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章 麻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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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的开始

    中医院二楼骨伤科的包扎室里,一个上了年纪看上去很有身份的男人;高大身材,半寸长的银须修理的非常整齐,金黄色的并不稀疏的头发左分着梳在脑后,红润的脸庞,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极精致的金丝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明亮发光的蓝眼睛。穿着讲究,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国人。旁边站着三个虎形大汉,一个象中国人,两个是外国人。但这个男人讲着一口非常流利的中国话。他抬起手腕望了一下价值不菲的劳力士手表。

    “小姐,请你快一点,我的时间很急。”他对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的护士小姐说。就在半小时前他的右手由于车祸而骨折了。

    “哦?是的,就好....”护士小姐没有想到一直没说话的这个外国人还会说中国话,而且说得这么标准,于是抬头望了望这个外国人,动作反而慢了下来。

    “请快一点,小姐,我赶时间。”外国人以为护士小姐没听明白,就又催了催。

    “是!先生,我听明白了。我在努力,但必须把它包扎好,不然要错位的。”护士毫不含糊地说,更加认真细心地包扎着:“这是我的工作,先生。不过很快就好。”护士又说。完全没有因为病人的催促而马虎了事。

    这个外国人的中文名叫庄德,是从马来西亚来的,这次是来中国参加国际兰花展的,庄德是中国通。交易会的开展时间是八点,为避免道路堵塞,庄德特预到馆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从珠江新城的国际公寓出发,到锦汉交易所是足够时间的。但料不到途经中医院时出了车祸。结果是一名副手前额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幸好没伤到头盖骨,而庄德也只是右手骨折而已。

    “好了,可以走了。先生。”护士包扎完后不高兴地说。

    从包扎室出来,庄德大步向楼梯口走去,后面紧跟着几个虎形大汉。快到楼梯口时却被一个匆匆忙忙的孩子撞了正着。庄德痛苦地“哎呀”一声,孩子急忙停住,却被敏捷的副手象铁钳似的双手牢牢地抓住了。

    “孩子,你撞疼我受伤的手啦...”庄德说。突然,一阵淡淡的、纯纯的未经任何加工的奇香闻入庄德的鼻子。话说到一半,痛苦的表情突然变得兴奋起来。惊奇得就像一座泰山那样立在那里,又深深地再次吸着鼻子,确定那奇香就是从这孩子身上来的。于是将未受伤的手搭在孩子的肩上,发亮的目光俯视着孩子,微笑着:“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孩子,看你匆匆忙忙的?”。

    “对不起,没想到您突然从这边出来。”孩子抬起头望着庄德,发现他的表情并没有他的叫声那么痛苦。于是又说:“我不是故意的”一边使劲的扭动着被牢牢抓住的双手,孩子似乎觉得他们不是好人。

    “哦!别那样对孩子,孩子不是故意的。”庄德对手下说,但却和蔼地望着孩子。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嗯?我们交个朋友好吗?孩子,...”庄德努力地希望消除孩子的误会,因为他从孩子那美丽的眼睛里领会到了敌意的眼神。但话没说完孩子就溜跑了。

    庄德还是不太了解中国的孩子。同时也因为他太心急。那是社会的复杂原因,大多数父母都会教导孩子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更别说和陌生人交朋友了。当然,这个孩子没有那样的思想。只是因为孩子今天有比交朋友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哎!...快点,跟着那孩子,跟着...一定要跟着...跟着。”庄德对几个大汉说。看上去很吃惊的样子,但又觉得似乎不妥,于是又命令道:“千万别让孩子发觉了。”

    可是,三个虎形大汉追下楼时,孩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是中医院的正门,门前不太宽阔。但绿树成荫;干净的街道,靠医院的路旁,整排一尘不染的芒果树,还在滴着水珠儿;环卫清洁洒水车在半小时前刚从500米远处的立交桥下的绿化带那头对着整条路的绿化树一路的喷洒着凉爽的雨花儿过来,现在已经喷洒到路的尽头拐弯处去了。对面马路正是庄德的车辆出事故的地方,一小时前因事故而堵塞的车流现在已经畅通无阻了。

    “不行,一定要找到那孩子。”坐上出租车后庄德说。他已经不再关心国际兰花展了。

    “可是,为什么,老板?因为那孩子撞了您的手吗?”大汉中的一个说。

    庄德没有回答,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善良的人们,匆忙的脚步,使繁华的广州充满着诱人的魅力。越来越清新的空气,让走在马路上的人们也觉神清气爽。庄德非常喜欢这座城市。现在他爱上了这座城市,他沉浸在兴奋中:

    “奇怪,那男孩身上怎么会有那种奇异的香味呢?这种奇香是世界上最珍贵的,都已经消失几百年了。特别是孩子胸前挂着的那块‘石头’,更是价值连城。这孩子肯定有来历。可是,这么贵重的东西挂在胸前到处跑?”庄德兴奋地想着,可是又在怀疑自己。但是孩子身上那散发出的淡淡奇香却是没错的,那块‘石头’倒是需要进一步鉴定。孩子的家人不可能不知道那‘石头’的价值的。不过先不管‘石头’。再次出现已经消失了几百年的奇香那是千真万确的。

    “必须找到孩子,这样才能找到奇香。那纯纯的香、未经任何加工的淡淡清新。肯定是刚从树上提炼出来的,这无疑在中国的某一地方仍然存活着正宗的沉香树,我们一定要找到这棵树,找到世界上最珍贵的香料。所以必须找到这孩子。”庄德贪婪地说,“我们目前首要任务是找到孩子。”他又加了一句。

    “是!”大汉们至此才明白庄德为什么要找到这孩子。

    原来,庄德是个香料收藏家,更是国际香料集团的寡头。藏有世界上各种顶级香料,甚至在国际香料贸易中已经见不到的香料如奇楠沉香,庄德就收藏有几百公斤,它的价格比黄金还贵重。现在人们能买到的沉香绝大部分都是替代品,只有庄德收藏的才是名副其实的正品。庄德最为得意的是在他的收藏品里有一块从地下挖掘出来的深埋了五百年之久的正宗老沉香木头。是所有香料之中最珍稀的一种。之所以令庄德如此兴奋,就是因为这种珍稀的沉香已经消失几百年后,现在又出现了。让他真切地闻到了世人为之神往的奇香。更令他难于抑制的是当他看见那孩子胸前挂着的‘石头’时,那是一种狂喜:如果没错的话,那块‘石头’应该是龙涎香。以庄德对龙涎香的研究,那色泽应该骗不了他。庄得已经寻找了半个世纪。是迄今为止唯一没有收藏到的最为神秘的另一种奇香。而这两种奇香都集中在一个孩子身上,太不可思议了。

    真正的沉香和龙涎香,不但香气奇异,同样是一种不可替代的神药,用途广泛而神奇。

    所以,无论那‘石头’是不是龙涎香,他都要找到那孩子。因为庄德拥有的是已死去百年的正宗老沉香,真正鲜活的正宗沉香他没见过。他渴望能见识甚至拥有重新存活的正宗沉香。龙涎香又是那样的神秘,所有能找到龙涎香的机会和途径庄德都不可能错过。

    幸运的张姐

    庄德要寻找的孩子就是冯阳修。

    遇见庄德的当天,阳修正在帮助言欢一家办理言欢妈妈的出院手续。孩子必须将好朋友言欢的妈妈从医院转出,尽快送往水利村。

    由于紧急,出了医院大门后阳修急忙地上了一部等候在医院侧门的白色面包车。面包车悄悄驶离了医院,快速地上了高速公路往水利村方向飞奔而去了。但阳修一点也不知道当他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便被国际香料集团和野生动植物走私团伙的两大国际团伙的人追踪。

    但此时,阳修正在开往水利村的面包车上紧张地忙碌着。好朋友言欢却焦急地守候在妈妈旁边,不停地哭。言欢爸握住言欢妈的手――言欢妈自从昏迷进入医院一个星期以来,医院已经每天都下病危通知书了。言欢爸开始由担心到害怕,又由害怕到悲哀。事实上医生在宣布病人脑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没希望了。虽然通过心脏助博器还能使心脏继续跳动,但在医学上已经是死亡了。只使能救回也只能是植物人。可言欢爸不想放弃,他无法接受妻子的突然离世;两夫妻恩爱情深,风风雨雨十几年,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他无法接受!。此刻便紧紧的抓住妻子的手,叫着妻子的名字:“张好,千万别离开我,别离开我跟孩子;求你了…张好,快醒一醒….”不停地喊着。言欢爸苍白憔悴的脸上那哀伤的双眼里已经干枯无泪。整个人只见嘴唇在动,握住妻子的手在不停地颤抖。

    “孩子,别哭了好不好,我害怕极了,我车也开不好了。但是,只要坚持到了水利村,你妈就有救了,相信我。”司机刘勇对言欢说。其实刘勇在发抖,他实在担心病人真的死在车上了,那样他的车就不吉利了。看言欢妈那情形刘勇真后悔答应了阳修走这趟车。虽然每次送病人到水利村刘勇都是自告奋勇的,而且可以乘机在水利村玩上一两天,别人是无法享受到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迷人风光的。也是救人的神圣使命,他因此感到非常荣幸。水利村很神秘也很神奇,所有送来水利村的病人不管是什么病,不管有多严重都能医治好。它有回天之力把病人从死神手里枪救回来。虽是这样,但像张姐这么严重的病人可没有送过,因为病人看上去简直跟死人没有两样。到底有没有死,刘勇不知道。如果还没有死,可是万一还没到水利村在半道死了怎么办?死人能救活吗?虽然听说过水利村就能把死人救活,但没见过。想着想着车便开成S道了。车上的人更是颠得厉害,差一点没把病人给颠翻了。阳修本来就害怕,因为临出院时小姨叮嘱过,病人离开心脏助博器很快就会停止心脏跳动的(在车上不能置放心脏助博器这么大的机器)。一旦心脏停止了跳动――就是真正的死亡。阳修可没见过死人;就言欢妈这种情形他也没见过。所以,半小时之内阳修必须尽快地把“色坭”燃起来,但阳修发抖的手正在背包里翻找着,车那么一颠簸更将背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倒散在车上了。

    “刘勇,拜托你把车开好,要不你就先把车停下。先停下,刘勇,听到没有?”阳修发觉咽喉干巴巴的,但还是大声的喊着惊慌失措的司机刘勇,他实在无法找到“色坭”。

    刘勇好不容易把车停在一边。

    “大家都不用怕,只要我把‘色坭’燃起来了,她就不会有事。来吧,刘勇,帮我把这个插到那。”阳修指了指司机位旁边的手机充电插座,抖抖索索地将随身携带的特制椭圆型的直径有三寸长的电热炉的一端插头递给刘勇。然后又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像鸡蛋型一样不太惹人注目的茶色小木盒,将它打开并从里面取出同样是深绿色的看上去就像是“色坭”似的圆形条状拇指大小的东西。阳修用小刀在表层刨下些小粉末,然后指点言欢用吸管吸住粉末对着病人的鼻孔将粉末轻轻的吹了进去。之后又将“色坭”握在手心里两只手不停地搓,直到颜色变得更深,最后把它放到已经发热的椭圆型电热炉上。突然,一股沁人心脾的非常奇异的香气从电热炉中蹿了出来,弥漫着整个车厢。言欢不再哭了,言欢爸握住妻子的手不再颤抖了,焦虑悲哀的表情平和了。慢慢的刘勇看见言欢妈的脸色开始红润了,刘勇不再烦躁不再发_4460.htm抖了,快速平稳地开着车。希望和信心回到了每个人的脸上。

    ――这就是庄德闻到的并没有真正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纯纯的在阳修身上的奇香。因为只有将沉香发热或燃烧才能释放出沉香的真正气味,而庄德却能在没有任何释放香气的条件下便能闻到和识别这种奇香。真不愧是香料收藏家。

    但此刻只有阳修知道燃着的“色坭”不够时间到达水利村。

    “色坭”是阳修外公给的,外公的目的是为了给阳修母子俩在必要时用的。但阳修常常带在身上,因为外公说过“色坭”不但可以治病,还可以救人,是非常有用的东西。而且很贵重,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能随便用的。外公还教过阳修在什么情况什么条件下该怎么用。

    至于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石头”也是外公给的。外公还交代这块“石头”是不能给任何人看的;是杨家的家传之物。因为阳修自小就体弱多病,而且每病一次医生也是无能为力的。所以外公把这块“石头”挂在阳修的脖子上已经好多年了。但阳修和妈妈同样不知道这块“石头”有什么用处,更不知道它的价值。只知道这块“石头”在外公家已经传了好几代人了。家传之物是不能丢失的,仅此而已。但外公每次见到阳修总要看看阳修脖子上的“石头”,见好好的挂着才放心。于是总要说“别弄丢了,等你满十八岁了就把‘石头’还给公公”。

    “为什么呢”阳修总要问,“为什么要到十八岁才还给您呢?公公。”

    “因为满十八岁你就不需要它了。那时侯公公需要它。”外公笑着说。

    “那为什么公公那时候需要它而现在不需要呢?”阳修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外公问。

    “因为那时候公公、婆婆都老了,所以公公、婆婆都需要它”外公眯着眼睛抽着水烟说,“你现在是不是又要去看看老黄牛了?”外公说到这里总要打岔。

    “为什么公公、婆婆老了需要它,那妈妈老了需不需要它呢?…”阳修还要没完没了地问下去,他不接外公的岔。

    但外公不再答理了,阳修再要坚持缠问的话,外公就要罚阳修扎马步两小时。那可是个苦功夫,阳修领教过,于是阳修便不敢再问了。“公公总是不讲理”阳修对着外公的背影郁闷地说。

    外公咯喀地笑着走了:“总想着他妈呢!”。

    从外公的表现中,阳修清楚地知道这块“石头”的贵重。

    但外公料想不到的是:竟然有人会知道这块“石头”的价值。更想不到的是那将给阳修带来巨大的麻烦;甚至会给水利村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大约还有120公里的路程就到水利村了。但“色坭”的香味已经慢慢消失了,外公说过:“色坭”的香味消失过后一小时以内还会有很强的功效,一小时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但是,还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水利村哪。阳修内心开始担心。

    但车上所有人都还没意识到香味已经慢慢消失,大家知道“色坭”的神奇后便早已把担忧的心放下了:那是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的了。

    车不能开得太快!因为病人不能颠簸得太厉害,这样一来就影响到车速的正常行驶。那么一个半小时以内就不可能到达了。然而,刘勇开车的技术已经是一流的了,他已经开得快中求稳了。阳修不能再催促,可内心非常紧张,但不能表露出来,特别不能影响到刘勇。

    问题的严重性阳修一人担着。

    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后,张姐终于被送到了水利村。但心跳已经非常非常微弱了,当被放入湖的那一刻已经停止了跳动。

    “华伯伯,您说张姨能救活吗?”阳修围着忙碌的华教授不停地转来转去的,显得非常担心。

    但华教授却在忙着把病人放入湖里。阳修见张姐慢慢地沉落湖底。即刻,一群美丽的七色湖星鱼便围住了病人的整个身体。湖中的病人就象被美丽的彩虹围住。它们不断地刺激病人身体的每个部位、每一神经。每条湖星鱼都有七种颜色,因此,又叫七星鱼。但不一会儿,湖星鱼却全都变成了深紫色,之后排着队像一条紫色缎带在水中飘离而去。

    原来七色湖星鱼一旦变成了同一种颜色――深紫色,湖星鱼会马上离开病人,五分钟后又恢复回原来的美丽的湖星鱼,继续将病人团团围住。病人的病情越严重,湖星鱼的颜色就变得越快,来回的次数便越频。它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忙忙碌碌、勤勤恳恳地为病人治病。非常美丽可爱。

    阳修见湖星鱼这样反复来回了五次。之后华教授把病人托出水面,在病人的身体底下支起了一个上面有平板的三脚架,是华教授自己发明的,病人就躺在平板上。托住的病人就象睡在水床上一样,只露出脸部,所有的身体的其他部位还是没在湖水里。让湖星鱼能继续刺激病人。这时候华教授才接阳修的话说:

    “阳修,你是不是要把全世界所有的病人都送到我这里来呢?”华教授一边在一个瓶子里取了不少粉末,放进在病人头?从支架底下升至略高于水面五寸的一个香炉里,然后点燃。不停地哭泣的言欢马上闻到了香炉里蹿出的香气跟阳修的“色泥”的香气竟是一样的,于是即刻不哭了。眼瞪瞪的看着托浮在水面上的妈妈,希望妈妈突然把眼睛睁开。

    “但是,华伯伯,您不是老说需要病人吗?您常说水利村的人不会生病,就连水利村的畜生都很健康。没有病人您的研究得不到证实,不是吗。”阳修等华教授把香炉点燃后说,似乎担心教授怪他。

    “是的,孩子,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事实上你将外面所有的病人请来我也没意见,只是你别紧张。生死有命。”华教授说着,又在其余五个不同瓶子里取出不同的粉末放在同一器具里,然后又在一个装着像液体似的瓶子里取出大约两百毫升左右的液体加在一起不断地搅拌着。“你一紧张就说个不停,影响我给病人治病。”华教授又说。

    “我想你自己恐怕也数不清,你究竟送了多少病人来了吧?我是高兴的。但是又有多少人这么幸运遇见阳修你呢,啊?”教授继续说着,一边把搅拌成浆状的药喂进了病人的口中。“况且,我这里没有治不好的病人,所以,不用担心。”

    教授忙完了这一切,开始在一张卡上记录着,边对阳修说:

    “为什么这么晚才送来?虽说我这里可以把她救活,但你耽搁的时间越长,治疗的时间就相对延长。她在这个湖里至少要泡上一个月。你看,湖星鱼不停地更换着队伍,它们已经开始慢下来了,说明它们要休息一会儿了,最少要耽搁半小时以后它们才会再回来。对病人来说这时间很宝贵。”教授说完湖星鱼真的离开了。但言欢却着急了:<>

    “教授,湖星鱼走了,怎么办?我妈怎么办?”言欢似乎以为湖星鱼就是救妈妈的主治医生,看到成群结队的湖星鱼不断地围着妈妈,就像看到了希望似的。所以湖星鱼一离开,言欢便急了。因为他还没有看到妈妈睁开眼睛。

    “哦!孩子,湖星鱼需要休息,你妈妈的病太重了,但你没有发现妈妈的肤色已经起了变化了吗?这就是好转的迹象。一会儿它们还会回来的,因为治疗病人是它们的工作。你放心吧!妈妈会活过来的。”华教授抚着言欢的头,“在水利村是没有救不活的病人。你明天再来看妈妈时,虽还不能睁开眼睛,但妈妈已经会呼吸了。”于是教授给了言欢很大的信心。

    “她的大脑死亡已有168个小时,就是说最少有七天了;心脏曾经断断续续地停跳过30分钟,包括刚下湖时停跳一刻钟;…其实抢救及时的话是可以活过来的,哦,我是说,可以不送来这里的。”教授看着阳修说,像是在审视着阳修。不过教授并没有以为这是阳修的错,只是询问原因。当然这原因也不是救治病人的依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soudu.org华伯伯,我只知道言欢爸是及时把张姨送到医院的,是被其他原因耽搁的。”阳修觉得自己说不清楚,“说起来话很长,华伯伯。”

    “那没关系,阳修。我只不过随便问问,只是觉得在医院可以医治没必要送我这里,毕竟路途遥远。”华教授无所谓地说。

    然后又拍拍言欢的肩膀说:“孩子,你很聪明,和阳修一样是我喜欢的孩子。你妈妈很幸运有你这个儿子。”华教授鼓励的目光让言欢宽心很多。

    是的,言欢妈张姐是幸运的,因为她遇见儿子的好朋友阳修。

    张姐一家都是湖北人,夫妻两原是纺织厂的职工,在2003年初一起下了岗,但家里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和一个上小学的儿子。于是为了生活,他们只能南下找工作;经朋友介绍夫妻两同时进了一家清洁公司,丈夫在公司做保安工作,而妻子是公司的清洁工。工资不高,夫妻两工资加在一起也只有1200元左右。但待遇还不错,有一间大约十平方左右房间,主要是独立的,还不用交房租。外出打工住房很重要。他们已经非常满足了,甚至比别的外来工幸运多了。有了家的感觉,于是一年后便把儿子言欢也接来广州读书了。

    但儿子言欢刚要上初一,而广州的初中段的学校是有级别的,所以要上好的学校便存在择学的问题,那么就有了择校费。因为是外籍人,除了要交赞助费(其实就等于择校费),学费也比当地学生贵很多;净是赞助费就要4.5万元了。对于张姐这样的家庭,那真是天文数字。其实有很多孩子就是因为交不起学费而失学的,不管是当地还是外地都有,那些社会上的流浪儿就有这样一部分。但是言欢却是一个争气的孩子,他要读书,可没有钱。于是言欢跑到学校,找到校长办公室:

    言欢见办公室有个象他爸爸差不多的年纪,五十岁左右带着眼镜的男人,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心想这人肯定是校长了,但见校长没发现他进来,于是又退回门口,用力地敲了敲门,大声地说:

    “您是校长吗?我要读书,可是为什么要交赞助费?”

    校长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望着孩子:

    “这位同学,你是谁呀,叫什么名字?怎么跑我这里来了?”校长停了停又说:“不过你好象说到赞助费,那你肯定是外地来的孩子了!再说这也是教育局的规定,凡是户籍不在当地的都要交赞助费的。”校长觉得这孩子虽然有点鲁莽但勇气可嘉。

    “我的户籍在中国,我们都是中国人,大家都一样,他们都不用交,我又没有要求多一个老师教我,也没有要求多上几小时的课,更没有多占一个书桌。凭什么我要多交钱,不公平!”言欢气呼呼地说。

    “哦?你这孩子真有意思,那么我问你,你以前在哪里读书?成绩好不好?你现在来我们学校是要读几年级?”校长放下笔,身子往后一靠,和蔼地说。不再介意孩子没礼貌了,倒是觉得这孩子不一般。

    “我以前在湖北黄石小学读六年级,我考第一,我现在想在这个学校读初中,可你们要收很多钱。我们家没有钱。我还觉得你们这样收费很不公平,不合理。”言欢今天是决定要据理力争了。

    “哈!口气蛮大呢,你还越说越理直气壮啦!这样吧孩子,我出题目你考,要是你的成绩让我满意,我就破格收你这个学生。然后把你父母叫来,免赞助费,你同意吗?”校长说。

    “好!我考第一您就必须收我,你们还应该免了其他学生的择校费。”言欢天真地说。同时认为这个校长是个讲道理的,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还不错。

    “哦!这个我可做不到,我已经说了,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对你我是破格的,我还得看你的成绩,才决定收不收你呢。”校长嗬嗬地笑着:“孩子,希望你的成绩让我满意,别让我失望哦!我喜欢你。”临了校长又说。

    于是言欢就这样考进了镇南中学,而且和阳修是同一个班。都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

    所以,言欢是这所学校唯一不用交赞助费的外地学生。为父母节省了半辈子的积蓄。也为学校赢得了不少的荣誉。

    由于言欢对科学有浓厚兴趣,阳修的爷爷,冯枫教授是著名的科学家,是个善于发掘人才和善于引导人才的人。因此,当他发现言欢对物理、化学和生物学的兴趣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便指引着言欢在科学的道路上一步一步的攀登着。于是言欢在镇南中学的三年里,有了二十几项的小发明,并在国际上得不少奖,.还是冯教授的得力助手。

    阳修和言欢便成了好朋友。由于痴迷冯教授家的实验室,常常下课以后就往教授家跑,对于言欢而言,教授的实验室就象天堂一样吸引着他,有时候在实验室一呆就是一整天,甚至忘记上学。但冯教授从不干涉,教授认为孩子应该做他自己感兴趣的事情。还常常叫老伴送吃的进去,任由言欢在实验室呆多久便多久。孩子累了就睡在实验室的长板凳上,细心的冯教授便把沉睡的孩子抱到卧室床上,以免着凉。言欢有时侯甚至忘了自己已经吃住在教授家了,忘了自己的家在哪里。因为每当下课以后他只知道往教授家跑,直到有一天,半个月未见儿子的父母来教授家看望儿子时,言欢才恍然自己竟有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很难为情地说:“冯教授、冯奶奶,对不起!我一直在打搅和麻烦您们”。

    这次言欢妈病倒后直到医生认为已经没救了,言欢爸才想起必须叫儿子来见母亲最后一面时,言欢才又发觉自己又有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妈妈的这次病让他后悔莫及,自责地认为自己如果在妈妈身边,妈妈的病就不会被延误了。

    但张姐被耽误的原因让人不可思议,那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当言欢爸爸发现晕倒在浴室的张姐时,是及时的,问题是送到医院的急诊室时并没有及时进行抢救。因为医院要求先交1.5万元押金后才可以做手术进行抢救,但张姐的丈夫当时只有7千元钱,那也是夫妻俩几年的积蓄。言欢爸爸双手捧着7千元钱,乞求医院先收下,先把人抢救了,剩下的他再想办法补交。一边委托单位同事帮忙借钱。可医院坚持说一定要交够1.5万元才能施行抢救手术。――医院正在耽搁病人的生命。

    但同事筹钱也不顺利,由于是晚上十点,而且所托非人――办公室临时主任商回。

    因工作问题,公司决定更换临时办公室主任,但还没有正式通知。商回当然是知道的。所以,商回当时便准备闹事的。

    公司宿舍是安排外地员工住宿的,一般是保安人员和清洁卫生工,还有两个办公室人员也是外地的。(本地员工都不安排宿舍),一共就十几个公司职员,刚上任的临时办公室主任商回就住在公司宿舍。他便责无旁贷地要负起筹款救人的责任。

    晚上十点。

    商回打通了公司经理的电话,禀明员工张姐的突发事故以及要求公司为了救人应先支付救治费。然而经理的回答是:

    “公司没有钱,就是有钱现在是夜晚也没办法从银行取款。我也没钱,你们住在宿舍的员工先凑出来吧。”之后把电话挂了。

    “经理没钱?一个经理八千元都没有?员工先凑出来?听到了吧!大家都听到了吧!经理不是人,他也没把我们当人,公司根本没钱。我们还上班干什么?”商回召集了住在公司宿舍的所有员工,利用这个机会煽动起来。

    筹款救人形式上在紧急的进行着。事实上商回自己就有钱可以先借出来救人。当然,大家承认商回本人并不富有,所有的积蓄也许只有三四万元钱,而且还是最近开赌场赚的。那么其他员工就更穷了。但凑够八千元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可商回心思不在救人上面,更不可能拿自己的血汗钱去冒险。因为不管能不能把人救活,看情形公司是不会出这笔钱,而张姐夫妇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把钱还清;万一公司倒闭了,或是因什么原因他们失业了,这借出去的钱很有可能就当水化了,他认为这是傻瓜也不会做的事。

    然而,坐在一起的员工们,并不知道商回的真正意图。但是公司经理说出这样的话,让所有的员工都非常震惊,他们无法想象事情要是落在自己头上会是什么样子。事实上他们确实也没有钱;保安是这些员工当中工资最高的,每月就一千元左右,有些有家室的每月只留下五百元生活费,剩下的便都全部寄回乡下养活父母妻儿。年轻还没成家的,每月的工资还不够谈恋爱。所以他们的口袋里常常只有两三百元;他们知道,即使每个人将口袋里所有的钱拿出来也凑不够八千元(当然商回例外),但大家都认为他说得对:公司应该尽快救人。公司不可能八钱元都没有,经理在撒谎。所以他们希望公司能帮助张姐度过难关。但他们好像看不到希望,有些保安马上便提出辞职不干了。――这就是商回要达到的目的。他希望所有员工都辞职,或是罢工,这样公司便会处以瘫痪。可有些保安想到家里的父母妻儿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将生活费寄回去,便不能意气用事了,只要公司能按时发工资,这些人便继续上班。商回就不能完全得逞了,于是他又有了下一步。

    这时候已经是夜晚十二点了,商回一分钱也没有筹到。员工们还坐在办公室,张姐的病情继续被耽误着。――这时已经被耽搁两个小时了。

    商回继续向上一级禀报,找到了公司老板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但是没人接(因为老板在休息时间有关机的习惯)。于是打通了最关键的一个电话――财务负责人连姐的电话。

    商回又将张姐的突发事故详述以后说:

    “连姐,现在救人要紧,但凑不够钱,我自己有两千元房租费还没交给财务,我现在拿出来凑上,也还差六千,现在大伙都在这里。老板的电话又关机了,我提个建议,那些档铺也应该交租了,他们正在开夜市。我去把租金收了,凑够八千赶紧交到医院去。可以吗?……喂?...连姐…你在听吗?....”商回以为莲姐也要躲避了,抓着话筒便故意高声地“喂”,得意的目光却在在座的每位员工脸上溜过。

    但连姐听说张姐的事故已经被吓得呆在电话那头说不出话来了,只听商回在电话里又说:“为了救人,已经没有办法了。”

    “啊?不是,怎么会这样?…我是说有没有把张姐送去医院?…现在张姐是在医院吗?…是不是煤气中毒?…什么时候的事?”

    连姐一连串的问题,――脑子里却只是张姐昏倒在浴室里了――不省人事了――要抢救。

    “是九点多钟的时候,不知道她是怎么晕倒在浴室的,浴室也没有煤气,张姐已经被送去医院了。现在需要钱抢救。”商回眨着眼说。

    “已经在医院了,那就好,那就好,那就没事了。”连姐认为病人只要在医院就不用担心,医生会第一时间进行抢救,不会有事了。刚提起的心也落了下来了。

    “张姐是已经在医院了,但她还在急诊室,医生没有把她推进急救室进行抢救,因为不够钱,要1.5万元押金,现在还差八千元。”商回怀疑自己说话是不是不够清楚,连姐好像听不明白。或是吓坏了?还是故意没听明白?因为连姐没有顺着他的意思说话。

    “连姐,我是说为了救人,是…”商回想直截了当的说明收租金救人。

    “什么?医院怎么能这样?这样吧,商回。现在救人要紧,既然大家都没有钱,你也别跟我说你去收租金。但我知道你有办法凑够这笔钱;你一定要想办法凑够这笔钱,明天我私人借这笔钱出来还给你,你总该放心了吧。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只要救人。”连姐猛地醒悟了,前面商回说过的话又一下子清晰想起来了,于是打断了商回要再次往下说的话。

    连姐了解商回的为人,也清楚他的目的。连姐知道,她一旦同意商回去收租(名义上是为了救人)那么商回的计划便得逞,商回还会将收取租金的违法违规行为推到连姐一个人头上。因为是财务负责人同意这么做的。但连姐是正义感很强的人,明知道商回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但她反感公司领导的做法:见死不救,冷酷无情。而且是自己的员工,于是连姐内心却在支持商回。不管商回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救人是事实――因此,连姐又觉得商回似乎不太坏了。(但之后商回做了几乎让公司无法经营下去的几件事让连姐非常震惊,那是后来的事。最终公司也迫于无奈将张姐的所有医疗费用1.5万元由公司完全承担。这些复杂过程就不在这里说了)。

    然而,连姐想不到的是:商回将收到的租金交到医院后,医生就宣布病人已经脑死亡了。连姐潸然泪下。

    所以,张姐就这样被耽误了。

    “阳修,带言欢到附近转转吧,找你外公玩去,这时候他可能在给孩子们上太极呢。去吧,走吧!”华教授认为孩子们不适合呆在这。

    但言欢不愿意走。

    “走吧,华伯伯能救活张姨,你放心,在水利村没有治不好的病。华伯伯不允许我们在这儿妨碍他。”阳修说。带着言欢沿着湖边弯曲的小路向外公家走去,言欢跟在阳修后面却一步三回头地注视着躺在湖面上紧闭着双眼的妈妈。

    “阳修,华教授真能救活我妈妈吗?”言欢眼里噙着泪水,“我不能没有妈妈…”终于没把眼泪忍住,簌簌地掉了下来。

    “能!你没听华伯伯说吗,明天你妈妈就能呼吸了。只要华伯伯说能救活就一定能救活。华伯伯是世上最了不起的医生,你真的不用担心。”阳修安慰着言欢。

    水利村有两个湖,――活湖和养湖。

    给张姐治病的那个湖就叫活湖。是专门救治重病患者和医治疑难杂症的。言欢说的对,湖星鱼就是这个湖的主治医生。

    养湖――也有湖星鱼,但养湖的水同样能医百病。更是心理疾病患者的医生。

    阳修和言欢从活湖走来,经过养湖,再穿过幽静清新的小树林。就到了外公家。外公不在家,外婆在屋后的牛棚里将老黄牛放了出来。

    “婆婆,我又来了”阳修向外婆飞奔过去。

    “哦,阳修,别跑,小心摔了。孩子。”外婆张开双臂迎着阳修,满脸堆笑。

    “孩子,快点过来,快,一起进屋去。到了这里你必须跟阳修一样叫我婆婆,”外婆左手拉着阳修,右手招呼着拘谨地站在一旁的言欢。

    “哦,对了婆婆,这是我的好朋友言欢。”

    “言欢,这就是我外婆。”阳修介绍着。言欢发现阳修见到外婆后特别开心。平时不轻易露出笑脸的阳修,此时却笑得很灿烂。

    外婆手拉着孩子们往家里走,一边紧握言欢的手说:

    “孩子,亲人病了是吧。没关系的,人人都会生病,但不是人人都能来这里治病,水利村没有治不好的病人。”外婆关爱的话语触动了孩子,言欢看上去又要哭了。

    “肯定是很严重吧!我知道,都是不得已才送来的。但是,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孩子。阳修是个好孩子,救了很多人。这次送来的是你很重要的亲人吗?孩子。”外婆抚慰着悲戚戚的言欢:孩子实在过分担忧了。不过能不担忧吗,那是孩子的母亲。外婆只能用微笑来安慰孩子。

    “是妈妈,因为送来这里之前已经脑死亡好几天了,…所以…所以…我…”言欢说着说着就哭了。

    “哦!妈妈这样不算严重,孩子,华教授曾经救过一个已经在棺材里躺了一天的病人呢。这个人现在就在水利村,他不愿意出去了。在这里做了菜农,种了很多菜,每天会给我们送菜,不用钱。刚才还给我们送来一大把通菜呢。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跟他聊聊。”外婆慈爱地笑着说。

    “真的吗?婆婆。”言欢抬起荡漾的泪眼,眨了眨,大滴眼泪便漾了出来,言欢用衣袖擦干眼泪。突然有了希望,便长长地舒了口气。

    “真是孝顺的孩子。”外婆说着转身朝厨房走去,端出孩子们喜欢吃的?果。

    第二天一大清早,阳修知道言欢想去看妈妈,便和言欢一起来到活湖,张姐果然会呼吸了。言欢高兴得要去握妈妈的手。

    “别动,孩子,小心湖星鱼会跑掉的。”华教授低声地说。

    “我想你昨晚肯定一夜没睡,不然今天怎么会这么早来。但是,我现在告诉你,一会儿你就得走。本来在病人还没有彻底醒过来之前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为了让你放心才让你今天来看一眼,但一个星期以内不能再来这儿,明白吗?孩子。阳修,现在带言欢离开。”华教授命令着孩子们。

    言欢马上缩回手。不断拿眼望望妈妈、又看看教授:心想还好刚才没握到妈妈的手,湖星鱼可千万不能跑了。于是连忙退着步站得远远的,还招呼着阳修也站远点,生怕妈妈又不能呼吸了。

    于是言欢虽然时刻惦记着妈妈,但忍了整整一个星期没敢去看妈妈。

    难忍的一个星期终于过去了,言欢再次见到妈妈时,妈妈已经睁开眼睛了。但还不能说话,言欢看见了妈妈眼角的泪水。

    “妈妈,再要十天你就好啦,不用担心,华教授说您会比以前更健康。爸爸也在这儿,他这个时候在前面那个养湖里,他的胃病也治好了,过会儿他会来看您的。

    “您好象比以前漂亮了,妈妈,是真的。阳修外婆说您还会比以前更年轻,现在看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好了,妈妈,我该走了,华教授不允许我呆那么长时间。我明天再来看您,我会来看您。再见!妈妈。”言欢每天都跟妈妈说一会儿话,哄妈妈开心。

    妈妈一天一天地好起来了,言欢欢天雀跃。

    张姐的病好了。阳修和言欢也从水利村回到了广州。暑假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

    但是――

    阳修做梦都想不到的是:在他离开广州的一个多月里,香料集团以及动植物走私团伙的两大团伙的人为了寻到自己,搜遍了整个广州市。

    香料集团老板庄德,自从中医院失去阳修的踪影以后,一直在寻找,他要不惜一切地找到阳修。可是在寻找过程中却发现动植物走私团伙也在寻找阳修。这使庄德有点儿担心。虽然庄德从不与动植物走私团伙的伙头杜威来往,但对其人却非常熟悉。――杜威是个赚钱不问良心的人。他的买卖只有最高价,当然也是最好的私货。所以他通过庄德的副手李贤将所有最顶级的香料卖给了庄德。因为只有庄德出的价钱才能让杜威满意。而庄德也不是凡是上好的香料都收购。庄德只收购顶级的而又珍稀的在国际贸易中见不到的甚至在世间面临濒危的香料。庄德更是痴迷沉香的收藏,从不在世面上参与交易。只有在他的收藏里才能见到正宗的沉香。

    庄德本来是在秘密地寻找阳修,他不想其他任何个人或团体知道。因为人们的利欲熏心,会将再次面世的沉香极有可能再次遭到毁灭。庄德希望珍贵的沉香已经得到保护。

    走私团伙的头杜威是越南人,乌黑的头发高高的竖着,把那长脸衬得更长了,深陷的眼睛像用两只乌黑的龙眼核镶上去似的,又大又黑的眼珠儿似乎随时都会从那深深的眼窝里掉了下来。让人觉得他的脸不够宽。特别瘦高的身材站在人群中就像树着一枝危杆,衣服就像挂在危杆上。但精力充沛,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精悍的家伙,不好对付。其实他只有四十几岁,但看上去却与实际年龄大很多。也许是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在想成为世间第一富翁的人吧。他这次来中国就是为一株珍贵的兰花――“云南火焰兰”而来的。他更想赚中国人的钱。

    杜威知道了庄德在寻找一个男孩,而且与某种植物有关。他当然知道庄德关注的东西绝对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但杜威不能得罪庄德,这也是他自己最清楚的地方。

    杜威与庄德的副手李贤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但他们在一起从不谈论团伙之间的任何事情,一旦涉及生意上的买卖,他们完全是不讲交情的交易对手,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之间不存在欺骗。所以李贤是绝对值得庄德信赖的副手。也是杜威最信得过的生意上的朋友。

    杜威的这次中国之行,意外地发现,直觉告诉他,那将是一个世界上最大的买卖。他想约会李贤。当然,要从李贤嘴里得到任何关于那孩子的消息是不可能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