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园静得不像个园子，他忍不住打开窗子爬出阳台，溜进园子内检查这边种的花草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然怎可能没有虫子叫呢？
一有人接近花朵们便抬起头，一朵朵的绽放开，没多久整个园子内开满各色花卉，还传出清亮的鸟啭及虫。被眼前景象吓到的少年紧张的东张西望，确定没人抓到他出来外面闲逛後，才放下心仔细研究这些古怪的花。
香气弥漫的园子，让少年直接席地而坐，躺在柔软草皮上仰望满天的星光，索性想在花园睡一觉。
「真的是那一回事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才刚躺好没多久，争吵的声音让少年马上坐起来，以隐身魔法掩藏自己，没多久就听出声音是从柁房间传出，好奇地慢慢往柁房间的阳台匍匐爬过去。
「那家伙不能让他再出现，像他那样玩弄卑劣手段的恶魔，已经给帝国带来多少伤亡了？为了他的事而引起战争，不知死了多少人他竟然脸都不红一下，也不说个道歉的话！」一个声音激动的叫。
柁浑厚的声音说：「他要负什么责任呢？他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什么机密都被他拿走了，你也还不相信？从他出现在帝国以来，不管是战争或是其他问题，难道那混蛋都不用负责？我们每天这样好言好语跟他说，他这装傻功夫真够一流，每天都那样寡廉鲜耻......既然无法杀了他，就要赶走他！」听到这，少年害怕的担心他们是不是在说自己，小心的不发出一点声音继续偷听。
这下真的麻烦了！原来自己真的很讨人厌啊？
柁声音稳重的说：「你们误会了，雷佩修斯没你们想得那么坏。」
咦？是在说杰亚修斯啊？少年松一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
无垠简直是把黑死神当成邪恶的化身，滔滔不停的说：「他一出现就带来死亡，不然他哪会被封成『死神』？即使其他的事都没做，但他可是杀了两年前全部臂膀的凶手！他根本连一天的缓刑都不该有！」
柁还没发出声音，无垠就接著问：「你想帮他说什么？是不是说他是第一个到任的臂膀，还是说他现在有『圣雅贝尔』这个姓？如果不是他就没其他的问题，东人也不会有胆进犯南神庙，而那个姓不过是一纸没发挥效力的公文而已，除了我们几人外，恐怕连主神官都不知道，是那家伙捏造的！」
「我以我的人格保，雷佩修斯人真的不是如传说的坏！他更不是预言中魔族侵入的关键！」
看不出柁蛮相信杰亚修斯的......少年在阳台下的阴影猛点头。
一个人冷笑一声，说：「以人格保证？如果我现在把黑死神的罪证放到你眼前的话......」
在使用魔法的咻咻声後，一叠厚重的卷宗放到桌上发出碰地一声，少年好奇的隐身抬起头往房间内看去，除三个臂膀外还有几个老神官，隔著雕花栏杆看不清楚长相。
苍仲翻著最上面几页念：「这是他承认杀了臂膀的罪行、这是他三年前来到帝国後犯过的大小罪状......杀害前任北神官、意图逼奸现任北神官......好几户的血宅命案......还有最新的，以决斗之名杀害好几个雅贝尔族的高门大户子弟，至於被他侮辱过的贵族更是多得数不清。」
「不包括他的存在带给雅陉家的名誉损害。」无垠补充说。
少年恨不得冲进去烧了那些东西，什么杀害前任北神官，疯老头活得不是很好吗？还有，他怎么会逼奸普洛洛呢？连要他吻一下都不愿意！侮辱贵族也是那些人自取其辱吧？
「侮辱诬告贵族可都是重罪，比较小的罪有...以不明力量引入间谍、刺客进入皇宫，前几天还让一个神官中毒。真是，竟然利用别人请他用午餐毒害另一个神官......他犯过最小的罪是在皇宫墙上跑来跑去，这是砍掉一条腿的罪！次数之多，我看他就是蜈蚣也不够砍了。不过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条法令？什么时候定的？」苍仲轻轻吹一声口哨。
无垠突然转头看向窗外，说：「不怕吵到隔壁的救世主？」
「隔音很好啦，不用担心！」苍仲放下卷宗说。
柁脸色相当沉重的说：「我觉得该问问救世主的意见，如果雷佩修斯被逐出帝国救世主也许会想念他。」少年在窗外不同意的静静摇头。如果杰亚修斯真被赶出汗然帝国，他可一点也不会想念，因为，他会跟著杰老大离开。
一直说重话的神官说：「用不著请示救世主的意思，像那要的恶魔不知会用什么手段蛊惑救世主。有雅贝尔这个姓氏的族人，你现在还敢拿自己的人格做担保吗？你在这些证据前若再说你相信他，我们将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是否被他恶毒的思想给影响。」
柁沉默了，少年不知道那位神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从口气来听好像是很严重的大问题，也暗自帮柁捏一把冷汗。
苍仲打圆场的出声说：「我的地位不能说什么，但以我跟前辈相处的日子，我知道前辈是个好人，只是个性纯直了点，所以会对一些不该原谅的人稍微多点宽容。」
无垠说：「以前辈宽大的个性的确不易观查到别人的恶毒之心。」
几个人讨论一会仍说不到什么重点，便在天亮前趁黑离开。
一直趴在柁阳台外的少年在其他人离开时，也静静的爬回自己房间的阳台回家房间。
才小心的把窗户关好，还没转身背後便传来冰冷的声音。「你真的偷听了一晚！」
少年吓得张大嘴发不出声音，过一会才怒气冲冲的问：「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进我房间？」
无垠双眼发光，带著威胁的口气警告：「你最好别插手！」
「你们要赶走杰伊斯还捏造一大堆罪名，我为什么不能管？」
无垠哼了一声不发一语就离开了。
少年跳上床後气呼呼的摔枕头说：「死混蛋！杰伊斯有本事也有权力打死你，要不是他人太好你早死了！」
用过早餐，少年便急著去找杰亚修斯，但以搜寻魔法却找不到人，魔法镜也失灵了，整个画面一片模糊。既然找不到人，就想要叫苍仲去缠住无垠，免得被他先一步找到人会把人给整得半死。
不知是否早看穿少年的诡计，无垠好整以暇的在房门外跟苍仲聊天，两个人刚好一前一後的夹住少年，原本少年想说把无垠交苍仲监督，自己反而找了个麻烦栽进去，无垠话没说几句便问他意见，让他用替身代替都不行，竟变成他自己被无垠盯住。
浪费了一个上午後，少年准备趁午睡时溜出去，但专作贼的无垠不知道是怎么摸进房间，面无表情的盯著人看，嘴巴上说得很好听，说是要照顾人，但却是要他拿个东西都不拿，就只瞪著人不放，存心找麻烦；想用魔法弄昏他，却也没办法摸到人。发生这样的状况，少年只好乖乖爬上床，躺在床上想办法解决。
就这样过了一天，在这样的情形下，别说旁敲侧击问杰亚修斯的问题，连找亚利说说话都有问题，除了轮流跟无垠苍仲大眼瞪小眼外，什么事都做不成，甚至连洗澡时无垠就在门外不时的嘘寒问暖，一下问毛巾够不够、一下又问要不要帮忙拿衣服。
熬到半夜，少年发现无垠竟带著可怕的眼神，不知跟苍仲说了什么，换苍仲兴冲冲地跟著他跳上床，换人来监视......
忍无可忍下，少年将睡在身边的苍仲以魔法迷昏，把熟睡的替身摆在自己睡的地方，再偷偷的以魔法溜出去。
寂静的宫殿内一个人也没有，少年以瞬间移动到了之前住的永平殿，才想从走廊进杰亚修斯的房间时，便发觉殿内不只他一个人在，大厅的灯竟然也是亮著的，便小心翼翼的探头去看看。
一脸沉重的柁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上的灯，忽然低声叹气，自言自语说：「他到底去哪了？该不会已经离开了？」
胡子下是紧紧瘪著的嘴唇，看来柁是来找杰亚修斯，并也相当替人担心。但是，少年这下确定杰亚修斯并不在永平殿，而且以魔法潜入房间後，发现连最乾净的房内也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不知道有几天没人打扫了。
少年忽然想到杰亚修斯的另一个房间，便再次以魔法移动过去，住满旷鲁族士兵的宿舍内，充满几百年没洗澡的味道，连杰亚修斯的空房也开始有了怪味道。
少年想了想，便以魔法移动到漆黑无光的老皇宫，抱著最後希望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人。
早知道就不该这么多天不找他，连人什么时候失踪的都不知道！
老皇宫完全没一点人烟，如果杰亚修斯有来的话，至少他住的地方会弄得乾净点，少年发现有个区域的杂草被人清理过，但却又长了回来，参差不齐的比附近的草矮多了。在里面一栋完好的宫殿内，跟其他地方比是显得特别乾净，但却也是好几天没打扫。
这么说，杰亚修斯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真的大事不妙了，如果是知道其他人的阴谋而先逃跑就好，问题是黑闪电还留在宫内，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吗？
如果杰亚修斯是逃走的话，会去什么地方呢？
少年想了想，只好背弃答应杰亚修斯的约定，上北神庙去问问疯老头的意见。
如果是疯老头，应该不会介意为了杰亚修斯半夜被吵醒吧？
冷不防一个拳头压在头顶上，还来不及想是怎么一回事时，这个拳头便将少年打得抱著头惨叫一声。
「救世主真是好兴致，半夜来这地方玩耍。」无垠提起脚，将蹲在地上抱著头的少年踢得滚到墙壁边，重重撞在墙角。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後，少年忍著痛扶著墙壁站了起来，指著无垠的鼻子骂：「你好大胆，竟然踢我打我！」
无垠面露杀气说：「你该感激我不是一剑刺进你的头里。」
「你敢？」只要看无垠狰狞的眼神，不用回答少年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竟然这么不把救世主放在眼里，少年感觉到自己的确很没用，没想到连最该尊敬他的人也看不起他。
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无垠脸色和缓许多，口气仍带几丝杀气的说：「吾国国人最景仰仰望的救世主，请回房歇息，如有须要请吩咐。」
少年清楚的说：「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让别人知道你有多坏！」
「请！」无垠鞠躬说：「但在我之前，会有人先好几步下地狱。」
握紧拳头，少年只觉得一股怒火不吐不快，叫：「你敢伤害杰伊斯，我非跟你决斗不可！」
无垠悠哉的回答：「那之前请你长高一点吧，免得我一不小心踩扁你！」
──又不是我喜欢长不大的啊！
气炸的少年直接以魔法回到自己的房间，取消替身後坐在卧椅上生闷气。在这晚之後，无垠处心积虑的加强他对少年的监视程度，不时找个理由要其他人腻在少年身边，甚至晚上他跟苍仲忙不过来还会叫小宫女脱光了站在少年房间内侍寝，吓得少年躲进被窝後头都不敢探出来一下，更别说用魔法迷昏人跑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真是如坐针毡，被无垠紧盯不放的少年除了在房间跟饭厅间走动外，连小花园都没心情过去看看。苍仲也跟在旁边不停说些笑话，但一接触到无垠冰冷的眼神，再好笑有趣的事也变成一阵烟的消失。
被杰亚修斯遗弃的黑马孤单的在皇宫内四处走动，黑亮的毛因为缺乏照顾而显得黯淡，无垠跟其他人似乎都没发现这匹马有问题，就任著它四处乱闯。困在无垠跟苍仲中间的少年看得好生羡慕，真希望能像黑马一样自由自在的乱逛。
不过，连黑马也找不到杰亚修斯，这下肯定一件事，杰亚修斯人真的不在皇宫内。
快闷出精神病的少年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救星。
即使黑死神是一支变成人形的魔兽，但可恨度仍是远远落後的可恶家伙，柁眼中最可恶的生物──哥哥，迪兹可?雅贝尔，竟以一个渔夫的打扮进入到金碧辉煌的雅贝尔皇宫。
窝在臂膀们高大身体下的少年，好奇扬起头看著跟柁一般高的渔夫走进殿内，破旧的粗布衫和磨损严重的法袍，杂草胡子跟头发长得满头满脸，要不是他的脸长得跟柁相似，遇到了会认为他根本是一个迷了路的贫穷乡下渔夫。
迪兹可的脸上比柁多几道清晰的皱纹，见到柁只嘿一声就算打完招呼，接下来一副来到都市的乡下人模样东张西望说：「不错的屋子嘛，你真的越混越好，这些是你的同事吧？救世主在哪啊？听说是一个小小鬼。」
柁尴尬的清清喉咙，被挡住的少年奋力跳起来挥动双手说：「我在这，你好！听说你很会抓鱼是不是？」
「哎呀？你在这？」迪兹可弯下腰打量瘦小的救世主，问：「您好啊，喜不喜欢吃鱼？」
「喜欢。」「真不错，我应该亲手抓几支来当礼物的！」
蓝色的身影闪到两人之间，无垠竟抢在苍仲之前打招呼说：「我是无垠?雅陉。」苍仲惊讶中也连忙自我介绍，为了压过无垠口气多了一股亲热劲：「可敬的堂兄弟您好，我是苍仲?雅贝尔，现任的臂膀！」
迪兹可毫不理会苍仲正要拍上肩膀的手，继续东张西望，问：「还少了一个家伙，那小毛头呢？」
柁清清喉咙说：「人都在这了，我是首席臂膀。」
「胡扯！小雷呢？」
「雷佩修斯他......」柁的欲言又止让他的兄长不耐的皱起眉头，催促说：「你把小雷藏哪去了？」顿一会口气变得相当不高兴，指责说：「你是不是把他搞丢啦！啊？不长进的蠢蛋，竟然把那么重要的人给弄丢！就我有你这样没用的弟弟，真是！」
当著其他人面给弟弟难堪，难怪柁觉得杰亚修斯还比哥哥善良多了......
宫女领班海莉特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厅一角，无垠瞥一眼说：「会议室准备好了，请进去坐坐。」
迪兹可不领情地说：「我喜欢坐在台阶上谈事情。」「不，请！」无垠也相当坚持，最後一群人便簇拥著走上走廊。
海莉特对少年眨眨眼，将人拉到角落说：「你先弄个替身跟我进房间，这是无垠大人的命令......我在会议桌下装了东西你千万别乱摸。好了，要进会议室的话就要快！」
少年虽然听不大懂，但照海莉特说的很快就弄一个痴呆蠢像的替身，自己则一边隐身一边以魔法移动进会议室。
铺著水蓝色长桌巾的桌子相当大，足以坐二三十个人在此开会，在房门打开前少年便钻到桌子下躲好。
一进到桌底少年便注意到有一个看起来是小小的、被压扁的田螺，倒垂在桌面下方，看起来应该是以魔法运作的物品，想到海莉特的吩咐，少年整个人平趴在地板上，尽量离那个东西远一点。
几个魔法剑士走进会议室内，花了一番工夫才安排好位置，幸好桌子够大，几个长腿的人坐下後就算同时伸长腿乱踢一通也不会踢到躲在下面的人，而且又长又柔的地毯毛也让少年躲得很舒服，不怕不小心发出声音。
「我问你们，小雷人呢？」迪兹可一开口就问杰亚修斯的事。
无垠再次抢在苍仲前说话：「他失去踪迹了，我们不知道他的下落！」
「什么？那么大一个人会弄丢？别开玩笑了！」
柁尴尬的清清喉咙说：「他并不在我们的任务范围内......」「什么！」迪兹可重重敲了桌子，巨大的声音让躲在下面的少年吓了一跳，担心桌子会不会就这样垮下来。
「是这样的，亲爱的堂兄！」苍仲解释说：「我们是救世主的臂膀，虽然宫中的事我们多少也会插手，但担心黑死神对救世主有不好的影响，所以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往来......」
迪兹可的脚趾甲脏脏的，鞋子也是草鞋......窝在桌下的少年很难不去注意到桌面下的脚，两兄弟的坐相都不大好，一坐下脚就翘起来。无垠跟苍仲的脚都很乾净──看到无垠的脚完全没有防备的摆在面前，少年真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手段来折磨这双脚，它们看起来真的很诱人，不管是搔脚底或放些东西什么的......在苍仲说话时，少年花了不少工夫控制双手，才让自己不要做出会害他被抓到的愚蠢行为。
无垠搬出厚重的文件，说：「这些还没加上封皮的资料，是尽可能收集到的黑死神犯罪记录──」迪兹可喉咙发出不悦的咕哝声，将整堆的资料啪啪的翻了翻。
「我还不知道在宫墙散步也有罪......」
苍仲这次抢到说话时机，开口说：「那是因为他是外国人的关系。」
掌有主导权的无垠说：「必须承认，这些资料并不完整，在我们所知的区域外也许他犯下的案子无以计数，比这里的罪行多了上百件、上千件......」
迪兹可把文件一推，大剌剌的问：「你们是要把他给赶出去？」
「没错。」无垠卡在苍仲说话前发出声音，说：「因为我们杀不了他。」
「我听说前几天有场决斗，刚好是你们家嘛？」迪兹可手指轻轻敲著桌子说：「所谓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指你们雅陉家族，因为他活像个潋族人，所以跟你们起过不少冲突......但你们应该最清楚他并不是潋族人，这点我早就知道了！」
无垠似乎脸色变得很难看，从鞋子就看得出来，他的脚趾硬的卷起来。少年发觉自己很难不去玩玩无垠的脚，而且想像中的玩法也从让人发笑的程度变得暴力多了......
迪兹可又翻动文件，低声说：「几乎全皇宫的人都要赶他出去啊？难道没人想过他为什么会留下来？」
桌面外的世界整个静下来，但底下的脚却都很不安定的摇动、抖动，或是踩著紧凑的节奏一下下顿著。
过了许久，迪兹可发出声音说：「让我跟弟弟好好地商量一下，你们请先回避。」
无垠跟苍仲的脚离开了，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又关起来。
柁份外尴尬的缩著脚，少年感觉到迪兹可似乎要臭骂弟弟一顿，一双脚不耐烦的拍打著地毯。
「混蛋家伙！他们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你这首席臂膀是干假的啊！」迪兹可突然咆哮起来，站直身体在桌子用力一拍。
柁在哥哥面前果然头都抬不起来，吭都不吭。
「小雷他...小雷不是你们能赶的人！就像你们杀不了他一样！」
迪兹可离开位子，大步的绕著桌子走动，要不是铺著厚厚的地毯，恐怕地板会被他跺出一个个脚印来。走了好一会他又坐回椅子。
「你也知道，我早在一年多前就被内定为臂膀，不过我却躲得不见人影，直到两个月前才回来。想不到你这什么都不知道的笨蛋竟然代替我接下这个工作！我告诉你，你知道救世主的事有多少？答案是，你什么都不懂！」
柁抗议说：「但是我──」话还没说出来，迪兹可便打断说：「我们一_4460.htm族自异界召唤异世界的人来帮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或第二次了，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什么人可以当臂膀、什么人才可以当首席臂膀，你给我耳朵挖乾净了！」
迪兹可停了一会後，才开始说：「每隔几十年、约百年左右，雅贝尔族就会遇上难解的麻烦，这时，就会有人提议请救世主来帮忙解决！好啦，接下来问题就来了，什么都不懂的异界人要如何来帮忙呢？好，有臂膀全程帮忙──你知道个屁！」
柁跳起来叫：「哥哥，拜托你尊重点好不好！」
迪兹可等柁坐回椅子才继续说：「臂膀是哪来的？什么人能当臂膀？为什么？你都没想过吗？」顿一会後说：「首先，救世主帮忙解决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忙完的事，而且他们有心无心帮忙都不知道。在他们留在诺利亚界的时候多多少少会留下子嗣，当他们离开後那些子嗣会融入雅贝尔的皇室血脉中，活化雅贝尔的贵族血统。当下一次的救世主来到诺利亚界时，所须要的臂膀就是这些人！」
柁跟少年听到这都倒抽一口气。
「其中，首席臂膀就是当中血统最为纯正的异界人子嗣！也是与下一次救世主最易接近的人。」
在柁还没回过神时，迪兹可又说出一句：「小雷就是这次的首席臂膀！」
柁喉咙发出一声咕咕声，不可思议的瞪著迪兹可。
迪兹可抖著脚，冷笑说：「你不知道啊？那你也不知道一柄巨大的剑，地钥，那是只有首席臂膀才能使用的武器。这些是我所知道的全部。」
躲在桌下的少年等了许久，才听到柁发出细微的声音说：「怎么可能......」迪兹可两脚在桌下抖啊抖、甩啊甩，冷笑一会才说：「好啦，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们这群小丑到底想拿小雷怎样？」
柁说不出话来，迪兹可代替他说：「因为他长得活像潋族，所以不计一切要除掉他，除不掉就要赶走他？他这一两年吃的苦可比以前多，只因为证明了他胜过所有的雅贝尔贵族。」
「不...不......」柁说不出话来，舌头黏在嘴唇间蠕动著。
「在主神官要把首席臂膀这重要任务交给我时，有仔细的将情形告诉我，主神官为了小雷取得那柄地钥的事耿耿於怀。当我也知道地钥在他手上时，就明白我必须离开，因为没人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纵使他自己并不清楚，但他想离开也无法，因为一切都是神的意思。所以，我才尽量离开、推卸这项不属於我的工作，跑到没人知道的地方去抓鱼，只是没想到有一个自以为是的笨蛋会来接替我的位子！」
柁好不容易恢复说话的能力，说：「不可能......他是杀了前一年臂膀才戴罪立功的啊......」
「不，那个应该是意外。以我认识的小雷，除非对方欲除他而後快并重下杀手，特别是......当有人要抠他眼睛时，他不得已之下才可能反击。一切一切，罪不在他。」
少年在桌子下点点头，很明显的，让杰亚修斯变成可怕黑死神的一战，的确不是他的责任。不过，到底那个黑死神是不是杰亚修斯呢？这个问题到现在还是个谜。
迪兹可轻轻的敲一下桌子，说：「他一直因为被当成潋族而有麻烦，喂，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潋族？」
柁很快就回答：「没错，他当然是啊！」话才刚说完桌子外便发出一声哀嚎。
迪兹可咆哮说：「说你笨就是笨！你不是有见过真正的潋族人吗？」
「我哪有啊！」一声声的闷哼，柁快哭出来的说。
「小时候有一男一女的潋族人到我们家住过，你不是常黏著他们玩吗？啊？他们离开後还留下一颗留影石跟画像。」说到一半，迪兹可又吼起来：「你真是蠢透了，才少我几岁却笨成这样啊！你都白活了！」
柁的脸大概整个都绿掉，说：「我们家哪有认识潋族人......」
迪兹可冷笑说：「说你笨还不承认。那张图还在家中，回去看清楚。」
柁很快抓到一个重点问：「那就算小雷不是潋族人好了，他怎么可能是首席臂膀？」
「你知道上一次来到诺利亚的救世主的事吗？当时有两个异界人的事你知道吗？」
「我......我有听小雷提过，但我以为那是疯老头的胡说八道......」柁声音越来越低。
迪兹可叹气说：「知道当时事情的人中，剩没几个，人家说话还不好好听？笨啊......」
柁抗议说：「那又跟小雷是臂膀的事有什么关系？」
「以我所知，七十多年前有两个人，一对情侣的样子，但双方却对彼此恨之入骨，男的好像被女的给切掉命根子，後来女的则死在另一边的人手中，双方战斗之惨烈、之血腥让後来雅贝尔族难以启齿，所有的事都被改写了。当时并未有异界的血脉留下，至少大家一直这样认为，而且臂膀的由来也被自历史中洗去，有关的文书都在一场?火中焚毁，老者也凋零了......但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听说当时东的魔法士曾帮忙过，也许，小雷就是当时被藏到东保住性命的唯一异界子嗣！」
少年跟柁同时吃惊的无法思考，张大嘴愣住。
「你们这些冒牌货还想把他给赶出去？我是不知道国王他们怎么想的，但是，他们应该知道小雷的身世，所以怕他报复，但又须要他，只能想尽办法让其他人制衡他。如果你们真的把他弄死或赶走，那就是雅贝尔族的灭亡之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