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潇潇!你看看你的英文名字!这一个y你竟然拉了这么长一个尾巴,还有啊,别以为你的连笔写的很飘逸,没用的!高考的时候人家要的是正楷,我不管你以前是这么写的,从现在开始,我要求你们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分开写,听明白没有?”英语老师拿着我的作业本,语重心长地教育我。
开学三四天了,各门课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天上午,第一节英语课,老师就把我逮个正着,三令五申要求我不要把英文写的潇洒飘逸,我只好答应着。
第二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一个短小精悍的中年男人,一张严肃的脸,浓黑的剑眉,炯炯有神的眼睛。一身洗白的牛仔服在他身上焕发着凛凛虎气。这位老师名叫赵西龙,曾三次荣获T城市散打冠军。据说,开学第一天就把他们班的“老大”整的大气不敢喘一口。“这一节,我们来学习徐志摩的《再别康桥》……”赵西龙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偶尔有同学发言,他总是耐心解答,全然不似传说中的凶猛。
接下来是物理课。呃……物理老师的名字,现在已经忘记了,只记得他的身材和相貌,以及他的风格,他传授的知识。他,身高一米六五,身材微胖,穿一件灰不溜球的衬衣,外边套个黑革马甲。细看看,一脸坏笑,色迷迷的眼睛下面,千沟万壑的腮。我从来不以某个人长的歪瓜裂枣来鄙视某个人;但,他的讲课风格我实在不敢苟同。
“我简单地看了看你们的作业。简直太胡闹了。”他口吐飞沫地讲起上次的课堂作业,不时地色一眼班上的美女。十分钟之后,他收起粉笔,说道:“下边的时间,自己看书,预习下一节,到临下课五分钟的时候,我再给你们讲。”
我一边假装看书,一边盘算着,中午和陈雕侠吃什么,晚饭后和陈雕侠一起找谁玩,盘算着晚上要不要把小燕领来我家过夜……
当时,我们学校正处于管理松懈的时期。不但有双休日,而且,每节课由原来的45分钟缩减到40分钟。我们每个人桌子上都放一个计算器,做数理化要用的。快要下课的时候,就不停地看表。盼望着,盼望着,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话休絮烦。很快就熬到傍晚。恰巧这天停电,晚饭时分,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挤满了买蜡烛的同学。
我拉着陈雕侠的手,和她出去买饭吃了。之后,照例去操场散心。直到预备铃响起,才连忙往教室跑。
在楼下欣赏了一眼教学楼。透过各教室的蓝色窗帘,每间教室都闪烁着红彤彤一片烛光,好似在举行什么盛会。走进教室,发现杨老师已经站在讲台维持秩序了。我回到座位,四下里找人借蜡烛。班主任不住地拿眼睛瞟我。
“潇潇,给你蜡烛。”房栋很慷慨地从桌洞里抽出一支蜡烛,点上火,递给我。“谢谢啦!”我接过蜡烛,在桌子上滴几滴蜡,将蜡烛“栽”上去。翻开物理课本,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后边的“天体运行论”。
过了一会,班主任出去了。同学们在窗帘的掩护下,开始“作作索索”,交头接耳的、乱传纸条的、抄作业的、看闲书的,应有尽有。我小心地提防着身后孙娜的蜡烛。孙娜见状,将蜡烛拔下,在桌子前端支起书立,放上书,在书的后边重新栽上蜡烛。这样,即使蜡烛倒了,也烧不到我了。“这回好了,只要你别倚倒我的书就行了。”她笑着解释说。
刘媛媛在认真地学化学。房栋则藏在角落里偷偷地看《零下一度》。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四处找人说话,可没有几个人理我。就在这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窗户的声音。
刘媛媛拉开窗帘,发现敲窗户的居然是陈雕侠,忙打开窗户。“潇潇!哎,出来,跟你说个事儿!”陈雕侠诡秘地向我招手,催我出去谈。
“老板呢?”我小声地问。
“靠,你们老板不在。喂,你出不出来?”陈雕侠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连忙溜出去。陈雕侠一把搂住我,说:“今晚杜晓菲过生日,约了好多人,现在在柳家川菜馆吃饭呢,晚上还要唱夜场。老公啊,你快收拾一下,咱逃课去玩吧!”
“好啊,等我一下!”我回到座位,把书收拾好,吩咐刘媛媛几句,然后跟着陈雕侠出了校门,骑上摩托车,载着老婆直奔川菜馆。
「二」
到了川菜馆,和杜晓菲她们见了面。在场的除了杜晓菲和吴冰冰,还有几个陌生青年。坐在主宾位置的年轻人,穿一身极炫目的名牌休闲装,正在高谈阔论。很明显,他如果不是什么高干子弟,那一定就是某个大老总的少爷。
“潇潇,你可来了!”坐在三宾位置的一女人转过身,上下打量着我,“哟,你看看你,越长越帅气了呢!”
我才看清这女人竟然是吕赛楠。吕赛楠么——各位看官应该还记得——第九回里交代过的,她很早就傍上了F市的老大卢哥,成了远近闻名的风雨人物。
“呵呵,过奖了!你也越来越漂亮了呢!哎,这位帅哥是?”我走到华丽男子跟前,大方地伸出右手,表示友好。
官场规矩,行握手礼时,基本规则是"尊者在前",即女士与男士握手时,应由女士首先伸手;长者与晚辈握手时,应由长者首先伸手;上司与下级握手时,应由上司首先伸手。
但现在问题是,我不知道这公子哥是干什么的,反正挺膈应的。也不管他尊卑;反正我挺伟大的,不是吗?切,管他呢,既然来了,表现的对他感兴趣点才是关键。只要他知道我对他感兴趣了,他也就瞧得起我了。社交经验告诉我,真的是这样。
所以,我就潇洒一回,主动向他问好。倒弄的杜晓菲有点不好意思。
“哎,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于潇潇,这位是陈雕侠。这位帅哥,就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卢哥!”杜晓菲用陶醉的眼神看着卢哥,不失时机地奉承他。
“卢哥好!久仰了哈!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万分荣幸!”见了这样的“大人物”,我要不吹捧几句就太不给别人面子了。
“潇潇啊,你来晚了,先罚酒三杯吧!小陈啊,你也自罚三杯吧!”卢哥把自己的酒杯递给我,杜晓菲忙给我倒酒。
“哇,竟然喝五粮液!”我心里暗想道,“今晚少说也要喝五六瓶五粮液,看样子是卢哥请客了。”
“好酒!有劲!我干了!”我喝完一杯,杜晓菲又给我倒上。
边喝酒边聊天。从谈话中得知,杜晓菲已经拜卢哥为哥哥。卢哥才25岁,已经是F市几家公司的大股东,还亲自担任一座娱乐城的董事长。我们T城市的天狼夜总会,也是卢哥的兄弟开的。
不到八点,八瓶五粮液已是空空如也。我们分乘三辆奥迪A6,浩浩荡荡地来到天狼娱乐城。
「三」
天狼娱乐城位于T城市的中北部,属于五星级娱乐场所,套房每晚价格在一千元以上,KTV大包每晚也在八百元以上。当下我们来到娱乐城,娱乐城的招待一见是卢哥,连忙嘘长问短地陪笑脸,向前台打个手势,直接把我们领到一件超大的包间。
每人唱完自己拿手的歌曲,就到了尽兴发挥的阶段。我和陈雕侠并不急于在他们面前表现,其他几个人也略显低调。大部分时间,只有杜晓菲和卢哥两个人对唱。吕赛楠见他们过于暧昧,和几个男人交头接耳了几句,又对我和陈雕侠说:“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绝对好玩!”
昏暗的灯光下,一群奢靡的男男女女喝着高级的外国酒,在摄人魂魄的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楠姐,我可以陪你喝酒吗?”一个柔媚的男子拦住吕赛楠的肩,暧昧无比地说。
“哟,不会是想我为你买单吧?”吕赛楠故意说。
“姐姐,看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咱做这边吧!姐姐想喝什么?”
吕赛楠略一寻思,像是向我征求意见似的说:“takila怎样?”“我想喝沃特加。”“好,两瓶沃特加!”
“Jimmy,来——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飞呀,piapia,飞呀,么么,飞呀,piapia,飞呀,哎你你输了,喝酒!”
那男的喝完酒,打个手势走开,又过来一个性感妖娆的小姐。“楠姐,来,我敬你一杯啊!”“哟,你就不怕我灌醉你呀!来,厨房要打扫呀,卧室要干净呀,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嘻唰唰,喝!哈哈!”
“哎,咱三个一起玩小蜜蜂怎样?”吕赛楠道。“这也行呀?玩就玩,谁怕谁呀?两只小蜜蜂呀,飞在花丛中呀,飞呀,piapia,飞呀,么么,飞呀,piapia,WWW.soudu.org飞呀,么么……”
酒过三杯,我朝陈雕侠眨眨眼睛,起身说道:“姐姐啊,我今天玩的很开心。我们明天还有课,就先回去了。麻烦姐姐向卢哥说一声吧。”“这么快就走啊,酒还没喝完呢!”“时候不早了,有空再找姐姐玩吧!”
「四」
wWw.KTV包间里,卢哥、晓菲、冰冰,还有另外四男两女——他们都是卢哥的心腹。其中一人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浅浅的、精美无比的塑料盒,打开一看,里边盛着几十粒秀色可餐的糖果:有宝塔糖形状的;有像小孩子吃的奶片的,上边还印着月亮和星星。
“这是欧洲最新研究的,一片少说也得三四百块钱呢!要不要尝尝?”卢哥先自己抓了两颗糖放口里,又让旁边的一个女人端着盒子四下里分发。众人经不住诱惑,纷纷抢食。道上混的人,都知道这种“糖果”的作用。冰冰和晓菲混了数年,如何不知?
杜晓菲嚼着糖果,身体伴着劲霸的音乐开始扭动。瞥眼看见冰冰正在犹豫,忙开导她:“你看你,这么小心干嘛?我经常吃这玩意,这不照样很健康嘛?今天是我的生日,大家凑在一起,无非是图个痛快;再说,你不吃,大伙面子上不好看呀!”卢哥也帮着说:“冰冰啊,这可是好东西,一般人可捞不着。”
“呵呵,刚才是不舍得吃嘛!既然卢哥这么说,我就敬谢不敏了哈!”冰冰说着,抓了一粒糖放进嘴里。
盒子里的药被一抢而光。大伙很快就来劲了,开大音响音量,在包间里狂吼着。唱了几首歌后,他们索性扔掉话筒,伴着迪曲疯狂摇摆,越来越用力地甩头,跳起了“摇头舞”……
“哎,我说,在这里跳舞多没劲!咱还是去迪厅跳吧!那里有很多妞的!”卢哥拾起话筒,右臂很帅地一挥。
“好!听老大的!”众人涌出包间,奔向迪厅。
昏暗的灯光下,晓菲和卢哥在热吻。
迪厅里,灯光渐暗,舞会阑珊了许多。“哥哥今天为我花了不少钱呢,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晓菲眼送秋波地说。
“用的着吗?你也太见外了。”
“哥!我们去开房好不好?我刚学了很多新花样,很好玩的哇!你要不敢玩,以后我可不把你当哥们了!”杜晓菲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含糊。
“靠,谁说我不敢了?你等着,过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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