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凤漓之,我也不认识你。”我想直视他,却不由自主别开了双眼。
“凤漓之,你何必在此惺惺作态。你凤玄宫杀我徒弟在先,又在武林各路群雄面前辱我雷鸣山庄在后,这笔帐老夫倒要和你好好算算。”符雷见我拒不承认,不由怒道。
“凤漓之已经死了,我和凤玄宫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无法对众人解释我和凤轩也之间的关系,我的辩解在对方咄咄之势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我确信自己从未见过这个男人,可心中却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种恐慌。
脑中开始有些隐隐作痛,不踏实的感觉盈满全身。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到底是谁?
脑中空白一片,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
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了,陷入了一片迷蒙。
有一个男人站在一片血光之中,狞笑着似乎正在说些什么。
报仇……下毒……破邪……痛苦而死……
有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入耳膜,仿佛被一只触手瞬间抓住了心脏。想退缩,一个精致的瓷瓶映入眼帘,在微光下泛着冷冽的紫色。
破邪之毒,无色无味,可使活人肌骨由内而外慢慢腐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前又闪过一人痛苦、迷惘、难以置信的眼神。他说:漓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不、不是我,我没有……”有什么在头脑中肆意冲撞,头痛欲裂,“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凤漓之,难道你对15年前的那件事后悔了?你别忘了,那件事你也有份,是你杀了他!”符雷看到那人的失态之色,有些诧异,随即便了然于心。
“别说了,我没杀他,我没杀他!我爱他,我爱他啊,我又怎么会杀他!”头好痛,真的好痛,忍不住痛呼出声,却是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话语。
谁?他是谁?我爱谁?我又是谁?
抱着双肩蜷缩在墙角,全身不住地抽搐,神智早已涣散,我已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符雷一愣,随即大笑道:“凤漓之,原来你还对那人念念不忘?想不到你堂堂丞相之子竟是如此下贱之人,天生喜欢被男人压。凤丞相定想不到他抱有莫大期望的小儿子竟然是个不守礼数,不顾伦礼的无耻小人。”
旁人皆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笑声。独眼邀功地上前狠狠踩在我的腹部,仿佛内脏都被踩烂的痛楚侵袭全身,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襟。
无法反抗。
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雪白的衣衫沾满了污泥,长发凌乱得散落在眼前。脑中叫嚣的疼痛让我恨不得狠狠撞向墙壁。
已顾不上那么多。
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狈和懦弱。
“符大庄主,凤漓之如今只是废人一个,已不再是凤玄宫宫主,你又何苦在此咄咄逼人?”
有人随风而来,足尖轻点树枝飞身而落,在我面前站定。明明是温润的嗓音,却因为主人的性格而显得无比阴沉。
我睁着被泪水迷糊了的双眼,模糊看到那人白色的背影,却想不起他是谁。
符雷看着来人,心下暗道不妙,只能暗自运功以防那人偷袭。周围众人也成防卫之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杀气。
“呵呵,符庄主,你何必这么紧张。你的死期未到,我今天自然不会杀你。我来,是来取回我的东西。”
白衣人淡定地说道,然后慢慢转了过来,走到我面前。
他蹲下身,毫不介意地上的脏物弄污了他的衣摆。
戳了戳我的脸,他轻皱起眉头,柔声责骂道:“漓之,你真不乖,竟还像个顽童似的弄得自己这样脏,看我回去怎么罚你。”
仿佛遇到了救星,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在上面留下了一个乌黑的手印。
勉强抬起头睁大眼看他,看到的是一张清逸绝伦但面无表情的脸。
“嗯,我来了。”他应声道,平常的语气仿佛只是好友间简简单单的对话。
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在看到我胸前的血迹时,他原本舒缓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受伤了?”眼神中有不容忽视的凌厉。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狂乱的心在轻触到他的瞬间平静了下来,疼痛也渐渐得到了缓解。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放任自己靠在他胸前,有木槿花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不是不记得他曾经对我做过的事,可是在这个时候救了我的,是他。潜意识里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应该是他。
他没有拒绝,而是将我横抱了起来。全身被木槿花的气味所笼罩,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这个场景竟让我觉得说不出的熟悉。
……
“小漓,乖,哥哥牵着你走好不好?”
“不要,我要哥哥抱我!”
……
稚嫩的童声在耳边不断回响。身体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中,瘦薄的胸膛仿佛是我全部的依靠。
谁?是谁在说话?又是谁抱着我?
思维是完全的混沌,只是本能地索要身边唯一的热量。
渐渐陷入沉睡。
看到怀中之人昏睡过去,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凤轩也觉得自己那颗冰冷坚硬的心正在被渐渐融化。
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如此安详的睡颜了?
漓之,如果我说忘记一切,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温柔的眼神在抬头看到雷鸣山庄的人时再一次充满了戾气。风被强大的内力鼓吹开来,狂风呼啸而过,飘逸的白衫猎猎作响。
气温骤降。除符雷外,众人面面相觑,无不胆战心惊。
“说,是谁伤了他?”紧了紧怀中的人,冰冷的嗓音显得更加阴沉,深邃的双眸一一扫过眼前众人,引起颤栗一片。
符雷虽惊于这年轻人竟有如此武功修为,似乎并不在自己之下,但他自识叱咤江湖多年,自然不会把凤轩也放进眼里,对于方才自己无意间流露出的紧张,他也不曾在意。
“凤轩也,你凤玄宫的所作所为,是真想与我雷鸣山庄、与整个武林为敌么?”符雷沉声道,“凤玄宫在15年前元气大伤,谅你父子二人多年来不曾犯我武林,你若悔罪,老夫自然可以禀告盟主,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饶你父子一条性命。”
凤轩也不以为然道:“呵呵,符雷,原来你对你的爱徒竟只有这点情谊?果然是因为他撞见了你与你……”
“住口,你休得血口喷人!”符雷惊怒道,随机察觉到了自己的欲盖弥彰。
环视身边忠心耿耿的手下一圈,心下一计。
“符雷,从前的凤玄野会中计被你们害死,而如今的我不会。血债自然要血偿,但今日我不会杀你。你告诉管潇,莫群已死,下一次就轮到你们了。”
如果不是你们,漓之迟早会知自己心意,又怎么会与我……
双手因愤怒而微微用力,直到怀中人不适地发出一声叮咛,他才放松下来。
“漓之,我这就带你走。”一句饱含深情的低语过后,那白衣旖旎的二人便不见了踪影,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只剩一丝香气若有若无。
“庄主,我这就派人去追。”独眼迫不及待地禀告到。
“不用,他们已经走远了。”符雷摆手道,却听到独眼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惊叫,随即便被喷了满头满脸的鲜血。
只见独眼坐在地上,面目扭曲。他捧着自己的一条断腿不住哀号,血如泉涌。那断腿齐根而断,竟是方才踩过凤漓之的那条腿。
来不及止血,独眼很快就血尽而死。
擦去脸上的鲜血,符雷眼中一凛,嘴边却浮起一丝狞笑。
随手一挥,身边手下只觉有热风扑面,马上个个经脉尽爆而死。
想给凤玄野报仇?呵呵,有意思。
凤轩也,纵使那人天纵奇才,也死在我的手上,你自然不会是我的对手。
没过多久我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上已换了干净的衣衫,额头和腹部的瘀伤也被上了药。
正迷惑间,从身后伸过来一只纤白的手掌,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即身体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怎么只睡了这么一会儿?”有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灼热的呼吸喷在颈后,麻痒难耐。
“凤轩也,怎么是你!”我一惊,全身僵硬地无法动弹。他找到这里来了?
“你不记得了?”他有些担忧得看着我,见我摇头,眼神便黯淡了下来,“你还记得什么?”
记得什么?我记得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被一伙人团团围住,然后就什么也记不清了。
“你是来是抓我回去的么?不,我宁可死,我也不要和你回去。”那几个月的生活是我的一个噩梦,我努力想要忘掉,可为什么又要让我见到你?
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仿佛山雨欲来的前兆。搂着我的手改抓住我的衣襟,把我提了起来,而我全身酸软,使不出一点力气。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和我在一起?你不是说爱我么?为什么?”他吼道,满脸却是痛苦的凄哀。
这一切,像是几个月前的那一晚的情景重现。
身体不自然的对那晚痛苦的记忆产生了反应。我抓住床沿,努力不让他看出来我早已害怕地发抖。
“你爱的是凤漓之,不是我,我是何言,不是凤漓之。”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直视他,冷冷说道。
“不,我说过,你就是漓之,我的漓之。”他无助地摇头,手一松,我便落在床上。
印象中的凤轩也是冷漠的,偶尔的温柔也总是伴随着新添的伤痕。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慌失措的他,心里却不禁产生了一种疼惜。
呵呵,果然是因为这个身体是他的父亲么?凤漓之,如果是你,事到如今,你还能将他当做你的儿子么?
突然想起了那个有些鲁莽率性的青年,不由脱口问道:“你把傅徊怎么样了?”
他抬起头来,原本死寂的双眸仿佛燃起了一簇幽火,他轻笑道:“呵呵,你以为我还会把一条不忠于我的狗留在身边吗?他自然只有死路一条。”停了一会儿,他又说道:“还有段钦,竟然敢碰我的人,我定会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你……”正要开口,他却再一次将我搂进怀里,轻声说:“漓之,你真傻,你以为段钦是真的喜欢你么?你就不想知道那几个月里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还有,他明明知道这黄丘是雷鸣山庄的地盘,知道雷鸣山庄与我凤玄宫的仇隙,仍然将你带到这里,到底是何居心?”
“不,你不要再说了,你这是挑拨离间,我不会相信你的!”我挣扎,想要挣开他的束缚,他却将我放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要干什么?”永远无法适应他的喜怒无常,前一刻的温柔,也许就是下一刻暴虐的前奏。
他不语,伸手取来一个瓷瓶,放到我面前:“喝了它。”
我摇头,他抓住我的下颚强硬的将药灌进我的嘴里。甜腻的香味盈满口鼻,我伏在床边不住咳嗽。
“你……给我吃了什么?”
“一夜迷,一种春药。”他淡淡地说,慢慢脱去自己的衣衫。
“呵,凤轩也,原来你已经可悲到这种地步,连这种下流的行径都做得出来。”我大笑道,任由自己泪流满面。
我对你来说,就是个发泄欲望的工具么?
“随你怎么说。”他并没有被我的话激怒,抬手脱去我的衣物,俯身道:“漓之,我们今天要演一场好戏给别人看。”
演戏?给谁看?
身体里猛然蹿起的热量仿佛要将我融化,已不能让我思考那么多。身后那处难以启齿的部位渐渐产生了一种让人难以忽略的瘙痒,双腿难耐地相互摩擦,忍不住将手探到身后,却无法进入到深处。
“唔……好难受……”无力的呻吟无法控制地倾泻而出。
“果然是被称为天下第一淫药的一夜迷。漓之,你看你这么快就有反应了。”双手被他制住放在头顶,身后的奇痒让身体不住地扭动,若有若无地触碰到他硕大的火热。
“想要就求我,求我进入你。”沙哑的嗓音也显示了他的忍耐。
“真的不要?”修长灵活的手指顺着我的锁骨、胸口一路而下,滑过我耸立的前端,然后潜进臀间的沟壑之中。
“这里,已经湿了哦!”手指浅浅地进入,指甲划过脆弱的内壁,引起一阵收缩,却无法得到满足。
身体不自觉得下沉,想要进入到更多。短促的喘息愈来愈急促,夹杂着无法压抑的呻吟。
“嘴上说不要,可这里一直紧紧吸着我不放。漓之,你这么淫荡的样子,到底让多少人见过?”话到最后,他的语气中已有明显的怒意。
他果然还是生气了,我只是迷迷糊糊地想。狂乱地摇晃着头,任长发遮得我满头满脸。
手指被抽出,转而握住腿间的欲望,略带惩罚的揉捏。
“不要……出来……”身体被更大的空虚笼罩,理智终还是敌不过暴涨的欲望,很快退却了。
“不要什么?”他带有恶劣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引起身体轻微的战栗。
“我要……进来……”理智早已无处可寻,全身被欲望支配,羞耻和难堪不复存在。
一丝得逞的轻笑淡淡响起。腿被分开,他慢慢地推进来,一直进入到最深处。
“呼……”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时间差不多了,他也应该来了。”他轻喘着说了一句,将我抱到身上,双腿紧紧环在他腰间。一个可以进入到更深的体位。
我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了彼此结合的部位以及细腻的肌肤相互摩擦的触感上。只是本能的,想要更多。
他托着我的臀部,一次一次,撞击在身体深处那最敏感脆弱的一点。这么多次,他早已摸清了我身体的每一处。
屋外安静无声,而屋内沉重的喘息和轻微的呻吟此起彼伏。
空气有些微的波动。
他细长的眸子淡淡向外一瞥,忽然转了位置,让我背对着门外。
惊呼一声,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勉强稳住身形。
他却停止不动了。
“你自己来。”他咬着我的耳垂,轻声地说。
想不得那么多了。手搭在他肩上撑起身体的重量,努力向上挺起身体,然后用力坐下,寻求最深的深入。
身体一下下被填满,微张的眸中只有那人充满情欲的脸。最放浪形骸的放纵,既取悦了身下的人,也取悦了自己。
“凤……轩也……”柔软地喊出他的名字,察觉到他轻微的一震,便喊得更大声,更加狂乱地晃动腰肢。
已经全身心的迷失,完全失去了自我,而没有察觉到屋外杂乱不堪的气息和脚步声。跌跌撞撞,如逃一般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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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以后凤轩也就起身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全身黏腻难忍,却不想再动分毫。无力地躺在床上,只是茫然地望着上方,眼中一片空空荡荡。
门“吱呀”一声,有人悄声进来,香风细细,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
“凤漓之,没想到你还能回来。”不再保持表面上的恭敬,璇己怨恨地盯着我,恨不得将我拆食入腹。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和她争口舌之快。
她走到我身边,怨毒地眼神剜过我身上每一处斑斑的痕迹,仿佛要将我凌迟。
轻挽衣袖,露出一只纤纤素手,抚上我胸口的一处红痕,尚未完全平复下来的身体便敏感地一怵。
“都这把年纪了皮肤还能这么好,可真让我羡慕啊!”语调倏地变得凌厉,指甲深深嵌进皮肉中,我闷哼一声,忍住脱口而出的呻吟。
“你到底想做什么?报复我夺了你的恩宠么?”我冷冷地说。
她却不恼,轻笑一声,道:“你以为你还能得到少宫主,不,现在应该是宫主的宠幸么?你看这是什么?”素手翻转,手心赫然是一粒黑色的药丸。
“莫愁,可解万愁。你要是死了,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是他要我死?为什么?”玩弄够了,觉得腻味了,就赐我一死么?
“宫主的想法岂是我们做属下的可以猜测的。凤漓之,你不用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乖乖的吃了吧!”她得意地大笑道,将药丸塞进我手里。
“挣扎么?呵呵……”不想再猜测别人的用心,不想再受别人欺骗,我好累,好想睡。
闭上眼将药丸吞下,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心里却是一片坦然。
璇己似乎很惊讶我竟然就这么爽快的吃下毒药,愣了一瞬,随即衣袖轻摆,娇笑着转身便要离去。
“呀,我忘了!”她掩唇惊呼,刻意地说道:“我刚刚看到段堂主慌慌张张地离开,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呢!”
什么?段钦来过,他都看到了?
心里有一丝的清明闪现。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想要见他,想要最后再见他一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