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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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的篮球场上,黎乐拍着篮球转到了三分线外,他先稳稳地做了一个标准的NBA式“蹲茅坑”的投篮动作,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出手。只见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丽的弧线,入筐的一刹那,竟在篮圈边上足足转了三四圈,才不情愿地落入筐内。

  “蛮潇洒的,乐乐,不愧是‘乔丹’嘛!”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四周也立即喝彩声连连。

  篮球又回到了我手中,我连忙一个急停转身,轻松闪过篮下那一群“黑手”,也来到了三分线外,准备来个招牌式的“大力扣篮”。可身体刚一启动,却发觉一头撞在了一堵胖墩墩、软绵绵的“墙”上,怪舒服的。

  “‘坦克’,搞么鬼撒(武汉话:干什么)?”我抬头瞪了他一眼,手里的篮球依然拍得有半人高。“坦克”块头大,肌肉多,防守做得滴水不漏。

  “么样(怎么样),‘小贝’?过我撒,过了我请客……”他得意地挥舞着粗大的双手,冲我挑衅。

  足球场上,他们戏称我为“小贝”;今天在篮球场上,“小贝”当然更不能退缩了。

  我轻拍着篮球左冲右突,谨慎地寻找着突破的机会。“坦克”本身长得就像一头大象,现在又难缠得像一条臭皮虫,强行硬攻只能意味着人仰马翻,弄不好甚至是“玉石俱焚”,因此,“不可强攻,只能智取”。我故意娴熟地运球做着各种假动作,来消耗他的体力,可怜的“坦克”果然中计了,他的身体随着我东一下、西一下,很快就被我拖得像只无头苍蝇,气喘吁吁,毫无斗志了。我瞅准这个绝好的时机,立刻飞身上篮,来了个“空中180度爆扣”,球在篮板和篮筐之间“亲吻”了十多下,才依依不舍地钻入篮筐落下。

  “真‘得斯’(了不起),成成!”黎乐平日里话语不多,他一拳打在我的肩上,算是祝贺了。

  “Youareverygreat!”

  “是哪个在发‘洋泡’?”

  寻声望去,大家差点齐声尖叫起来,只见“飞人”乔丹正站在场外朝我们这边点头微笑。篮架上的我莫非成了“小巨人”姚明,竟受他如此青睐。

  正在大家目瞪口呆之际,秃头老校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

  “伟大的篮球巨星迈克尔&8226;乔丹先生今天率国NBA全明星队来我校考察交流,希望与你们打一场热身赛……”

  “热身?我们?……”顷刻间,惊喜与激动几乎让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这……”

  “什么这呀那呀?你们是校冠军队,马上组织队伍,准备比赛。记住,一定要为校争光!”老校长一阵豪言壮语,激动得将那副超宽边的眼镜也掉到了地上,忙着四处摸索着。

  这时候,我们又岂能只是为校争光?

  我赶紧召集黎乐、“坦克”,老五和“猴子”来共商对策,连替补也来不及叫了。没想到大家气势高涨,竟然一口一声地要与这帮NBA巨星们一较高下。再看看那边,他们一个个身高九尺,健壮如牛,除了乔丹,竟然是平日里大家耳熟能详的皮蓬、库科奇、罗德曼和奥尼尔等人,整整一班绝版的“公牛王朝”。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了。一开场,我们就年轻气盛地想与这群人高马大的家伙们展开对攻,可是无奈,双方的实力水平简直是天壤之别。对于这帮“外星人”,平日里我们自诩的“球技”,今天只能算是“班门弄斧”了,我1.79米的个子,也只能在他们的肘关节以下活动,更别提黎乐他们了。半场下来,比分是7:99,我们仅仅靠罚球才得到了七分,不至于被“剃光头”。

  下半场一开始,我们就拼得火药味十足。“坦克”一头撞到了“大鲨鱼”奥尼尔,我更是差点扯掉了皮蓬的球裤。虽然我们动用了半场联防和全场紧逼的策略,人人满场飞奔,却依然难以招架他们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他们的进攻处处开,进球如同往口袋里塞橙子那般的轻而易举,整场比赛完全成了他们的个人进球表演。

  作为场上队长,我更是急得挥汗如雨,头脑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步履也渐渐蹒跚……忽然间,场边有人伸过一只手拽了拽我的胳膊,另一只手递给我一块雪白的纸巾。

  啊,是她!这少的脸庞竟是如此的似曾相识,我一下子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她冲我微微一笑,示意可以叫一下暂停。我心头一暖,立刻叫了暂停,朝休息区走去。

  我喝着饮料,她一边给我擦汗,一边小声地在我耳边说开了。

  “妙极了!”我不为她的奇思妙想拍案叫绝,浑身也有如过电般的有劲了。

  按照她的排兵布阵,我们一登场,比赛就发生了戏剧的逆转:我们采取“双人进攻兼防守”及“悬空封篮”的战术,令NBA巨星们防不胜防,节节溃败。具体套路是:“猴子”骑在“坦克”的背上,司职投篮和篮板球,甚至还连送了奥尼尔几个“火锅”;老五则独自在后场游弋,一旦对方快攻或投篮,则快速攀上篮架,止对方进球。这样,短短十几分钟,我们连拿了三个20:0,而这些NBA球星们已经自乱了阵脚,体力也明显下降了不少。我和黎乐更是频频利用灵活快速的反击,屡屡得手,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打法,得分自然也一路飙升。

  “97:126。”离全场比赛结束只有短短的九秒钟,我发球!

  我迅速将球传给了黎乐,他立即快步运球到了中线附近。此时,全明星队员们开始发挥他们的经验了,纷纷虎视眈眈地朝他聚拢,想依靠密集的防守提前结束比赛。其实,胜利对他们而言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可对于热爱篮球的人来说,即使这一球于事无补,却不能丧失斗志与勇气,因而,这一球显得格外神圣与伟大!

  黎乐突然运球转身背对着他们,同时将球顺势从背后极隐蔽地勾出,我立即快马杀到,乔丹竟然没有料到,快攻已经得手了一半。我持球一路狂奔,跨过三分线时,浑身竟然如羽毛般轻悠悠地飘起,双肩处迅速伸展出一双硕大无朋的翅膀,然后有力地挥动着,转眼就翱翔到了篮筐之上,我紧抓着球,一个大力猛扣

  “哇,球进了!”全场欢呼,我却单手挂在了筐上,对刚才的一幕如坠雾里。

  “球进了!30分!”裁判显然也是欣喜过度了,迫不及待地吹响了终场哨。“127:126,校队险胜!”

  这样的比分,乔丹也只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黯然地与我们一一握手道别。

  我们赢了,我们终于赢了!

  ……

  不知过了多久,阴暗的四周早已空荡荡的,冰冷的篮球场上,只剩下我独自躺着。我无力地支起身来,却见“她”正从不远处迈着轻盈的步子朝我走来,如同出水芙蓉般的身姿,文静秀气的面庞,温柔堪怜的神情,飘逸纷飞的长发……一切如旧,似曾相识!

  “你好!我……我们认识吗?”一近眼前,我嘴也不大激灵了。

  她依然不声不响地递给我一片雪白的纸巾,清袭人。

  “黎明先生,我想……请您为我签个名……”

  我正陶醉在那醉人的清里,一听这话,汗水又决堤般的直往外涌,赶紧打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是陈……”

  “我知道,你是乘飞机来这里的。”不待我分辩,她已经将手中准备好的笔和一张卡片塞入了我手里。

  “这……噢……我……”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手心也早已被汗水浸透了。原来她和黎乐一样,都是“黎明”的粉丝,现在玩笑可开大了。更要命的是,刚才还印着“四大天王”之一的黎明的那张卡片,相片竟然瞬间就变成了我的模样,莫非是她有无边的魔法?

  正思忖间,我突然感觉双肩一动,先前的那双巨大的白羽又迅速伸展开来,有力地扑腾了几下,带着她凌空而起,直上云霄。五彩的云霞从身边呼啸而过,脚下的山河如诗如画,尽收眼底。蓝天下,长江和汉水化为两条金的巨龙,肩并肩地在前方为我们引路,。一路向南,最后我们停在了故乡“谢琴斯”山的顶峰,这里山清水秀,茂林修竹,繁似锦,意盎然,一派“世外桃源”般的景象。

  惊魂未定的她端坐在石壁旁,双手拥着疲惫不堪的我。天空中黑云压城,暴风骤雨转瞬即至,我们已没有退却的力气。刚才引路的两条金龙这时候也不知了去向,我竭力搜索着,可四处乌云蔽天,哪里还寻得到半分踪迹。黑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努力挣脱了她的怀抱,却分明发现——她手中紧握着的,居然就是那两条金光闪闪的小龙。

  “你、你……”我大吃一惊。

  “雪龙骨,你听过雪龙骨的故事吗?……”她神秘地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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