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理咨询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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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苟自那日接过德福的香烟之后,就对德福热心起来。本来两人并不相熟,偶尔能在街头相遇,一年也不会超过十次。但自那日以后,只要一遇逢场天,两人好像约好了似的就会如期见面。德福心下邪然,心想_4460.htm这魏苟象影子一样,甩都甩不脱。

    这天两人见面,又是一顿闲聊,话题自然还是那些家长里短。什么谁家姑娘待嫁闺中,父母抛出要价两万的彩礼啦!谁家儿子又领回来一个女的,个子挺高,屁股忒圆啦!谁家刚结婚不到三月的媳妇,卷了钱财一溜烟儿跑了啦!最背时要数那些追求杨家死了老公的幺儿媳妇的老单身汉们了,据说排了三里地。旧货市场的东西也成了抢手货啊!后来竟分析起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光棍一条,没有女人缘的原因,说是要望闻问切的为我诊治一番,免得日后我沦落成老单身汉,在旧货市场也奇货难居。

    这时候我的父亲才知道他曾经做个几年兽医。当然,最主要的是:他那在广东做心理咨询师的儿子回来了。分析一个人的心理,他的儿子更在行。

    我就是这样认识我的好朋友魏川水的。

    说是好朋友,其实也只是我的一个心理而已。我觉得同我年纪相仿的人都应该是我的好朋友,无论男女。我的好朋友魏川水说,男的成为好朋友,就是兄弟了,女的成为好朋友,就跟婆娘差不多了。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个没长头发的家伙人模狗样,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soudu.org的好兄弟了。他说他是来拯救我的,他会介绍好多好多的女人给我,做我的好朋友。

    这天是他们有史以来见我说话最多的一天。我的父亲说我一共说了三十七个半字,本来应该说三十八个字的,有一个字想从我的鼻子里面溜出来,但刚好我的一个鼻孔不通,所以被堵住了半个。平时他们都说我傻,那一天我觉得我的父亲才是真傻。字怎么会从鼻孔里面溜出来呢?它又不是鼻涕。你说字时不时从屁眼里溜出来还差不多。因为放屁时我老听见它在下面说:

    “不――”

    魏川水被德福钦定为我的心理医生,代价是德福拿五十斤谷子,两块腊肉,外加一只火公鸡,由魏苟先提着回家。德福心疼了好半天,说那只公鸡可是全窝母鸡们的骄傲,今儿个该宠幸谁,明儿个该召见谁,它一个也不曾落下。你这一提走,还不让鸡妃子们散了鸡心乱了套呀。

    魏苟就说老哥,就知你心疼这俩小钱。不就八块钱一斤嘛,值个啥球?它没日没夜的瞎整,还能把你这二十几只老母鸡鼓捣出个带耙耙的来?最后还不是一个个鸡飞蛋打。

    我的母亲说瞧你那张臭嘴,咒谁呢?

    魏川水经过对我望闻问切的仔细诊断,说又有新发现了。并大声宣告我的这种罕见病症属于大不列颠XYZ胸大肌萎缩变异,严重影响了我的后脑壳发育。所幸前脑壳无碍,假以时日,还是可以开启智力之门的。他走过来扯开我的胸襟,露出我胸骨毕露的胸来,说胸大肌严重萎缩,牵扯了十二指肠,所以平时会感到幽门不畅。不过多喝开水,也无大碍。

    但是,他话锋一转,但是,胸大肌萎缩,会严重压迫心脏,迫使其超负荷24小时运转,疲惫和困顿由心而意,由意而神,所以展示在我们面前的症状就是精神严重萎靡不整,神情怪诞。患者严重时还会口歪目斜,神思恍惚,心肌梗塞,月经不调。但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儿子遇上我算是有救啦!最后他总结一句,说他的诊治方法只有两个字,那就是――散心!

    魏川水说完这一大堆宏篇巨论,立刻就牵了我的手,大步而去,开始了我们的散心之旅。

    多日之后的某个晚上,我一直牢记我父母的争吵。

    “你怎么找这样的人来为武亮治病?”

    “有啥病?没病哩!”

    “没病你还找个神经病来给他治。”

    “我忘了。那不是他小时候犯的吗?”

    “后来你想起了咋还不赶他走呢?”

    “我想以毒攻毒。”

    “狗杂种!人都会被你搞出神经来。”

    凭心而论,魏川水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医生,也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他雄心勃勃的为我制定了一个详尽的散心计划。该计划十分庞大,分十个疗程,每个疗程十天。当然,他说,我父亲德福给的那点水稻,腊肉,还有鸡,也只够一个疗程。每天吃完早饭,我就由他领着,围着我们这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院落走着。他一边欣赏着院子里头的猪羊狗牛,一边对我絮絮叨叨。

    “散步主要是为了锻炼你的腿肌,又由腿肌牵动你的臀肌,又由臀肌拉动你的胸肌,又由胸肌扯动你的后脑壳。别看这肌肌之间,其实都是一根筋连着。”

    见我茫然,他忙说对牛弹琴。伸手摘一根稗草,咬在嘴里,自顾自的卧倒在一片空草地上。后来他向我轻嘘一声,招着手说:

    “过来。快过来。轻点,轻点。”顺着他的手指,我看见一只野狗在杂草地上转来转去。他说: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想女人吗?”

    我摇头表示不知。他说:

    “因为你不了解女人。平时你看见的女人都是经过包装的女人,她们露出的肌肉少之又少,仅百分之一。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都被她们自私的裹着裤子,裹着衣服。有些重要部位,她们还不止裹着一层裤子,一层衣服。正是这些神秘地方,引诱着我们,诱惑着我们,勾引着我们......”

    他吸了吸口水,情绪急昂,继续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你看到那只狗了吧?那只母狗,女狗,没穿裤子衣服的狗。你看它黑煦煦的是什么?你看它红腥腥的是什么?”

    他再次向我嘘了一声。这时候有一只公狗靠近那只母狗了。公狗在母狗的屁股后面一阵嗅着,然后腾的一跃前蹄,爬了上去。魏川水医生这时候突然张口结舌,他猛的一下伸过手来捂住我的嘴巴。他说怕我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来。

    我感到他的身体象筛糠一样抖动着......

    终于糠筛完了。他说:

    “带盐了吗?”

    “盐?”我不解。

    “你没看见它们现在分不开了?我想上去撒把盐。”

    我觉得魏川水,我的那个朋友,那个兄弟,真是滑稽,他想上去撒盐做什么呢?想吃掉它们吗?我说:

    “要不要再加点白醋?”

    魏川水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

    “你不傻啊!”

    我同我的那个兄弟,那个好朋友,心理咨询师魏川水,从此大摇大摆的走在了我家的这个院落里。我们日出而出,日落而归,一家邻居一家邻居的去拜访。魏川水总是指着我对我的邻居们说:

    “我表弟,不傻了。”

    我总是呵呵嘿嘿的笑着,点着头。他们起初并不理睬我们,慢慢的他们有的会背过身子吃吃的笑,有的等我们一转身就在后面说:

    “不但更傻了,还疯了。”

    我们不厌其烦的在这些邻居家中转悠着,有时还会蹭得一两碗干饭,一两颗水果。魏川水眉开眼笑,他已经不惦记那些男狗女狗了,他甚至在它们交配时站出去呵斥它们两句:

    “不像话,青天白日的,丢不丢狗啊!”然后厉声吩咐我快去抓盐。

    这时候我总是找不着盐。我的心里七上八下,乱七八糟。

    还有一家邻居我一直没带魏川水去拜访过,我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带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的心理医生魏川水去会会呢?

    一想到未子家,我的心里怦怦直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