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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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山遍野的浓雾,带着死寂的苍白,不断窜动着。就像无法抵御的海啸般,袭卷而至──

    杰亚修斯从恶梦中惊醒,不过却没有丝毫清醒的感觉。沉重的雾气仍萦绕在他的眼前,不断刺扎着双眼。他突然怀疑起自己到底是死还是活,他竟然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只是呼吸声,似乎是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笨重的挥动双手,企图用手掌拍击出一点声响,但掌心打得阵阵发疼,依旧是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他聋了?

    他差点苦笑出来。除了失去片段记忆外,还变得又瞎又聋,加上失去了声音无法说话,他突然有个怪异的想法。以一般的观念来说,他彻头彻尾是个废人,真希望还保有最后的视力,能看到主神官知道这件事的表情。

    搞不好自己还在淌着口水,像个低等生物似的……

    搞不好没脑袋的鬼就是这种感觉;搞不好在他睡着的时候,已经被人砍下头颅了。不知道头还在不在?

    搞不好脑袋真的没了,自己都没发现?他伸手摸向记忆中眼睛跟耳朵的位置,但中途却遇到阻力。

    至少手指还留有一些感觉,依稀感觉到轩正笨拙的掰动手指,努力传达什么讯息,之后用力摇晃他的身体。

    杰亚修斯静下心,绞尽脑汁尽快编写新的魔法。参考窃听及增强听力的魔法式子,再以常用的密语术搭配,并且最重要的,因为耳朵已经失去听力,所以要再花些工夫拆解操控他人心智的魔法,找出产生幻听的方法。

    「殿下……不用担……没……」轩的声音像是在遥远的地方传来,不过太模糊,他只好先放弃这个方法。以手势展开交谈。

    ……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也没有,等主神官来之后就没事、放心……

    双眼越来越刺痛,彷佛像被火灼烧着,杰亚修斯难忍的摇头,想甩开那股感觉。不过眼睛却更加疼痛,痛得让人蜷缩进床褥中。

    是光!当杰亚修斯用床单把头盖住,疼痛感便消退不少,他突然明白是怎一回事。眼睛变得极度畏光,如果持续曝露在光中,连整个头也疼得像几万根针扎似。

    轩几乎是同时注意到这一个状况,跟着钻进床单中,摸黑在杰亚修斯头上缠上一层层的布条。

    轩在浴室牵上指引方向的绳索,让杰亚修斯自己好好梳洗一番,当他们回到原本房间时,主神官也已抵达。

    耳朵眼睛都被缠上好几层的布,听不见也看不见,只感觉到自窗子映入的光烧灼着头部的皮肤。杰亚修斯被安置在床上,他猜想轩正急着跟主神官解释、求援,出於强烈的反感,在主神官开口前,他突然以密语术向轩传达一件极荒谬的要求。

    ……我要跟主神官下一盘棋,在那之前我不愿跟他交谈!

    轩为难的将此事告诉主神官,主神官宽大的答应这项要求,在轩搬来棋桌前,杰亚修斯整个人缩进床单下,摆明不理睬主神官的态度。

    ……照一般的规则,不过我个人要下盲棋。对方下了什么你再报给我听。我能用魔法听见你的声音。

    无理任性的要求,让轩困窘的瞪着棋盘,不过杰亚修斯的态度相当坚决,只好如他所要求,当主神官每下一子,就要报出棋子的位置。而杰亚修斯则透过密语术,指挥轩安放棋子。

    主神官并未受到丝毫影响,沉着的进行棋局。轩对棋艺有些基础,他原本认为杰亚修斯会用完全不用头脑布局的方式,但出乎意料的,杰亚修斯却是依照主神官的布局,随时有不同的应变。

    最让人惊讶的,杰亚修斯下子的位置,绝不会与已经存在棋盘中的任何棋子重覆,行动的路线更是不时斩断主神官的形势,双方棋盘的变化,简直与寻常的对局无任何差别。

    在一番缠斗之后,主神官先行认输,不过杰亚修斯却透过轩的口,提出质疑:「在你左下角,明显是占上风,再没多久便能赢得胜利。为什么要故意认输?」

    主神官看一眼棋局,叹气回答:「是我粗心疏忽了,没注意到这地方。」

    杰亚修斯沉默许久,忽然以清晰的声音说:「除非你也着眼下棋,否则不可能会遗漏这种地方,明明是你赢了,却故意认输。而我马上自作聪明的栽进陷阱,这表示我不如你的布局长远。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输给你。主人,请你离开这房间,我要与主神官讨论一些事。」

    轩尴尬的向主神官行礼后,便离开房间。

    主神官等轩远离后,清清喉咙,说:「很遗憾你双眼不舒服,不过那只是一点小毛病而已,很快就能恢复。」

    「小毛病?伟大的主神官,你可有被猎杀潋族的人满山遍野追杀过?或是在悬崖边被毒烟熏瞎眼的经验?」

    「我想你那不是雅陉家毒烟的关系,因为那效果只有半天而已。」

    「半天?是因为半天内人早都死了,没人在乎药效是否会持续一辈子、或是会不会复发吧!毕竟人都死了。我想你是不明白吧,因为你根本不了解身为潋族人,在这二十年来的痛苦。」杰亚修斯尖锐的说。

    「啊,我可怜的孩子……」

    「我不是你的孩子!」

    主神官缓缓走近床边,低声说:「我这就向你说明几件事,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顿了一会,见杰亚修斯没有反抗,便坐了下来。

    「你母亲,葳荷莉莉·雅钴,原本是主神官的继承人。她的父亲兄长是主神官,在他们死后,她拥有继承权,但没有就职权,就如现在的北神官──我想你可能不了解,其实普珞戴并不能成为北神官,她只能拥有继承权,她的儿子丈夫才是真正的北神官。这样说你明白吗?」

    「女性无法自行担任掌有大权的职位?」

    「没错,迪兹可·雅贝尔原本是乡下的贵族,由於诺奴家没有男性子嗣,所以才将他们家的权力转移到柁、迪兹可兄弟身上。不过她也有权力夺回继承权。」

    杰亚修斯提出疑问:「不过我听说,葳荷莉莉·雅钴害怕被丈夫抛弃,所以才吸乾少女的血液以求得美貌。依你刚才的说法,应该是做丈夫的像是迪兹可那样畏惧妻子才对。」

    主神官突然惊声问:「是谁告诉你葳荷莉莉的事!你不可能从文件上知道。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这你没必要知道!」杰亚修斯傲慢的说。

    「没关系,你迟早也是会知道的。总之,葳荷莉莉原本所属的家族,与国王的血脉相当亲近,她不只是人人夸赞的美女,也是具有一半皇家血统的准公主。你也有她身上的皇族特徵,她也将她的皇位准继承权留给你,所以原本是一对的金环,才会只剩一边挂在你左臂上。」

    杰亚修斯尖?的说:「唉呀,我不只是未来的主神官,也有机会成为国王啊!还好不是遗传到凿子般的雅贝尔鼻型,我可对自己的英俊鼻子引以为豪!」

    主神官不理会讥嘲的口气,仍冷静的说:「在转换外表成为雅贝尔人,起初我以为成为主神官后便没事了,直到你的出生,我才惊觉自己的潋族血统竟然会因子嗣相貌而被发觉,虽然我当时把接生的产婆及可能见过你的人都杀了,不过却阻止不了已散布出去的谣言,贵族葳荷莉莉竟生下带有潋族血统的男婴,是件不得了的大事。好在,当时杀死的好几个人都是年轻的婢女,所以我将谣言改成葳荷莉莉为了青春貌美,而吸乾少女鲜血。藉此转变世人注意力,不过为了更安全点,我让她成为只要见到男人都会扑上去的浪荡女子;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这样的她,即便是产下兽人婴孩,也没人会感到怀疑。」

    杰亚修斯愕然的哑口无言,呆呆坐在床上。

    「当我开始思索你的真实身份时,想起我当年遗弃在东山区的亲生孩子,所以将葳荷莉莉自地枷中找出来,安排你们假扮母子。母亲的天性竟真的唤起她原本的理智与感情,除了证实你的身份外,也几乎要挣脱我当年对她的安排。所以我才在不可收拾之前便将你们拆散。」

    「我是一个卑劣男人跟一个白痴女人的孩子?不,我不相信……我才不要变得跟她或是你,有一点点的相似!」

    「我知道你不愿接受这种事,但你已经不断向我证实你的身份。」

    杰亚修斯愤怒的转移话题:「够了,你今天不是为了雅索蒂德的事来的吗?」

    主神官再次清清喉咙,谨慎的说:「我曾跟五公主讨论过,但雅索蒂德的行为不在她所能干涉的范围。五公主只能在雅贝尔的领域内活动……」

    「慢着,那边是西神庙的附近,难道──」

    「那边是旷野,已经离开西神庙的力量,她才敢下手。」

    杰亚修斯拍拍肿胀的额头,断裂的记忆清楚的连贯起来,没错,雅索蒂德埋伏许久,一直等到他脱离西神庙的保护之后才现身。

    蓦地,一股苦涩又甜蜜的感觉,伴随着记忆一起出现。

    杰亚修斯痛苦的说:「那你也该知道,就算我本来是你儿子好了,但现在已经是个怪物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别相信雅索蒂德的妖言邪说。」

    「我连精灵王都杀掉了,真是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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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怎样说,你身上的血统比她跟更高贵,她绝非你的对手!」主神官笃定的说:「只要你好好的遵照我的安排,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杰亚修斯咬着嘴唇思索,主神官的论点有很大的缺陷。

    首先,自己并非就真是主神官的儿子,但如果现在提出此点,就像质疑主神官竟然在对奕胜利时认输,反而突显自己既愚蠢又没气量,自作聪明。

    主神官会主动认输,绝不可能只是想要早点展开对话,而中途认输及早收场;也不会是为了讨好对手。

    但就像方才棋局的状况。以主神官的能力不可能会有疏忽之处,或是错估形势,若自以为是的认为对方错估形势,虽然眼下似乎赢了,但在看不到的地方,只会输个彻底。

    而且说真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国王,或是主神官。杰亚修斯突然困惑起来,告诉自己这些事后,又有什么好处?

    「若你能继任主神官一职,更不用担心雅索蒂德的事。她的身份不如你,更是处在通缉边缘的人,若不是出身在贵族家中,她那样的行为早该被处刑。她发生什么样的事没人会干涉。这么说你懂吧?」主神官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这就让你舒服点,不会有事的。」

    说了这么多,是同意自己随意处理雅索蒂德?

    主神官离开后,轩紧张的走入房内,小心翼翼拆除杰亚修斯双眼的布条。当沉黑的双眼睁开时,就见到轩关心担忧的面孔。

    飞箭家族的混血儿,必然是为了照顾自己而存在的──

    杰亚修斯怀疑轩也许知道些什么,因此打算说出关於继承权的问题,岂料,他才刚有这个念头,胸口便soudu.org像被利刃刺穿一样,痛得几乎要昏过去。

    他企图用魔法止痛,但他准备开口时,心脏再度猛烈的疼痛。

    杰亚修斯现在才终於了解,为什么主神官方才会愿意坦露机密,根本一开始就料定绝不会泄密的!

    「殿下,你振作点、这是怎回事──」轩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只难过的抱紧杰亚修斯。不过他发自内心的关心眼神,杰亚修斯反而气得想吐。

    既然轩是主神官安排在身边的人,很可能受到摄魂术的牵引,毫无保留的付出关怀。但那看似真诚的关怀,却可能怀抱有强烈的恨意。

    杰亚修斯还记得清清楚楚,轩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双眼所散发出的仇恨眼神……以及不久之前,在套出情报之后的痛下杀手!

    只要别有揭发主神官的想法,心头就不再感到疼痛,杰亚修斯很快就将此念头抛开,恢复正常的呼吸。

    轩擦拭杰亚修斯额上的汗水,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我绝不会再想泄露半点机密了……

    杰亚修斯信任的倚靠着高大结实的身躯,确信自己表现乖巧的话,将会得到最好的照顾。什么都不用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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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轩的照顾下,杰亚修斯的健康复原得相当好,不过他却仍是虚弱的模样,轩在生命之果即将用罄时,便回皇宫去拿。

    确定轩搭上回雅贝尔城的直达船后,杰亚修斯立刻恢复精神,利用魔法先一步飞回皇宫。

    他先确认主神官正在中央殿与其他大神官议事,便蹑手蹑脚溜进主神官的房间。

    他站在原先收藏真理之镜的桌子前,研判没有增加新的防盗魔法后,便将桌上的东西移开,扯开桌巾,手指灵巧地在桌缘稍稍一推,桌面最上层的薄板便滑到一旁,露出桌面下繁杂的机关装置。这原本是维修用的备用开关。

    这张桌子曾是他的代表作。出人意表的隐藏机关,还有质感细致的木工水准。不过,他以极低的价钱,将整批相似的作品卖给宫中的技匠神官,以换取微薄的薪资。因为以黑死神的恶名,做出的物品根本没人敢买,除了他服劳役的单位,有义务接收外,别人压根看也不看。照一项不成文规定,他的作品都该销毁,以免危害他人。

    不过在转手后,便没人知道这些作品是出自他之手,而被列为极高等级的木工家具,更是只有少数身分地位或是出得起钱的人,才能使用的精品。

    技匠神官总是将他人辛苦的成果收为己用,对原本该被销毁的东西也不例外。想不到这份贪婪,现在反唬了主神官一道。

    只要在放入物品时,转动角落的卡,下一次打开盖子再阖上,物品便会自动顺着薄板机关滑到一旁,像是无端消失一般。不过这件事除了杰亚修斯本人,技匠神官也该告知桌子的使用者,不过桌面下的机关功用已太超乎他人期待,技匠神官八成推销桌子时忘了这档事了。

    杰亚修斯以极快的速度取出镜子,并将桌子复原后,就从密道离开。

    偌大的皇宫,不停地飘着小雨,迷,连下好几天的雨再小,也是会造成灾害。何况在雨云的中心,还是降下惊人的豪雨,水势简直与一条汹涌的河流瀑布无异,整个广场成为一个巨大的湖泊。

    若不是已开挖出一条运河道,让雨水汇流至无人之处,恐怕水早淹满整座皇宫了。

    杰亚修斯浑身湿透,利用水气奔腾的掩护,冲上天顶。

    想不到他当初插下的巨剑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本以为这样能解决旱灾问题,竟却招至严重的水患,这是他当初完全预想不到的。

    他一到剑的顶端,便努力融化日益庞大的冰山,滔滔而下的冰水,对剑下的雨势是有增无减,不过只要挨到冰山消失,就不会再下这么多雨了……他心中默默祈祷着。

    他突然想到西神庙捡来的镜子,无论是否为西神器,总之他现在非借用上面的力量不可,他将镜子镶在剑柄,镜面吸收天顶射下的阳光,再将魔法力量导向镜子,转眼间冰山融化,消融的水气也随着阳光蒸散在空气中,不再往下溢流。

    然而,整座冰山消失也是不行,必须让剑顶有足够的体积,才能阻拦水气,提供雅贝尔一带灌溉的水源。

    他索性利用最后的力量,在镜子上施法,让镜子可以适时发热、发冷,好调节冰山大小。

    当大功告成之后,天色已黑,全身乏力的他任着自己的身体,顺着冰水往剑下流去。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烟雨的皇宫,宫墙上的灯一盏盏的亮起,五彩纷陈的灯光,映着水汽,整座皇宫飘飘渺渺地,像是一重重的幻景。轩在五公主身边虽然花许多工夫交涉,仍无法再讨到生命之果,甚至连叶子也拿不到,他只能悻悻然离开。

    岂料狭路相逢,离开五公主的花园没多久,便遇到了雅索蒂德迎面走来。她身上的芽苗带着晶莹水珠,更衬托她姣好的外貌,是多么与众不同。

    「真让人意外,听说你跳下悬崖,竟然还能活着回来。」雅索蒂德歪着头说,「没摔死你也该淹死你,至少也该……」

    轩不打算理她,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竟然没吃了你,一定是你太龌龊,才吃不下去。但这么说来,难道在那种状况下,他还维持得了理智?是我药量不够吗?喂!」

    一道藤蔓从雅索蒂德手臂飞出,缚住轩的手臂。

    光是看到她凶恶的眼神,便有一股寒意窜上心头,轩仍不客气的回答:「最好放尊重点,这里是皇宫!」

    「皇宫又怎样,哪轮得到你这野杂种说话?说,他人呢?」

    猛地一道刺麻感,顺着藤蔓绑住的地方,扩散到全身,轩恼火的说:「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知道啊,要不是你跟主神官打小报告,我也不会被叫回来挨骂!你最好识相点,告诉我他人在哪,他那纯净强大的力量不是你们这种人能利用的!」

    轩咬紧牙关,承受全身上下如虫蚁啃咬的痛苦,闷声不吭的瞪着雅索蒂德。

    附近的宫女与神官知道雅索蒂德在这,早就远远绕别条路走,完全不敢招惹麻烦。

    杰亚修斯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听说你跟我一样,在人多的地方力量会到压抑?」

    「殿下──」轩惊讶的叫出声,催促说:「你赶快逃!」

    雅索蒂德嫣然一笑,说:「你终於现身了。」

    「对我而言,人类文明的力量,可不是你原野蛮荒的力量所能敌。」打扮成普通基层神官模样,杰亚修斯自袖子中抽出剪刀,喀嚓一刀就将轩从藤蔓中救出来。

    雅索蒂德不悦的看着断裂的藤蔓鞭,说:「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走!」

    「别傻了,在皇宫中你的力量被压到最低点。这就告诉你我的回答,我至死会站在人类文明这边。」

    「你这该死的负心汉!难道忘了绿麟对你的救命之情吗?还有人类对你的追杀?你竟然站在人类那边!」

    杰亚修斯握紧轩的手说:「你难道不也是个人吗?人不该站在人类这边?我选择哪边是我个人自由,不管是恩情、人类的怨恨,即使千万人挡在前面,我仍坚持自己的方向。」

    雅索帝德气的嘴唇发白大吼:「你这愚蠢不知量力的人类!」

    杰亚修斯双眼发出寒光,突然拉着轩转身就跑。

    雅索蒂德拔腿要追,却发现自己被一丛金属给阻挡,石地板竟长出一把巨大的百合花,金属质的花梗不断伸展,将她团团围住后,合拢成巨大金属球根,她发出尖厉叫声,转眼球根完全被吞噬。

    杰亚修斯拉着轩一路狂奔,直到跑出皇宫外才停下来,轩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刚好像看到她被一朵花吃下去了,是魔法吗?」

    ……在我剪断她的藤蔓时,就已经布好魔法,你也知道我施法速度慢,所以才跟她讲一大堆话……

    轩开心得搂住他,说:「想不到你会跑来救我!我本担心……」

    ……担心我躺在床上不能动?还是看到她会吓哭?

    「不,我没想到你也在皇宫。你怎么会即时赶到?」

    ……我被大水冲到女王住的湖边,她把我捞上岸后,让我在那边休息,然后……

    轩轻捏杰亚修斯的脸颊,嘟嚷:「胡说什么,八成是睡太多天做白日梦了。该不会是因为思念我,所以才跟来皇宫吗?」

    ……真的,女王住在湖边小屋,然后我……

    「反正你刚好救了我。不说这些,我饿了,去城里吃些好吃的,怎样?」

    杰亚修斯温顺的点点头,两人到大街上的餐馆,要了一整个包厢,等菜都上完后,杰亚修斯才下伪装魔法。

    <hr>&enter><lor=#337755>庆贺人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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