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我真的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我时不时地从昏睡中醒来,又时不时地昏睡过去,不知道窗外已经变换了颜色。
我本不想去医院,可在爸爸的“威逼”下,我还是被送进了医院。
真是奇怪,那晚我几乎一夜未归,爸爸却没对我有太多的指责,这也许是因为他看到我生病了很可怜?于是我暗自庆幸着,幸亏得病了。
大概在医院里输了一夜的液,醒来时,病房里已洒满青白,天又要亮了。
我望向玻璃窗,窗上迷糊地挂着一层蒙蒙的水汽,有些凉丝丝的感觉,明天就是九月份的第一天了,窗里窗外都依稀有了些秋的痕迹。
“乌夜,你终于醒了。”我听到了安姨温暖而甜甜的声音,随后,我的额头被一样暖暖的软软的东西轻轻覆上,是安姨是手。
“你终于退烧了,该吃些东西了,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安姨捋着我鬓角的头发。
我撑起手臂在房间里四下寻着。
“哦,你爸爸刚刚走,这里有我就行了。”安姨以为我在找爸爸。
我并没有回应安姨,而是翻弄着我身边的衣物,我想迅速找到我的手机。
“你找什么?乌夜。”安姨更近地凑过来。
“我的手机,我的手机在哪里?”
“哦,在这里。”安姨很快帮我找到手机。
我迅速地翻开手机的通话记录,确定,光条移到未接电话,确定,却没能找到我要找的号码。
尽管这样,我还是急切地问安姨:“安姨,我睡着时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没有啊。”
“我的手机一直没响吗?”我继续说着废话。
“一直没有啊,从昨天到现在,我一直在你身边,我没有听到你的手机响一下。”
“怎么会呢……”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拨打着一个熟悉的号码,耳边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会呢?怎么会关机呢?我知道林媚是多么的想知道我和费点的消息,为什么她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她要关机?要知道,这比我醒时她不出现在我面前要奇怪上千倍,上万倍,难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于是我拼命地想见到林媚,拼命地想把我那晚看到的一切告诉她。
那晚我到底看到了什么,那间小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晚我受林媚之托去了费点的家,那里到底是不是费点的家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我只知道在那间小屋里,我目睹了一场死亡,一场凄凄惨惨的死亡,让我忘不了的是那个老男人捧着旧相框的嶙峋干瘪的手臂和费点那张流满泪水颓废而忧伤的脸。
想到这里,我忽地起床,不曾想眼前金星乱闪,一条腿还没等落地,身子便如同腾云般向床下栽去,幸亏安姨急忙上前一把将我扯住。
“哎呀呀,乌夜大小姐wWw.,你急什么,一会儿你爸爸就来接你回家了。”安姨将我按到床上。
还没等我躺稳,我瞥见房门无声地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门前,是豆粒儿。
我的心一提,立刻眯起眼,从眼缝中偷偷看她。她穿了一条浅蓝色的矮腰牛仔裤配一件白得不能再白的短袖,卷曲的长发被一条黑色发带束在脑后,我惊讶地觉得,她此时美得居然像个忧伤的天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