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京我的夜生活:第七章:多伦多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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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成功的移民生活,在多伦多就是一个房子两个车,两个孩子一条狗。这也是传统加拿大人的中产生活。刚来多伦多,感慨多伦多安大略湖的美丽以及周边的湖泊资源,我还为成功的移民生活,加上了还要一条船。

    有一本书名叫慢船去中国,我没看,就觉得这个慢船两字很好。我真的希望是坐慢船来的这见鬼的多伦多。

    船上和船下的感觉真的是两样的,我觉得移民后,那种摇晃,单调和思乡的感觉,就是在这种无尽的慢船上。不安全,也不危险,但很辛苦。那是一种漫长,细腻,怀念陆地的感觉。人可能就是这样,在水里想岸上,在岸上想水里。

    有一次,我在网上看见多伦多一个年薪十万刀,号称自己是成功加高学历高素质的中国移民的男人,他公开要找一个中国特色的情人圆自己的中国情人梦,因为他说他从没有和中国女人约会过,他说他娶了一个很完美的洋女人。还说,婚姻很幸福美满,但没约会过中国女人让他感觉人生痛苦,所以他要弥补一下遗憾。

    他说他想特认真地找一个邻家女孩般亲切的中国情人。结果他的呼声遭到大家骂声一遍,很多人骂他虚伪,还骂他穷凶急恶,还有嫁了老外的中国女人要去他的洋老婆那里举报,并扬言要剁他的根,让他因为通奸罪倾家荡产。

    我觉得他找情人这事情本身没错,现在,不就是一个情人时代吗?只是错在他张扬他的幸福家庭,从不约会中国女人,周游了部分世界和十万年薪上,就是拿这么高的收入,也准备找一个所谓独立的情人,说实话,就是小气,让女人独立而不伤害他的十万年薪。既然小气,那还张扬自己是什么成功移民呢?

    难道女人们看见他的还算不错的工资条就要脱裤子吗?不过,他后来很快就上网宣称找了到,也做爱了,而且那女人据说还是回头率很高的大美女。大家于是都开始同情那个被他做了的中国女人。说那个女人快乐并愚蠢。

    所以,女人们都会说,是加拿大,让中国男人们都变小气了,窝囊了,压抑了。还有人说,中国移民是二等公民,那中国男移民是三等公民。

    我对那个成功的似乎已是一等公民的哥们的建议是,**呀,找一个援助的中国女留扮演纯情邻家女呀,或者和洋妻一起玩三P,四P呀。不是说所谓西方这里成功家庭更压抑更变态吗?反正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要局限在他这个回头率很高其实很可怜很可悲的所谓敢爱敢上的情人身上。

    他居然过几天回答了我,说我理解错了他,他理解的幸福生活和我们不同,他就是要找一个情人,一个有关幸福的女人。

    难道有所谓美好幸福家庭生活的人也在向往其他的人生生活?着就是船上与岸下的逻辑吧。生活中总是难以面面俱全的,也总是有得有失。例如,大家都在对比移民们的海外和国内生活。我觉得还是各有各的优缺点吧。

    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例如我和W在多伦多某个秋天速死的爱情。

    2

    我不知道灰衣是怎么走进我的生活的,我一直感觉她是一个很冷也很离我很远的女人。她说话声音幽幽的,从背后突然传来的话,大白天也会吓你一跳,好像是鬼。

    失去W的那段时间,不得不说是我在多伦多最落泊的时候,我觉得吃饭睡觉毫无意义和感觉。每天就想着这天怎么尽快结束。

    石头让我去找个工作,分一下心。

    而我感觉灰衣则似乎是躲在一角冷笑,她对别人的痛苦的一贯态度就是这样。因为她说她觉得别人痛苦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眉丽在邮件里提醒我,灰衣是一个敏感的女人,要我对她好一点,因为她的人生过去混得不是太好。

    在清晨的幻觉里,我依稀看见灰衣灰色的背影,我看见她和眉丽在南京大学的青春时代,她们穿同一款的裙子。感伤的时候,一起搂抱跳舞,还会互相亲吻脸庞。眉丽似乎还和我说,灰衣在抱她的时候,她会有一种纯精神的女性温柔感。她说,这种感觉和你老鱼给我的完全不同,是同性之间的纯美友谊。

    就这么,在失恋的那段时间,我一直比较恍惚糊涂。我似乎听见各种声音。还有鬼魂在我们房子里走动的脚步声。他们似乎有的时候也来和我们争抢生存空间。我听见石头一会儿说她要去读博士一会儿说要去找一个小文员的工作。她也开始埋怨没完没了的面试,觉得是在被洋人挑猴。

    我还听见石头用一个外表像路灯的喂鸟器引来无数野鸟在家的后花园。我听见自己对自己说,多伦多是一出巴蕾舞。我还听见一些老朋友活在世界各地的消息。有时,我们现在都会偶尔在MSN上聊会天。

    老龙的房子一会好卖一会不好卖。不好卖的时候,他带了情人去洗桑拿,给桑拿男生两百块,让那男生和自己情人做爱,而他在旁边呼呼大睡。有的时候,他说他也想移民加拿大,但觉得加拿大会很寂寞,还老说要来看我,也总没下文。

    牛京在美国和米结了婚有了孩子,但那孩子看起来有些混血的感觉。牛京说,是不是在美国呆久了,孩子就会这样,或者这孩子就根本不是他亲生的。不过他无所谓。他们家最大的娱乐是每月一次去拉斯维加斯赌钱,输钱的上限是一万美元,到是米常输,牛京还能赢赢。

    艾月则有淡出的迹象,还老弄些莫名其妙的诽闻,我估计她闹诽闻倒真不是为了炒作,年纪越大,她脸上岁月的痕迹也越明显,人也似乎越糊涂越傻。

    流浪诗人瓦瓦在北京搞了一个旅游杂志,还要和网络作家安妮宝贝一起带一千个诗人共游青海。

    我问他,北京哪来的一千个诗人?

    瓦瓦说,只要你的记忆中还有过唐诗宋词,那你就是诗人一个。

    我说,我一贯鄙视诗人崇尚诗意。

    瓦瓦说,诗人和诗意是两回事情。不过,他这生选择做诗人,虽然后悔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我暗暗想,等他六十多的时候再到大街上去号称自己是诗人,会不会是一种人生最好的幽默或者自嘲?

    我还问瓦瓦,诗歌对于这个世界到底有多重要?

    瓦瓦说,诗歌是生活的一个极其渺茫的背影吧。可有可无。他说这话的时候和他流浪的时候一样坚定和无奈。

    我最后问他,那什么是这世界最后的残酷的诗意?

    瓦瓦沉默了半天,敲来了这十几个字,这世界现在本来就已经没有诗意。这东西只有旧社会才有。残酷了还能是什么好诗意?

    我说,我就欣赏残酷。因为我无法选择不残酷的诗意。

    3

    爱情是一种动物。什么样的动物,我还没有结论。有时候我会这么想。那爱情死了以后也会腐烂吗?会有气味吧?和烟的味道接近还是和尸体的?没有不死的爱情和没有不死的人生一样,这是W的观点。

    一个人在混乱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的。无数次,我有时候反思我和灰衣的关系,觉得这也不应该那也不应该。其实,我对于双性恋是一直比较害怕的,例如著名网友木子美,再例如万人迷球星小贝的西班牙秘书吕贝卡。

    还有一个我过去的按摩客户,他总是要所有的新按摩师去他家,无论男女,只要是新的就好。虽然他家里高挂他美丽的妻子的照片,但他还是依然企图对每一个来他家的按摩师都动手动脚,如果你很正经的样子,他还会生气,觉得他被忽视了。

    因为我觉得在性方面,这些双性恋,他们男人女人一概都不放过的姿态让人很怵。在性方面,他们太泛滥了,值得批判。

    一个夜晚,我心痛的不行,于是梦游一样,像幽灵一样溜到W的大房子外,我缩紧脖子,觉得自己像一条丧家之犬,我还在她的花园里偷偷埋下勺药花的花根。希望这花明年春天能突然萌发。当时,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变态,像一个精神错乱的小偷。

    我看见W卧室的灯光,想象她和唐在床上的情景,我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残酷也那么诗意。因为我爱过她,这个如今可能正和别的男人做爱的女人。她同样会高潮,会呻吟,会扭曲,会失忆我和她的过去的一切。

    早上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我眉毛上的露水。W卧室的灯一直亮着。忽然间,我感觉W是真的找到了她所要的东西。我无比失望。我感觉我是这个世界的绝望者,局外者和永远的梦游者,觉得我的移民生活已经彻底失去了任何诗意。

    回到家,我倒头就睡,我依然去梦中去找那些幻想。我看见自己在眉丽的美丽裸体边手淫,还梦看石头和她那所谓远方的男朋友在地铁站在一件长衫的掩护下公开做爱,还看见灰衣,站在家里的餐桌上为我跳脱衣舞,_4460.htm那些灰色衣服,原来也是一种掩饰。

    在梦里,还有一个声音,问我,说老鱼,现在叫你上一条母猪,你上吗?我说,失恋的中国男国移,是无敌的。

    人贱则无敌,这是网上一个喜欢显摆自己的车呀房子呀一个靠办移民公司假结婚骗了点钱的老婆的中年男国移,他外号叫鬼狗,骂我的时候用的词。

    别人骂他则是出门前总要用猪皮摸嘴装着每天都阔得要吃猪肉的那类人。他在网上还给自己起了一个很酷的外号叫冷漠的多伦多狗腿子。因为现实总是让他觉得人生冷漠,移民们冷漠。

    他是一个阴暗的人,这是多伦多锻炼出来的,而多伦多,则把我身上的阴暗面,一点一点地忽略,因为某种意义上,我还算坚强和正直。

    再艰难,我们也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坏人,这就是人生底线吧。

    4

    老鱼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是多伦多改变了他,还是无法改变他?我本质就决定他会一直这么活下去。他在感情的海洋里自己淹自己。他游动在死水里还是他已经是一条翻白肚的死鱼。死亡,真的是一种说法还是一种改变或者是一种借口?黎明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石头安慰我的话,如果无法遗忘痛苦就找一种方法,先遗忘自己。

    在夜里,我会有强烈的窒息的感觉,我觉得自己还能挣扎,就在梦中向夜空伸开双手,但那动作总是不能轻易完成。

    所以,我和灰衣的开始,完全是我主动,在这点我是自私的,我想找到对抗痛苦的办法,又无法向我的石头兄弟下手。那天,我坐她的甲壳虫去看安大略湖。她说湖边有一家她最喜欢的咖啡店,眉丽在多伦多的时候,她们俩老去那里。连老板都认识眉丽。车上,我突然和她聊起了她和眉丽的关系。

    我问她,你们有爱情吗?

    她说,不知道,有感情吧?

    我说,你们真的做爱吗?

    她说,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些细节?

    我说,眉丽是我的女人呀,她说过她会永远是我的女人。

    然后,灰衣突然哈哈大笑,我第一次看见她笑的这么大声豪放。

    我又问她,那你现在对男人还有兴趣吗?

    灰衣回答说,要看怎样的男人。

    我说,例如我这样的男人。

    没想到她的回答很干脆,说,眉丽有过的任何东西,她都会有兴趣。

    我开始觉得恍惚糊涂起来,觉得身边的灰衣身上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和吸引我花了近百万来多伦多面包厂发面的那种力量有类似的地方,那就是你不是都知道你会在将来做怎样的决定。

    我的手突然放在了灰衣的大腿上。

    她很冷静地笑了一下,说,你和眉丽就是这么开始的吗?

    我说,不记得了。我想了一下又说,我似乎记得,似乎第一次碰她是摸她的头发。反正也是很快就上了床。

    直到今天,我人生中的很多事情,我都已经忘记或者误记。我甚至不记得自己在那个湖边的咖啡馆里吻灰衣时候的心情,我只记得那样的吻几乎没有任何生理欲望。我就像在吻一个我喜欢的城市的空气,就像这残酷但美好的多伦多吧。

    我是一条来自中国的鱼,游动在属于西方人的水里。我的爱情变得不伦不类。为了减轻我失去W的痛苦,我在一家安大略湖边的咖啡馆里吻了一个双性恋爱女人,她也来自有关南京大学的黑暗夜色。

    我吻她的时候,我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她则非常安静。像一个孩子一样安静和诗意。这样的姿势,真有点不可思议。

    我觉得我的嘴唇上有了她的味道,很骚的感觉。

    我就对她说,你是一只狐妖。

    灰衣笑了,说,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朴素的中国国移。不是妖是人。活生生的女人,也有可爱情或者性生活的渴望。

    5

    晚上回去,我和灰衣就像小偷一样轻手轻脚地做爱。我觉得我和她一开始都没有全情投入。我们好像在等待什么,我们很慢,也很温柔。我们俩都表现出极高做爱的素养技术和技巧。一切熟练得犹如旧日重来。

    我得承认,灰衣脱去灰色衣服后,还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非常的女性化。令人伤感的那种。她曲线优美,任何的时候都不自觉地要保持一种优美的姿势和线条。我沿下而上地抚摸她,亲吻她,然后她也这么做。

    最后,两个人的身体汇合在一起,两条鱼的翻滚和交尾。夜晚,有的时候完全是激情或者技巧,而我和灰衣的则是激情和理智混合的鸡尾酒。我们碰翻了那酒,然后在彼此身上去找寻那残酒的味道。用手,用感觉,再用其他身体。

    那个夜晚其实并不突然。

    我们俩也是有需要的人。我痛苦,她寂寞。我们几乎沉默地奔跑了一个晚上,因为灰衣不想给石头听见。休息的时候,我就抱住她,样子好像抱住W,眉丽或者我人生中另外的那些爱过的女人。我认为在我恍惚糊涂之中,灰衣也给我了少许残酷的诗意。让我怀念自己过去的爱情,过去的小说。

    这种残酷的感觉是我移民以来,自己对自己压抑和解脱的双重歌唱。我如鱼入深水,一边游逛一边欣赏水的波澜。而且因为压抑,让我觉得这游戏有奇妙的部分,好像是两个在偷情的男女。

    我承认,过程中,我无法让我对W的爱情死得干脆和干净。在多伦多,移民生活可能让我变的脆弱和女气。没有了根的男人,很多人多会犯我这样的毛病。当灰衣的影子在我上面晃动的时候,我反复想起W和W在这时候应该的样子。有时候我也想到眉丽,因为毕竟灰衣和眉丽有过特殊关系。

    我继续恍惚糊涂着,承受着,痛苦着,也享受着。这同样是一种活的感觉,活在自己和对方的野性里,无论是多伦多还是南京还是珠海还是更加其他的地方。这样的感觉让我有一些些感动。

    黎明的时候,在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灰衣又偷偷溜之大吉出了我的房间,她拎着她的拖鞋,不想被石头听见。那样子,像一个优美的幽灵。

    我就这么闪电式地搭上灰衣。根据灰衣的要求,一开始的一段时间都要瞒着石头。我有点不理解她为什么呀那样。她说,她不想让石头发现在石头和我共同的房子里,她已经和我有了好几手了,这让她感觉不好意思。

    黎明灰衣临走的时候问过我,问我是不是好受些,我没有回答,我看着她,觉得那一刻,她对我是有爱情的。

    我觉得有点难堪,我张开了嘴,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则坚决地说,你什么也别说。好吗?那时候她的表情一半是天真一半就是世故或者说熟练。

    6

    我和灰衣有关系的那天,石头是去了爬CN电视塔,那是一个为野生动物捐款的活动,每个参加捐款的人要捐至少五十刀以上。我和灰衣选择去湖边的咖啡馆喝咖啡,而不是为野生动物献爱心,这让石头很有些生气。觉得我们俩移民后已经不够善良。

    我心里想,加拿大善良吗?多伦多善良吗?这世界善良吗?如果你的答案是不知道或者根本就是否定的,那就别怪我们没时间去装善良。任何善良都是本质的,自愿的,也是有限的。有些真正善良的人,有时候,也是被动地延续着一种习惯而已。

    当我和灰衣发生过关系后,我在石头面前倒还觉得比较自然,因为我和她本来就是无穷无尽的友谊。我很久都没给眉丽写信,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这件事情。我和我同居过八年的女朋友有了一个共同的女朋友。

    这社会,这人生,片刻间,真是变态之极。

    后来,我还是这么给眉丽写了这么封信。我暗示了我和灰衣的出轨。我说,有的时候,多伦多让我真的有点变态。我因为爱情而离开爱情。我恍惚,我不知道自己走在一条怎样的道路上,不知道移民来这个遥远寒冷的地方是对还是错。

    就算是错,人生中,我总会有几次特意去选择错误的。例如,大学时代,我似乎选择结业而不是通过全部考试。我没有个性,所以要挑战个性。于是让自己愚蠢起来。

    离开W的确让我有痛不欲生的感觉,这感觉和和眉丽的分开真的不同,因为这是多伦多而不是中国。我们更加孤独也更加容易孤独。

    也更加脆弱。

    所以,我在另一个女人身上找到另一种生活的方向,我迷路的时候,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一个来自我过去的女人身边的女人。

    生活就像没完没了的接力棒。

    眉丽好像没看明白我这封信。她和我写一些别的和我生活无关的事情,什么她到一个美国老太家作客,听人家半夜阅读圣经。还有就是,当年她和灰衣去美国大峡谷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中国的三峡和雄伟的建设中的三峡大坝。

    她说在外国她也感觉到了我所感觉的孤独。

    她开始埋怨我卖了珠海的海边大房子,说这让我和她都有无家可归的感觉。

    我向她道歉,说我在这多伦多一半的家随时欢迎她来。我用买房子的钱连本带利弊完全归还了我对石头的欠债,我坚持要付利息,因为那样我才能心安。

    眉丽说,怎么,你还想妻妾成群?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外表复杂,内心简单的男人。现在又是W,又是灰衣,还有一个不明不白的石头。

    原来,眉丽早看明白了我的信,或者灰衣已经告诉了她一切事实。

    但眉丽对我的事情似乎毫无兴趣,可能,她也早预料到了这种结果,毕竟她真正地同时了解我和灰衣。

    7

    W语录:人生总是不断变化中。

    石头则用社会学的观点肯定她的这种说法。

    但我总觉得万变不离其中。

    那段时间,老狼很少来看望我了,或者,他觉得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多伦多移民了吧。有一次,他在电话里说,发现我变自私了。他笑了,他说他现在也比较自私。但他依然对得起,每一个和他做过爱的女人。他说他已经人到中年,得真正地忙一些事业了。

    爱情,其实对一个成熟的中年单身男国移来说,真的只是一道多彩人生中的小菜。最后,他特意告诫我,接到冯凯歌的电话,不管他提出任何理由,别借钱给他,因为现在他已经沦落为职业赌徒。

    每天都有赌场的豪华车来接凯歌去赌场的贵宾室内赌钱,他输红眼了,已经借了朋友银行近百万刀了。他回家就是拿个换洗衣服,家里成了他的洗衣房了。老婆正和他闹离婚。情人们也早不见了踪影。到是他以做生意为理由借了一个富婆情人不少钱,人家现在哭都来不及。觉得是被这个肥疯骗色骗财了,在闹自杀。

    我说,他之所以陷进去,那是他一开始的时候就是真的输出不起。既然输不起,就不能去这么拼命。他以前还号称是最聪明的中国男国移,但实际很蠢,因为他连十赌九输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冯凯哥后来真的给我打来借钱电话。他这么狂傲的人居然也会有这低声下气的今天。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在电话里语气低萎,居然叫我老鱼大哥。说他的公司资金需要周转,只借一个月,给我百分之五的利息,说只要两万块。归还时候给二万一。

    我说,没有。

    他说那只要两千。

    我说,也没有。

    他最后说几百有没有?

    我说几十可以。当我送你吃饭。

    他沉默了一会,也没发火,就把电话挂了。

    再后来的消息是,半年的职业赌博徒生涯后,他输光了他人生所有的一切,欠下无数外债,和老婆离了婚,一个人从此从人间蒸发,可能海龟大陆地去了吧?拿着加拿大护照,估计他又能骗一骗另一些崇洋媚外的男男女女,但估计国内这样的人也是越来越少,外国的月亮,怎么会比中国的亮多少?

    在这里输的倾家荡产的华人很多,因为华人娱乐少,不少人留恋赌场,一开始听到的是香港台湾人,现在不少大陆人也中了这个套子。政府只会开设一个所谓辅导赌徒的心理热线。等你赌大了,才则会有人来看你背景,是否是黑社会洗钱。个别特别烂赌的,也会被赌博场禁入。不过,那只是装样子的。至少凯歌这么疯狂地赌博,直到破产潜逃,只听说豪华车来接送他,从没听要被赌场禁入。

    凯歌的移民命运的变化似乎很突然,其实也是必然的。他输在他的所谓自我上。他以为他会永远是成功者,那怕是在赌场。他看不到赌场在赌博中的巨大优势和必胜性,以为他的个人意志和智慧可以永远让他成功。

    所以,他移民道路的成功有必然因素,失败也一样。

    8

    多伦多就这么和一个女人一样靠着我窗外的世界,软软的,虚无的。我的床苍白,我的脸面也有点那样。

    不可否认,移民以后,我更进一步地知道金钱,才是这个社会最有力量的东西。我不得不得也为金钱屈服,但我觉得我所谓找寻这世界最后的残酷诗意的理想,让我还没有变得那么铜臭。或者说我也虚伪了。金钱让我变得虚伪和软弱。

    那段时间,我找了一个给一家大商场整理仓库的工作。不工作,给我感觉,既无聊,又贫困。现在,我不喜欢完全没有收入的感觉。

    我工作的那地方收入不高,但白人老板人还不错,允许我们没事做的时候坐着发呆甚至打磕睡。但他这也是没办法,因为他这地方的特点就是货物随时可能来,没活的时候,也不能让人回家去。

    这是我在多伦多唯一遇到的能有空坐坐的工作,就这点让我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工作。因为,这让我机会,和从前一样,能老是在白天以及黄昏发发呆,有夜晚逐渐展开以及夜深了的感觉,空想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大脑很纯洁很遥远很思乡。

    但这样的存在状态,也培养了我一种麻木一种无所谓。麻木,就是一种习惯或者惰性,我终于开始向老移民的行列进军。我开始觉得移民生活,就是这样的简单,去工作赚钱,回家享受生活。不需要多想,也不需要更多的欲望。这里,所谓过得好。不就是房子比你住的大一点,车子比你开得好一点。加拿大贫富差距小,实在过不下去,还可以双手一摊,向政府要救济,那钱比打工还多。

    我上下午班,晚上12点左右才到家。有的半夜,灰衣会偷偷溜进来,黎明的时候,又溜走,让我感觉我和她的关系像一场真正的美梦。她像梦里一只灰色的无声的加拿大麻雀。我睡起后,有时候会有她根本没来过的感觉。

    而石头则继续不断的面试。她还在一个帮助智障人的社区中心做义工。据说就是去陪那些弱智人游泳,跳舞。

    游泳时候,她会在水里反复呼唤他们下来。跳舞的时候,她会边跳边喊,拉他们推他们,说,是政府给钱让你们来这里跳舞,叫大家不要发胖。

    那些弱智人个个好吃好睡,都是胖胖的样子。我和石头那段时间很少说话,有一天周日,我在网上又看见她,我知道她就在隔壁,两个人就这么和从前一样在网上聊了起来。那感觉很怪。因为我和她的实际距离大概只有十来米。

    我问她,一切还好吗?

    她说,就那样,不知道未来的具体样子也不错。

    我说,那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玩。不是要买车了吗?这车就是所谓的在加拿大长的腿吗?

    她说,出去玩那带灰衣吗?

    我说,带。

    她说她想去北极。

    我说看见一些华人结伙去了,声势浩大的样子。走之前又宣誓又登报又留遗嘱,最后其实也就是去北极圈的界碑前照几张照片就溜回来了。

    她说,去,总比不去好。人家起码有那个动作。这道理和活总比不活好一样。能移民总比总也不出来看看好。

    我说,喜欢和我住在同一个房子里的感觉吗?

    她说,一般化,没有过去想象得那么美好。

    我说,来了加拿大后,我最大的人生进步就是终于认识到了我老鱼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国移,艺术只是我的一顶破草帽而已,既唬不了别人更唬不了自己。我自己的普通生活普通夜空才是永恒和文学。

    她说,艺术就是艺术。拿W的话,和人生是,两回事情。

    我说,我现在喜欢多伦多的生活,简单,朴素。我觉得我的人生,不必太悲伤,也不必太谦卑更不必太轻狂,还不必太浪漫,也不必太颓废,但不能太失败。不能像某个移民累死后还要父母满街去讨殇葬费用。

    所以,我真的决心在我的书架上留一笔现金,准备万一卒死了,就拿去消灭尸体,不用去化缘。网上聊天时候,我还把这打算告诉了石头。

    石头笑了,说,她也这么想她的未来。万一她死了,我还没死,要请我把她骨灰洒在安大略湖心,加美边界的地方。那应该是湖的中心地带。

    石头又说,那你老鱼那你写写你在多伦多的朴素生活吧。你应该有写作环境了,刚失恋,不是说痛苦出诗人吗?你应该开始了。

    我说,以后吧。写写我如何和你同居。不做爱不接吻的同居。

    她笑了,说,这是变态。真正的变态。

    她说,她问过同学朋友亲人,都说是变态。类似她和我,住在隔壁这么近,坐在椅子上大声说话对方也可以听见,却还要用网络和对方聊天,这不是变态是啥?

    我说,看来有些人的人生不变态都不行。

    她又问,还想念W吗?

    我想了想说,和她在精神上,会是一生的朋友。

    我还加了一句,和你石头,也是。

    9

    事实上,大概有那么两三个月的时间,我依然不能面对我失去W的那种心痛和心死。她是我移民生活的天使,但离去的时候又那么匆忙。

    也许真的是人到中年了,我也会有后悔莫及的感觉。觉得是自己犯了错误,给了她所谓三个月的自由。

    其实,我是真心爱她,才会甘心让自己所爱的人去得到她所要的东西。这是我冷静以后对自己那段错误的解释。

    她是我的天使,但她更想做的角色是妻子而不是天使。

    她的离去,是我更加感觉自己的多伦多生活犹如是活在梦中。这辈子,我怎么能想到,余生就会这么在多伦多度过。我干过那么多工作,如今在一家仓库里有时忙碌,有时发呆。我甚至幻想,我要是还能去做做加拿大的农场工,淘金工,采油工,还有就是纽芬兰的海边渔民,那我的移民人生就真的完整无缺了。

    我花了近百万人民币,别人是花钱自费留学,我是自费来取得加拿大的打工资格。我自掏路费,加拿大政府还收了登陆的各种杂费。

    还有我的爱情,一个是恍惚中的已经飞走了的天使,一个是恍惚中的半夜溜进我房间的狐妖般的女人。我还和一个有着酒窝的兄弟般的女人石头合买房子,住在多伦多华人最密集的士嘉堡。在这里坐公共汽车,汽车上几乎全是华人或者印巴人。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尤其是打了移民这烙印的梦。

    但这所谓移民梦,让我真的远去了吗?我开始觉得一个人是不可能真正远去的,因为他只是活在自己的心里,自己的心,总是那么贴身逼人。

    尽管我和灰衣有了关系,我还是决定和石头合买汽车。灰衣也同意我这么做,她似乎始终不想让石头看出我和她的关系。

    我把买汽的选择权给了石头。我就在家里等她回来。灰衣陪她一起去,因为灰衣已经开了多年的车,懂一些车。结果她歪歪扭扭地开回了一俩八九成新的美国吉普车。牌子是雪佛来。她说这车宽大,结实,有安全感。我说,那你就不能省油了,这车可是油老虎。石头说,还不是你说要买美国车。

    我也试着去开了一会。我小心翼翼地开,这是我第一次开有关自己的车。这车给我一种结实的感觉。我在小区里慢慢开,只去了一会大马路。在这多伦多,你开快也不行,开慢也不行,不然,都是阻碍交通,被交警看见,那是要接罚单的。

    我还想起W的话,说在北美不会开车,就是残疾人。现在我就不残疾了吗?移民们其实最怕的就是真正的变态,心理的残疾。

    10

    我娶了妓女的表亲马克来告别的那天,我正在花园里种草莓和黑莓。我的花园里,我数了一下,花和树有八十种,但六十种是前业主留下来的。我的贡献很小,种的东西似乎也不那么好看。

    马克的身边依然没有他的妻子的出现。但他强调,探亲后,回来决定还是,两个人准备回香港发展了。

    他对我说,他觉得他妈妈和他老婆最近很烦他。他老婆都找了香港的黑社会去恐吓他妈。我说,老人都是为你好。你老婆也是为你好,她想保住你们的婚姻。

    对一个男人完全爱一个妓女,我很理解。妓女也是女人,有爱和别爱的权利。但对娶一个妓女,我还是有些感觉不自然很荒谬。我尊重那些女人,觉得她们同样是人类社会中的精彩部分。她们比我更优美和颓废地存在着。

    我还和社会学硕士石头在饭桌上讨论过加拿大是否应该让妓女合法化的问题。这里,群p,**,同性恋婚姻都有可能合法,为什么人类最古老的职业,妓女不能合法化?

    石头说,这是因为加拿大是一个教堂林立的社会,还是有着相当大的保守势力。或者说,白人们还是有点虚伪有点保守吧。例如,同性恋婚姻的合法化,是因为多伦多想吸引全世界同性恋来这里旅游结婚,开发这里的旅游资源,赚同性恋们的钱。这是从经济角度出发的,而不是人伦。

    我让灰衣送马克去机场,他和妻子在那里会合。因为我还不敢开高速。去机场的高速路非常复杂,那里还常修路。要是不上高速,那开去机场,就我这样的菜鸟,可能得开好几个小时。所以,当我默默看着车里马克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感觉,他也算个果敢移民了,他敢爱敢娶敢移民敢回流。虽然背后,大家对他的这个婚姻的议论是变态。

    现代社会,压力大,有点变态,很自然吧。所以,在多伦多的华人论坛里,说到变态这个问题,大家总是觉得很幽默,不可怕。

    11

    好一段时间没看见老狼和接到他电话了。给他打电话似乎也是空号。再问其他朋友,说他的确辞了职在玩失踪。他还买掉了他在多伦多的半独立屋。

    目前多伦多专业工华人圈里有三种关于老狼的说法。

    一种是他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上了一个当地黑社会老大的女人,那白人老大知道后很生气了,觉得被黄种男人抢了彩头很没面子。他于是亲自骑一个巨大的摩托车去老狼常出没的酒巴和舞厅找他,口袋里放着一把银制的左轮手枪。那老大还扬言,带枪不是为了射他,而是要把他吓成阳萎。这里的黑社会,动不动拔枪,也是够吓人。前不久,一次黑社会内部仇杀,一次就干掉了八个人高马大的白人弟兄。华人黑帮在这里也是臭名昭著,而且最近几年,大陆来的黑帮据说由于有一些参加过越战的退伍军人的加入还在和越南黑帮的火?中大占上风。把他们一路赶出了温哥华赶来了多伦多。

    第二种是,老狼有一天流落在一个幽静小镇,突然觉得自己很孤独,暂时不想再写软件而想写小说,也暂时不想再回到多伦多了。他还遇见了一个孤独的白人老大妈,非要认他做儿子。要把他留那里养马了。于是在那个传说中的优美加拿大小镇,他每天的生活,就是钓鱼,骑马,挤牛奶,教老太上网和学中文。据说他还翻译中国古典名作红楼梦,每晚都要耐心地讲给老太听,并反复区别黛玉和宝钗。

    第三种是,他终于光荣海归,去北京的一国际大公司,出任体面的配备秘书的高层管理人员。在北京,他经常出入天上人间那些豪华娱乐场所,觉得自己在加拿大的寂寞岁月简直是浪费了一个优秀男人中生命的精彩部分。他说,一个优秀男人,不过过完全的灯红酒绿的生活,那是对自己生命的真正背叛。

    我不怎么相信这些故事。不过总没他的消息,我还是有些担心。他离婚后,变得在性情上有些疯狂和变态。很多移民,来这里后,因为生活艰苦,老婆跟人跑,那不是新鲜事。但他的不同,LILY是应该觉得他们的婚姻生活对她失去了吸引,拿国内流行的话就是审美疲劳。现在,LILY也完全自由了,她成了单身母亲,据说晚上只约会白人男子。她在多伦多金融精英同事中也不乏她的追求者。她也总是去刺激老狼,那就是离婚后,情爱生活上她比他混得好。中国女国移,只要完全放开了,在这方面总比中国男国移混得好。

    我总想,只要老狼还活着就好。活着,是生命中最后的一种底线。这一点,对于移民,更加重要。

    多伦多,任何一个华人在这里突然消失,都是很藐小的事情。因为华人在这里真的变成了苍海一粟。有的时候,有的华人移民居然会不声不响地累死在自己家里。这样的死法,让我一边痛心,一边觉得移民生活毫无意义。

    12

    有一次,我突然想给W打电话说说我和灰衣的事情,我想跟W说完,再跟石头说,我不想再那么偷偷摸摸的。我从来就觉得真实的感情是可以见光的。马克都可以公开地娶一个妓女,我难道就不能活得坦白些?

    我拨通电话,里面传来我昔日天使的声音。我忽然间发现我对她的痛不欲生的爱情,有可能只是一种深深的感谢,因为她出现在我移民加拿大最艰苦的时候,那时候我尿血打工。她还开了崭新的大奔来接我,对我一点也不势力。

    这么想,让我冷静了些,还是觉得往事美好。W说过,是情人,最后总要分手的。所以她宁愿选择去做一个妻子。

    我问W在忙什么?这总是我给她电话的开场白。

    她说忙着挑选婚纱。

    我说为什么是买不是租?

    她说买八百刀,租四百刀,她觉得买合算。

    我说,那要去教堂结婚了?

    她说,是的。还准备回北京举办一个中式的婚礼。他们俩说好要穿唐装。要闹洞房,还要去西藏看蓝天飞鹰雪山草地格桑花和如碎云的牛羊,还有就是聆听真正的西藏音乐,以及得到最蓝色最高地带的祝福。唐说,那里让人心灵纯洁。是西方人最向外的圣地之一。他在中国几年,一直在遗憾没有去过西藏。

    我说,你终于找到你要的爱情了。

    她说,唐是老天送上门的礼物。

    我说,那签婚前财产协议了吗?别让人家老外骗色还骗财。

    她说没有。人家唐是一个单纯的男人,对金钱和她的房子不感兴趣。他比她更喜欢纯瘁的爱情的感觉。老外,在这方面比我们华人单纯。

    我忽然觉得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也是一种可怜的快乐,心痛着的快乐。我深爱过的女人似乎找到她所要的完美爱情了。

    我说,哎,又是一次从爱情到亲情的开始。

    W说,没这么悲观。他们俩都是乐观的人,总是积极地看待人生和婚姻以及未来。

    我说,那还想我吗?

    W说,想,像是想一个老朋友。

    我说,我也想她,一开始是痛心疾首地想。现在是平平淡淡地想。我感觉我和她的关系就像一部中国老电影的名字,永不消失的电波。

    W笑了,说她可不想像地下党那样去发展地下情,那会毁了她的婚姻和余生。

    她又说,谁让你老鱼是一个惧怕婚姻狂。婚姻,有什么不好呀,两个人白头到老,一起慢慢地走过自己的人生。

    W还说,他们婚后有可能卖了房子,去温哥华,因为唐特别喜欢大海。觉得安大略湖没有大海那么无边和真实。而且他还不想他一生里还有任何有关老鱼的阴影。只要在多伦多,他说他的眼里就会出现老鱼的影子。他老是记得老鱼似乎会啥中国形意拳的功夫,打断过别人的鼻梁。

    我叹了口气说,这英俊西人小伙比我高半头呀。居然还怕我。

    印象中,W对她那大房子看得很重的,如今为了婚姻,居然也有了卖了的念头。

    W说,其实她还是喜欢多伦多,觉得这里朴素安宁,尤其是密西沙咖。所以这事情他们还没soudu.org有完全决定。

    我说,折腾吧。新的地方会有新生活。但温哥华房子最近涨得厉害呀。一百万刀都不算豪宅。你们的经济能力没问题吧?

    W说,他们俩都可以去工作,房款万一不够,也可以供呀。反正全加拿大人不都在供楼。

    这时候,她用这个词汇来形容她的男人,我家那口子。

    我楞了一下,说,我也有女人了。

    W说,谁?是石头吗?

    我说,不是。我和石头是永远的兄弟。

    W说,你和石头可真够变态,那又是谁?

    我说,不告诉你。我说这话的时候,觉得,生活里,应该保留一些悬念。没有悬念,就没有吸引了。我做爱的过程中也喜欢保留这种感觉。

    别让对手猜到你的下一步,如果她全能猜到,那你们的爱情就离亲情很近了。因为熟悉了,就不会再有想象。

    人生里,和写小说一样,有时候也需要多一点悬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