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惩凶嫉恶 渐露端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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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镖局的匾子已取下,死去的各教杀手皆已被肖俊峰等埋葬,天色已明,肖俊峰与方定恒两人打马而去,方定恒一路寻得峨眉教留下的冷杉叠翠的印记,来至缀香楼,两人将马拴好,走进门来,此时早有店伙计迎了出来,肖俊峰问道:“请问是否有一些武林人士在此打尖?”那店伙一闻是武林人士,急忙退了几步,才说道是有的,两人随他上了楼,上边皆是客房,店伙指了房间就急急奔回自家房间,接着睡回笼觉。

    肖俊峰敲了敲门,里面声音道:“进来吧!”正是妙正师太的声音,两人大喜,进了门来,见妙正师太及峨眉弟子正在打坐,方定恒笑道:“师太!对不住,昨夜来迟了!”“哦,原来是无智道长!”妙正师太慢慢道。她站起身来,双方见礼。“怎么肖镖头也来了?”肖俊峰也见了礼,方落坐。“你们峨眉中毒及受伤的弟子都怎么样了?”方定恒问道。“华山,点苍及我峨眉死去之人自由各门带回料理,伤的这些人现都在缀香楼,那边几间客房皆有各派人士暂住。”妙正师太缓了一缓道。“迷心散的解药虽能挺住几日,我看还是由崔谷主以其功法为各位彻底治愈吧。”肖俊峰见她们的脸色还是极差,知是体有余毒的原因。妙正师太哼了一声,道:“空慧大师呢,我留了信号,怎么不见他也来会合?”“他圆寂了!”方定恒叹了口气道。

    妙正师太惊问原因,肖俊峰于是将空慧大师为救崔雪怜而去世的事情说了,妙正师太也不觉心里凄然片时,道:“想不到。。。”忽然有一峨眉女弟子慌慌跑来,妙正师太骂道:“没见有客?急什么!”那女弟子急道:“师傅,霜儿师妹她不行了!”

    妙正师太一闻最心爱的弟子莫霜霜有事,急转回内室,一见莫霜霜已脸无血色,身上被孙鬼钩打的那记重伤虽然已止血包扎,但是伤口颇深,加上毒性未尽,已处危机。妙正师太呼道:“霜儿!你不能死!”将她坐于床上,妙正师太打坐运功给她,方定恒两人听闻,也进了内室。

    莫霜霜只微微睁开眼睛,轻轻道:“师傅别为我费心了,我知道我不行了!”妙正师太运功半时,不见效果,知其伤重,只好呼道:“霜儿!今日若不是你为我挡了那钩,师傅也会受重伤的!为师怎能见你死而不救!”妙正师太转向方定恒一礼道:“劳驾无智道长回去找崔谷主来解毒!”方定恒嗯了一声,转身出门骑马寻崔雪怜而去。肖俊峰想起,问道:“请问师太可知南岳剑,蜀中白家,火云洞,火教这四路人马的来历?”

    妙正师太坐于椅上,打量一下肖俊峰,道:“除了南岳剑,其它都是魔道中人,我们一概不知!不知你问起他们是何原因!”“今日来下毒的带头之人小翠及手下的高手,经方前辈识出皆是这几路的人,也许可以查出崔雪怜师姐的下落,也为峨眉各门不白屈死的查清事实,讨一个公道。”肖俊峰道。“南岳剑的人也会来下毒?他们目的何在?”妙正师太奇道。一峨眉弟子接道:“还有无影剑,师傅你忘了,当日无影剑的夺命剑打伤了我们弟子,今天我又看到他们围攻那个崔谷主!”“不错!是的,我也要找无影剑!为我门下无故中了他们夺命剑毒的弟子讨个说法!”妙正师太怒道。她停了一会,又道:“无影剑至从得罪我们峨眉以来,隐迹江湖多年,不想今天这些魔道中人竟然都同时出现,南岳剑也参与其中,看来武林即将血雨腥风,我峨眉岂能不管?”正说时,已见崔雪怜跨步进门,冷语道:“峨眉终于也要让我救治了!”

    妙正师太心中恼怒,又不想莫霜霜有失,只恨道:“你别得意!你三个月内交不出你师姐!这笔账都算在你的头上!”崔雪怜哼了一声,对肖俊峰道:“无智道长已去查曲家的事!”肖俊峰点首。峨眉人众早将莫霜霜抬了出来。

    崔雪怜细观了她面色,摸了气脉,将她扶好,双手纷飞,正以功法解她的迷心散的毒,待到半盏茶时,莫霜霜的脸色已渐渐红润,崔雪怜收了功法,起身道:“妙正师太,这个女孩的毒已全解了!我走了!”转身欲走,峨眉女弟子急忙拦住崔雪怜,道:“请崔谷主为我们师傅解尽毒性!”“哼,她?正教人士还心狠手毒,欲灭我药山谷,毒早种入人心,解不得了!”她仍欲走,肖俊峰拦住道:“何必?请留步!”妙正师太怒道:“我不用她解毒也能自行散毒!让她滚!”“哦?自行散毒?空慧大师怎么死的?除了是因将功力传给我力竭之外,还不是因为迷心散毒性发作!你难道还能比得上空慧大师的修为?”崔雪怜笑道。妙正师太心知是这样的,但口不服输,道:“你解得门下弟子就行!我不用你救!”崔雪怜转视一圈众峨眉女弟子道:“这些人去药山谷自有我门下精懂解毒功法的人相救,也请肖镖头告知那几派的武林人士,去药山谷求救,我没那么多的功夫救!但我偏偏要救你!妙正师太!”

    她语毕,早一袖轻拂,轻飞身形已转到妙正师太之后,妙正师太心道:“好高的轻功!”崔雪怜已双手纷飞,暗运功力,妙正师太心里也想崔雪怜解救,只是面子上下不来罢了,过了片时,早已解开妙正师太的余毒。崔雪怜笑道:“你峨眉记得我药王谷的情罢!”“如原凶不是你,我各教人士自会知你的恩,如是你,你就等死!”妙正师太死硬着道。肖俊峰早通知了其它各教人士,皆议定回本门处理停当后,都去药山谷。妙正师太因霜儿未好,并且要查无影剑的事,于是两人留住缀香楼,其它的峨眉人士也皆随众人去药王谷。

    崔雪怜步出缀香楼,肖俊峰跟上,他眉头拧成一团,想不出如何去查那主上是谁,见崔雪怜走得极快,却并不说话,只好问道:“崔姑娘可有查曲家的办法?”

    崔雪怜冷冷道:“我自然有办法,魔道中人要找魔道中人是很容易的!”

    肖俊峰不解。她一路走一路寻,两人不觉走了几里路,突然她一个起落,早落于一株垂柳之前,肖俊峰不知原因,崔雪怜淡淡一笑道:“火云洞的让我找到了他们的暗记!”一个翻身已落于肖俊峰面前,手里赫然一颗沙砾石子,奇异的是,此石居然是红色的!

    肖俊峰看不出原委,一脸的诧异,崔雪怜笑道:“这叫赤岩,是火云洞的联络暗记,他们长年居于福建的武夷山里,皆住在以红褐石岩熔成的洞穴之内,因而这赤岩就成为他们的暗记。”

    肖俊峰恍然大悟,于是两人一边走,一边寻赤岩,不远处一阵打杀声传来,肖俊峰望见似是陆远风与人打斗,他大喜,一个起落早跳入战圈,只见一人面如锅底,虎背熊腰,手中一柄铁斧,正自一斧砍向陆远风,陆远风侧身跳过,一鞭直取那人腰部,那人急闪,另一个花袍大袖,一脸紫青的人,抡着拈刀,直砍陆远风手臂而来,陆远风一个五花鞭,人似飞龙出水,倏忽闪开来刀,铁鞭似龙戏浅水,虚点三方,一鞭早撩那人中腹,那人刀法精纯,一个火定乾野,只听格泠泠一声响,早抵住陆远风的铁鞭。

    这边肖俊峰已与那铁斧的大汉打斗在一处,那人劈头就是一斧,肖俊峰急闪,接着一招月洒春山,剑光如彩蝶纷飞,散向那人,那人走刚猛一路,轻功尚逊,脚下急转,肖俊峰瞧个破绽,半月一弦,斜刺那人小腿,那人立足不稳,早一头栽倒在地,忽听两人呼道:“吴兄弟,我来帮你!”接着只听得啊的一声,两人摔在地上,只闻崔雪怜道:“他不用你帮!”

    那两人怒极,翻身而起,一个刀风霍霍劲取崔雪怜肩头,一个剑若长虹,直点崔雪怜头面,崔雪怜如风动莲花,轻弯纤腰,闪过刀剑,一个莲云翻飞,人已进到面前,一指神台,那抡刀之人急将刀来挡,不料翻浪指威力何等之大,早震得刀飞,她的食指直进那人额头神台穴,那人啊的一声,已被崔雪怜一指戳死!

    另几人大惊,呼喝一声急奔过来,陆远风一鞭劲扫千军,三人翻倒在地。肖俊峰一剑点在使斧大汉的胸口,_4460.htm道:“你们是不是火云洞的人?”

    那大汉头冒冷汗,直瞪着另外两人,使拈刀的人喝道:“是又怎么样?”

    陆远风一鞭抵住那人胸口,道:“说,那个姓曲的少年是什么人?”

    “不知道!”那人紫青的脸已越发难看了。崔雪怜哼了一声,道:“你们不说,就和那死的人一样!”

    使剑的人笑道:“我们火云洞,已有三位兄弟都被你杀死,你等着,我们自会找你!”说完,竟已咬破毒囊自尽。另两人大呼道:“哥哥!”

    “快说!只要你们说出来我就饶你们性命!”陆远风冷语道。“你们也不过是为了那万金之赏,何必为钱而丧命呢!”肖俊峰试图打动他们。

    使拈刀的人道:“我们一则为利,二则也是无奈!”“无奈?”肖俊峰听他口气松动,加一步问道。“如能放我们两人,我们就告诉你们!”使剑的人道。

    肖俊峰与陆远风闻言,相视一下,各收回兵器,那人接道:“悦柳山庄!现在那姓曲的少年就在那里,你们要算账就找他去!”说完,两人翻起,急忙就跑,不想崔雪怜早拦在前面,道:“无奈什么!soudu.org说清楚!”

    那两人相视一眼,道:“不能说!杀了我们也不能说!”崔雪怜一掌举起,道:“果真不说?”使斧的大汉气道:“我们说了是悦柳山庄就应该让我们走了,还要杀我们?”

    肖俊峰急忙道:“崔姑娘手下留情!”“你们说,我就信了?跟我们一起走!”

    崔雪怜扫视两人道。那两人无奈,只好点头,几人一路快跑,果然已进悦柳山庄,只见处处血痕,却并不见人,原是为曲家效力的各帮早已各收本门死者,早已散走了。那两人贼光四溜,心道:“这小妮子,还不中我们的计!”

    肖俊峰一脚,早将两人踢翻在地,骂道:“原来果真是骗我们!”陆远风一鞭早指着两人颈中,骂道:“可耻小人!快说!”

    两人见已无路可走,使斧那人骂道:“无影剑,南岳剑 火教你们怎么不去查,偏偏查我们火云洞的!”那人说完咬毒自尽,另一人也随之自尽。

    “对了,陆兄你怎么也找到火云洞的人的?”肖俊峰诧异道。

    “都是崔姑娘帮忙,后她被方老前辈带去救峨眉弟子,我就自行按她的方法找到火云洞的人”陆远风边说边巡视了悦柳山庄一圈,道:“此地果有武林人士来过!看来他们也并非全是虚言!”

    “那我们去查南岳剑!毕竟他们非魔道中人,想是有内情,或许能知道更多!”肖俊峰接道。

    “南岳剑早年在江湖中很有威名,这几年却江河日下,不如去他们的总教查问一番!”陆远风想了一想道。

    “我去查!”崔雪怜道,“不行,你伤了他们的人,他们必不会放你,你与肖兄在此办事!我去查!”

    陆远风道,“我们师姐的事,我不查出底细不会罢休,我自去,怕他什么南岳北岳的!”崔雪怜傲然道。

    “别争了,你们两人去查南岳剑,我在这边会合碧星等人再说!”肖俊峰道。

    于是崔雪怜骑上肖俊峰的驰风千里驹,陆远风也找匹快马,两人直奔南岳衡山而去。

    方定恒那边寻得崔雪怜,让她去为莫霜霜治伤后,自去寻曲家的人下落,想那人屈清云既然可能是空空道长的徒弟,他就怒火中烧,定要将此逆徒寻得,清理门户,但去何处查呢?那火教的人马向来行动诡秘,极难查询,南岳剑又远在湖南,想查底细也难,正思间,忽一人落于他的马上,闪电驹怒鸣叫而起,方定恒看时,正是小神丐李卓然,骂道:“又是你,下来快下来!”“方道长,你有马不骑,就让我骑好了!”李卓然一手早挽住马缰绳,咧嘴笑道。闪电驹挣了半时,甩不掉,只得由他骑在身上,方定恒一手拉住李卓然的小腿,道:“给我下来!”李卓然就是不下来,方定恒也拉他不动,怒道:“你偷我酒,还抢我马!”一脚点地,早跃上马来,一掌拍向李卓然后心,李卓然腾空而起,雏鹰展翅,双臂展开,倏忽落在方定恒眼前,笑道:“你还查不查曲家的人了?”“我查我的,你下去!”方定恒一袖轻拂李卓然而来。

    李卓然哈哈笑道:“我也要帮崔姐姐查的,就许你帮漂亮姐姐,我就不许了?”方定恒闻语,笑道:“李卓然,行行!你去查!我走了!”

    他一拍闪电驹,那马瞬时转了弯,趁势一掌推向李卓然,李卓然轻飘飘跳下马来,问道;“我看到火教的雷鸣雷光两兄弟死在镖局,你想查他们火教,还不让我跟你们吗?”方定恒故意嘲笑他,道:“就凭你?”“嗯,他们来到临安时,我正好碰上,被我打了一次!”李卓然话声未落,他又跳上马来。方定恒无法,只得问:“他们落脚在哪?”“你跟我去就知道了!”李卓然抬手一缆马缰绳,两人并骑直奔城内而去。

    闪电驹跑的极快,早进了临安的街巷,此时街道已有各色的吃食担子的小贩已陆陆续续的挑了出来,人渐渐多了,李卓然跃下马来,直奔一卖梅花包子的铺子,叫道:“老板!给我装十个梅花包子!”小贩一见他是个小乞丐,一边推他一边道:“一边去!一边去!”“我有钱!”李卓然叫道。“你有钱?”小贩鄙夷的斜了李卓然一眼,又推他道:“快滚!”方定恒在马上喝道:“还有正事呢!快回来!”李卓然转头一瞧他,笑道:“我这人饿了就不能办事了,你快点给我钱,先买几个包子充充饥。”方定恒也没办法,摸了摸口袋,丢了几个铜钿,李卓然早接在手中,递给小贩,小贩急忙包了十个梅花包子给李卓然。李卓然边跑边跳到方定恒面前,一跃上马,抓出一个包子,给方定恒,笑道:“你吃!”方定恒只道:“你快走吧!“李卓然笑道:“你不吃可不怪我了!”他一手一个包子,左一口,右一口,吃得有味极了。方定恒闻着香味,胃里发出咕咕碌碌的声音,李卓然故意东瞧西望地道:“是什么声音呢?”方定恒尴尬得很,也不作声,只将马肚子踢了一下,那马快如闪电的奔了起来,李卓然一挽马缰绳,笑道:“这是进市集了,不能跑那么快!哦,原来是你肚子发出来的声音,饿了就说一声嘛!”他却不将包子给方定恒,又吞了一口,方定恒瞪着他,道:“别忘了,买包子的钱是我的!”“小气鬼,我领你去吃好的!小乞丐从来不欠人的!”李卓然笑道。他还是边吃边说,方定恒也拿他没法,两人骑着马,李卓然东转西转,“到底要去哪啊?”方定恒不耐烦地道。“别急了,到了!”他跳下马来,方定恒也跃下,牵马而行。

    此时天已大亮,人烟渐密,李卓然边跑边跳,到长街的人最多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叫道:“快过来!”方定恒走了过去,道:“到底要去那?”李卓然笑道:“在这里!”“在这?”方定恒左瞧右瞧,道:“这是大街!”李卓然吐了口气,用手一指,道:“在这!”方定恒顺着他的手势一个转身,才看到这处高阁,上书赏花楼三个,正门前几个涂着浓艳的脂粉的女子,挥着手帕,向往来的客人打招呼着,难怪这里人这么多!这分明是一家妓院!方定恒转身就走,李卓然早跳在他身前,咤问道:“怎么不进去?”“这种地方,我怎么能进去?你分明就是戏耍我?“方定恒头也不回一个劲的走。李卓然一伸手,拉住他笑道:“你要找的人在这里!不进去怎么找人啊!”他一边说一边拉,方定恒拗着身子,竟也被他推在楼前,李卓然对门前的姑娘叫道:“有客人来了!还不招呼!”说着,这边便有一个女子迎了过来,一打量这两人,一老一小,只将方定恒一拉,笑道:“大爷,快进来吧!”一边喝向李卓然道:“你这小乞丐滚一边去!”

    李卓然嘟着嘴道:“这是我家的大爷,他能进去,我怎么就不能了?”“对对,别让他进来,我们走吧!”方定恒见李卓然受窘,转而大笑道:“对对,这小乞丐我不认识,快帮我赶走他!”三个女子一边推方定恒,一边笑道:“快进去吧!来了您就舍不得走了!”另两个姑娘,对李卓然骂喝道:“快滚!你这小乞丐!”李卓然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在那两个姑娘眼前晃了一晃,笑道:“怎么还不让我进去?”那两个女子的眼睛亮了,急忙笑道:“快。。还不快请大爷进门?”李卓然就被两人几乎是抬了进去的。

    这赏花楼内,酒香人艳,济济一堂,虽然是清早,却也有不少往来的客商,有坐着让几个姑娘给洗脚抹身的,新起来的姑娘打水洗头的,白腻的玉臂香肩,忽隐忽现,方定恒却坐如针毡,这时一个斜插一束红杏的老鸨已扭答扭答的出来了,一瞧眼前这两人一眼,心里暗道:“这一老一小,怎么拉了进来?都不像个有钱的主!”嘴上却笑道:“哎呀,两位大爷,这么清早的,就来了!”“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上!”李卓然一条腿已跷上了桌子,昂着头道。“好吃的当然是有,但是你付得起吗?”老鸨斜一眼李卓然,眼皮一翻道。“我付不起,有这个大爷付嘛!”李卓然笑道。“别让我付,我也没钱!”方定恒正想呕李卓然一下。“没钱来干什么?出去!”老鸨的三角眼已吊起了白眼根。“李卓然跳到方定恒身边,笑道:“我这个大爷有的是钱,怕的是你们这里用不完!”他一抖手,居然从方定恒怀中掏出一张便换,方定恒奇怪,自己身上怎么会有便换?李卓然将便换在老鸨眼前一展,道:“看清了,大福宝便换十万贯!此地即可通兑,立时付现!” 老鸨眼睛差点花了,揉了揉,果真是大福宝的便换,十万贯一听这个数,她已眯起了双眼,伸手欲拿,早被李卓然将便换揣在怀中了,笑道:“还不快快上菜!”“姑娘们快下来,侍候大爷啊!”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已堆在李卓然面前,方定恒也索性大吃起来,他一边吃一边问:“你怎么弄出那个便换的!”李卓然早已被两个姑娘灌酒在椅子上,半晌方透口气,道:“我说请你吃次好的!你吃吧,还那么多话!

    两人正吃时,只见楼梯上下来两个人,脚步轻灵,方定恒早已瞧出此两人,武功绝不泛泛。他回头一见李卓然早已睡眼惺松,不一会,居然呼呼大睡起来。只见那两人下得楼来,正喝道:“还不快点再将几个姑娘送到楼上的雅间,兄弟们都急了!” 老鸨忙一叠声的应着,早有几个女子步上楼去。方定恒一推那李卓然,李卓然小声道:“那两个人就是火教的!他们认得你,快挡住自己!”方定恒急忙将一姑娘一把抱在怀里,挡在他前面。李卓然偷笑不止。

    李卓然见此时无人,偷眼一看,果然火教的五个人正在大吃大喝,各有妓女陪侍。那人又接道:“幸好赏花楼里曲爷交待的两个人已送到秘密的小宅去了,还算有个功劳,好向师傅交待!”

    另一个大汉揉了揉头上鼓出来的血包,骂道:“下回遇上那小乞丐,我就一刀跺死他!谁都别拦着我!”“哈哈,薛大哥,没人拦着你!李卓然厉害,我看你见他还是得快跑!”那薛大汉早跳了起来,骂道:“有种那小子现在出来!我马上就一拳打死他!”只听门咣的一声被人踢开,李卓然大步进来,笑道:“小子我在此!!”

    薛大汉一看李卓然,一把抽出刀来,猛砍将过去,另四个人推翻桌子,刷刷抽出刀来,抢上前来,那些女子早吓得各躲在角落,李卓然却笑道:“你有胆,没跑,我跑了!”

    他一溜烟地跑下楼去了,那五个人舞着大刀都冲将下来,那楼下的客商早吓得逃出门去,方定恒早跃过来,截住火教一人,那人单刀闪似云龙,煞有劲力,方定恒趋身下腰,海底捞针,一掌直推那人腰盘,那人闪开,另一人早一刀斜劈方定恒背后,方定恒顺劲一回掌,转头一笑,早已那人腰间,那人一惊,急跳闪,李卓然却早坐在桌子上,抓起包子,大吃起来,方定恒一个人打五个人,忽一眼看到李卓然那般的悠闲,怒道:“你可真自在啊!”李卓然笑道:“这些小人物,道长应付得了!”方定恒大笑起来,薛大汉怒道:“我就要找你打!你偷了我十万贯!”却被方定恒打得无还手之力,”I哈哈,想不到李卓然原来是个小贼!“方定恒边打边笑道。李卓然笑道:“他们劫了商船,船人全被杀光,我路见不平取了来,将来寻得再还那船主人,算偷吗!”

    他轻轻一跃,一脚已踢中薛大汉的胸口,闪指点穴,薛大汉不能动,嘴便合不拢。李卓然一个包子塞进他嘴里,再一肘斜进三分,又中一人穴道,他快似鬼魅,不一时,五人俱不能动,每人嘴中各被塞着一个包子!

    方定恒早退在一旁,见他们五个的样子甚是滑稽,哈哈大笑。李卓然慢慢地走到五人面前,笑道:“还你们五个包子算不错了!快说那曲爷是什么人?小宅在什么地方!可知道崔雪怜师姐的下落!”五人含着包子,瞪着李卓然。

    “哦,对了,你们没法说话!”李卓然将一人拍了一下,那薛大汉总算能开口了,骂道:“李卓然,休想套话!”李卓然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忽然一点那薛大汉的笑穴,那薛大汉狂笑起来,笑着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就是不能停止,他痛苦的扭曲着脸,可还是狂笑不止,李卓然拍了一下,他喘了半晌,方道:“我们是奉师命来的,师父只说帮那姓曲的,为什么打死我们也不知道!”

    方定恒道:“姓曲是不是叫曲清云?”“是的!”方定恒一听骂道:“果然是他!还有谁?”薛大汉只得道:“还有一个也姓曲!他们是做什么的,我们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

    “那两个人送哪个小宅了?崔雪怜的师姐呢?”李卓然接问。那薛大汉只道:“是我们教别的兄弟听曲清云吩咐送的,我们不知道小宅在何处!崔什么更不知!”

    方定恒想了片时,道:“那两人何等模样?”“一男一女,男的似有重病,女的美得很!”

    方定恒大急,道:“正是陈公子与迟小姐!”李卓然道:“你刚才席间说去了逍遥居是什么地方!”薛大汉只道是说不清楚,非常难找,要他带路方行,李卓然与方定恒大喜,想必挖出逍遥居就能找到曲清云!李卓然一踢那大汉,笑道:“带我们去!”

    薛大汉爬了起来,只叫道放了他的兄弟,李卓然点了点头,方定恒拍开那四人,这五人相视一下,薛大汉带头,几个人一同跟去。正走过市集,到得郊外,李卓然远看到肖俊峰在悦柳山庄那边,忙呼喊,肖俊峰听闻自也一同而去。薛大汉偷眼望了望他的兄弟,边领着穿过一条羊肠小道,转了一个山路,忽见此处峰起如骤,山坳炊烟之处似有几间房舍,薛大汉带头领众人而去,来到那房舍外开敞之处,道:“这就是逍遥居,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

    肖俊峰欲进,李卓然一把拉住,对薛大汉笑道:“你先进去!”薛大汉瞄了四个兄弟一眼,他走到门前大喝一声道:“姑娘们出来吧!”里面没有动静,他又喝道:“我是火教的老薛,还不开门吗?”门开了,一人出来一见薛大汉道:“原来是你!没事来我们无影剑做什么!”

    “无影剑!”李卓然等人大吃一惊。火教四人站到薛大汉一旁,笑道:“无影剑快出来帮忙,今天来了三个肥羊!”无影剑六个人从房内闪出,笑道:“原来火教到我们这里来找救兵来了!”各执长剑将方定恒等三人团团围住,火教的人亦抽出佩刀,李卓然笑道:“看来今天我们不开杀戒是不行了!”他一掌轻飘如絮,紫燕入云掌风如刀,已进击无影剑一人胸前而来,那人抖动长剑翻挑抵敌。

    方定恒早已一记缠丝绵掌,慢一个环圈,斜拍火教之人,肖俊峰长剑如匹练,月洒春山,剑光如雨,散刺无影剑三人而来,那三人剑走险路,居然不闪避,翻身如飞,剑似狂龙,快似流星,双双刺进肖俊峰,肖俊峰不想无影剑之快到如此地步,急闪,转开一步,将阵守实,正激战时,从房内各闪出七八个人,俱各执长剑,方定恒正与火教五人缠斗,不想房内还有这么多人,大喝一声,翻出五人战圈,一个鹰击长河飞千叶,早已混入无影剑那七人之中,李卓然见肖俊峰受困,又见屋内已无人,索性一记浮云穿龙掌,晃过无影剑二人,接一招云底托风,早将肖俊峰送入屋内,笑道:“你去里面打,外面交给我和方道长了!“肖俊峰已入屋内,四处一看,见后门处尚有二人,他大喝一声冲了过去,那两人各执双剑已杀将出来,肖俊峰格开两人来招,才看到那两人,背后破席之上有一女子,衣衫破损,满面泥污,他情急之下,一招冷月游江,人似金龙出海,人随剑飞出,正是那月光十三路最难之一招,使双剑那人抵挡不过,刺伤在地,另一人一支剑被弹飞,另一剑早刺入肖俊峰左肩头半分,肖俊峰吃痛但不停手,直进一剑扎入那人心房。

    刺伤在地那人,已虚晃一剑,起身逃跑,到远处方笑对肖俊峰道:“你中了夺命剑毒等死吧!”

    肖俊峰不去追他,也没暇打理伤口,已飞奔到那女子身旁,那女子将破衣掩了身子,仍缩在一角不敢动弹,肖俊峰见她乌发松散,看不真切,此时近了,方见她那泪水已倾的双眸,白皙的脸上,一色的惊恐,竟然是李玉娇!他忙奔了过去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了她的身子,方道:“李姑娘,你别怕!我带你走!”

    李玉娇向后缩着身子,满是惊恐的眼色,似不认识肖俊峰了,肖俊峰见她如此光景,心中难过,柔声道:“现在没有事了,我是肖俊峰啊!李姑娘!”她还是向后躲,肖俊峰伸手欲扶她起来,不想李玉娇突然一个耳光打在他脸上,“你…看清楚一点,我是肖俊峰啊,是可儿的哥哥!是你结义姐姐肖可儿的哥哥,迟小姐,迟凝香也是你的干姐姐啊!”

    肖俊峰不停的说着,李玉娇一听迟凝香肖可儿,方似魂魄回来,她哭倒在肖俊峰怀中,手紧紧的扯着肖俊峰的衣襟,泪水已洒透了他衣襟,肖俊峰不知如何安抚她,手足无措,突然只觉得左肩一阵剧痛,全身无力,跌倒在地,“肖大哥,你怎么了?”李玉娇将衣裹了身子,见肖俊峰汗出如雨,手臂已紫青,急问道。“我中了剑毒!”肖俊峰强支着欲站起来,却一丝力量也没有,早又跌倒在地。

    “怎么办!”李玉娇急得花容失色。“快走!别管我!”肖俊峰一推她道。李玉娇泣道:“你为了受伤,我怎么能不管你!”她忽然想起在家乡,爹爹说有人中了毒,定要将毒吸出,方可好转。见肖俊峰已不能支持,她也顾不得什么,急忙将他左肩衣衫扯开,露出那如牛芒的伤口,见伤口已发黑溃烂,知是奇毒,她将樱唇吮吸在那伤口之上,肖俊峰大惊,欲推她却无力,只得道:“李姑娘,你干什么?…”

    李玉娇不答语,已将一口毒液吐在地上,“不要吸!你会中毒的!”肖俊峰嘶声喝她道,“我不能看着你死!”李玉娇依旧将毒液一口口的吮吸出来,不一时肖俊峰已觉得略略好些,他转视李玉娇,见她粉面泛红,似闭月之花,不觉痴了。李玉娇见他呆瞧着自己,更加心如撞鹿,忽然一阵头晕,昏倒在地。肖俊峰挣着过来,扶着她,大呼:“李姑娘!”正此时方定恒已闪入屋内,笑道:“外面都解决了!”

    看到肖俊峰正抱着一个女子,奔了过来,“你中毒了?”方定恒一看他脸色即已知道,忙从怀中取出续命金丹,道:“快吃了这金丹!”肖俊峰接了,却将金丹一粒送入李玉娇的口中,“她是谁?也中毒了?”方定恒又取出金丹一粒,肖俊峰方才吃了,道:“她是迟小姐和可儿的结义的姐妹。”李卓然早将外面未逃掉的火教三人和无影剑的二人绑在树上,在外面叫道:“方道长快来哦!”方定恒喊道:“肖兄弟中毒了!

    李卓然闻语也奔了进来,他摸了肖俊峰的脉门,道:“夺命剑毒须得无影剑的解药才行!幸好我刚在打斗时从他们身上取了一包来!”边说边已将解药取出,包扎好肖俊峰的伤口,李玉娇的毒却已入内腑,方定恒摸了李玉娇的脉,道:“这个姑娘有一分迷心散的余毒在内加上夺命剑毒,又无武功,只能合我和李卓然的功力来逼出她的毒,须得一盏茶时!”说罢,他与李卓然两人打坐于地,各一只手按住李玉娇,缓缓将功力输入李玉娇的体内,肖俊峰拭了拭头上的汗,浓黑的眉已蹙紧,双手不停的搓着,观察着李玉娇一丝一毫的反映,终于看到她的毒气已缕缕从头顶散出来,脸色也渐渐的红润,方放下心来。

    约过了一盏茶时,方定恒与李卓然方收功调息站起,肖俊峰晃动李玉娇,大声道:“李姑娘!”她轻启双眸,见肖俊峰满脸的焦急,柔声道:“我没关系了!”李卓然笑道:“方道长,这两个人还很虚弱!我去问那些人的话!”他转身而去,肖俊峰扶起李玉娇,两人方随方定恒慢慢出了门来,只听李卓然啊的一声!方定恒跃到他身旁,也吃了一惊,原来无影剑及火教的人的脑袋已全部滚在地上,全成了无头尸,李玉娇一见这血腥,惊呼一声,吓得栽进肖俊峰怀中,肖俊峰安抚她,柔声道:“别怕!”抱着她温软的身子,竟有些不舍松开。

    方定恒沉吟一下,道:“一定是有人杀人灭口!”李卓然点了点头,道:“既然肖大哥和这位姐姐有伤,我们方寻一落脚之地,再行商议吧!”方定恒道:“前方十里有个小村庄,我们去避一时吧。”于是四人相携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