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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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淡,过来。

  跟我来,这边走。

  有子遥远的呼唤我,面容忽远忽近,妖至极,宛如梦魔。

  绛衣子在提着红纸灯笼在前面引路。

  青衣子提着绿纱灯笼断绝我的退路。

  黑暗四面袭来,压的我胸口如千斤巨石。虚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双冰凉的而妖媚的紫眸。透着绝非人类的奇异与邪气。

  “你没有必要一直压制我,过来。韩淡……”

  那个声音如同命令,两个子带我向它走去。

  

  醒来的时候,天大亮,戏班子已经开始收拾道具搭台子。雯雯蹲坐在我头说,晓晓,你又做噩梦了。

  没有,我说,我只是在压制管狐的邪气,差一点点就接近它了。

  “接近什么?”雯雯问。

  “接近我身体那个邪恶的东西。”我忧愁的抱住膝盖坐在上,“周围很黑,我只看得到它那双非人的紫眸。我没有走近过,但我猜得到走近了我会怎样。”

  我会变得嗜血,失去理智,疯狂,就像在青莲宫的时候,感觉身轻如燕,像一片漂浮于大水上的鸿毛,温暖的麻木在血海当中,抬手就可以听到rou体被撕裂的钝响。这就是身体的一个临界点。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韩淡可以杀人近千。他一定是在需要的时候把自己的意识交付给了那双紫眸。

  我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又说不出为什么。

  门砰的一声弹开,一支兰指先声夺人。

  尚琦啪的推开门,翘着个兰指指着我说:“爷正等着你伺候呢。洗脸水也没有茶水也是凉的,你倒躲在这里睡觉!出来!”

  我鲤鱼打挺坐起来,跟着他出门,雯雯跟在我后面四个小短腿小跑着,小声说:看他走路屁股扭的,昨天肯定被人爆菊了……

  我低头BS:雯雯,你不是不腐么——

  雯雯肥肥的屁股一扭,转身穿入人群中,跟踪我们要调查的人。之后一整天我都看见他趴在慕容砚秋的桌子底下,慕容砚秋和慕容赤西还是不是给她扔点吃的,其乐无穷。

  慕容赤西面无神,黑眼圈比雯雯还要黑,不知是昨悲伤过度还是过度。

  我把昨天晚上从熊猫泉里打的水装在一个小瓶子里带在身上,以备必须。

  婚礼场面很大。我看到剑阁山庄庄主白恕行很多次,须发灰白,颧骨突出,对谁应酬都是一幅笑脸,看不出暗自想的是什么。雨雨的妈妈必定是天下无敌大人,不然光靠他爸,怎么生的下公子小白那国殃民的皮囊?

  白恕行摆出了声势浩大的流水席,每天大宴宾客。尚琦不唱戏的时候就陪着客人喝酒,我端着酒壶跟随其后。有时候他喝着喝着就醉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今天正是这种情况。

  我正在无聊,忽然听见后面有人说:“当年墨焰,白梅,青莲三足鼎立的时候,天下可是太平的。自从青莲灭了墨焰,这天下就不安稳了。白梅越来越不安稳,苏锦紫似乎连管狐使都重新用上了。”

  说话的是华山派掌门人胡姜,一个身子结实,声音洪亮的中年男人,在他身边聚集了一小群听客。

  “不至于吧,没人没见过白梅内部有管狐使啊?”

  “七公子韩淡是不是?杀人可是近千了?”

  “杀人近千的在白梅又不止他一个。管狐使难管,平时都要用铁链子拴着,有任务时才放出来,你见过韩淡脖子上有套过铁链子的么?不可能!”

  胡姜嗤之以鼻:“铁链?韩淡没被真铁链拴着,可是被看不见的铁链拴着呢。他和那个苏锦紫,传得整个江湖都知道了。你们知道是什么么——断袖之癖!一个大男人,被苏锦紫当人玩,听说直接从青莲宫大殿里抱着了……就说白庄主的白公子不也一样,和桓昌雅每日帐暖,什么公子小白,不过就是个兔公子,没有骨气,就会男媚人。”

  “是啊,是啊。要不是陪他,桓昌雅也不会抛下我们这些青莲党不参加前任帮主的联姻了……”

  “胡先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想不到您这张嘴这么臭。哪来的证据说韩淡跟苏锦紫有一腿了?又哪里有证据说白公子就是那种男媚的人了?这可是白家的地板白庄主的婚礼,您这么说白家少庄主不给华山派丢人么?”我站出来大声应答,气血上冲,只觉得脸绯红,冤气冲天。我和苏锦紫是什么都没有啊,雨雨和桓昌雅虽然,虽然……但那是桓昌雅用蛊,哪里怪雨雨了!

  刚说完四周就安静了。胡姜看了我一眼,不屑的抚掌笑道:“兔公子来给兔公子鸣不平了。你们戏子平常做的,不也是这些事么?还是公子你特别点,脸上这么大一块红,想做没有男人要?”

  周围一阵哄笑。

  “我还只是脸上多了一片红斑而已,哪里像某些人屁股上多了一片红斑?谁不知道胡掌门对男不感兴趣是因为家里有个“气管炎”,每次在外面招妓都被夫人逮到用鞋底抽屁股,不知道起了多大的红斑捏~~~~~~~~~~~~~~~~~~~~~~”我冷笑的。(气死你气死你不偿命。PS,雯雯,谢谢你昨天听到的八卦。)

  周围大笑,胡姜满面通红。

  “你……区区一介戏子,竟敢和华山派叫板?!”

  “这是白家山庄,一个大男人这里流言蜚语说白家公子的不是,已经够丢人了。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吃了这么多天白家的流水席也不见胡掌门嘴巴软一点,说话倒是变得比人还要厉害了。”

  众人又大笑。想跟老娘我比吵架,奉陪!

  “你,你……”胡姜脸已经涨得比桌上的红烧肉还红。他抓起一个茶碗向我投掷过来。

  不愧是华山派掌门人,掷过的茶碗里满满一碗茶水竟然纹丝不动,分毫不洒。非内力连绵不可办到的。

  “送你一碗茶一边儿凉快去。”他说。

  不愧是韩淡,管狐使的手段就是厉害。我一侧身,左手轻轻一在碗壁上一点,茶碗就稳稳当当落在手上。真个过程自己都没明白过来,完全靠身体本身的记忆。

  “谢谢。好茶。”我端起来抿了一口。

  “好!好手段!”有人拍手称赞,“茶水真是一丝一毫都没溢出来。”

  胡姜抚掌笑道,没有这点手段怎么镇得住华山?

  那人也笑道:“我说的不是胡掌门。我说的是方才接茶水的公子。接胡掌门的茶水真是一点一滴都没洒出来。”

  顿时胡姜的笑容就臭了。

  说话的人我见过,正式靖南镖局的镖头张镜,两个月前去青莲宫的路途上我救下的人,当时有人冒着我的名字暗杀他。我们分开得匆忙,我还没机会解释说伤他的不是七公子韩淡。

  “这位可是在戏班里吹萧伴唱的初雪公子?(我依旧用的沉斋时的艺名初雪)”他问道:“好生有骨气,竟然没被胡掌门气焰压下去。哪里学来的如此厉害的身手?”

  “在下也在戏班跑跑龙套,江湖上的的拳绣腿也学过一些。不敢在张镖头面称厉害。”

  周围人议论纷纷,这就是靖南镖局的快刀张镜张镖头啊!

  胡姜脸蜡黄,又受冷落,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张镖头何必为在下区区一个戏子得罪华山派掌门人。”我叹道。

  张镜笑了,一个男人竟然可以笑得如此干净明亮,可见他是一个从内心开始就很干净的人。

  “我曾今认识一位公子,姓韩,对我有救命之恩。你的眼神和他特别相像,还有说话方式,总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神似。韩公子也是有骨气的正人君子,想他如果遇到这种情境,想必也会和你一样站起来鸣不平吧。”

  事实上我已经站起来鸣不平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