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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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风项目部作为近在家门口的工程,首当其冲得到极大重视与投入,二期工程开工在即,许多准备工作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张军由原来副队长职务,只不过这个副队长从来没见过队长大人莅临现场指导工作,张军不仅要协调现场的事务,还有跟着干一些重要路径、设备上的活,说起来也怪辛苦,现在倒好,退回到了电气仪表班组长的位置。

    张军心里既失落,又庆幸。原则上失去了与领导直接会面的机会,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少了,相应地得到赏识的概率就低了许多,这一点,张军有着长远的打算:检修没什么前途,关键是票子太少了,二期稀里哗啦地在眼前开工,混得好了,领导一高兴,跟整个二期正儿八经的队长、副队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可就美了!钞票大大的有,地位也大大的令人羡慕了。

    妖却是喜从天降,“妈哟,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干嘛给我弄个班长”,妖说着违心的话,一线天的双眼嘎崩嘎崩射出来的都是带响的愉悦。

    妖被提升到了管道与机械合并而成的机管班的班长,不过,虽然分成了两个班长,当现场办公室还是在原来的一个大房间里。

    筹备处的名号正式由麻风二期项目部取代,项目经理是钱开路亲自指派的中层领导,原质管科科长尹仁。

    尹仁接手麻风后,听取了筹备处人员的意见,中和了检修这一块多数人的想法,制定了《关于麻风项目部人员管理及工程质量考核实施办法的若干规定》,规定从某个角度来说,对检修就面临极大的压力,办公室不能有人,除非上下班时间,其余时间都应在现场去发现问题,主动解决问题。

    “我靠,”妖道:“我们这不成了业主了!”

    “就是,那要业主运行人员干球,他们他妈的拿那么多钱,我们还拿不到人家一个零头,干,干他妈个逼。”怨声载道,这样的话语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我早说了,现在不好混了”,张军道:“电气仪表的,听见了哈,明天开始,统统从办公室消失。”

    二期工程在离现麻风电站几百米外的地段已经动工了,万成麻风项目部前期技术交底、配合土建等工作陆续进行。

    李润国退休后,留下的空缺,通过公司内部招聘的形式,这也是唯一一个通过发布告以招聘方式选贤用能,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夏怀恒担任了!

    夏怀恒根本就没有参与到这次招聘的活动中来,虽然,不争气的女儿着实让他难堪了一阵子,可是,久经沙场,阴沟里不至于翻了船。

    夏怀恒只想呆在保卫科职位上,反正没多少年了,能干倒退下万事大吉,至少,保卫科长一职,多少人得对自己低声下气,多少人得阿谀奉承,多少人得年年来朝岁岁进贡,该死,一纸调令拨乱了他的如意算盘。

    夏怀恒十分清楚,办公室同保卫科完全不同性质的两个科室,前者充其量是个管家婆,事无巨细,这也管那也官,常常吃力不讨好,要是一个不留神体会错了领导的思路,不说会进十八层地域,至少也得进十七层地域,况且自己文笔不如李润国,写过什么东西哼哧哼哧太费力了,对公司整个业务层面上的东西了解不是太到位,这他妈钱开路脑袋瓜子,成心赶鸭子上架?后者可是大权在握,自己也游刃有余。

    人不走运,喝凉水也塞牙!夏怀恒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夏姗姗也从原来居委会管理户籍的角色,被紧急安排到了小区门卫,接替生病修养在家的那个老头。

    在门卫,夏姗姗反而无所谓,钱不少一分,还没那么多啰嗦事情,有足够充裕的时间拉着田凤英家长里短,田凤英就说:“你怎么没心没肺似的,你也不去闹一闹,干嘛抓住你的小辫子不松手呀!还搞秋后算帐那一套了?”

    夏姗姗道:“田姐,你看,我没什么,我老爸到丢不起那人似的,有什么呀!不偷不抢,这不也是正式职业嘛!”

    “这可不好说,反正轮到我头上,我非闹个鸡飞狗跳墙不可,以前太老实了。”

    “田姐,你还不知道吧?加工厂那两个练功的,早就被辞退了,好歹我算在职职工。”

    “哦,你能这么想也对,走一步看一步呗!”

    这里,很快就成了老头老太的乐园,夏姗姗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指点一两名热心肠的老头老太,替她守守,自己几天可能都看不见人影。

    “一朝天子一朝臣,哪一个当官的上台不网罗自己的亲信”,老头们看惯了世事风云,聚在一处,总这么闲谈。

    “别看夏怀恒像是平级调动,实际就是暗中降了,包管没几天,就有年轻人取代他!”

    “哎哟,许俊那年轻娃娃都当上科长了,真不得了!”

    “你们还不知道许俊是谁的女婿吧?他老婆可是钱开路老婆娘家妈亲戚家老表的亲戚的女儿。”

    春江水暖鸭先知,人事变动的内情和后继人选,在小区门口、在门卫室内掀起了全小区老头老太议政的热潮。

    原来的经理助理被调往某项目部任项目副经理,新上来的助理是麻风项目部筹备处的电气工程师,叫罗蝶,女,党员。

    地球人都知道,谢嘉璇很是有希望坐上党委书记这把交椅,她的努力有目共睹,宣传科是公司的喉舌,宣传科长与党委书记保持高度的一致性、协调性也无可厚非。

    人算不如天算!谢嘉璇没有出现在书记的椅子上,反而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工会小办事员铁琼走马上任。

    “是可忍,孰不可忍!”范清华展示揭竿而起的愤慨:“铁琼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办事员,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吗?”

    “有资格没资格不是咱们说了算”,鼎繁道:“就像我老爸内退,其实都是他们给逼的。”

    “唉呦,鼎繁,你今儿个咋的啦?脑子后面长反骨了?”穆仁勇道。

    “啥反骨不反骨的”,鼎繁道:“我说错了吗?”

    “没错,没错,”。

    “以我看吧,不是铁琼舔了书记的屁股,就是书记舔了铁琼的屁股,反正啦,就是那么回事!”范清华道。

    “清华,你这人”,何洁甩甩头,道:“咱们这儿还有未成年人呢!”

    ‘何姐何姐,这话可不对了,我怎么就没成年了?”鼎繁笑呵呵地问道。

    “人家鼎繁什么不知道,你有几根毛,鼎繁可能真不知道……”范清华突然收住嘴,何姐操起桌上的杯子,一星半点的水洒在了清华的身上。

    “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痛快”,范清华一边抖弄身上些许的水分,一边摇头晃脑道。

    自从父亲离开公司,赋闲在家,鼎繁还真觉得头上的大山被搬移走了,在父亲随时可能探听到自己内情的同一办公楼里,他总觉得有无数眼睛时刻注视着自己,加之母亲常常说不能给你父亲惹麻烦之类的警示恒言,鼎繁处处缩脚缩手,很是放不开,舞厅事件虽然大家不当面作出任何反响,可人心隔肚皮,背后的小动作,李润国还是略知一二,可作为办公室主任,

    一旦不在其位,润国的牢骚、埋怨就如同在位是那口口声声的高调一样多,多得让鼎繁怀疑到底自己的父亲哪一个是真实的。

    那天下午快下班时,谢嘉璇找到鼎繁,给了他一份文件,说:“你回家给你父母商量一下,明儿务必答复我。”

    鼎繁粗略瞄了一眼,心里咯噔了几下,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家的方向走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