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阳修突然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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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修突然昏厥

    阳修来到大北立交桥下,陶淘乐干妈的住处:干妈已经醒了,像往常一样,只是不能站立,整个人像骷髅似的,抱着双膝,侧着身子躺在那儿。好像是冷的原因,她身上除了盖着所有的破棉被之外,还将铁锅也扣盖在身上了。整个人在下面发抖。阳修只听她低微的声音无力地念叨着:“儿子…,儿子……,我的…儿子……”。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无半点血色。阳修蹲了下来,想用手探探她的额头。却突然被她抓住了,依然微弱地喊着:“孩子,我的孩子,不要走啊――。孩子…,孩子…。”

    “好,不走,不走…,但…但是,您松了手,我拿药……”阳修要腾出手来拿药。

    可是,阳修发现她全身颤抖得厉害,两行混浊的眼泪溢出眼角悄悄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了下来;死死抓住阳修的双手就像爬山铁爪似的越抓越紧,阳修需要抽出手来给她喂药,但却无法掰开她的手指。正着急,陶淘乐回来了。

    “妈妈,您好点了吗,您看,我给您带了很好吃的蛋糕回来了。”陶淘乐一回来便急不可耐地掏出偷藏在大裤兜里的蛋糕,是他趁流浪儿都在拼命地抢吃蛋糕时偷偷的用餐巾纸包好放进裤兜里的。

    “可是,妈妈,您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呀?啊…。”陶淘乐放下蛋糕,抱起干妈,又用手探了探干妈的额头:“哇!好烫哦,您怎么啦?妈妈。阳修,干妈她…”抬起头,却发现阳修整个小脸闭得通红,眼泪也要出来了,连忙又问:

    “阳修,怎么了?干妈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啊,阳修…你倒是说话呀!”陶淘乐以为是干妈的病变重了,因为阳修快要哭的样子。

    “快…,……快点儿,把……把她的手掰……掰开。快,快…。”阳修的手痛得把话也说不完整了。陶淘乐似乎才突然发现阳修的手被干妈骷髅似的双手铁钳般地牢牢抓住了。阳修的十个手指头都快变成紫色的了。干妈还在继续不停地、微弱地念叨着:“回来了…,回…来了…孩子回来了。”

    “啊?哦,是的,……”于是陶淘乐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用力地掰着干妈的手指头。可是,好像蚂蚁撼大树,一点儿也掰不动。干妈却抓得更牢了,看阳修痛苦得快要昏过去了。此时阳修可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陶淘乐软着腿要跑出去叫人来帮忙,可是跑不动,因为他从未见过阳修这种可怕模样,干妈看上去也快不行的样子。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见叶永东和昌仔还没走远,于是拼着命的喊叫着他们。但是,他们也听不见,因为陶淘乐的声音是?哑的;只在喉咙里转着音。幸好叶永东无意间回头,发现了陶淘乐在向他们招手,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他突然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了。于是他们两便跑了过来。陶淘乐用手指了指桥底,也站不起来了。

    于是,叶永东和大点的流浪儿昌仔急忙的站在阳修旁边,一人一边的拼命使劲地才把干妈的手指逐一地掰开了。但阳修却昏过去了;干妈却又要来抓住她的孩子,幸亏她跑不动;发冷的厉害,可还在唠叨她的孩子。陶淘乐爬了进来,发现阳修。也晕了过去了。

    “啊…?怎么办哪,叶永东?他们……他们……不会是……死……了吧?”昌仔带着哭腔说。

    “不…不会吧。其…其实,应……应该……该是晕……晕过去了吧。我……我想是的。”叶永东结结巴巴地说。突然想起电影上是用拇指按住晕过去的人的人中穴位,把人救醒的。于是又结结巴巴地说:“按……按人中,他……他们的。”

    “人中?他们的?……人中是哪儿?怎么按哪?”昌仔已经哭了。

    “应……应该是……是这儿。”叶永东结巴得更厉害了。但还算比较有主意,于是紧紧张张地抖着右手,伸出拇指在阳修的鼻子底下的鼻槽正中按了下去。流浪儿昌仔便学着叶永东的动作也在陶淘乐的鼻子底下(不知道是不是正中的地方)按了下去。可是,陶淘乐却醒啦。阳修还没有醒。

    “啊…?醒…啦,醒啦,陶淘乐醒啦。我把他救醒啦。”流浪儿昌仔高兴得叫了起来。拍着陶淘乐的肩膀说:“我把你救醒了,陶淘乐你知道吗?就刚才你晕过去了。”但醒过来的陶淘乐却拿眼在四处寻找阳修,见阳修还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叶永东却大汗淋漓的,见阳修还没有反应便离了手:“你来吧,我可能没按对地方。”他坐在地上,擦着汗对昌仔说。

    “可是,我恐怕……也按不对呀,刚……刚才,我都好像还…没按下去,陶淘乐就醒了,我也不知道。应该是陶涛乐他自己醒转过来的。”轮到昌仔结巴了,他确实怀疑刚才是陶淘乐自己醒的。对阳修,他怕按错地方了: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按错地方醒不来了,那就糟糕了。一听叶永东要他来按,显然,叶永东是以为陶淘乐是他救醒的。所以便害怕了。

    陶淘乐却哭个不停。

    干妈听到陶淘乐的哭声,原先闭着的眼睛,突然睁了开来,瞪大着原是清澈的眼睛由于高烧而变得灰暗朦胧,惊慌地顺着孩子的哭声颤巍巍地爬了过来。抓住陶淘乐的手:“不冷,啊,孩子不冷啊,…?.不冷,…?不冷,不哭,不哭。”干妈原本说话清晰,声音柔美。此刻却口齿不清,声音嘶哑,上下牙齿碰的格格地响。一边吃力地、根本无法拉动原先盖在身上的破棉被,此时却拼命地要拉扯过来,她要把棉被盖在陶淘乐的身上。干妈拼命的扯,拼命的拉。可是,没了力气。可仍然在拉、仍然在扯;最后指头破了,右手的一个指甲掉落在棉被子上了,破破烂烂的棉被上同时缀上了星星点点的鲜艳血迹。可她还在拉…?,最后,陶淘乐见干妈似梦呓般地说着话,一只右手抓住棉被的一角也被手指头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干妈不动了,眼睛重又闭上,身子还在颤抖,但却连梦呓般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陶淘乐担心着干妈、也担心着阳修:他快承受不了了。

    “我…我们还是叫…叫医生吧!”叶永东不停地擦着汗,结结巴巴地说。

    “叫医生?这儿离医院还有好几站呢。”大点的流浪儿担心地说,他怕万一来不及,可是,看来也没有其他办法。

    “打…打120急…急救车吧!快…点儿。”叶永东不但结巴,声音也在颤抖。

    “哦,是,赶快打,我这就去。”大点的流浪儿飞奔了出去。可是又折了回来。

    “怎…怎…怎么啦?”叶永东紧张地问。比任何时候都结巴了。

    “这附近只有对面那家小卖铺有公用电话,但他们不会让我们打电话的。我只能走上一点有一个投币的公用电话亭;可我没硬币,你有……”大点的流浪儿没把话说完,发觉阳修的手动了一下:

    “叶永东,叶永东,快,快来看,阳修的手是不是在动?”昌仔目不转睛地望着阳修的手,激动地喊着叶永东。

    叶永东因为按人中救不醒阳修后,就一直不敢正面看一眼仿佛没有任何气息地躺在地上的阳修。他不敢前去听听阳修的心脏到底还跳不跳动(尽管他知道应该去听一听);也没有胆量再次前去摸摸阳修的鼻孔到底还有没有呼吸(也知道该去摸一摸)。因为叶永东害怕阳修的心脏不跳了、更害怕阳修没了呼吸。他不能证实,也不想证实,更不能去怀疑,他需要的是希望,他要希望――阳修肯定会醒过来的。阳修只是疼昏过去的。

    听到叫喊声,叶永东立刻跑了过来。不,应该是连滚带爬地跑到阳修的身边。俯下身去看着阳修的手。却又听陶淘乐高兴的喊着:“阳修,阳修睁眼啦。阳修醒啦!你可把我们吓死啦!”说着,陶涛乐又想哭了。于是叶永东又慢慢地将目光顺着阳修的身子往上看去,看见了阳修的脸,然后又看见了――只见阳修的大眼睛在?碌碌地转动着,还是那么明亮。

    然后,叶永东、陶淘乐、大点的流浪儿:嘿,嘿,嘿的笑着,只是笑着,但眼里都泡满泪水。他们的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说不出话来;眼睛里却都滚动着泪花;喜悦的泪花。这三个流浪儿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阳修,心中真有一种生离死别后重逢的感觉,那种滋味他们无法形容:――只是希望今生今世千万别失去阳修这个朋友。三个流浪儿,仿佛就在这一刻一下子长大了――心智成熟了。

    阳修坐了起来:“没事吧?你们没事吧?干嘛都围在这儿?哦!我可能又患老毛病了。不用担心,其实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没事了,没事了……。”阳修看着他们不安的眼神,反而安慰着朋友们。他自己倒像是没事人似的。三个流浪儿刚才为他所经历的魂飞魄散的惊心一刻。阳修却浑然不知:真是太过分了,但他们不知道怎么说,最多也就如陶淘乐说的那样:“你吓死我们了”。但是:不行,得让阳修知道,我们不能没有他这个朋友。他不能再这样昏厥过去。――孩子们这样想着,但不知怎样去表态。

    “阳修,你的手没事吧?已经都紫啦。陶淘乐的干妈怎么那么大力。”昌仔第一个说了话。

    “你……你是疼……疼昏过去的吗?”叶永东接着问。还在结巴,因为他觉得阳修刚才无意中说的‘老毛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宁愿相信他是疼昏过去的。但这一点陶淘乐和昌仔却没有注意到,所以他们见阳修醒后便一味的高兴了。怎么还在结巴?昌仔便怀疑叶永东曾经极有可能就是个结巴儿。只不过现在好了,可是现在又犯结巴了。

    “对不起!阳修,干妈把你弄得那么惨。”陶淘乐内疚地说。陶淘乐此时正抱着干妈,干妈全身都是烫的,但她还在发抖,抓着棉被的手指还在渗血。她又开始能喃喃自语了――总是喊着她的孩子。

    “没事!要我说多少遍:没事!”阳修严肃的时候,没人敢多望他的眼睛。现在反倒是他们做错了事似的,个个都低着头。

    只见阳修又关心起干妈来了。对自己刚才昏厥过去仿佛没有发生过。

    “她已经好多了,憋几天了;她现在发烧是对的。来吧,叶永东,帮忙把她的兜用那边水龙头的水洗一下,然后将我带来的水壶里的水倒点儿进去。昌仔,你帮忙把这些药用这调羹碾碎了放到碗里。”阳修吩咐完后,拿着在咖啡店带回来的可乐来到干妈跟前;在吃药之前希望她先喝100毫升可乐。但干妈的嘴唇紧闭着。

    “妈妈,喝点儿可乐,好吗?要把病治好才行。”陶淘乐哄着干妈。干妈却一下子抓住陶淘乐的手:

    “孩子,哦,别走,别走,不要走,啊。”无神的眼睛突然瞪大了望着陶淘乐。

    “我不走,妈妈。我不走了,妈妈,只要你没事,放心啊,妈妈。来,喝点儿可乐。”阳修发现陶淘乐眼睛红红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妈妈,我不会走了,我要永远守着您。您永远是我的妈妈。我永远是您的孩子。我要您好好的,妈妈。”陶淘乐已经哭了,那和着灰泥打着结的头埋在干妈的怀里。

    干妈的眼泪此时是一串一串的落在了陶淘乐的头额上;带泪的笑脸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干妈只是微微的咧嘴一笑;曾经的美丽却没有因为露宿街头而消失;更没有因为精神失常而丑陋。瞬间的微笑凝住了以往的高贵和美丽。

    于是,干妈张开小巧的嘴,阳修将可乐刚送到她嘴边,干妈却一把夺过,大口大口地把250毫升的一瓶可乐一下子喝完了,睁眼还在寻找着可乐,还要喝,但阳修_4460.htm不给了。

    soudu.org阳修和着药。叶永东和大点的流浪儿都发现阳修的两只被干妈抓过的手腕就像带着一对紫色的腕带。应该好痛,但阳修没顾得上,他正忙碌着,配药的事是他们帮不上的。

    陶淘乐见干妈有了点精神,便想喂点儿在咖啡店偷偷带回来的一块有厚厚奶油的蛋糕给干妈吃。由于陶淘乐是用餐巾纸包着把它放进大裤兜里的。虽然他那肥大的裤兜能装进一个不小的玩具熊,却同样把一块美味可口的奶油蛋糕挤压得如同纸糊奶油饼似的。而且餐巾纸已经烂在蛋糕里了。

    “不能给她吃奶油蛋糕,一会儿要吃药,会把药一起呕出来的。你到对面的餐馆要碗稀粥吧。”阳修认为她应该吃点儿流食,几天没吃东西了,这样康复得快些。

    “好吧,但是,阳修,你知道,今天早上我已经没钱买盒饭了”陶淘乐为难地说。

    “哦,我有,我这有200元钱,这是我们要去吃饭的钱,你先拿100元去吧,”叶永东慷慨地说,当然,这就是他的报信费。

    “人家恐怕没零钱找回给他呢,我这儿有五元钱,应该能买到一碗稀粥。”阳修腾不出手来,叫陶淘乐自己伸手在屁股后面的裤袋里拿。

    “够了,五块钱够了,稀饭就两元一碗,足够了。那么,我去了,阳修,你照料着,我很快就回来。”陶淘乐因为有阳修在,他不再担心干妈了,也因为激动,说话也跟着结巴起来了。拿着五元钱飞奔出去了。

    “今天怎么个个都结巴了。”大点的流浪儿说。

    不太一会儿,陶淘乐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百花花的稀粥。阳修也把药和好了。于是,阳修帮着陶淘乐,把稀粥一口一口地喂进干妈的嘴里。

    可是,陶淘乐发现干妈皱着眉头,好像躺得不太舒服。于是又放下稀粥对着阳修说:“等等”。阳修、叶永东和大点的流浪儿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他将放在桥底墙角的唯一的一个大针织袋拖了过来,(里面装着干妈的日常用品、几件破旧衣服,和有时在疯疯癫癫时在大街上捡来的:比如没了刷毛的牙刷,只剩了两三齿儿的梳子,或是已经破碎的照不出人影的镜子;十几个退了颜色、开合不了的梳妆盒,等等。她都把这些当成了宝,见没人时便偷偷的都塞进了这个大针织袋里,生怕被人看见偷去了她的宝贝。也是干妈唯一收藏东西的地方)。陶淘乐把它放在干妈的后背,让她靠着。但不够高,托不住头。叶永东见了便随手将肮脏不堪的枕头递了过去,陶淘乐便把它放在大袋子的上面。然后和阳修扶着干妈坐了过去,这样,背部和头都能舒服的靠在上面了。

    于是,阳修捧着稀粥,陶淘乐便一口一口地喂着干妈。由于太烫,阳修捧着稀粥便晃来晃去的,大点的流浪儿像变戏法似的,将陶淘乐缺了口的大碗装上三分之一的自来水,然后接过阳修捧着烫手的一碗稀粥,放在上面。这样,就不会烫着阳修的手了,稀粥也凉得快。陶淘乐细心地每喂一小口都试着确实不烫了才送进干妈的嘴里。

    孩子们:一个捧着稀粥;一个用汤匙,一匙一匙地细心地喂着流落街头的精神失常的妈妈;旁边站着的两个流浪儿紧张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也在担心她吃完这一口,下一口就不吃了。

    干妈一口一口地吃着,眼睛又一次含满眼泪,但只是在美丽的双眼里荡漾着;像个听话的孩子,安静的没敢把眼泪掉下来。

    “妈妈,先吃药吧,一会儿再喝稀粥,这样病好得快。”陶淘乐说。

    “她还要吃…,”叶永东和大点的流浪儿同时说。阳修也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陶淘乐。

    “妈妈同意先吃药,阳修拿药来吧。”陶淘乐打断了叶永东的话。端过阳修手里的稀粥放在一边。那意思是听他的没错。于是,阳修、叶永东和昌仔便不出声了。但干妈没有任何表示,那就是愿意吃药的表现。阳修发现干妈现在好像是清醒着。因为她的眼神此时是呆滞而又忧伤的。

    是的,陶淘乐知道干妈现在是清醒的,只有趁此机会才能让干妈顺利地把药吃进去。不然,只使再叫多几个人也很难把药从她嘴里灌进去。只使灌了进去,大家手一松她又会马上把药吐了出来,一点儿也吃不进去。不像今天早上,她病得不省人事,才能把药灌进她的嘴里。

    阳修似乎明白陶淘乐的意思,赶紧的把药拿了过来,慢慢地把药顺利地喂进了干妈的嘴里。干妈皱了皱眉,阳修赶紧给干妈喂了一口水。

    “好了。妈妈,把剩下的稀粥吃完吧”陶淘乐又端起稀粥亲自喂干妈吃了。

    稀粥喝完了,药也吃下去了。孩子们才松了口气。

    “陶淘乐,让干妈躺好,她一会儿就犯困的了。会睡上四五个小时,醒来后,她会很饿的,你要准备些吃的。她什么都可以吃的了,我在咖啡店要了些西米糕,西米糕吃了对她恢复的快。”阳修必须把一切都吩咐了才能离开:“剩下的药还有三天的用量,要放好了,别让她给扔掉了,吃完这些药她的病应该就好了。”

    阳修收拾好背囊,准备离开,临时又摸了摸口袋,还有三个硬币。于是都给了陶淘乐。

    “我这儿有钱,阳修,你放心吧。”叶永东见阳修就剩下的三个硬币都给了陶淘乐:“阳修你有钱坐车回家吗?”叶永东关心地问。

    “我有羊城通,放心吧。”阳修扬着手走了。

    干妈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陶淘乐帮她洗脸时也没能把她弄醒。陶淘乐常常帮干妈洗脸,他喜欢干妈干净。(虽然他自己从不洗澡,头发也总和着灰打着结),因为陶淘乐说干妈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特别是干妈清醒时,陶淘乐会帮她洗头,洗手,洗脸。然后,干妈的心情会很好,用白皙细腻的手指点着陶淘乐的鼻子笑着说:“脏孩子、邋遢的孩子,你是谁家的孩子,是我家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常常说着说着就又疯了。说实话,陶淘乐希望干妈永远就这样疯疯癫癫的好。因为那样,他就可以永远做干妈的儿子,他愿意永远这样陪伴着干妈――永远。一辈子去要饭,一辈子和干妈一起露宿街头――一辈子,他都愿意。陶淘乐爱干妈胜过爱自己的亲妈。

    沉睡中的干妈很祥和。长长的眼睫泪湿未干,遮盖着的长溢清泪的美丽大眼,投给你的永远是忧伤的神情;就连眼前的酣睡也让你犹见悲怜。直挺挺小巧的鼻子那均匀的气息让你感谢上帝的庇护;――只使是短暂的,人们希望她得到安祥。弯弯的柳叶眉,让你永远无法读懂她的遭遇、她的忧伤、和她的哀愁;――深锁着她的一切。眉宇间所有的不幸,在这熟睡的时刻得于短暂的消忘;――不知道醒后是否还在继续。紧紧拧着的嘴唇,让生活中的微笑严肃而又吝啬地保留着;――看不到一丝的笑意。唯独这张苍白而疲惫的脸,将生活中的一切遭遇写满;――人们还是在这张脸上读到了。――希望安睡中的妈妈得到上帝的点滴怜悯;――祝福她,在陶淘乐的陪伴下能够快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