸢敏锐的观察到。

    紫鸢偏头看了看正在静静用餐的春儿,听府里的丫鬟说这丫头一天都在水榭那儿,这要是换了芸娘,肯定要喊闷的。一想到芸娘,她就觉得心里隐隐有几丝不安,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就在紫鸢在思索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有一道冷冷的视线投住在她背后,直叫她感到阵阵凉意。她敏感的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却只看到丫鬟和随侍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终于这顿饭在一阵叫人喘不过气的沉寂中结束了。

    紫鸢和春儿也回她们所住的东厢房去了,朱管家冷笑的看着她们远去的娉婷背影。

    到了厢房里,春儿莲步轻移为紫鸢倒了杯茶。

    “师姐,喝茶。你在外面也很辛苦了,事情查的怎么样?”春儿关心的询问。

    “恩,还算没有白费力,只不过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我还不能说,现在我还需要证实一下。”紫鸢有所保留的回答。

    “我相信师姐,那么师姐有几成把握呢?”春儿的剪剪水瞳里是完全的信任。

    “坦白说只有一半的把握,目前我最担心的是芸娘。”紫鸢有些心神不宁,她紧抿着唇。

    “应该不会啊,她现在不是和司马宁宇在赏花灯嘛!”单纯的春儿轻蹙蛾眉。

    “虽然这个镇上的人对少女失踪的事讳莫如深,但对与司马家的事情却是没有所隐瞒,这样就让我没费多少功夫就打听到一些事情。”紫鸢顿了顿。

    “听镇上的人们说,很多年前平静的镇上来了来了一家人,他们就是司马家的人,他们初到小镇就出手阔绰的购置田地房产,又开了纺织坊,这样他们就渐渐的依靠纺织丝绸起家了,一步一步有了今天名闻天下的丝绸司马家。但事情的奇怪之处在于,竟然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人们对他们所知甚少,人们知道的只是司马家来到这个镇上的事以及司马家的丝绸。我还发现司马家从未辞退过一个下人,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这府上的下人都门庭深严了,试想怎会有这等事,难道府上的下人都不会犯错吗?而那些年老体弱的下人都到哪去了,我原本想从这里获得线索,可惜断了。”紫鸢轻叹了口气。

    “那后来呢?”春儿继续问道。

    说到这里,紫鸢的容颜绽放出一抹清莲,眼眸晶晶发亮。

    “你还记得司马宁宇给我们讲的那个鬼故事吗?不是说那个故事中的女鬼却有其人嘛!我又凭着直觉顺着此事,调查了一番,还真有所发现。”说到这里,她发现春儿的神色不对劲。“你怎么了?”紫鸢紧张的上前。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我的头好晕啊!”说着说着,春儿顷刻间只感觉到自己浑身飘飘然,好象整间屋子都在转,晕忽忽的。

    “糟了,我们怕是中了迷药!”刚刚站起的紫鸢也觉得浑身乏力无劲,她勉强以右手撑在桌案上,却仍是抵不住一阵阵的眩晕。

    啪的一声,虚软无力的春儿倒下去了。

    紫鸢无力的撑着额头,强迫自己不要倒下去。

    最后紫鸢恍惚间看的就是一张模糊的脸在她的眼前不断的晃动,那依稀是个男人,那个男人冷眼看着自己,她蓦地忆起就是这种感觉,刚才在前厅的那种被人冷眼看着混身不自在,如坐针毡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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