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芳边走,便用自己的余光看着手中的凹面金锏。他仍旧像以往一样,将凹面金锏裹在怀中,右手托着金锏把。面目严肃的八王千岁,加上他手中的嗜杀凹面金锏。无论此时谁见了,定会望而生畏!
德芳怀抱凹面金锏心神淡定,顺文德殿前上百级的台阶,走上去。
站在台阶两边的侍卫,都躬身对八王爷恭敬的施礼。这些侍卫眼中流露出来的畏惧神色,证明着八王爷的身份至尊高贵。
八王爷赵德芳脚踏白玉台阶,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步步都走得无比踏实。每一只脚踏下去后,仿佛都能在白玉石阶上,_4460.htm踏出一个深深的印。
八王爷赵德芳踏尽层层白玉台阶,来到文德殿上。
只见太宗赵光义端坐在龙椅,面带微笑。正宫李皇后安坐在赵光义的身边,仪貌庄严。文武百官手中都拿玉石圭牌,恭恭敬敬的俯首侍立。大王爷赵德昭,太宗的儿子赵元佐,赵元侃,还有几个皇子站在百官队伍的排首。皇叔赵廷美站在更前。
八王爷赵德芳一眼看遍所有的朝臣,知晓自己面对皇帝不用行礼,不禁心中翻腾着不尽的傲气,他走到赵德昭的身边,对太宗赵光义说道:“八王千岁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宗赵光义看着德芳手持那把闪亮的凹面金锏,微笑着一挥手,说道:“皇侄免礼,不知皇侄今日金殿面圣,可带那紫雨金迦冠来?让朕和众臣都在这金殿上,开开眼界?”
八王爷赵德芳手持金锏暗想,你明明看到我今日来,手里只有凹面金锏,还提那紫雨金迦冠,想必就是想当众的羞辱我,我今天偏偏不能让你羞辱。
德芳不卑不亢,实话实说道:“不瞒皇上,那紫雨金迦冠,昨夜在清妙宫被一个形象不明切的黑影子,凌空抢走了。”
太宗赵光义今天早上,就被王继恩告知清妙宫丢失紫雨金迦冠的事。他以为,德芳今日来金殿上,便会放声哭诉祈求自己,饶他丢冠之过。
谁知,德芳现在满脸不在乎。赵光义的心中不禁生气,暗说德芳将那紫雨金迦冠弄丢了,还好意思说话理直气壮?真不知,他这豪气是从何而来的。
再说光听他一人说那紫雨金迦冠被一个黑影子抢走了,谁知是不是你知那金冠的好便不想将那金冠献上,让人假扮了盗贼将金冠匿藏了起来。我赵光义想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今日,那金冠真丢也罢,金冠被你藏起来也罢。我就是抠,也要将那金冠抠出来。
太宗赵光义想到这,装作一脸忧郁的叹道:“皇侄,既然是丢失了也罢。其实朕只是想看一看那金冠而已,如今看不上,想必是朕与文武百官和那紫雨金迦冠没缘。
不过在皇侄的堂堂清妙宫中,被人轻而易举的抢了金冠。皇家的威严也随之尽丧。岂不是让天下的百姓笑话你这个八王千岁一无是处。只怕皇侄以后说话,再难让人信服。更笑话本王敕封你为八王千岁,乃是一个千古大错。
皇侄昨夜之过将难以弥补,百年后灵柩恐怕不能进入祖陵,牌位不能进入皇家宗祠。”
八王爷赵德芳听到此处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还真没想到,丢了这金冠却造成了如此坏影响,祖孙八辈子还都不能翻身了。你若是再加上一条,子孙都不能姓赵便全了。
德芳对赵光义说道:“启禀皇上,紫雨金迦冠虽然丢失,但并不是被那黑影人当场打碎。想来,那抢夺紫雨金迦冠的人要这宝冠是宝物。也不肯随随便便的损毁。依我看来若是假以时日盘查追究,一定可以找回来金冠挽回皇家的颜面。”
太宗赵光义看着德芳,暗自想道,你说这话定然多少的和那紫雨金迦冠有干系,说不定我再紧逼你两步,你现在便将那宝冠拿出来。所以脸上便转忧愁为笑说道:“皇侄说的也是有些道理,那么你肯定能找回来吗?却为何昨夜当时不派人寻找呢?”
八王爷赵德芳说道:“昨夜时间事发仓促突然,又是夜黑之时,敌暗我明处处不利于查找,要是打草惊蛇更是无益。所以昨夜不同于做好充足准备之后,假以时日仔细详查,皇侄定然能将那紫雨金迦冠找回来给皇上阅目,将金冠归还到西宫母后处。否则及辜负了皇上的厚爱,也辜负了母后的恩情。”
太宗赵光义心想,你还要将那紫雨金迦冠观还回西宫?想到这里便说道:“皇侄现在年幼,又生于皇家未经世事切莫随意说笑,你可知大宋的疆域是何其广阔,人口是何其众多。那紫雨金迦冠是何等的微小,在大宋国土寻找宝冠简直如同大海捞针。如同你说的就是硬要假以时日去寻找,不知道要用掉多少的年月,听来真是不可信也。”
八王爷赵德芳心想你这样说无非是在蔑视我,我这个八王千岁难道就被那紫雨金迦冠难住不成?自己一定要自信,便躬身说道:“大宋疆域虽然广阔,海角天涯虽然遥远,但是天下的事情都逃脱不过人心,只要人心在,只要人心诚,不论何事都能办成。想当日愚公一家都能移除两山,我乃大宋的八王千岁又怎不能寻回金冠?”
太宗赵光义笑道:“皇侄既然说的如此的肯定,那么朕倒是愿意相信你的话,但不知皇侄可否说出来一个能让天下人都信服的寻找宝冠的期限来?不会是用天长地久来搪塞朕吧。”
八王爷赵德芳听了太宗言语,心中暗道这下不好,自己对那金冠一点线索也没有。心中没底怎么能当下就立定一个期限?
如果到了期限,自己找不到那金冠,岂不是比现在丢了金冠还要丢人。可现在既然将话说出来,已经不能再收回,只能将这期限尽量的放大。便对赵光义说道:“启禀皇上,依我看来寻找这宝冠只须短短的三年。”
文武百官听了都觉八王千岁说出这话来简直是在讲笑话,个个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能抿嘴憋着。
太宗赵光义听了德芳的话,心想三年时间?你都被那凹面金锏吸收成飞灰了,还上哪里去得那紫雨金迦冠去?
赵光义又看见了底下文武百官的表情,心想文武百官对赵德芳说出来的话出于对自己的威严想笑而不敢笑。自己何不让令他们笑出声来,让他们笑话赵德芳的无能。让他在金殿上丢尽脸面,更是报了那天他白得八王千岁的仇来。
太宗想到了这,说道:“这三年时间实在是太长,不可使得天下的人信服也。皇侄若是不信可以看看文武百官的反映便可知道。底下的众卿家可以随意放开表达自己的看法,不必拘束。”
文武百官听了皇帝的解除禁令后,边等下次德芳说话的时候做反映。可不知道谁却提前出来了长长的一声嘘声。
八王爷赵德芳听长长的嘘声,心想自己怎么也是八王爷,谁这么大胆说嘘就嘘,就不怕自己事后用手中的凹面金锏拍他,想着便循声看那个发出嘘声的人,只见那人站立在太宗王子中,瘦长的脸形横着一对粗眉,鼻挺唇薄。天生透着皇家的风采,可就是双眼中略带着些许的黯淡,不知这皇子是谁?
德芳看罢那个皇子,回想自己也知这三年时间确实太长,便又说道:“启禀皇上,那就只须短短的一年时间。”
后面的文武百官听了,毫不吝啬的给八王爷一阵嘘声,显然觉得一年时间过长。
八王爷赵德芳听了百官的嘘声心中甚是不爽,暗想这阎王难缠,这帮小鬼更加难缠,光是这么嘘来嘘去的,不知说多少日子算是正好。
德芳一时没有主意便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高怀德,暗想大姑父你现在怎么了,丢失宝冠的时候你们家的高远天也难逃责任,你现在倒是出来替侄子说句话啊?
高怀德在一旁看到了德芳正在那眼睛扫视着他,但是这找东西的事情谁能肯定的有个答复呢,他此时也是没有办法。
高怀德只是轻轻的对德芳眨了眨眼睛示意:要冷静,要冷静。
德芳见了高怀德的表情,暗暗叫苦,心想大姑父我被封八王千岁高兴,你也要冷静,在这里拿不定主意苦闷你也要冷静,好,我只有冷静了。
太宗赵光义高坐在上面明晓若是让赵德芳说出来日期的话,他只能说长不能说短,要是这样不知道还要拖多长时间,上回御赐八王千岁之时便是因为拖的时间过长出了岔子,那么就让自己来一个快刀斩乱麻,到此便对德芳说道:“皇侄不必急躁,朕给你定下一个约期为三个月。”
文武百官听赵光义这三个月的提议,都低声的叫起好来。认为皇上定下的这个日期相当的英明。
八王爷赵德芳听文武百官的叫好声,便顿时明白了,这些文武百官都不敢违抗太宗的命令,而且善于察言观色。太宗叫他们放开,他们便知晓太宗的意思是要嘲笑自己,便都给自己嘘声,太宗说出来的誓约日期他们就猛的叫好。若是没有了名马一匹美女一名的奖励他们是绝对不会主动出来争论的,也真是苦煞了这些为臣的。
八王爷赵德芳看罢了文武百官心想现在既然将日期定到了三个月,那么就三个月罢。自己若是再争执下去想必也是无用。德芳高声说道:“启禀皇上,就定下这三个月之期。”
太宗赵光义听了微笑道:“好,既然皇侄已经答应了那么就这么办,我只等三月之后欣赏那紫雨金迦冠,众卿谁还有本便要早奏,无本便散朝了罢!”
文武百官刚要禀告无事,谁知这时却从赵元佐的身边站出来一位皇子对太宗赵光义说道:“启禀父皇儿臣有本,八王千岁虽然说出了三个月的期限,但是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这个常理八王千岁应该是知道的吧。若只是口头的一句话怎么让父皇和众臣信服。”
德芳看着那个说话的人,正是刚才第一个对自己发出嘘声的人。
大王爷赵德昭在一边见太宗的儿子出来说话,眼前这形式太宗爷俩要合起来应对德芳一个人,自己作为德芳的哥哥绝不能让兄弟身单力薄,便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元佑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是德芳既然已经在皇上和文武百官面前,文德殿上说出了定期三个月的话,以他八王千岁的身份想必不必立什么誓言也不会反悔。”
德芳听哥哥说出刚才这个出来说话太宗皇子叫元佑,难道便是赵元佑?早见他站在太宗众皇子间,想必确是无疑。但自己是在是想不通,这赵元佑为何出来说这话,为难自己做甚么?
太宗赵光义听了赵元佑和赵德昭的话微微的一笑,想起来自己倒是好像疏忽了一些什么,便对德芳说道:“皇侄,你方才说三月能找到宝冠,既然说得如此肯定想必是已经成竹在胸,立个誓约来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德芳听太宗让自己立誓,便转头看了看四周的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听了太宗的话,立刻称赞这个主意甚好,甚是公正。
大王爷赵德昭对着德芳吹来两口气,意思是叫他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在金殿上乱立字据,到时找不到那金冠岂不是彻底完蛋。
八王爷赵德芳看了一遭文武百官,想起来自己是千古聚集八王于一身的唯一一人,自己在这里能说就能做,你们既然不相信自己自己便让你们相信。想着便站出来义正严词的说道:“我既然在这金殿之上敢说这誓约来,自然敢见这誓约写下来。”文德殿上面的文武百官听了德芳所说的话顿时一阵细声低语,其中多数倒是对德芳的称赞。
太宗赵光义听得德芳的话,心中暗喜,便让御前大太监王继恩笔墨皇锦伺候,定要让八王爷赵德芳,在这金殿上写下三月中找到紫雨金迦冠的誓约。
大太监王继恩让另一个御前太监拿来笔墨。他自己拿来一张大黄色的皇锦,走到德芳身前,双手将那大黄色的皇锦抓住了首尾,竖向展开在德芳的身前,让八王爷在这锦上,写上三月之期的誓约。
八王爷赵德芳将自己手中的凹面金锏转到了左手,右手拿起了笔蘸满了墨汁,双眼看着王继恩手中展开的皇锦便落笔要写。
谁知赵元佑却又站出来,对德芳说道:“八王千岁此时要写这个誓约,但不知八王千岁拿什么东西来担这个誓约?”
德芳听了他的话,暗中寻思自己又不是和宋太宗赵光义打赌,还需要拿出东西来吗?便对他说道:“什么?什么东西担誓约?”
赵元佑听了笑道:“八王千岁有御赐的白玉锁加身终生免死,虽然今日在金殿之上写下了誓约,但是八王千岁若是到得三月之后找不到那宝冠凭着白玉锁也无罪罚可获。到头来今日在这金殿上面写誓约,岂不是戏弄了父皇和文武百官的笑话?那时候金冠也丢失了,八王千岁也不能责罚,岂不是更让天下的人笑话,皇家的威严都毁在八王千岁的笑话中。”
太宗赵光义在龙椅上面听了赵元佑的话,暗道难怪自己总是觉得疏忽些什么,原来正是在此。
便对德芳说道:“皇侄,元佑说的不错,若是皇侄凭着自己的身份找不到金冠朕也对你无可奈何,这个誓约倒成了一纸空谈。
所以,需皇侄担上一样东西在这誓约中,让皇侄心中时时知道寻不到金冠便会失去这样东西的痛楚。才能敦促皇侄在这三月内寻到金冠。以重新拾回皇家威严。”
八王爷赵德芳听了太宗的话,心中暗道自己原本存在的侥幸心里彻底的湮灭了。太宗的父子两个想要设计自己,自然是有你们的招数。自己要应对你们,自然也有自己的招数。德芳说道:“我就将二百两银子作为这次的赌注吧。”
文武百官soudu.org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显然是笑,这二百两银子与八王千岁的身份,也太不符合吧。
太宗赵光义坐在龙椅上听到群臣笑声。抬眼见赵元佑正在低头对德芳微笑。赵光义现在对这个儿子相当满意。他又看了看被群臣所笑的八王爷赵德芳,说道:“皇侄,你若犹豫不决,不知担何物是好,那么便由朕来定你一样东西,担在誓约中如何?”
德芳左手持凹面金锏,右手拿着长长的笔,环顾四周,见文武百官都在看自己,他们都在猜测自己会将何物担在誓约中。
德芳转头看了看一边的众皇子,这些皇子想必,也在猜测自己会将何物担在誓约中。
德芳最后看了看端坐在龙椅上的太宗赵光义。他,想必也在猜测自己会将何物担在誓约中。
德芳将自己的目光转到王继恩手中的大黄皇锦上,想到今日的誓约,却变成一场赌约。他不由得咬紧牙关,心中叫道:好,那么既然是赌约,就赌大一点好了。也让皇上和文武百官感觉一下,我这大宋八王千岁的气势和决心。
德芳想到这,又看了看文德殿外面的白玉阑干,还有光滑如镜的蓝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肺部充满。
德芳吸足了气后,使出在云台上雷吼的气势,高声的,持续的,字字如珠的对赵光义说道:“启禀皇上,若我三月内找不回紫雨金迦冠,便请皇上在大宋山河,四海之界,天上天下颁布圣旨,将我这一亲王,二良王,三忠王,四晋王,五德王,六敬王,上殿不参王,下殿不辞王的御赐名头去掉,将金镶白玉锁,凹面金锏收回宫中,从此以后我只是太祖皇子赵德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