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小家伙正趴在以铮卧室的床上伸懒腰,还朝男主人肆无忌惮的喵喵唱歌。
庄柔第一万次告诉自己,国庆假期不是用来跟某个甚至没进化到她智力水平的哺乳动物赌气的,然而她还是皱了眉头,走到小家伙面前,义正言辞的表示了她对当前区域的私有权。
“你,下去。”
庄柔回头看看以铮,半掩的门后,他在书房打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大概听不到她的声音。她再次命令小家伙下床,后者还以若无其事的呼噜声。她咬唇,用两根手指把它夹下了床,推出卧室。
家伙尖声大叫,尾巴竖的直直的,弓腰怒视着她。
随后,庄柔还没来得及掐它脖子,以铮放下那个很重要的电话,闻声而至。他看着面前半蹲的少女和毛发尽立的小猫,哑然失笑,也蹲下身体,攥住她的小手,轻轻揉捏。“小柔,我们不是都谈好了吗?你一定要跟一只猫过不去?”
以铮对她说话一向像哄孩子,她能忍。但如果他对她说话像在哄宠物,她绝对忍无可忍。
她扫了小猫一眼,保持自己良好的风度,转身出了卧室。在她身后,以铮被逗笑似的摇摇头,回去书房继续打电话,小猫则得胜般的晃着尾巴尾随他走进书房,在书桌上开始跳猫步舞,雀跃不已,时而试着跳到以铮膝盖上去。
某年某月某一天,小东西被八抬大轿的送来,脖子上挂着一张卡片,洒过香水,Chanel NO.5,还缠绕着淡粉缎带,上书——
“Take&are of my little one ZerlShe’s havlittle bit of he, Salina B”
老天作证,庄柔对这位公然对她未婚夫进行书面XOXO的SB女士没有任何敌意,绝对没有,既然SB女士打包送来的不是她自己,就不足为惧。
然而,这只名字非常有文学底蕴的小猫从第一眼就让她难受。
以铮显然对此一无所知,他从医院回来,看到他的瓷娃娃正对一只猫怒目而视,笑的前俯后仰。他居然以为是她从玫瑰园带来了自己的宠物。解释清楚以后,以铮打了几个电话,勉强弄明白了事情。
B女士是他在Harvard时的教授,显然是把他与另一名如今是兽医的同学地址搞混了,送来一只有“he”的小猫咪,希望他治好。妙仁医院没有兽医科,以铮想与那位同学取得联系,然而年代久远,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联系上兽医同学之前,Zerlina必须留在教堂中,而且细心对待,以免触动它的he。
庄柔没瞧出它哪里头疼,只知道,从那一天她就开始头疼。
香港分院已经拿到了审批,以铮这阵子很忙,回家后也多半在书房中处理文件,打各种电话,与说各种语言的人交谈。庄柔缩在被子里读法语和西班牙语,做作业,等他睡觉。每每是她半夜醒来,发现枕着以铮的手臂,她全身被他习惯性用被子裹的紧紧的,他睡着,一脸疲劳。
晚上十点多,庄柔不想去打扰以铮工作,小家伙显然不介意替她去打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热衷于围着以铮转,在他办公时跳上书桌,踩着猫步在文件之间翻山越岭,或者硬要挡在电脑屏幕前面逼他看着它。那喵喵叫声让庄柔听的骨头都麻了。
她很好心的把猫哄出来,还自作主张把以铮书房门锁紧。
她蹲下点点小家伙的额头,“你别再去烦他了。现在是十月份,把你的雌性荷尔蒙留到明年三月再散发,给另外某只倒霉的猫,OK?你是猫,他是人,不会有好结果的。”
庄柔摊开双手,又用英语重复了一遍这番话,终于舒心。
家伙瞥瞥她,干脆大步走开,跳上卧室的床,趴在以铮枕头上,闻了好久,示威般搭个窝,开始睡觉。
庄柔只觉血轰一声冲上头,于是有了本文开头那一幕。她不发脾气,然而孤零零坐在床上开始生闷气。她咚咚走下楼,倒了一杯牛奶,祖父刚好在料理花圃,问她怎么了,她闷闷的说饿了。
走回三楼,庄柔把杯子微微伸进书房门缝,期望着奶香味把那小怪物逗引出来。
没多久,门果然开了。
以铮无奈苦笑,拿过她手中的玻璃杯放在一边,“我看你真的是太无聊了。”
他俯身将他的瓷娃娃抱起来,托在双臂间走向卧室。今晚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好陪她吧……
一切都很美好,就在他想用自己的体温融化她时,小家伙居然开始挠门,像老虎似的低吼。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按住她,不然Zerlina在劫难逃。而且,说实话,他也很恼,这样一来情绪完全没了。她板起小脸,开始推他。
后半夜自然让他费尽唇舌才得逞。
次日,以铮宣布兽医同学顺利找到,他找了只纸箱子,将小家伙塞进去,放在宝马副驾驶座上驱车去医院。国庆假期终于安静美满,庄柔随后几天的生活很享受。她静下来思考,开始自问,关键到底是小怪物在不在,还是他用多少时间来陪她。
以铮的苦心在假期结束后第二天揭穿。上课两天后又是一个周末,庄柔被他认为“理所应当”要去教堂过周末。于是她来医院等他下班,与又跳又叫的小怪物撞了个正着。他的用心果然被曲解。
千惠了解过事情始末后,啼笑皆非的指出:“以铮,别的男人都是金屋藏娇,你居然沦落到金屋藏猫的地步了,这事可真够诡异的。”
庄柔冷着脸打车回学校,这个周末她放他鸽子。
那气势俨然像是回娘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