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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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把无垠丢到万湖之都後,少年都尽量乖巧的听从苍仲的话,当饱经折腾的无垠一身脏的回来时,少年用纯真的眼神问苍仲说:「为什么他要做苦工啊?我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不用以劳力作事呢。」

    苍仲以简单的话哄少年去跟黑马玩後,就抽身去敲无垠的房门。总说不出好话的无垠冰冷的解释自己的行踪:进行特别任务,说话时还带著挑衅的眼神玩衣服上雅陉家的徽章,加强话中的可性度。

    由於可疑的作为,苍仲再度开始跟踪无垠,还有一点,别人忙的时候无垠是不见人影,但若有机会抢功劳时却说话说得比别人快,这让苍仲无法忍受的想把无垠给赶出去。

    让他们两人互咬吧!

    少年暗自高兴的再次溜去找杰亚修斯。

    当少年一踏进通往飞箭家院子的走道,便远远看到杰亚修斯一个人站在院子内,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确定轩没有在附近後少年才小心的走了过去。

    他这样子真像站在望夫石上......少年心中一边嘀咕,一边走到杰亚修斯身旁,打招呼的问:「只有你在啊?」

    「对,就我一人在家,轩白天有事。」杰亚修斯没好气的说。

    真的是一脸怨妇相......少年觉得杰亚修斯简直把自己当成来调戏良家妇女的痞子,特意保持一段距离的问:「那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没有。」

    少年带著一点期望的问:「要不要一起去街上逛逛吗?」

    杰亚修斯总算正眼打量著人,慢吞吞的回答:「你要去我就去。」

    少年兴奋的跳起来,杰亚修斯不甘愿地再次变成一个小男孩,出现在少年面前。

    「好可爱唷,我真的好喜欢跟你玩!」少年完全忘了之前在万湖之都被整得死去活来,一把抱起小杰伊斯便往门外走。「放我下去,我自己走!」小杰伊斯不安份的扭动著,少年只好把他放下,牵起戴白色小手套的手。少年边走边交代说:「要叫我哥哥,知道吗?」

    未经战火的雅贝尔城内四处大兴土木,为庆贺战胜而大规模盖起纪念建筑,原本萧条的商机在重要机关回都後也如冬眠苏醒地,显得更加生机蓬勃。

    少年牵著小杰伊斯的手,买了一堆小点心,几乎是要全喂的给小杰伊斯吃,惹得杰亚修斯气地差点咬人。两人在拥挤的市集中挤在人群中走了许久才逛了半条街,少年低声说:「想不到比以前热闹多了,人好多。」

    「小心贵重财物......算了。」小杰伊斯抬起头斜著眼看人,看得出少年比他更擅长在人堆中挤来挤去,用不著多提醒。已经听到话的少年反而笑著说:「还要注意小朋友,一定要牵好,不能让随行的小朋友离开视线范围。」

    虽然用不著特意照顾比自己更常钻入人群的同伴,但杰亚修斯一点也不轻松,以魔法变成幼童是相当费力的事,他还必须警戒附近有无危险发生,整个神经都绷得死紧。

    反观少年就真的是来玩的,除了关心钱包外一点也不在乎,牵著小手四处乱闯。「买这给你玩要不要?」少年把小杰伊斯抱到胸前,指著摊贩摆的玩具问。「才不要!」杰亚修斯一脸冰霜的说。

    满腹心事的杰亚修斯就让少年抱著不放,在戒备同时心中则浮起前一晚的记忆。对他而言是刺骨无比的力量,挟带著强大的威力让人无法抵抗,就那样要钻进他的体内。若加上以往月圆时的身体变化,他必须承认,自己也许不是个人了。不过最让他烦恼的是在几次试探中,主神官若不是完全不知,就是故意要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杰伊斯,你看!」少年突然将怀中的小男孩抱得高一点,用下巴往人群中指著:「那是不是你在万湖之都的朋友吗?」

    「娄维亚?他怎么也......」

    少年抱紧小杰伊斯,灵巧的穿过人群,走到刚自摊贩边直起身的人身边。

    「嗨,你好吗?」

    娄维亚很快认出人,问:「你也到帝都来了?」

    少年注意到娄维亚手上拿一个沾满血,又破又脏的黑色布偶,问了才知道娄维亚是来寻找战友亲人的下落,不禁主动要帮忙。

    「我认识上游的制造商,可以去问问战争前卖这种东西的小贩是哪些人,这样就可以缩小寻找范围了,不然光这条街就有多少新旧摊贩。」

    少年这么主动拖著人走,小杰伊斯根本插不上嘴,只好也被一路抱著走。

    到了邑丰歇家的後门前,小杰伊斯才开口问:「这么丑的娃娃到底是谁做的?怎么会有人想卖这种东西?」

    「就是娜妲做的啊,後来才找工人大量制造。我以为你知道。」

    「娜妲?」小杰伊斯在少年敲门时,嘟嚷说:「这是诅咒娃娃吧......竟然当成护身符卖......」

    娄维亚以前不过问收容他的奥古乌斯先生的事情,也没多说自己的事,杰亚修斯对他要寻找战友的事完全不清楚,也没兴趣,便在院子内随便找地方坐。

    少年从邑丰歇处问到最早零售黑死神布偶的摊贩时,看到活像黑死神娃娃的小杰伊斯被小女孩缠上了,小杰伊斯对小女生有奇异的吸引力,但他对小孩仍是能躲就躲能闪就闪,两人就在院子内一逃一追绕著圈子跑。

    等告辞後,少年好奇的问:「刚才你在做什么啊?」

    「没有!」手中被硬塞一个黑死神布偶的小杰伊斯没好气的回答。少年会意的笑说:「还送你礼物啊,你好像专门收集定情物,真羡慕你。」

    少年看到儿童版的黑死神抱著布偶,顿时手痒把红布当成包巾,将布偶给绑在小杰伊斯的背上。

    「好可爱唷!」少年不让布偶被解下来,就这样让小杰伊斯背著娃娃在街上穿梭。

    虽然掌握了最早卖黑死神护身符的摊贩资讯,但他们却早忘了哪些人买过这种东西,忙了一整天,少年不得不跟娄维亚道歉说:「对不起,我帮不上忙。」

    「没关系,也许我专门做些无法达成的事,连累你帮我白跑一天......」娄维亚叹气著抚摸脏污的护符。

    「上面的血是谁的?」小杰伊斯突然对护符发生兴趣,走近过去问。

    娄维亚简单说了拿到护符的经过,黑色的双眼中忽然发著光的小杰伊斯说:「我帮你,要帝国最强的搜寻魔法士查应该找得到人。」

    少年将他拉到旁边,低声问:「你不是最反对去找疯老头吗?」

    「是最强的『搜寻』魔法士,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找人或找东西。」小杰伊斯想到一个问题,问娄维亚说:「这东西先给我一晚,明soudu.org天再还你。你有地方住吗?」

    「暂时是在城墙边住。」

    「那不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住。」说完,小杰伊斯领著人到黑死神的神庙去,介绍说:「虽然是在花街,但这里是不用钱的,而且又很乾净。」

    见到是间窄小的阴暗神庙,娄维亚不反对的说:「谢谢。」

    走在最後面的少年一进到神庙内便指著殿内的石像大呼小叫:「这...这......」

    「黑死神的神像啦,怎样?」小杰伊斯不高兴的说。

    「好......好原始的宗教信仰唷!是阳具神明耶,喔,真是原始的社会啊!想不到雅贝尔文化是这么原始!」少年脑中回想以前文化史课本的图,想了一会後说:「那下面多两颗是牛睾丸吧?象徵多产......咦?我好像记错了,那是别的文化......」

    小杰伊斯拿了沾血的护符後便告辞了,留下娄维亚一人在窄小的偏室过夜。

    夜深後,娄维亚点起阳具形状的蜡烛,惊讶地发现正殿墙上的石板书写著药方,便走过去仔细观看。

    墙上是杰亚修斯为了尽点身为妓女守护神的义务,以魔法写在石墙上关於各种性病的治疗方式,娄维亚持著烛火看完後,拿出奥古乌斯先生_4460.htm抄写的笔记互相比对,确定内容一样後才回房休息。

    「你的本名不是杰亚修斯吧?」轩抱著人问,两人正并躺在床上,透明的天窗外是被阳光照亮的天空。

    「什么?唔......」杰亚修斯才要坐起便觉得整个脑袋好像在打转,抬起头看见发白的蓝天顿时惨叫起来:「啊!我睡过头了──」

    「你没睡过头,是根本没睡。」轩拉住从床上挣扎要跳起的杰亚修斯。

    杰亚修斯懊恼的躺回床上,他把娄维亚的护身符送到灰衣队去,命令灰衣魔法士在午夜前找出原物主,当做是对他们实力的考验。但他只敢晚上进宫去拿报告,白天皇宫中太多人盯著他,他讨厌那些在他背後带著恨意的眼神,在他回看时却又和乐的跟他打招呼。

    轩柔声说:「昨晚你很怕我......」

    昨夜上床前轩便发觉杰亚修斯的眼神有异,便多注意一下,果不其然的,杰亚修斯突然说些蠢话,害怕起他身边的人。轩以无比的耐心安抚好杰亚修斯後,有一句没一句的套话来问,两人就说了一整晚的话。

    「你说你叫做『坠星』,是潋族的小男孩。」

    杰亚修斯听了昨晚的经过後,不禁皱眉问:「你没骗我?」

    轩耸耸肩,说:「我骗你这干什么?」

    杰亚修斯沉吟许久後,说:「帮我记著,以後不能再把外表变成小孩的样子,这不是第一次出事了。」

    「遵命。」轩轻轻抚摸躺在身边的杰亚修斯,低声说:「你再躺一下吧......」大手滑过黑色的紧身衣,轩侧著身子以轻到无法感觉的程度,对准黑发下的耳朵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这样的动作却让杰亚修斯整个人弹了起来,以惊讶的眼神瞪著人。

    轩自床上坐起,手指叉入浓密的蓝发中梳了一下。「我对你说的事,都是真的。包括......算了。」两人沉默许久,杰亚修斯尴尬的说:「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心意,以及照顾。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求婚。」

    为了避开被众人目击的危险,杰亚修斯以魔法变成女性外表,跟著轩前往皇宫,一路上闪闪躲躲的进到灰衣队去,拿了报告跟护身符後由轩转交给少年。

    「杰伊斯为什么不自己来?你是不是──」少年看到是轩带东西过去,并说杰亚修斯不会再去陪他逛街,脑中顿时浮起恐怖的画面。趁其他人不在时,压低声音怒骂:「你好可恶!」

    了解他意思的轩突然出手,以手刀劈向少年瘦弱的颈子将人击飞出去,少年只觉得在颈部到胸口一带感到剧痛的瞬间,背部和後脑杓已硬生生撞向墙壁。

    轩的双眼发出火焰般的怒光,硬如铁的手指扼住少年的咽喉。

    「你知道殿下为你吃多少苦?不要再找他的麻烦,我警告你!」轩口气强悍的让人不能抗拒,命令地喝道:「这件事处理好後,你不准再离开皇宫一步!」

    当人离开後,少年还背贴墙上无法动弹,全身冰冷说不出一句话。

    好不容易恢复後,少年立即以魔法确定杰亚修斯在宫中的位置,用魔法移动过去。

    当少年一见到黑色的发丝出现在面前便迫不及待的说:「轩那混蛋跟无垠一样可──」

    「我怎样?」冰冷的声音猛地从背後出现,让少年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杰亚修斯面带冰冷的微笑,从少年身边走过,站到神箭手身旁,接下去的说:「可爱,对吧?」

    轩大方的搂住杰亚修斯,手掌贴上圆臀,杰亚修斯也整个人黏在轩的身上,当著少年的面接吻。

    舌吻......竟然这样大方的与人亲热,当初为什么对普洛洛就那么绝情?连个甜言蜜语都不说?少年下巴差些掉下来,愤怒的大吼:「够了──你们俩个!杰亚修斯,我有话对你说!」

    少年用力把杰亚修斯拉到旁边,气急败坏的说:「我知道你什么话都会告诉他,所以我直接当他的面跟你说......你不是答应要帮我回家的吗?你也知道我多想早点回家,可是你却不再管这件事了!你就算不相信自己有异世界的血统,但身为首席臂膀,至少也要尽点义务,可是你都没有!」

    面无表情的杰亚修斯简单的回答:「我依照主神官的命令办事,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因为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可、可是,你起码该向其他人证明自己啊!这样你才好......」

    「好光明正大陪你逛街?别忘了,我现在是个死人,如何?」杰亚修斯断然的说。

    少年实在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吼著:「我想回家,反正我就是想回家!我管你是不是死人,是不是用魔法,反正我就是想早一天回到家里!我才不喜欢在这样落後、搞不清是青时代还是铁器时代的石器时代生活,你们连最简单的电都没有,我最讨厌这个鬼地方了!」

    「有本事就自己用电回去啊,须要的话我很乐意帮你摇发电机。」杰亚修斯满面冰霜的说。

    「你......我最讨厌你了!」少年冲口而出後马上就後悔了,连忙改口说:「我最喜欢你,所以希望你别做让我会讨厌你的事......拜托。」

    杰亚修斯抿嘴微笑,柔声说:「你该不是在嫉妒我跟轩的关系吧?表现的好像为我吃醋一样!」说著轻轻拍著少年的肩膀:「我很努力的配合主神官的计划,希望能早一天送你回去......你也乖乖听话,主神官要你做什么你也竟然配合,别利用替身一直跑出去外面玩,就算不怕替身被魔法烧坏,至少、至少,你希望能亲手摸摸亚利吧?嗯?」

    没错,隔著替身的手偷摸亚利正在坐的椅子很不好受......少年一点也不想跟轩一样地抱住杰亚修斯,但冲上鼻尖的香气让他靠近杰亚修斯,说:「好啦,听你的。」

    「别再跑出去了,把东西丢给娄维亚後就乖乖待在宫中。」杰亚修斯使个眼色说:「别经常跑得不见人影,我有时有些事要找你都找不到人。你知道,有很多事只有你帮得上忙。」

    少年这下只好认错地先点点头,再带著歉意的说:「我知道了......」

    在少年离开後,轩轻声吹了声口哨,赞叹:「了不起,三两句就哄得他团团转,如果你多说几句,我想他连命都可以给你了。」

    「说什么傻话......我要他的命干嘛?」背对著轩的杰亚修斯声音多了些许哽咽,轩连忙到杰亚修斯的面前,但杰亚修斯却很快的转过身,他只匆匆一瞥到黑色睫毛下闪动的泪光。

    「殿下......」

    「混蛋......我好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去......」黑色的肩膀以极轻微的幅度颤抖著,「可是我不能......我一定要送他回去後才有可能离开汗然帝国......我好想家......」

    轩自背後一把紧紧抱住杰亚修斯,低声说:「我的家就是殿下的家,现在就回家吧。」

    「但是......」

    「没什么但是不但是的,就是月圆之夜你问我问题的那个答案,不管你自己怎么想别人怎么想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在我眼里你都是我最美的小未婚妻......又香又小又软......不过有个地方比我这做丈夫的还大还硬就是了,但只是小瑕疵我不在意。」

    杰亚修斯陡然脸红,出手敲了轩的额头叱道:「胡说什么。」

    「喔,你以为我在说什么?我是说你的脾气又臭又大又硬。」轩赶紧放开手,离破涕为笑的杰亚修斯远一点。

    几经讨论後杰亚修斯决定找负责驱邪的神官帮忙,他跟轩都觉得他身上是被恶鬼给附身,才会让他的精神不时变成一个小孩子,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把恶鬼赶走。

    杰亚修斯一向很轻视这些装神弄鬼的神官,也不信神这种东西的存在,但却不得不低下头,好言拜托神官帮他举行驱邪丁式。但他心里也明白,以他的魔法能力要穿过他的壁进行丁式,只有少数神官办得到。

    他会选择这条路,最主要的原因是想像其他人一样向帝国表现完全的臣服,一切都以帝国的价值观为准绳。

    几个造诣精深的大神官静静等候在一间无人使用,即将拆除的废宫殿内,殿内门窗紧闭,燃著浓浓的薰烟,他们已以沾满圣水的绳索围出一大一小的同心圆,只在一个角落开出一个可拆卸的出口,四周点满燃烧的蜡烛。殿外一片阳光灿烂,在殿门外的杰亚修斯鼓起勇气先自行封住魔法,慢慢地踏出第一步,走进空旷幽暗的大厅。

    轩也跟著进去,却转向走到大厅的角落,丁式开始前一刻,他以鼓励的眼神看著突然回头的杰亚修斯,示意他千万不要临场退缩。

    按照规定,受驱邪者必须匍匐一步一拜的走入由四名神官围成的区域,杰亚修斯认真的照规定一路拜进去,并接受一瓢一瓢的圣水淋在身上。

    当他一进入小圈之中後,一名神官立刻把开口的绳索绑上。

    全身又湿又黏的杰亚修斯照命令站直身体,上了一个上面有一根粗木柱的圆盘,驯顺的让两名神官以有小铁刺的链子把他绑在柱子。

    杰亚修斯注意到圆盘其实是在一个平台上,当圆盘开始飞快的旋转他知道下面应该有机关,只是有点想不透让圆盘转个不停的四名神官为何是以反方向绕圈子。没多久他便想通了,是有点复杂的齿轮让步伐缓慢的神官轻易使他及圆盘能飞快的转动。

    这样转有什么用吗?他不知道,就像他不知道弄得全身又痒又臭的除魔圣水,对他会有什么用。难道没人知道他连除魔圣水都喝过?只是泼到身上可以发挥多少功用?

    头晕目眩的杰亚修斯已经感觉作呕,鼻尖前一股熟悉的味道更增加他的呕吐感,跟白发人手上的药剂比味道淡了许多,但还是一种让人想吐到不行的怪味道。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除了唾液外大概只吐得出胆汁,黑色的胆汁。杰亚修斯暗暗担心如果他吐出一口黑黑的东西,除魔丁式会不会有了预计的成果,而不再下去,而拼命把快涌到嘴边的胆汁给咽下。

    好不容易圆盘总算停止转动,早转得分不清方向的杰亚修斯逐渐觉得身上的链子除了带来刺痛外,还不断发热,他忍不住半眯著眼东张西望,刚好看到一道正午的阳光以奇怪的角度前进,穿过一扇半开的窗子照向平台一角,吸到热的链子因此也热得不像话。

    大概是用透镜弄得吧?杰亚修斯好奇的在脑海中想组合出透镜的排列方式,但链子带来的灼烫疼痛让他开始想求饶,无心再撑下去。

    四个神官观察一阵後开始低声吟唱繁杂的经文,杰亚修斯专心聆听化成一片嗡嗡声的咒语,没多久便分辨出是哪一篇的经文。

    然後呢?

    幸好链子的温度没有继续增加,但还是让他的皮肤出现烫伤,念完七篇咒语,几个神官开始慌了,把人丢下後躲到一旁低声讨论。

    阳光已经西斜,杰亚修斯耐心的等待著,当四个神官再度走向他时,他隐隐感到开心,因为总算有可能摆脱目前这一个困境。

    冷不防的一团白芒芒光击中黑色的身体,疼痛让杰亚修斯低呼一声,随即另一团刺眼又滚烫的白光击中他的身体,雨般的白色光落向他全身。

    异常熟悉的痛觉让积压许久的记忆冲入杰亚修斯的脑海,一样的光、一样的气息、一样的痛苦,正猛烈地搅动他心中潜藏的伤痛。

    涌上的白雾萦荡著响亮的尖利笑声,尖利的杀气不停的包围过来......

    只看到一片苍白的双眼竟像爆炸般的剧烈刺痛著......

    不怀好意的笑声一波波卷来,自他的内心将他整个人抛上浪头......

    绑在木柱上的杰亚修斯痛苦难当的扭动身体,一名神官发觉他的表情有异便召来几个人帮忙,不断以白色的光球攻击黑色的人影。失去理智的杰亚修斯双眼分不出眼白瞳孔的净是通红,他发狂的大叫,只闻一声爆裂巨响,所有人看到铁链竟被他硬生生挣断,化成一截截扭曲的碎铁片。

    「太好了!就是这样!」一名神官咆哮著,指挥其他人继续以光球攻击,刹时间整座阴蔽的宫殿比互外更加明亮。

    蓝色的身影没预警的冲进光球之内,以极快的手法将黑死神击昏搂在怀中,大喝:「住手!」

    被他一吼所有人都停下来看著他,轩让杰亚修斯靠在身上,他低下头凝视紧闭眼皮的面孔,两道血红的泪溃堤地在上面画出两行怵目惊心的路径。

    轩面无表情的以命令口吻说:「结束了,东西收一收离开这里。」

    为首的大神官向前一步,不屑的问:「你凭什么这样说?」

    轩脸上露出一抹傻呼呼的笑容,说:「本来就是嘛,结束了不是该收东西吗?」

    另一名大神官从旁边取来一把亮晃晃的大刀,轩从刀刃上的光泽看出是一把已开锋的凶器,而不是一柄丁式使用的刀。他仍面带傻笑的说:「难道你们东西都不收啊?」

    「结束?哼,还没开始呢!」持刀的神官挥动手上的刀,在阴暗的空气中画出一道白亮的轨迹。

    轩不发一语的解开杰亚修斯袖子的暗扣,卷起黑色紧身衣的袖子,让金质的臂环在众人眼前熠熠生辉。

    「他是皇位继承人,你们想怎样?」

    神官狞笑著冲上前去,笑道:「那就先从这条胳膊先砍下来!」

    眼见利刃就要砍到杰亚修斯戴臂环的手,轩一脚踢出去,将冲来的神官踢个满怀,整个人往後飞去。

    「大胆!」仍捧著经文的神官面露威严的说:「凭你一人能怎样?」

    轩小心的把杰亚修斯的袖子翻好,固定到手套上,冷笑说:「你们早不是进行驱邪丁式,而是想藉机杀了他。他可从未得罪你们这些人,竟然如此设陷阱?」

    「他是罪大恶极的潋族人!」

    「他是将带来浩劫的罪◇!」

    轩不禁皱起眉,问:「主神官同意你们杀他吗?」

    四名大神官不动声色的交换眼神,为首的大神官义正词严的说:「他当然同意!」

    轩摇头说:「如果主神官没亲自下命令给我,我可不这样认为。」

    「大胆!」

    「我个子比你们大,胆自然会比你们大。」轩再次傻笑,但口气中带有一股不可轻视的杀意,说:「不信的话,让我们的肚子一同剖开来比一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