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表姐舌苔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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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被咬住了嘴唇,终于痛醒来。

    睁眼看见表姐张爱婴正在拼命咬他的双唇,很是吃惊,痛还在其次呢。而且表姐身上不知怎的竟湿漉漉的,头发也湿漉漉的,连耳轮仿佛都湿漉漉的。表姐并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睁大了眼睛,因为她的眼睛是紧紧闭着的,她就那么紧紧闭着眼睛,死死咬他的嘴唇。记得司季妹在他的独自上作画的时候,他将司季妹的手指想像成一柄利刃在自己的皮肤上游走,因而他享受到了被凌迟的快感。那是他本心希望自己的身体能被亲爱的人摧毁,在摧毁中感受被注意的幸福。如果他可以一直有知,那么他相信自己会欣然接受他的身体被切割成第一万块碎片时的感觉。

    现在只能看到表姐的额头和紧闭的双眼,有时候能看见她的一部分鼻梁和一截耳轮,别的全给挡住了,他看见表姐的眼睛在眼皮底下一转一转的,好像眼珠子正在眼皮底下翻腾,但是她始终紧闭着眼睛。眼珠子不停转,必定是在看着什么东西的,那么她是在看什么呢,是什么东西使她非得闭着眼睛看呢?真奇怪。

    圣人觉得表姐把他弄得有些窒息,浑身上下麻木不堪,也没有一丝力气,此外还能感到下半身火辣辣的发胀。这才清楚自己是光溜溜的,表姐也是光溜溜的,只是表姐身上的肉比他多些,跟三喜的母亲很相似,但是却比三喜的母亲更有弹性,这是圣人在挣扎的时候不经意抓到表姐的肩头时的感受。表姐的肩头真是有弹性啊,肉肉的、柔柔的,所有的组织跟里面的骨头结合得很好,没有任何多余的部分,手指抠进去的时候,感觉不到骨头的硬度,就像里面的骨头瞬间和皮肉化作一体了,骨头有了皮肉的柔柔,皮肉有了骨头的力道,真叫一个暄腾,圣人不由想起了雯藏的屁股来。

    想起了雯藏的屁股,便去抓表姐的屁股,当表姐加大力度咬住他的嘴唇的时候,他也铆足了力气抓住了表姐的屁股。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呢,雯藏在的时候没有注意,司季妹在的时候也没注意,甚至连三喜的母亲也没有注意,——他第一次感觉到表姐的屁股比腰不知宽出多少,好像身体在那个位置突然向左右两侧逸出了。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动,他在抓住表姐屁股的同时,狠狠咬住了表姐的舌头。实际上,他是想咬一口表姐的屁股的,但是屁股隔得远,而舌苔就在嘴边,探来探去的,因此将错就错地咬住了。

    表姐猛地睁开了眼睛,张得大大的,她一定很痛,因为圣人的牙齿很齐全WWW.soudu.org,没有龋齿,很有力量,但是她却没有表现出痛的样子,反而两腿将圣人的下体夹得更紧,圣人的嘴巴便莫名地松开了。他看到表姐雪白的牙齿被舌苔的伤口染成了月季般的大红色。

    大姑妈一家十分高兴。圣人醒来了,真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省去了医药费,住院费,省去了其他人的辛苦,张爱婴一个人就把冰冷的圣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而且足不出户,仅仅靠身体的热量,就暖活了一个人!张爱婴无疑消耗了很多元气,几天下来,人瘦下去一圈儿,还上了火,舌苔肿得说不了话了。大家并不知道那是圣人牙齿的杰作,只当是张爱婴用功颇深,导致舌苔发炎。

    大姑妈自是为张爱婴感到心疼。为了抢救圣人,她搭上了自己的处女之身,现在连舌苔都肿了起来,是该给她好好补一补,也顺便给圣人补一补。怎么补呢?大姑妈也有想法,她说,既然自家的狗不认自家的人,这样的狗留着有何用?这次咬伤了亲戚,下次岂不连自己家里的人也不放过了么?必须杀狗。杀狗吃肉,张爱婴和圣人补身体,其他人跟着喝点肉羹。看来这是大黄狗最好的下场了。都是大黄,圣人的大姑妈至今记得她的父亲——圣人的爷爷——也曾经豢养过一条大黄的,但是那条大黄才是真正的灵性呢,灵性得能通人性。养狗要要那样的狗。

    不用说,圣人的大姑父张府江不同意,圣人的表哥张旭升也不同意。但是大姑妈其中有一个技巧:那就是捎带着说要给张爱婴补一补。这就大大增强了大姑妈的建议的正当性。如果仅仅是为了圣人,应该是很难推动的,因为大姑妈作为一介妇道人家,既不能亲自杀狗,也不能为了圣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牺牲他们老张家的利益。幸亏张爱婴的舌苔肿胀着,这使得张府江父子的抵抗失去了合理性。

    说起来,大黄是张旭升两年之前从同学家里抱来的。那时他初中尚未毕业,对未来还有一些懵懵懂懂的憧憬,但是很遥远,他知道所有的憧憬或许最终都难以实现,因此准备好初中一毕业就不在读书了,父亲是个木匠,先跟父亲学木匠混碗饭吃再说。当时,年轻人出门牵一条人高马大的狗,那是相当威风的事情。张旭升就从一个同学家里抱回家这条狗。几年下来,之间就生出了许多感情,在大姑妈家里,大黄最听张旭升的话了,如果搁在平常,碰上张旭升在场,一声就可以喝住它了。可是圣人来的时候,它却发了疯似的,冲圣人猛扑过去,喊都喊不住。现在它闯了祸,闯了大祸,人和人之间是杀人偿命,人和狗之间则只能是咬人偿命了。张旭升看着它,不禁有些难过。

    大姑父张府江也是下不了这个手。只好又把张建新找来,让他把大黄哄出去,在院外的一株梧桐树上,用一根细绳交代了。

    吃了狗肉,果然两个人见好的一对。圣人似乎恢复了元气,张wWw.爱婴的舌苔也不那么肿了。只是,张爱婴从此不再跟圣人同桌吃饭,对圣人冷冷的了。圣人跟她搭腔,她要么装作听不见,要么爱搭不理的,正眼不看圣人一眼。圣人很是不平。圣人并不知道这期间一些事情的原委,他也不想问,他已经猜得出这里面有些微妙的内容。但是张爱婴光溜溜地抱着自己睡觉,他是很清楚的,他也看到了光溜溜的张爱婴闭着双眼亲自己的嘴唇的情景,这一切都历历在目呀,怎么翻脸不认人了呢?

    张旭升也不怎么愿意搭理圣人。从圣人来的当天他就不怎么愿意搭理。他看不惯圣人的做派:到处串亲戚混吃混喝,空顶着一只圣人的帽子。圣人什么呀?哪里圣人了?他一来,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赔了一家人的辛苦,还赔了姐姐张爱婴的身子——虽然他还不大懂这件事的意义——现在又赔上了一条狗命。再理会他,他还不得尾巴翘上了天才怪呢。

    大姑父张府江也不愿意理会圣人。他向来不愿意理会小孩子。何况圣人。这么能惹麻烦。不请自来不说,还捅出了这么多的烦恼事情。张爱婴不理会圣人,一个人躲到房间里去;张旭升不理会圣人,一个人出去找叔叔张建新学开拖拉机了;张府江的不理会圣人,是用唱京剧的方式来表达的,张府江好唱京剧,高兴了唱,不高兴了也唱,这和圣人的喜欢高歌非常类似。

    这样,完全是偶然地,圣人与大姑父张府江之间便有了“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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