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心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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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皇后脸色一沉,再无一分笑意,手掌重重击上桌檐,力道之大,令手腕间的玉镯碎成两截,狼狈滚落地面。

    芙儿见到此景,不禁吓得脸色惨白:“奴婢方才途径御花园,看到……看到皇上跟希婕妤在一起,皇上笑得非常开心,两人好像谈的投机。”

    自己原本对那受宠的元淑妃心存芥蒂,如今这次老祖宗的寿辰之上,自己送了名贵的玉枕,也没有捞到老祖宗几句夸赞,倒是没想到元淑妃她所送的小小簪子,却深的人心,想必也是纳兰希在背后捣鬼!

    看来,自己实为掌管后宫的中宫皇后,可是一个个都跑去跟那个三品婕妤套交情,简直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今,却在朗朗乾坤之下,公然勾引皇上?!简直肆无忌惮!

    旧仇新恨一并涌上心头,她已然愤恨,面容微微扭曲,眸中泛起冷光。

    “我们去安歆宫!”

    芙儿不敢怠慢,已然见着皇后发了怒,随即紧跟其后,来到安歆宫。

    “她不只想做个人人喜欢的,八面玲珑的婕妤,野心不小,恨不得我这个皇后,给她作罢!”一番抱怨之后,皇后已然怒从心来,原本秀丽娇柔的脸庞,只剩下清冷悍怒之色。

    皇太后暗暗抚摩着指间的蓝宝石戒指,望着那微微幽光,听着皇后长长的埋怨直言,一言不发。

    眼望着皇太后没有半点感同身受,皇后心一急,说道。“母后,这口气,我可咽不下!”

    “咽不下,那就给我塞下去!”皇太后冷笑一声,冷眸扫过愕然无语的皇后,孱弱苍白的脸上,愈见冷厉。“莫非还想拿她不成?那个纳兰希,年纪虽小,已然熟稔精明,活脱脱一个人精!这三年来,你可看到她办事出了什么差错不曾?”

    皇后听着皇太后这一句话,如鲠在喉,根本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皇太后轻叹一声,冷沉着脸,只道:“况且,她处事周到得体,你休想拿不住她的一个把柄。”

    她未套着金套的手指,重重点上皇后光洁盈亮的额头,语气愈发肃杀。“你若是把事情搞砸了不说,到时候,你可看太皇太后还给你什么好脸色!如今皇帝可没见到你这副嘴脸,才宠着你,一旦被皇帝见到你这副模样,到时失宠了,爬着求我也不见得有用!”

    经历上次的锦罗衣事件之后,虽然由皇后当了自己的替罪羔羊,但是皇太后还是小心谨慎,在短时间内,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没想到皇后年轻轻轻,已然按耐不住了,实在是令自己失望!

    “母后,您这么说,岂不是我只能受着这份委屈了?!”凤眼之中,盈盈泪光,她语带轻颤,仿佛哽咽。

    “若是往后她愈发得宠,届时一定会成为我们路上的阻碍!”

    她实在是心急了,才会吐出这一句话,皇太后已然脸色难看,低喝一声。“你给我好好学着,有些话,即使是烂在肚里,也万万不能吐一个字!”

    皇后蓦然收声,脸色生生白了,紧抿双唇。皇太后在宫中这么多年,自己眼中看得到的,她又如何不是了然在心?自己这般明显的提醒,已然是犯了她的大忌了!

    皇太后沉下气来,胸口微微疼痛,轻轻抚上胸口处,眸光黯然,平复了方才的情绪,淡淡说道。“要想治她,可要挑一个好时机。”纳兰希,并不是一个轻易上当的人。

    “母后……”

    她眸光一灭,已然神色自若,轻声说道。“我们就一齐等着罢。”

    皇后听着这句话,凤眼微侧,眉头微蹙,已然还有不甘之心。

    春雨初歇,一片暖意洋溢,宫中原本阴沉的天气,一下子明朗起来。

    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鄂姑姑直起清瘦的身子,拍拍暗紫色宫袍之上的尘土,转过头,微笑着。

    “婕妤,你来看我了。”

    “姑姑,你又在栽花了?”纳兰希弯起唇角的笑意,默默俯下身子,绣鞋沾上泥泞的粘土也不顾,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铲子,兴致极高。

    “是啊,你看春天来了,正是种花的好时机。”鄂姑姑笑了笑,不再那般严厉苛责。“不然,满园萧索,实在是看着难过。”

    “说到花,姑姑我还不算是真正爱花惜花之人。”

    闻言,纳兰希不禁挽唇一笑,自然明白她说的人,是纳兰璿。他可以不顾自身安危和幸福,不离不弃,整整守护自己七年时光,对自己而言,已然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

    一想到他,虽然他不再是自己的父亲,但是,或许胜过任何亲人。心头,攸地一暖。

    眼前的她已经换上一套粉紫色绣着芙蓉的春日宫袍,背对着自己的方向,裙摆之上,污了一片泥水。只是她却,浑然不知,已然沉迷其中。“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不远处,君默然淡然微笑,心头一暖,不禁吟出这一句。

    她,会是无情之人吗?

    这么想着,他眼神渐渐幽暗,宛如冬日夜色,肃然清冷。

    “她,才是皇上真正心仪之人吧。”白羽尾随着皇帝的视线,探到原来是希婕妤,缓缓说道。

    “心仪?未免过早。”君默然不敛笑意,嘴角暗暗扬起,脸上依旧风华高贵。

    “但是,在皇上眼中,她却是最出色的。”明明随性到底,不像皇上身边很多女人,矫揉造作,对自己的装束极尽苛责,恨不得以此吸引皇上的一眼垂怜也好。

    君默然语气急转直下,眼眸深邃似海,深不可测,声音宛如冰雪一般严酷。“揣测君心,是不小的罪名。”

    白羽蓦然低头不语,这天子身上的威仪,如同风雨欲来前的阴沉,压得人的呼吸,也成了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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