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什么都没抱怨,但轩也知道杰亚修斯应该还是相当虚弱,不管是爬下山或是用魔法飞翔,都是过度吃力的工作。於是便先飞到附近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走离这片山区。
轩偷偷瞄着杰亚修斯,开口问:「你手腕的伤好了点没?」
杰亚修斯点了头,用不着问,轩其实也知道没什么事。他原本要让杰亚修斯好好休息,所以很早便安排就寝,不过睡到半夜,他突然想到为了将杰亚修斯绑在床上,绳索似乎绑得有点紧……总之,黑死神这种要求极soudu.org高准度的刺客,手部可不能有任何伤害,所以他忍不住把人摇醒、仔细的上药。
从西神庙附近的山区,要回到雅贝城是一段漫长的路途,细窄的道路不知几年没人走过,两旁只有草木,映着远方的雾气,更显得寂静无声。偏偏又与一名闷声不响的人同行,实在无聊的紧,轩再度开口。
「我昨天太勇猛才会害你看得流鼻血。但──就算没看我昨天的表演,你应该也该知道……你不是我第一个女人、更不是最后一个。」
轩顿了一下,问:「但我是你唯一的男人吧?」
杰亚修斯怀疑的瞥他一眼,轩顿时紧张起来。「不是吗?那应该还是你第一个男人!」
…你是问杰妮西丝吗……
「还不一样都是你!」
…若这样说起来,你的确不是我第一个男人……
听到答案的一瞬间,轩顿时怔住,连忙追问:「是谁?我认识的人吗?」
…这很重要吗……
杰亚修斯故意温温吞吞的回答,轩这下真的恼火起来。「应该不是在花街那个月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候?是谁!鞑柁?还是无垠?该不会是异界小鬼吧?不,你讨厌小孩……」
…对你来说,不是谁都没差吗?反正我确定不会传染疾病给你……
「是苍仲!苍仲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跟他──」
杰亚修斯突然停住脚步,全身紧绷的扫视附近的树木及草丛,严肃的表情让轩顿时提高警觉。
然而过了一阵子,却没有出现各种状况,山区依然平静得沉睡在迷的雾中,轩渐渐放宽心。「应该没事。」
…我感觉好像被窥视……
轩仔细望着附近的草丛,侧耳聆听后说:「错觉吧?我什么都感觉不到。这边只有我跟你,之外完全没有人。」
…那感觉不大像是人。是你变得太迟钝了,以前你一定立刻拔剑……
轩不理会冷言嘲讽,说:「搞不好是西神官。」
…西神官尸体被我埋在土里,别说用那么大块墓碑压住他,就算变成尸魔怪了大白天也不会出来。若是继任者的话,怎到现在才出现?不,我确定不是西神官,这感觉很怪异……
两人加快脚步,没多久轩再度开口:「你还没告诉我你第一个男人是谁!」
杰亚修斯露出厌恶的表情,不加理会,但眉头越揪越紧,催促快点离开此处。
「就知道你刚才是唬我,快说,你第一个男人到底是谁?」
一个清脆甜美的女声回答:「我不知道他第一个男人是谁,但认识他第一个女人。」
两人瞬间做出防卫动作,但轩一看到出现的人时,却连忙将剑收起。
身形高的雅贝尔女性,虽然身上披着寻常的布衣,但五官清楚表明所属家族特徵,然而,她却未佩戴珠宝饰品,而是在手腕颈项上,缠绕仍在生长中的藤蔓,衣摆也缀满花草。
「是五公主的妹妹……」轩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持续示意要杰亚修斯将武器收起。
…我知道她是谁,虽然有出色的农业园艺才华,但太过沉迷林野,而被视为危险人物……
「所以主神官才找个乖巧、但能力不足的姐姐担公主的大任,不过呢,我也乐得逍遥自在。嘻嘻!」她轻松拨弄耳垂上的嫩芽,说:「不过你这人也真不懂礼貌,竟然用密语魔法,偷偷摸摸的很不好唷!」
杰亚修斯脸色唰地变白,没想到对方竟有办法不知不觉的偷听密语。自方才便感觉到四周存在可怕的压迫感,也越来越清晰恐怖。
「不知道您怎会在这边?是否知道西神庙的情形?」轩虽然感觉到杰亚修斯微微发抖,但仍客气的询问着。
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说:「我是不知道西神庙怎样了,不过,要等你离开西神庙的力量范围,还真久呢!在这里我才能毫无忌惮的,唤醒你的力量,让你摆脱压抑你的枷锁!」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跟我都具有同样的能力,不过你却染上其他人的愚昧,把这美好的力量识为野蛮,一心用所谓文明的教条约束自己,真的是太浪费你的天资了。所以我才自愿来推你一把,将你体内的束缚通通解开!」
虽然她没移动分毫,但杰亚修斯突然转身与轩背对背贴紧,轩也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自四面八方扑来,彷佛周围的树木花草,都摇身变成诡谲的士兵。
「你这家伙真是固执,虽然是受到拜托才来,我也很好奇你的力量被压抑的程度,不过,为了方便一点,嘻嘻……」
杰亚修斯身体一,他低头查看,不知什么时候脚边生长出一大丛茂盛的灌木,针状的叶片刺穿他的长靴,一股刺麻的感觉瞬间传满全身上下。
「殿下──」轩想要伸手将荆棘拔掉,但想不到旁边窜来一条长藤,勾着他的脚,将人给吊到半空中的树梢上。
「好险,应该要早点分开你们,这愚蠢的混血,就是负责控制你的人吧!他不会再烦你了。乍看是一种植物,但他们其实是共生共荣的,我改良普通的野草,让它的匍匐茎特化出特别的针,它所分泌的腺液,一般被提炼用作迷昏魔法士的药,所以别妄想用魔法做什么。若想挣脱,就用你那强大的禀赋,与这些野草交谈,请它们放开你。」
轩惊慌的想要解开困住自己的藤蔓,昨天他要杰亚修斯喝下的其中一瓶药,就是她所说的东西!
杰亚修斯充满怒火的双眼瞪着她不放,但双手却不听使唤,无法抽出任何武器。
「有股很舒服的感觉吧,这开有小白花的草,会喷散出一种特别的香气,说香气也不对,因为人类是闻不到的。它就融在四周的雾气中,让你们的身体难以动弹,刚我下令它们集中在你们身边时,差点被你发现了,果然是特别有天赋的人,连植物异常的动作都能感应得到。顺便说一句,不管是哪种,经我改良之后,效果比一般萃取液更强,我想你现在应该连基本的自我克制力都瓦解了吧?」
她突然凑近杰亚修斯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话,让他脸上顿时出现绝望的神情。话说完后,她就在一堆狂肆生长的草木簇拥下,消失在森林中。
缠在杰亚修斯腿上的一根草,突然快速生长,轻轻拂弄杰亚修斯的脸,他皱着眉扭动身体想要躲开。
轩抽出匕首将脚上的藤给斩断,重重摔落在地,他不顾脚踝的疼痛,拖着脚跑到杰亚修斯身边。
「殿下、没事的,我会救你、别怕!」
杰亚修斯嘴唇动了动,从眼神中轩隐约了解对方想要说什么,但他仍用力划动匕首,想要砍断蔓生的灌木。但才没砍两下,灌木的根茎突然爆开,将无法动弹的杰亚修斯给抛起。轩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被抛到半空后,落到悬崖下。
方才在抚摸杰亚修斯的那株小草,突然发出声音:「听说你与水特别有缘,要不是你在雅贝尔附近弄个湖出来,我还真不知怎么找你!希望河水能让你的力量快苏醒──」轩抽出长剑,激动的猛砍草丛,不过那些野草反而生长得更茂盛,不断绊住他。
轩挣开草堆后,便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悬崖,落至水面时他受伤的脚一阵抽痛,他咬紧牙关,以笨拙的动作游泳前进。
那女孩虽然处处占上风,不过却逃得飞快,显然是对黑死神的力量相当畏惧,害怕力量一醒来的黑死神会找她算帐。不过,这也带来一些方便,能毫无顾忌的寻找失去意识的黑死神。
激烈的水流让轩摸不清方向,他好不容易抓到那条大红披肩,但却没摸到杰亚修斯,他再次潜入水中,翻滚的泥沙让他几乎看不见,也无法掌握方向,更糟的是,杰亚修斯很可能控制不住力量,变成非人型的怪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找什么!
轩浮出水面,攀着岩石呼吸时,瞥见自己手指上的戒指,一个想法掠过脑海,他迫不及待的再潜入水中。一次又一次……
为了我,求你活下来……
耳畔回绕着绝望的呐喊声,似乎是自遥远的地方传来。但侧耳聆听却又悄然无声。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墙壁──
杰亚修斯望着眼前的一切,怀疑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这里不是他曾住过的房间,实在想不起来,他人正躺在什么地方。
不过,他绞尽脑汁抓住的记忆片段中,也很难串联出一个约略轮廓。在他离开西神庙之后只记得一件事,他非常的疲累,但轩一直吵他、不断的吵、还用力摇晃他、捏他,轩说想要雇辆马车,可是身上的皮包被水冲走了,所以要跟他借钱……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有没有将钱借给轩,但轩一脸可怜样,没多久就走了……到底钱拿了没?荒郊野外的去哪找马车?
还有、轩之后有回来吗?
杰亚修斯心头猛然一惊,尖叫着坐起身。
伏在他脚边沉睡的蓝发男子,被吓得跳起来,惊慌的说:「殿下、没事,别怕,我在这!」
杰亚修斯以飞快的速度比划双手。
「你问今天什么时候了?月亮?」轩摸不着头绪,柔声说:「真的没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别怕……我会照顾你的。」
杰亚修斯气恼的摇头,旋被压回床上,灰白的墙壁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金光,似乎是天亮了?杰亚修斯不禁松一口气。
轩在杰亚修斯没机会反对下,捧来一盆温水并带上乾净毛巾,主动脱下杰亚修斯的长靴,动手为杰亚修斯洗起脚。轩一派轻松的说这双脚多好多可爱,杰亚修斯心中满是恐惧与怀疑之情,忐忑不安的瞄双脚一眼同时,飞快数了数,确信没有变成十二根脚趾、也没变成蹄或爪子之类的玩意,才终於完全放心。
「真的应该跟大家一样,穿皮带凉鞋才对!多好看的一双脚啊。」轩唠叨讲个没完,说:「先换水好让你洗一下脸,在这等一下。」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在清晨的光线下,轩看起来不只蓬头垢面、一脸胡渣,感觉好像还老了几岁似的。杰亚修斯注意到自己脸颊有些微微骚痒,赫然发现自己剪短的头发已超过肩膀。
难道他睡了好几个月了?
震惊虽震惊,但他完全抵挡不住浓浓的睡意,只能一头雾水的再度陷入沉睡。
当他再度清醒时,确定自己应该不是真的睡了几个月,因为现在并非秋末或是冬季,除非他已睡了一整年。不过他想从镜子看自己变什么模样,却找不到随身的镜盒,而房间内──这是一间狭长的房间,他所睡的床是在离门最远的角落,床与门之间没有什么家俱,只有几个摆了杂物的架子──没有梳妆台。
在他摔下床时,轩恰巧进了房门,近乎蛮横的把他给押回床上。
他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轩的态度,就跟他当初杀死逃出地枷的杀手后没两样,似乎瞒着他什么。
不用想也该知道,他又变成那完全失控的嗜血怪物。他几乎想要承认所有找不到凶手的罪行,当然西神官也是自己杀的。对那股力量越加了解,他就越感到恐惧,那无法压制的力量不断在体内窜动着,就像血液一般,充斥在他体内每一个角落,无时无刻的跟着呼吸、心跳,漫延着蠢动着,几乎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无法分割的一部分。
不知又过了多久,轩捧着一壶热腾腾的东西,拖着脚走进房间,兴奋的说:「这是我跟五公主要来的生命之果,我知道你不吃没煮过的东西,所以先煮熟了。来,快趁热喝了!喝完就带你去洗澡。」
杰亚修斯本想推开,但看发觉轩的手掌有烫伤的痕迹,还在迟疑间汤匙已经放入他嘴里。
轩小心的用手绢擦拭杰亚修斯的嘴角,便背着人前往浴室。杰亚修斯一边忍受轩身上不知几天没洗澡的异味,一边观察四周。浴室离房间很远,中间经过不少紧闭的房门,长廊穿过一重重的庭园,才终於抵达浴室。这种卫浴设备离主屋很远的建筑,属於比较古老的形式,可是此处风格不像老皇宫或是地枷任何一处。
杰亚修斯靠着墙壁,看轩将柴火丢进浴室外墙底部的洞内烧热水,加上附近蔓草丛生,他猜测这里很久没有人居住,是被废弃的宅第。
轩看出他在想什么,开口说:「这边是飞箭家的别庄,离雅贝尔城有点远,别看现在这样,过去这一带也是住不少贵族,很热闹的。」
一想到等会洗好澡后,还要给又脏又臭的轩给背回房间,杰亚修斯便起一身鸡皮疙瘩,当轩带他进浴室之后,突然将门给关上。
轩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扑倒在浴缸中,之后便遭到一场彻底的洗刷,杰亚修斯用过去伺候轩入浴一样,用服侍贵族的规矩,认真的把人给洗乾净。轩被杰亚修斯强硬的眼神给吓到,只好接受摆布。
似乎是洗上瘾,杰亚修斯在狂热中,忽然使出治疗魔法,开始检查轩全身上下的创伤。
整个人焕然一新的轩,识相的不穿回脏衣服,只在腰上围块布,再准备一次热水。杰亚修斯以要找能替换的衣服,必须打开被锁上的房间为理由,要求轩将皮夹归还,拗不过他的坚持,轩只好把装满东西的魔法皮夹拿出来。
其实没有专门工具,光靠叉子尖端也能打开门锁,不过有了工具会更方便,杰亚修斯趁轩以为他在跟锁孔搏斗时,趁机检查皮夹内的东西──备用镜子都不见了!
他若无其事的以工具撬开门锁,但所有房间只有锈渍斑斑的银盘,连一面镜子也没有。就算明知自己是怪物,他也想知道自己现在长什么样!
杰亚修斯洗好澡后,换上从某一间房内的柜子中,找到乾净的衣物,一袭冬季的室内长袍。他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糟糕,不过也无能为力。
他忍不住偷偷摸摸接近一堵较矮的围墙,意图逃走并弄清楚四周的环境,但却还是被轩逮到他因为起跳失败而摔个四脚朝天,更惨的是,他还扭伤脚踝,轩二话不说就把人押回床上,仔细包裹伤处后,强灌一匙液体逼他昏睡。
再次清醒时,他才终於了解一件事,除了搞不清自己睡了多久外,手脚也感觉迟钝,他根本摸不出自己脸孔五官到底变什么样了。失去灵巧度的手指连掀个毯子也笨手笨脚,更别说自己穿鞋子、系鞋带。
杰亚修斯困惑地看着脚踝,印象中他似乎扭伤脚了,还被包上好几层绷带。但现在却好好的,他在床上跳个两下,确定双脚都没有问题。到底是他记错还是怎样?
轩一进房门,就只顾着喂他生命之果,杰亚修斯吃力的以手势询问,轩轻松地回答:「扭伤?早就已经痊愈了,所以就不用敷药了。」
若是如此,那应该是睡了好几天?
不过一到庭院内,杰亚修斯眼珠差点掉出来,之前换下的衣物还躺在盆子内,既没发霉也没长虫。好像是昨天才换下来的?
他用要哭出来的表情缠着轩,死命要求想好好的刮刮胡子,完全不相信轩说的话──根本没什么胡子。毕竟连原本的浏海都长得能甩到背上了,他离开西神庙时,可还没超过眼睛。
拗不过杰亚修斯的恳求,轩找出女用除毛器──一个粉扑般的圆饼,不过比粉扑厚多了,像使用粉扑一样按压在脸上,将脸颊细毛除得光溜溜。杰亚修斯急切地检视除毛器倒出来的渣滓,除了不小心剃到的几根眉毛外,似乎脸上真的没什么毛发。一定是在他昏迷不醒时,轩偷偷动过手脚!
「你这家伙就不老实的说,其实是想要镜子吗?」轩又好气又好笑,有点气恼的说:「你绝对是女的,哪有男人一睡醒就急着找镜子,还有你那可爱下巴,又尖又小,圆弧的线条真不像个男人。除非是养尊处优的王储。」
杰亚修斯一拿到镜盒,压根不理会耳边的冷嘲热讽,只顾着看自己的脸孔。五官跟记忆_4460.htm中差不多,但头发长得不像话,加上扭伤的脚踝也完全好了,不过换下的衣物还好端端的堆在洗衣盆内。
「没你的同意我不敢乱动你的衣服,万一洗坏了怕你拿刀砍我;脚踝的伤是你在睡觉时自己用魔法治疗好的,虽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的确是你自己弄的。」轩看着杰亚修斯手指卷着头发,顿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头发会变长,说真的,你留长发真的比较好看。」
「还有啊,我知道你最想问的是你睡了多久。从离开西神庙到现在,还不到十天,大概叁天多是在搭马车,在这你差不多睡了四天,你满意了吗?」
杰亚修斯还搞不清是真是假时,轩的手突然滑进他的头发,轻柔的抚弄他。
「别这样看我。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要说出来,即便是你有一对会说话的眼睛,我能猜出你想要什么,不过你却总是闭着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最重要的是,你再这样嘟着嘴,我会忍不住吻你的。」
杰亚修斯沮丧的想,虽然因为体质问题,生命之果会让他感到郁闷,不过他的确有该感到郁闷的烦恼。
比如说,轩对待他的态度,离开西神庙后到底发生什么可怕的事,还有为什么他会忘记这一切的经过。
忍了几天,他确定轩的魔法皮包真的是遗失在离开西神庙的路上,趁轩在熬煮生命之果时,偷偷换上自己穿惯的衣物,以魔法瞬间移动到西神庙的附近。
轩使用的魔法皮包是他的作品,因此以搜寻魔法找出位置,不是太困难的事。不过东西是掉在河谷中,掉落后被湍急的河水冲得相当远,他无法推知原本是在哪边遗落的,更没法推测出是什么因素会让那么重要的随身物品给遗失。
杰亚修斯相当困惑,轩看到收在皮包内的宝剑如雷,失而复返时,真的很开心,但之后脸上却浮起忧心忡忡的表情。
「我本以为你忘记那时的事,既然你恢复得差不多……雅索蒂德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就是五公主的妹妹。」
杰亚修斯困惑的眼神,让轩狠狠的打自己一个耳光。
「该死!我以为你记得──当我没说过。」
早就知道有什么不对劲,杰亚修斯瞪着轩,恼火的想着,绝对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轩知道杰亚修斯是在他忙着煮东西时溜出去,於是将照顾炉火的工作丢给杰亚修斯,自己则是离开别墅,前往皇宫。
杰亚修斯守在生命之果的锅炉旁,几只瓮般的坩锅内,生命之果的浓稠液体正噗噜噗噜的冒着气泡。如果不留意,锅中的东西很容易烧焦,但若没有适时添加柴薪,又很难煮到熟透。
一等到煮熟又要立刻盛舀,免得乾掉、挥发掉。难怪轩手上总是有好些烫伤的疤痕。
没事弄这堆麻烦做什么?杰亚修斯恼怒的将熟透的生命之果捞到小钵中,遵从命令的吃乾净。分不清是生命之果副作用,还是自己真的快气炸了,总之很不高兴就对了。自己只是睡久一点罢了,轩竟然不厌其烦的,连煮好几天这鬼玩意,硬逼着人照叁餐吃下去。生命之果这臭东西,让脑袋中的理智被冲动的感情给压制,妨害他使用魔法。
杰亚修斯极度气愤下,决心要查出真相,他前思后想,回忆起上次轩这样呵护备至的情形。他打定主意,既然每次出问题都是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那若想查清真相,就制造个小小的「生命危险」吧!
他拎着一把磨利的长刀,跑到别墅中最多杂草、最是荒凉的亭台,小心的将刀尖对准咽喉。
就是这种感觉……
冰冷的金属贴在颈动脉,带来一阵昏眩的快感,若压在气管上……
模糊的影像出现在脑海中,他小心移动刀刃,寻找最好的效果。也许该弄条绳子勒住脖子,或是将自己淹进水中。隐约听见有谁在说,他与水最有缘,水能激发潜藏在他体内的力量……
附近应该有水井……
他依稀感觉得到四周的景物,风吹过草丛的律动感、藏身在泥土下的虫翻身的模样、地底深处水脉的流动……
突然间,所有的感觉中断了,他不禁张开眼。
冷不防,一颗石子打中手腕,疼痛让长刀从手中滑落。
轩飞身扑倒他,怒吼:「你好歹想想我,你这样做我会有什么感受,你知道吗?」
轩的双手用力摇晃被压倒在地的杰亚修斯,一会后才想到要检查伤势。刀子掉落时划伤了手指,杰亚修斯在轩将要掐死自己时,赶紧以密语澄清。
…都是你的错!若再逼我吃生命之果,发生什么事我不会负责……
轩压根不理会解释,直接把人带回房间,明确禁止杰亚修斯离开床,并在床边矮几上摆了一只摇铃。
…既然你对我这样不耐烦,又为什么要救我……
「没为什么。」轩搬一把椅子放在床边,说:「这事关我家族的荣誉,与责任。」
杰亚修斯皱了皱眉头,低下头沉思。
「我了解了,反正我是为了帝国而活。既然那样,那你希望我先恢复哪一部份的能力?」
「是你的笑容……」轩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看到杰亚修斯困惑的表情,眼神闪烁的解释:「因为你相貌俊美,这方面很吃香的。高强杀手成千上百,不过……」
「像是毒寡妇那样仅须美色便能制服敌人的,就前所未见了。我是她的儿子,你跟主神官当然也会期望我也有相同的能力。」杰亚修斯不屑的回答。
「当然不是!主神官才不会希望自己儿子做那种事──」轩抓紧杰亚修斯的肩膀,激动的说:「拜托你,就算为了我,好好活下去,可以吗?」
「你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哼!」
「那不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全部告诉你。」轩将离开西神庙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简单叙述一遍,不过却刻意不提及落入悬崖之后的事。
「为了雅索蒂德的事,明天主神官会来见你,在这种时候要他离开皇宫,真不容易,你可要乖一点,知道吗?」
「照规定主神官不能随意离开皇宫,为什么不是我去见他?」
轩原本想含糊带过,但想了想后便心一横,解释:「因为皇宫连下好几天的豪雨,暂时不能带你回去。」
「豪雨?皇宫又出现豪雨?」杰亚修斯惊讶的问:「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告诉我!那灾情很严重吗?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跟你无关。你只要养好身体就行。」
「可是那是我──」
轩强调的说:「我知道你也跟其他人一样,认为这些异常的天气是因为你杀害精灵王造成的。但是我再跟你明白讲一次,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该自责。」
「是吗?主神官不希望我回去,是害怕我返回皇宫,水患会变得更严重吧?」杰亚修斯不屑的表示:「他该不会没有足够能力,好好控制他所制造出的怪物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