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与哈姆雷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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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柔抿唇,忍下胸口的疼痛,她绝不上陌生人的车。心几乎要跳出胸腔了,痉挛如浪潮般涌来,剧烈的几乎将她吞没。

    现在打车回校医院还来得及,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以铮见她执拗,不耐烦的神色闪过眼中。妙仁医院就在转角,但她目前的状况不可能走路过去。

    “算了,那我们打车。”

    他不由分说将她塞进了一辆出租车。

    “妙仁医院。”

    司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有钱到这个地步了吗?五十步可以到的地方也要打车?

    “是的,我知道就在转角,麻烦你快点行吗?”

    这可是要救命。

    庄柔很平静的打断他。“我没事,真的。”

    以铮看也不看她一眼。这女孩子在呼吸都困难的情况下,说话居然还清晰的让人能听出逗号句号来。

    妙仁医院出现在面前时,庄柔畏缩了一下。

    尽管心窝一跳一跳的疼的厉害,手背上布满了毛细血管隆起的红痕,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她的意识却还清醒,这得益于无数次的实验。

    她清醒的知道,妙仁医院,就是把她卖了也进不起。

    身边的男子半拉半拽的把她从车里弄了出来,他一路上都在打电话。

    “千惠,30秒内把601收拾出来,kson呢?……告诉他下午茶时间结束了,马上回来准备急救。”

    几乎为了避免沉默的尴尬,他扣上手机盖的一瞬,她的手机也响了。这时两人已到了一楼大厅,几个护士冲了过来。她眼睁睁的看着手机和包包被他拿走。

    与此同时,几公里之外,D大。

    瑞安楼的报告厅垂着蛋白石色的华美窗帘,灯光音响技术人员都已就位,在做最后的调试。部长陆年羽情绪不好,手下不少人因为小事挨了他的骂。

    然而没有人知道真正原因。

    “她不来?她不来是什么意思?”

    主持人苏黎披着梳了一半的发髻,把陆年羽拉进了后台。他是急脾气的人,着火点比纸还低。更何况,庄柔这鸽子放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我靠!还有两个小时要开始的时候她说不来?她现在在哪?我绑也把她绑来。”

    “你别急着生气啊!”苏黎恼火的捶了他一记,身后的发型师战战兢兢为她继续绾着长发,“你先听我说,刚才电话里我听着她声音不对。我告诉你,小柔心肌炎的病史都快十年了,你没注意她从来不上体育课吗?这回是她身体的原因,你现在去校医院看看,这儿有我撑着。”

    陆年羽火冒三丈,一脚把塑料椅子踢到了一边。

    “你撑什么?撑个屁啊!总不能你自问自答把她的部分都说了吧?”

    苏黎勉强笑了笑。

    “把学术部还有手有脚有脑的人都叫来,我要在两个小时内把文案中小柔的部分全部换掉。”

    庄柔醒来时,身处一个优雅舒适的病房中。一双大大的杏眼在她面前眨着,如星星般粲然。

    “你醒了,我去找护士。”

    那是个跟她同龄的女孩子,白底浅蓝花的睡衣,黑卷发柔柔梳成一个马尾辫,笑容纯美。看着旁边那张床,她坐起身来,意识到自己正在妙仁医院的双人病房里。她将长发顺到耳后,穿鞋下床,披上风衣,把扣子一粒粒扣好。

    “庄小姐,请躺下,kson等下会来帮你检查。”

    这里的护士都着浅粉色套裙,长度过膝,说话声音轻柔亲和,不知不觉间就让人安下心来。

    “谢谢,不过不需要。”她很清楚自己没事。

    “需不需要,还是要由医生来告诉庄小姐吧。”这个护士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像个大姐姐,语气温柔又威严,“既然进了妙仁医院,我们就要对患者的身体负责任,请庄小姐配合。”

    庄柔不再反驳,双眼四下寻找着自己的包包。“对不起,我的东西在哪里?”

    “哦,对的,副院长说他暂时代为保管,以防万一。”

    副院长?以防万一?

    手机不在,钱包不在,这下她彻底没办法走了。

    “请把手机还给我,我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

    护士温软的手将她引回了床上,出言宽慰。“当然会还给你,只要做完检查。”主治医师来了之后,护士退出病房,穿过长廊,有些疑惑的走出了住院部,前往行政区。

    三十六楼,妙仁医院行政区的顶层,梁以铮的办公室俯瞰一片繁华的上海夜景。

    万家灯火,似锦年华,东方明珠飞澜流光。背后响起叩门声,他收起了一瞬挥洒的思绪,转身与自己的助理对视。

    “她怎么样了?”

    杨千惠摊开双手。“kson已经给她检查过了,暂时稳定,当然还要留院观察48小时。”

    “心电图?”

    “做过了。静止心跳就有150,最高时几乎冲220了,这可是一般人发烧时的心跳,她却不发烧,甚至一点感觉都没有,初步诊断为窦氏心跳过速,病史应该有很久了,当然还要有她以往的病历结合才能断定。”

    以铮嗯了一声,踱回了宽大书桌后,落座,神色凝重。

    “千惠,这48小时你来看,别忘了我刚才嘱咐你的话,每隔两个小时来跟我汇报一次。”

    千惠方才接过那套粉色制服时还在拼命掩饰疑惑,这时再也忍不下去了。不错,她曾经是护士,但现在是副院长的高级助理,怎么一夕再次做回了护士?

    “可是,为什么?”

    以铮给了她信任的眼神。“原因跟我当初让你做我助理时说的一样——你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事。”

    千惠咬唇,退出办公室之前,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对于他的反常,她需要一个理由。“以铮,你是不是从前认识她?”

    以铮重重往椅背上一靠,很不耐烦。“是,她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女儿。杨助理,请问你审问完了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