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伦多华人论坛里,我以闻香识女人的名字出没了好几年,直到最后在和所谓的多伦多网络黄脸女皇上的冲突中壮烈牺牲。后来,我又用了另一个ID,名字还叫那闻香。网上的我,有些人总是以为是一种轻狂又自恋的样子。一反生活中,我随和和低调的状态。其实这都不是我的本质。
我的本质移民后已经有所改变,其实那是一种荣辱不惊,一种朽木,一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想象下,一条游过长江去过大海最后混迹在安大略湖鱼群里的老鱼吧。这样的老鱼,躲在水下,让人安静。
有不少女性网友觉得文字背后的我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很痴情,花心花得很傻气。有一部分男人总是气愤和嫉妒地叫我去忙赚钱,别在这里酸酸地YY。我总觉得那些男人可能更变态些,因为移民生活的确对男人更扭曲。
有时候,无聊起来,我就和一些可能是老移民的ID冲突起来。当然,他们也只是移民中的一小部分,文革时代的说法叫一小撮人。其实我和他们的关系就像旷野里风车和唐吉苛德的关系,当然是谁也吓唬不了谁。
他们似乎代表着一部分自以为很成功也很八卦的移民,总是在显摆自己的房子,工作和车子。他们能经常聚会,经常相互吹捧,经常蔑视其他混得不算好的移民。这一点,他们已经在学习当地白人的那种优越感。
冯凯歌一度就是其中网霸之一。
还有,就是他们之间,尽管姿色平平,依然互称十大美女,十大帅哥,别人就不入眼,是垃圾。那种在网络上高人一等的感觉也许不错。真的会有些人,喜欢看见别人活得不如他们才会快乐。还有些人,更听不得别人说一点国内的好。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所谓生活才最好。但有一点不得不指出,生存压力,和生活寂寞,的确让广大华人移民多少有些变态。这种变态,让人觉得心酸。
他们还说我是癞哈蟆,不咬人但恶心人,因为我的文字让他们恶心,其实,这世界有时候你不恶心也要恶心,因为谁也不是这个有时候看起来有些丑陋的世界的丑陋主人。当然,谁也不是这虚无网络的主人。再说,因为人性中有不少丑陋点,对比纯真美丽的大自然纯真美丽的真天鹅和纯正美丽的天空和宇宙,谁其实都是百分之百的癞哈蟆。这世界谁又能真正脱俗真正完美呢?
他们看不上老是抱怨的新移民,把丰田里的低档车很鄙夷地叫成烤肉。害得我终生都对购买这款比较实惠的车有心理障碍。其实这里很多国移都开二手的这款车。那些网上所谓的老移民还拉帮结伙,在网上好像是一个中产阶级移民俱乐部,自己则号称这是所谓主流移民生活。
其实我知道,在多伦多,一个移民能有好工作和能有钱是挺了不起的事情,但这所谓的了不起也不能代表你的人生就是成功的人生,可以鄙视他人,老天有时候总是在平衡大家,让你有得有失,而且,我也总相信,每个人的小说都会有他自己的精彩和独特之处。
我和他们之间可能一直都有相互的偏见,他们说我刻薄,我说他们无知,有一些女网友对我的文字挺厚爱,觉得我是网络中的真心男人。她们总是问,有W石头或者灰衣这样的女人存在吗?是我写小说写出来的吧。
还有人因为我大学是天文学红灯专业户就断言我肯定写不好小说,幸好写小说不用执照。而加拿大,无论做那行,都需要去考试,去得到那所谓的专业执照。有些人会说我多论多华人变态第一,说我暴露隐私,还有些人还会直接泼口大骂,可能他们觉得,因为一个让他们自我感觉不好的人,是不应该出现在多伦多的华人网络里。或者说,网络也是一个小江湖吧。或者还是怪多伦多对于华人移民来说,是一个寂寞大农场,而寂寞得总是让人想在雪地里撒把野。网络里的话语权,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吧。
其实,我一直觉得网络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娱乐场所。你可以对一个虚无的世界说一切,可以在里面飞来飞去,可以潜水,可以挖坑,可以拍砖,还可以换一种身份,甚至性别,可以发泄,可以自孽,也可以被发泄,这时候的网络就是陷阱,但我总觉得网络还是比我们真实的人生,压力要小和变化要简单。因为虚无是不能和真实相提并论的。不过,在网络中,我依然喜欢真实和善良的故事和言论。我自己就很真实和透明。移民人生已经那么残酷,不必把所有的良知都抛开,然后戴着面具去上网去真的变态吧?
所以,我总是说,在网络里,我总是生活在同一个多伦多,等待同一个人,写同一个真实既又虚无的小说。我依然生活在多伦多的光明和黑暗中,更多的时候,我为黑暗沉默,因为,黑暗也是人生的一种古怪的良知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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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我会在恩雅的歌中上网,和写字。就是给W和石头打电话,我也会低低地放她的音乐。我对恩雅的人品是有些怀疑的,有些天才总是非常自我和自私的。也许,这已经她可以成为天才的一个自我因素。所以她可以和她亲姐姐对薄公堂,可以六亲不认。因为她是成功的艺术家,
不管所谓人品,我是从不怀疑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好像是从天外边飘来多伦多的。我和眉丽认识的时候,就开始喜欢恩雅。我知道,有些人,对于我来说,就是从云或者天边飘来的,所以我总是感谢生命,感谢艺术,也感谢生活。我还明白,艺术和艺术家,永远是两回事情。就和网络和现实,有巨大的差距一样。
还例如流浪诗人瓦瓦,从没有人说他的人品好,但他的有些流浪短诗还就真的写得还不错,很有个性。
恩雅的歌声,略有折磨人的感觉。于是,继续同你们说我的多伦多故事吧。我讲述活,如同你们自己洗脸和洗手,水经过大家的身体,活,有时候就这么简单,也这么抽象。
我和石头失去了那个还不错的累脖工后,一度觉得有点解脱的感觉。我还忍不住在电话里向她炫耀起我的帐号里的正在因为加币升值而缩水的美元存款和珠海海边七个卧室的豪宅。我说,其实,不打工,就是吃老本,我也能在这多伦多睡十年觉。
石头则说,那你去跟W结婚吧,那样你还不用打工就可以周游世界叹人生了。
我说,W认名牌,我养不起她。
石头说,她养你这个小白脸吧,你不会也只用名牌吧?
也就是那段时间,W妈妈的公司突然因为投资失误开始出现巨大困难。连她刚买的奔驰跑车也抵押给了银行。尽管W的妈妈一连在大批手下面前连吃了一周方便面,以表示自己可以从头再来的决心。但这边,W花起钱来,再没有以前那么潇洒自如。
我倒觉得W应该体会下生活中艰难的部分。她太顺了。真正的移民生活,艰难的时候才是真实部分。
W甚至开始尝试找工作,虽然结果是,她是不可能去就范那些艰苦或者耗时间的移民工作,连去写字楼文员,她都说那工作闷死人。她只象征性干过一个上门推销家庭安全系统工作一天,就借口西人家里的狗太多辞掉了。其实,这里老外家的狗几乎都是不叫的狗,我一直怀疑是不是这些狗都做了不叫的手术。到是她开奔驰去上班风头,让中外同事们吃了一惊,认为又来了一个靠种大麻发财的中国人。
于是,W开始准备出租她多余的房间。和很多老移民一样,开始做房东赚钱。虽然,和别人分享她的房子,是会让她很有些郁闷,不开心。
国内肯定很难想象和别人一起分享自己心爱的房子,在这里那是平常事。因为分租可以赚钱也可以抵按揭。尤其是华人,当地西人到很少这么做。最酷的是,主人自己躲在地下室,上面的房间全部出租。有的把车库也改成房间出租,看在钱的份上,一个独立屋里,分租五六家人一点也不稀奇。
但不管怎样,W总的是永远快乐的,甚至是愚蠢地快乐。这一点,值得所有顺境或者逆境中的农民型移民们学习。
印象中,我梦中那些回旋的有关南京上海和珠海的木吉他的声音,有时候就是这么华丽得发傻,例如我永远热爱的吉他曲卡伐蒂娜,我就是在这曲子做背景音乐里第一次和W做爱。但我的思维就是快乐也比她的快乐忧伤一些。有些快乐是有限的。被动的,而W的快乐才是天真和自然的,发自内心的,或者说天生的,这一点我永远佩服她。也许,这就是一种真正的贵族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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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在据说人品不好的恩雅的音乐中继续我的活在多伦多的讲述吧。
不久,W的家里就住进了三个单身女人,W对她们简直比对我还好,因为她觉得赚了她们每人数百刀的房租,就是欠了她们了。
她们马上就像是姐妹一样,那三个单身女人都不是真正的单身,一个丈夫在国内,一个有男朋友,但有两个,还有一个有未婚夫,却在另一个加拿大城市。
每次我给W打电话,她们都嫉妒我,因为我和W的电话粥会打断了她们之间愉快的纯女性谈话。她们还在一起做女红。一起散步,一起去打网球或者羽毛球。或者去游泳。看着她们在一起的样子,你会觉得有点层次又始终有孤独感的女人们移民多伦多,然后结伙住在一起,一定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有时候,在周日,我陪她们一起去老外在自己家的车库花园的清货大售卖。我则称之为垃圾大拍卖。她们总是大买一些花瓶呀,杯子呀,花盆呀,都是一刀一个。然后就像在加拿大捡了宝。
W每次都是满栽而归,任何一种东西,只要她对它有一点点感觉,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买,因为便宜。一反她诳商场的时候,对买东西的百般挑剔。
我总是说,那些都是老外要当垃圾扔的东西,你们还当宝一样买回来。W纠正说,那是他们不需要的东西,对于别人不见得就没用。哎,我叹息到,看来我们移民来加拿大不是来拾宝,是来拾垃圾的。
那段时间,W是又赚了房租,还交了朋友。偶然的晚上,那三个单身女人们也会有些秘密活动,都有自己的隐私吧。她们偶尔会带男朋友来过夜,W却也不闻不问,她们到还会过来问一声,说要有人在这里过夜。W只是提醒她们要小点声音。别刺激别人,因为这样的活动总不是人人都能有。
其中一个还来带一个英俊老外。都说欲望强烈点的中国女移民来到多伦多,就是从旧社会来到解放区。这个有老外情人的女人被我起了一个外号叫帅哥狂,见了帅哥她就软腿走不动路了,后来还发展到她对美女也是一样的抓狂,不过后一种,完全是视觉艺术。拿她自己的话就是,长得好看的人养眼。她一旦得手了一个帅哥,就会回来张扬,总是用这么一句话总结她的约会,那就是:我得到了!
得到了一个人的身体,在她眼里就是得到了他的全部精华。
其实,我觉得现在可能国内比这里很开放和更随意些。正常的欲望无可非议。寂寞女国移也是常人呀。帅男靓女,人人都爱,不过我觉得我自己还是更加欣赏心灵美丽,我喜欢那种有味道的女人,无所谓外表,只要不是实在太丑,那种内心中的真正美丽的东西会洋溢到外在,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充满了一种气质,和修养。或者,也可能就是天生的。
W是那种内外都美的女人。她那种对生命保持的一种自由和感性让人沉醉。对激情,W也是一种绝对的欣赏和享受。W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不会压低声音的,她总是激情洋溢。她说那时候不管别人的感受。她是房子的主人。反正黑夜里,没有点声音,她自己会不踏实和害怕。还是有一个男人在身边踏实。
真正的爱情可能就是一种激烈的姿势。偶尔,我还会有我是一个明朝或清朝的书生的幻觉,我被龙卷风吹来了多伦多,落在多伦多的大街上,是W拾起了我。我一开始是鱼的样子,尾巴摇动,后来脸又是那个明清书生的样子。我在她手里激烈动挣扎,类似我和她在床上时候的气氛。那时候,我总担心,房子会塌下来或者地板会陷下去。
最恨我们的肯定是她的那个房间。总有摇摇欲坠之感。
不过,我心里,一直憋住想对W说的话,依然是,要爱情给你,要性爱给你,要婚姻没有。老天真给了我天使,我也不会和天使结婚。
我真的发自骨髓地痛恨婚姻,真是有些不可救药。后来发现,这是我人生最大的失败之处,悲剧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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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难想象,石头和W坐在一起会出现怎样的难堪和干尬。
一个是我情人,一个是我异性的充满暧昧感的兄弟。
还是W邀请,说要看看我为她打破头又丢工作的美女兄弟。那天,我们一起在W的花园里吃烧烤,一边欣赏她花园里盛开的各色玫瑰花牡丹花和勺药花。还有一些花叫不上名字,感觉像是无名野花。据W说,都是前业主流下的。另一块很大的地里,W种了很多小西红柿。已经开花即将结果。我一直反感中国移民在自己的花园里大量种菜,觉得破坏了私家花园的温情感觉。
那一天的气氛一直有些怪。石头一个劲敌地赞美W身材好,W则说石头有气质。到底是多大的硕士生。有一刻,W拉住了我的右手,并在桌下轻轻抚摸我的大腿。而石头则拉住我左手的衣袖,还用脚在桌下使劲踢我的鞋。忽然间,在这种两方的小动作里,我忽然间失去了对女人的诗意和欲望。我只感觉到空虚。
我脑子里还出现幻觉,我觉得看见了自己的前世,那时候我是江南水乡一个纨绔子弟,每天就是摇着折扇,肩上扛着小鸟。穿着凉快舒服的江南丝绸。W则是我的地主婆般的老婆,石头则是我的贴身丫环。后来,我又出现这样的幻觉,我和W骑在同一匹马上,而石头却给我们马前马后拉缰绳,最后她猛打一鞭,那马便惊立起来。而我越有幻觉却欲昏昏欲睡。觉得这多伦多的午后有吃有喝有女人坐在身边像鸟群一样聊天很空虚也很幸福。
分别的时候,我坚持和石头一起走。看出来,W的脸上很有些不快。但我不想石头要孤独地一个人离去,她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的时候,而我和W却在房里狂欢,我觉得这样会损坏和石头的友谊。
我对W说,拿W自己的话,我和她做了那么多次,不少一次的,
回家的地铁上,石头突然对我说,老鱼,你在多伦多想有自己的房子吗?我说,当然,华人谁不想就这么假装自己在这里有个根呀。
石头又问,老鱼,你喜欢W的房子吗?
我说,说真话,非常喜欢,尽管它只属于我的情人而不是我。
石头说,那你现在有多少钱,你不是投资移民吗?我说,还有不到十万美元。我说可能还得给眉丽寄点,她分手前多给了我一些我和她的共同财产。
石头问,W的房子是全款买的吗?
我说,是,目前还升了不少。所以W总是在说自己目光很准,会投资。虽然也就投资对了这一次。其实,W和我一样,也在美国股票上输了很多钱。
石头又说,如果发生她和我一起全款买一个房子这样的一个事情,W能接受吗?她毕竟是我的心上人。
我说,你是开玩笑吗?你有钱吗?你不是总说你很穷吗?很穷怎么能在多伦多买房子呀?多伦多的房子不便宜呀。
石头想了想,说,她男朋友家有钱,她会跟他借。反正,钱上面,她那边不会有问题,至于我,号称投资移民,也不应该有问题吧?
然后石头很严肃地告诉我,她不是在开玩笑。她回家后就会联系经纪看房的,到时候会叫上我,反正我最近也不工作。
我觉得她的话很儿戏,就说,好,我的多伦多房子就全靠你了。不过,我也真的想在多伦多有一个自己的家了。我喜欢这里的房子,很多社区都在公园边,湖边的房子更是让人向往。我还喜欢一些老一些的社区,里面长满巨大的老树。就像本身就是一个幽静美丽的公园。住在公园满眼风景的感觉一定不错。
遍地落叶的时候,当你慢慢走在小区几乎无人的路上,你会体会自己鞋和落叶以及多伦多的微妙关系,你不能不说,多伦多的居住环境,是优美和细腻以及孤独的。
快乐和忧伤也许就是一对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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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石头找的买房经纪王离给我电话的时候,我还是大吃了一惊。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和石头合买一套房子,意识上和意义上是怎么回事情。前一天晚上,我在网上还和她聊起以前在南京,我和一个旧情人的做爱的故事,我和她说在一次中对方到了六十次高潮,让我有些惊奇。说我和W她一般一次也就三十次高潮。石头说她不惊奇。她说,总有人能达到这样的快乐,但她不嫉妒。
生活中也总会有这样的超现实和超感觉。和我过去写的小说一样。我和石头网上聊天其中也没有一句话是提房子的事情,下网的时候,我想,高潮,不过是寂寞人生中的一个闪光点吧。人生中,总要有属于自己的卑微的快乐。
经纪的电话让我楞了半天。她说,说石头看上了DOWNTOWN的一套房子,说要来接我也去看看。
我忽然意识到,石头是真的要和我一起买房子了。买房子,其实对移民来说,差不多是人生最大的事情。这里,多少移民。工作一生,劳累一生,一生的所有意义和价值,不过就是供一套房子而已。
和石头合买一套房子,那W会怎么想?她一定会说我或者石头有一个疯了或者两个人都疯了。不过,我相信她W更会这么想,这两个原来早有一手了。不是纯洁的友谊关系。可能她也一直在怀疑吧。其实,当时要说我对石头如果还有性幻想,那就是我老是幻觉,可能只在梦里或者前生,才和她有过肉体关系。我还梦见过石头对我说,她要和我在一起,肯定几分钟让我熄火,坏了我一世的英名。
经纪王离开车老接我,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人,身上已经显露出一种女性显著华人气质或者说多伦多本土味道。我一直这么感觉一些呆了很久但依然自然而然却已经完全是一种西方气质的华人女人。她还在车上对我说要和我比赛喝咖啡。因为她应该从石头那里知道我不怎么喝酒而喜欢像喝啤酒一样喝咖啡。
她还一连说了十几种咖啡的名字,产自古巴,阿根庭,或者非洲。说得我一脸发呆,因为我只知道喝而不知道品。她说要请我们去她家的花园烧烤。还说她的樱桃树和草莓挂了不少果。还说,种樱桃树要一起种两棵才会结果。她家就有两棵高大的樱桃树。
她说这一切自然而然,丝毫不让我感到有炫耀的成分,不像那些多伦多网络上灌水的所谓成功移民,总是一种显摆或者丑陋的拜金状态。他们就是那样去反文学和艺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所谓移民人生已经很好,不再需要任何精神归宿。
而王离不同,她对生活或者说活在多伦多是一种欣赏宽容和理解。我就是这么直觉着感觉这个女人的。她简单而主观,也许是一种省麻烦的好态度。
我不想自己失信与石头。就给石头打电话,说,那钱怎么办?我手头只有八万美元。她笑了,说钱你就别担心了。我说,我个人还没看见全世界有这种可以超越这么巨大数目钱的友谊,亲兄弟明算帐吧。
石头说,律师会和你算清帐的,你钱少房子股份就少吧,然后,你得一辈子受我这个大股东的气了。然后她居然格格地笑出声来了,
我又说,我还得和W说说这件事情。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会不会生气。
石头沉默了一会,说你去说吧,但不影响你和我看房子。实在不行,我就一个人买这个房子,租一个房间给你。
经纪王离带我去看的是一个DOWMTOWN的附近的一个独立屋,房龄大概有五十年,在DOWNTOWN多伦多大学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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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外观有些旧,里面不错,都翻新了,做成了五个独立有卫生间的套间。可以用来出租。王离说全部出租可以每月带来三千五百刀左右的租金收入。原主人就是拿来全屋出租的。最顶楼有一间,我很喜欢,因为里面有一个木K。悬在半空中,靠近一棵我所不来名字的大树。我觉得坐在上面看多伦多一定会很诗意。可能会看见浣熊爬在树上,以及远处笼罩在CN电视塔上的片片白云。
我问王离这房子的叫价,她说,59万9千刀。我问可以还多少价,她说平均水平是百分之三左右。也就是一两万。我抽了一口凉气,心里想,我要是摊点一半,不是要三十万刀左右,我那来这么多钱,除非把珠海最后的房子也卖了。
其实,我心里也是喜欢这套房子的。石头的选择不会错的。她是一个聪明又很有审美的女人,既小资又超越小资。
晚上,王离非要请我和石头在一家DOWNTOWN最幽雅的咖啡馆喝咖啡。王离说喝咖啡就是喝自己和四周的幽雅心情。但我就知道星光巴克的咖啡贵和好。
一开始的时候气氛有些坏,因为我在用王离的手机给W解释我要和石头买房子的事情。我知道W一定生气了。她在电话里,说我和石头都是变态的人。号称是兄弟关系却要合买房子去同居。
我说,我和石头都想在多伦多有一个自己真正的家。W突然说,那你可以住到我这里来,我的家也可以暂时是你家。我说,你不是不想同居吗。我沉默了一会,又说,我还是想和你有各自独立的生活。我记得我在夜里,和她说过,我和她最好的未来就是做一生的情人。当时她是认可的。
然后W就挂电话了。最后一句是,她不管我了,随我的便。
说实话,和石头合买房子,是一件我既向往又为难的事情。我无法解释这事件里面内在的任何逻辑关系。后来想,也可能就是这件事情,让我和W的爱情面临着一种危险的绝境。一个女人怎么可能理解自己的情人就这么去和另一个女人同居。
不过和两个多伦多美丽女国移在一家幽雅的咖啡馆喝咖啡的感觉真是舒服。我暂时忘却了和W的爱情和争执。我真的被咖啡冲昏了头。觉得自己一定要把和石头合买房子这故事进行到底。
我说了我的建议,说我还是在想多伦多的士嘉堡买房子,那里便宜,华人多,华人商场饭店旅游公司满街都是。也好靠分租赚钱的。我说我还是留恋和华人住一起的感觉。
王离说,石头有钱,你担心什么。你们不是要一次性付款吗?这里的华人一般都是凑够个首期就赶快买房了。
我疑惑了,就笑着追问,石头你哪来的钱,你不是一直说你很穷吗?大硕士生还要去工厂打工赚学费。难道你爸爸是国内贪官。
没想到这句话让石头和我翻了脸,我第一次看见酒窝般微笑的石头生气了。她甩手就离开了,留下我和王离难堪地坐在那里。
我问王离,她知道石头钱是哪来的吗?
王离说,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石头不缺买房子的钱,这买房子的事情都和她说了快一年了。
这天,我让我身边的两个女人W和石头都生气了。
我不得不承认生活里有悲观因素。她们是否是因为这个因素而不是因为我而生气,我就不想了解了。反正,她们生气了,我也就无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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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石头主动给我打来电话,向我道歉。说如果我为难,和我合买房子的事情就算了。她会独立买,然后租一个房间给我。可以便宜给我,象征性的一刀。当然我要负责清洁剪草的工作以作为补偿。
我对石头一下子变成腰缠万贯女大款的情景还缺乏适应。但自私地想,我心里还真是想在多伦多有一个可以完全或者部分属于自己的家。目前不正好可以借石头实现这一人生梦想。我说,我不会再问石头钱的来源了。
但对我要付出一半的钱,我还是没有把握,因为需要卖在珠海的房子才够。我说要不我们也学别的华人按揭吧。目前全世界的人买房都按揭。
石头在电话那边笑了,说别按揭了,W都不按揭。然后她就同意我在士嘉堡买房子了。因为这里的房子便宜。我承受得起一半的价格。
我接着问她,我说石头你真的想和我住一起呀,我们只是兄弟呀。其实朋友间有些距离才会美吧,网络上都这么说。
石头说,她觉得和我住一起有安全感。这种念头她已经自我培养了很多年。她说我像一个她已经失去的亲人。
我说,因为你那亲人会形意八卦掌和跆拳道,会英雄救美吗?
石头笑了,说别诋毁她的故人了。
我笑了,说其实多伦多这里的真正的坏人都是拿枪直接扫射的。那点三脚猫功夫有什么用呀。到时候,我自己也得抱头趴地去躲子弹,我还不会去为你石头挡子弹。
石头问,那你会为W挡子弹吗?我想一下,觉得不能欺骗石头。说,会。我和她是真正的爱情。
石头追问,那也会去撞汽车吗?
我说,也会。
其实,为了和石头买房子,我和W已经冷战了很久。她说如果我和石头没有任何肉体关系,却要合在一起买房子,那肯定是极度极度变态了。因为她走遍全世界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买房组合。我忽然觉得自己也挺犟。我不就是不想做一个住在情人屋沿下的小白脸嘛。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独立的诗性男人。
石头则分析说,是W的大情和小情故事已经深刻地伤害了我,所以我不愿意和W结婚。不然我和W的钱,合在一起,真的可以享受人生了。
我说,不是,我是一个很开放的男人,要是真想结婚会不计较妻子过去所有的一切的。只要是真爱就可以。只是我真的不喜欢婚姻而且怀疑人类婚姻的反人类性反自由性及一切的反动性。我又不想有孩子。所以,我这一生坚决不结婚,那怕老天给我安排了真正的天使或者天仙。
随王离看房两周后,我和石头终于看上了士嘉堡的一套房子。改一改,除了我和石头可以各住一间,还可以出租两间加地下室。这房子只要38万刀,我要承担差别不多20万刀。这在理论上还有实现的可能。
石头还说,我不够的钱,石头说她先替我垫上。
我说,我要是将来还不起怎么办?
石头说,那你就把自己去卖了。
我说能卖给谁呀?多伦多谁会愿意买我?一个破落中年男国移。
我想起,我在网上看见一个网名叫三尺三的新移民,号称是中央电视台新闻部的帅哥,会写诗歌会做菜,是国内著名作家之子。有人见过他,说他是真帅哥,不同于多伦多网络界流传的十大自封或者老婆封的所谓帅哥。
那三尺三还蛮诚实,号称有过上千女人,其中三百是打着爱情名义,七百是**。后来说实际数目因为没有具体纪录,可能要不止。
那上千的数字震惊了多伦多大小男女国移们。让人们批判和恶心。连我也暗暗吃惊,觉得我的朋友们,只有房地产大款老龙可以在数字上和他媲美。因为老龙有的是钱,而国内也有的是愿意为穷得只剩钱的老龙在数字上再作提高的女人们。老龙还给我来电说他和他父亲一样得了一样的心脏病。但他还是拿着救心丸继续为提高数字而努力拼搏。这种要数字不要命的人,才可以和三尺三比赛数字化性爱人生的成功与失败以及恶心。
三尺三解释自己的网名的意思是离天和地狱都只有三尺三的距离。他还说中央台五朵主持美女都曾是他女朋友。大家不信可以给他的中央台新闻部同事打电话核实。我还在网上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男饶颖。建议他去做变性手术够再来叫卖,因为男人喜欢花钱买这些东西。
我觉得他算条汉子。他楞是在多伦多网上叫卖自己半天,每次开头一句就是,他就是不信了居然没女人要卖他这个帅哥。他开价只要一个月两千刀,就为女主人提供一切服务。但似乎喊了几十次也没能成功卖出去。最后,他却沉默了,估计他可能是找到了合适的买主了吧,或者实在混不下去海龟了。
我对石头说,千人斩万人敌三尺三都不行,我就更不行了吧,又不帅又和中央电视台五朵台花无染,又不敢公开贱卖。
石头说,W慧眼识你呀。如果你标了价格插了稻草,她肯定会买的。
我问,那你呢?
她笑了,说便宜的话,她也会考虑,毕竟全世界作家保镖加按摩师这样的兄弟般纯情男人不多。
我说,我要是纯情,这破烂人间就是处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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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给房子下OFFER的那天,是一个夜里,居然还有另一个华人经纪带了一个中国客户和我们争。或者他们就是是卖家找来的托。一切都是石头说了算。还来还去,我就快睡着了。石头对我说,我们抢到那OFFER了。
当石头是要我签字的时候,我还没怎么清醒。然后,我给W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和石头把房子买了,彻底变态了。W什么也没说,她的那一阵沉默让我有些心酸。
房子要有一个半月才能入住。有时候在黑夜中想到就要在多伦多有自己的半个房子了,还是有些激动有些痛苦还也有些冷漠。我就要变卖我在珠海的房子了,原来那里是要留给我和眉丽老了以后的。
我想卖了珠海的海边房子后,我还是要寄点钱给眉丽。我感觉现在的眉丽总有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觉。哎,我几乎要在多伦多用光我所有的财产了,却只换了一个只有一半产权的房子。
只是,我开始因为买了房子而怀疑人生。觉得人生中总是充满一种被动的空虚时刻,觉得自己就是找到了可以安家的房子,还是有很冷漠被世界抛弃的感觉。但生存,或者在生存在多伦多,不得不放弃一些虚伪的优雅和善良。
我觉得自己不得不在假装学着去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多伦多华人移民。当石头要我去学开车的时候,我更这么想。我还要去入籍。还要学会在高速上车挨车的开车。还要学会什么呢?约会时候和女人AA制?在论坛上和别人显摆自己的房子车子花园和高薪人生?
在等着住进和石头合买的房子那段时间,夜里,孤独的时候,我就看我流浪诗人瓦瓦前精神女友陈早写的她在外国留学其间的后现代长篇小说:抱住字的树叶。我被陈早描写的国外孤独苍白的留学生活所震撼。
她把人性写得无比坦荡,颓废和荒凉,文字里充满一种海盐的又涩又辣又咸的感觉。她的性描写细腻但冷酷,一度看得我一连几周都没有了任何去做爱的欲望。那是一种赤裸但解剖课一样的性爱,没有生机也没有温暖,只有生殖器们的碰撞。一切如同梦幻一切也如同小说。我还把小说还发给W和石头看。她们一边叫好一边说人间实在残酷。尤其是漂在他乡没有了根的日子。
我说,难道未来中国最杰出的美女作家陈早的小说里描写的就是我一直寻找的那种人类社会中最后的残酷诗意吗?如果残酷的诗意仅仅如此,那我愿意完全放弃写作,就等着老了坐在安大略湖边只观摩她的文字。
那一个半月,我反复地看陈早的小说,觉得那些文字在雕刻和刺激我脆弱和空虚的心。我还反复地看陈早现在和过去的照片,还反复地想我不久后的房子的后花园。里面有不少玫瑰丁香和樱花树。搬进去后,我要把那里变成百花园。
我总觉得优秀的小说呀美丽的鲜花呀,这些都是极其美好的事物,有的离我很远,有的又离我很近,我希望它们会有空来我的心灵里住住,类似到此每周一游。如今的我,因为和W的爱情和和石头兄弟的友谊,变得朴素又复杂,平静又变态。
我活在多伦多,陈早的那个大海的另一边,或者说是一种大海的底部。一个有着大海一样湖泊的有全世界最多中国移民的城市。拿国内人的话,就是一个中国移民是二等公民的好地方。
我就要有自己的家了,我在搬家前,有点爱上了陈早的小说,我还和她一起在网上研究我多年前的我人生第一次不做爱的一夜情对象,她的好友朱茱现在的照片,上面朱茱的丈夫显得特别的风度和特别的沧桑,而朱茱则呈现出一种中年女人幸福的微笑。陈早解释说,朱茱的婚姻很正常很快乐。
也许,能正常还能快乐的婚姻,这年头,就是一种巨大的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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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岁月就是解剖我们的手术,是腌制我们的盐,那移民岁月就是这其中最一种残酷也最华丽也最迟钝的刀。有人说,移民生活是一种折磨,因为你被去掉了根,有人说移民生活是一种新大陆地,因为给你机会变成了一张白纸。你可以从头再来一次。
搬家前一个星期,W原谅了我的变态行为,她开始相信我和石头真的没有任何肉体关系,只是因为一种变态的需求才合买了房子并住到一起。W也同意移民会多少让人有些变态这的传统论点。
她为我们买了一个巨大的地毯,摆在客厅。还买了不少油画,都是摹仿雷诺阿的作品,里面的芭蕾舞女的短裙的颜色,让我感觉一种潜在的温柔和冷漠。W知道我喜欢达利或者凡高,石头喜欢莫奈,但就是没找到这样的既便宜又逼真的摹仿品。
W还为我们的新家买了不少室内的花,有吊兰有昙花还有五颜六色的沙漠植物。因为这些花容易活,不容易死。那些东西没运去我的新家前,就摆满在在她的地下室。弄得W只埋怨我的房子怎么还不到CLOSE的日子。
W似乎开始分享我也在异国他乡办有了自己房子的那种快乐。搬家那天,她似乎比我和石头还快乐。W先开她的大奔来接我,然后又去接石头,最后soudu.org三个人就一起在来主人已经搬空了的房子里等搬家公司的车的来到。
W还很欣赏我门新家的天窗和花园,还说要是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改造这个房子的浴室。因为她喜欢新潮的带波浪和按摩的浴缸。接着的几天,我和石头请了华人装修公司,彻底改装了另两间房间和底下室,我们也要学着和W一样去靠出租赚同胞们的钱。
这就是我和石头兄弟同居时代的开始。W反而成了我们新家共同的客人。那时候,我依然每周一次地和W做爱。有时候去她那里,有时候她则来我这里。
在我的半个房子的新家这里,W表现得挺热情。好像是在示威。我对W说,别太刺激石头了,她的男朋友还远在北爱尔兰,而且,她还代我付出了一些房款,要等我卖了珠海房子再还她。要她不高兴起来,追起债来,我们不得被立刻赶下床去,扫地出门的?
W说,兄弟只会因为他的兄弟在快乐而快乐。你要对你和石头的友谊充满信心的。石头喜欢你现在是这么痛快。她会为你的幸福生活心花怒放的。
不过,第二天,我观察石头,似乎她依然是酒窝般地开心和微笑,还沉浸在搬进新家的喜悦中。她比我早移民几年,有一个自己的家的意义,看来同样也是非常巨大。
我还给眉丽去了信,说要卖掉珠海的七卧室内房子了,那是她最后留给我的爱。非常非常的遗憾。因为我在多伦多买了半个房子。但我会给她寄些钱的。我已经给珠海的亲戚寄去了卖房的全权委托书,那套估计早已落满灰尘的海边大房就要转嫁他人了。
说心里话,要卖那大房子让我感觉一种绝望,感觉真的在中国,我已经一无所有,没有了迎接我归去的任何怀抱,好像被人斩去了最后的根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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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多伦多和石头合买房子的后遗症开始慢慢发作了。W开始向我申请她的自由了。她说她要见见网友,要再次去寻找那被我说成不可能的完美爱情了。她总是这样间隙发作她的寻找完美爱情病。
然后,我听她说她在一周时间内见了不少网友,她还把见的网友的照片给我看。他们一般是先在咖啡馆见个面,扯几句移民话题,然后就各奔东西。能入挑剔的W的眼的中国男移,看来还真是太难。
W说中国男国移真的都是很饥渴也很自卑,见女网友的目的几乎都是为了上床。那些男人说这目的的时候,都是用一种企求的口气博同情。
我说,在多伦多,中国移民是灰溜溜的,中国男移民简直就是灰得发黑,黑溜溜了。我说的,是指他们的情感生活或者说性生活。在这里,中国男国移,大都没有钱和精力,也没有特色夜总会是专门为我们中国男国移而开。
W的租客中的那个被我称做帅哥狂的女人回国了,但她已经付了一年的房租,因为她特别喜欢住在W这里,她把房子留给她的外国情人住几个月。她的外国情人中文名字叫唐,他的中文很不错,因为他大学毕业后在中国混过好几年,教过英语,也交过不少中国女友,是一个有中国情节的加拿大英俊白人青年。
他现在在附近的多伦多分校读文学硕士。
唐看见我总是很礼貌地和我用中文打招呼,偶尔也交谈一些无聊的话题。他叫我鱼,叫W为鱼姐。
从侧面看,唐的确英俊逼人,一种白人青年的优越和幽雅全有了,从正面看,他似乎是一个有些腼腆和老实的大男孩。
所以,W总是这么称呼他,那个金毛大孩子。其实他也不是孩子了,可能应该有三十了吧。不过真的是青春加忧郁加简单的白人青年。我还在半夜梦见过他,他说他是一棵葡萄树,我很不理解地问,那你甜吗?他用蹩脚的中文说,他是多伦多苦葡萄。然后他反问我,说,你是男人吗?
我说怎么不是。他说我看你变女人了,我吓了一跳,然后就醒了。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觉得还是大男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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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的春天特别短,好像只是一种信号或者烟花,一飞上天空就消失。有些人对爱情的感觉也是这样。他们觉得爱情是一种激素或者生理现象。我没怎么思考过爱情到底是什么。有时候在完美做爱的时候就会想爱情也许仅仅是一种快乐。
有时候又觉得,爱情在多伦多,对于我来说应该很奢侈。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在变的越来越冷漠或者说越来越残酷。离那小说里所谓最后的残酷的诗意只有三四里地的感觉,或者说现实的移民生活本来就是如此。
在春天忽然阴冷忽然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会继续回忆我和W以及其他女人的往事。往事,就像那花园里墙上的波士顿爬藤,你一不注意,它就发芽了,会慢慢爬上你的肩头和眼角和生活。
我还总是这么想,如果没有唐的出现或者没有那一件非常偶然的事件的发生,我和W的爱情不会那么快走到悬崖边。其实,我也知道这是我在自己骗自己。
还是先说说那件偶然事件吧。
那天,我和W每周一次的约会结束后,她的另一对开便利店的夫妻好友去看望她,他们一起打牌喝酒一直到黎明。然后妻子就离开了,留下了丈夫。
丈夫说,妻子留下他是为了陪W上床。因为他们两口一直觉得她挺可怜,离婚后一直单身。就是有男朋友,也不是那种可以结婚的。加上他和他老婆也挺喜欢W,就一致同意,来让他来帮W解决生理需要。
W为此很愤怒。觉得单身女人好像是她的一种人生耻辱。连自己好朋友一家都做出要来上她的决定。
同时,她也开始暗暗恨我,一个号称永远不会和她结婚的情人。也就是那天开始,她开始嘴默默接受另一个单身男人,总是把跪地求婚挂在嘴上的英俊老外唐的追求。那家伙在中国的时候还学得烧一手好面条。唐的甜言蜜语,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一反老外青年的绝对自我和绝对自尊。
他们于是开始有了共同晚餐和拉手浅吻等一系列违规动作,这是W后来告诉我的。也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这小子一搬进去就开始打W的主意了,其实我早就一眼看了出来。但这不怪他,W那样的优秀善良的美丽女人,没有男人见了会不动心的。
12
那就是一个我和石头同居时代,因为有了房子,就这么,我活在多伦多,既勉强又满足。这是我移民人生的一个新开始。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不伦不类。当我听见石头在另一个洗手间淋浴的声音时,偶尔的时候,我也难免想入非非。但一旦看见她本人和她标志性的酒窝,我又会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一个关于一生的纯情朋友和兄弟,任何肉体接触都是对命运不可饶恕的背叛。类似一条河流和另一条河流忽然汇在一起。但中间隔有沙滩,所以其实还是两条河,虽然最后也许会一起寻找新的流动的方向。
那段同居生活刚开始的时间,我和石头也都不去打工。忙于买家具和布置花园。家具我们最后买的是易家的家具。国内这牌子似乎是小资们的最爱。这里却是几乎最便宜的家具了。要自己动手安装。安装的时候,我的手都磨出了好几个血泡。
花园里,前业主留下也不少我们叫不上名字的花和树。石头说还要种一些菜。因为她一直羡慕好多中国人的花园里种满各种蔬菜。她已经从同学那里要了一些韭菜和黄瓜种子。例如W就种西红柿,吃都吃不完。石头说,收获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加拿大华人农民。在自己家的花园都要坚决发展农业事业。
我则坚决反对种蔬菜。可能觉得这样做的话会更感觉自己是一种垃圾式的加拿大农民吧。好好的一花园,是不是还要上点人粪?我还是喜欢自己更像一个休闲的城市人,小资兮兮。小资不够格老资也行。我对加拿大乡镇的喜欢则仅仅是喜欢,而大城市的夜_4460.htm色和复杂紊乱的生活色彩才是我心中的最爱。我还开了一个新的大花坛,种上了一种叫山茱的白树叶红树枝的灌木。因为我们那房子的路名就是英语的山茱,DOGWOOD。
我们这房子终于也有几间空余的房子可以出租赚钱了。其实这早就是石头对我的多伦多未来移民生活的设想。她看我打工老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觉得能混些房租也不错,起码吃饭的钱有了,这个没落写字匠终于没可能会饿死在多伦多了。
石头说,她老做梦梦见过我饿昏在地铁站的出口的大街边。然后身边有一条大狼狗在舔我半死的脸。
装修好房子后不久,我们也有了三个租客,两个是女的,一个是男的。男的是我远房亲戚,他的海外生活的故事却让我吃惊不已。
还有一个后来换进来的租客,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另一个女人灰衣。她像一片从地上突然冒出来的一片美丽乌云。不过,她也不能叫租客,因为她是不付房租的。我实在不好意思收她的钱,因为她是眉丽的好朋友。虽然我和眉丽分了手,但也是眉丽的好朋友。
不过,灰衣会主动去多买菜。几乎包了我和石头的伙食。北美,流行这种比较清晰的经济关系。
所谓,就是亲兄弟,也要明算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