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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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发人有许很有学问,但他的恶劣习惯真让人不敢恭维,杰亚修斯虽然也会跑去偷看别人睡觉,但不会吵死人的发出噪音,也不会突然粗鲁的剥开人家眼皮点著灯看,更不会趁人家在睡觉没防备,忽然往鼻子里插进带有恶臭的细管子,通到胃里去。若是治疗上的必要还能忍受,但白发人只是闲著无聊而已,管子反覆插进去又拔出来,竟是为了没事能打发时间!

    被白发人弄得睡觉时间变的零零碎碎,杰亚修斯觉得自己不是来治疗养病,而是当非人类的实验对象,白发人还在人家吃药时开口要求拿相同款式的容器,将一些粪便装起来,害一向冷静的杰亚修斯失控的把药水从鼻子喷出来。

    两个自我中心的人必须合作一段很长的时间,除了学问研究上有点共识外,其它方面都会吵起来,白发人总是不吭声却让杰亚修斯气的跳脚,一个人骂得嗓子都哑了,无奈的接受身上插的一堆肉眼看就很不干净的肮脏管子,让看起来不是很纯的药水流到体内。

    看到腹肌因缺乏运动慢慢变成一大片,还颇有凸出来的趋势,杰亚修斯郁闷的瞪著胸口上那乱动就哔哔大叫的仪器,如果它还在身上根本不能运动。一天,白发人又趁人家睡觉时突然压到身上,戴著单边眼镜拼命看著杰亚修斯肌肤纹理,因为紧张又加上恼怒,虽然躺著没动但胸口的仪器就在白发人耳边尖锐的叫起来。

    白发人受不了噪音就随手把它关掉,只顾看身体皮肤的纹路,没注意到杰亚修斯忽然发亮的眼神。

    趁白发人每隔一阵子便醺然大醉的习惯,杰亚修斯快速的套上久违的衣服靴子,把胸口的仪器关了,开始狂练身体,在白发人清醒前又把衣服脱掉,洗掉白发人不可能注意到的汗臭味,一脸认真的坐在桌边翻译异世界的书籍笔记。

    一次,想到自己的腹肌如果莫名其妙又结实起来,白发人搞不好会突然想研究这是怎么回事,杰亚修斯穿好衣服后改去远方的房间探险看看,也许找的到门偷溜出去。

    擅长认路的引路人仔细的分出几个方向,怕被白发人发现会用古怪的方式惩罚,先在灰尘上留下特别的印子以免迷路浪费时间后,便开始四处乱晃,还特别抽出时间绘下地图。

    有些打不开的门杰亚修斯并不硬闯,先逛了几条长廊后,才用细铁丝尝试的去一一撬开。在难以照种类整里的书中,竟有解释开锁的技巧,光看图片就懂得七八分,杰亚修斯便以实际操作来试试不同世界的锁头。

    满是尘埃的房间就算放满了金银财宝杰亚修斯也只是开了门探头瞧几眼,自认脑袋里面的东西才是无价之宝,并了解若把脚印弄得到处是可能会有麻烦,只用眼睛观摩一番,看看奇怪的箱子跟古怪图画就关上门离开。

    杰亚修斯注意到一条特别奇怪的走道,地砖显得比其它地方更干净,门也比其它地方更厚重,但整个区域却都是暗淡无光,只能摸黑慢慢走。

    厚重的门不只特别_4460.htm笨重,锁头上还有粗链子?著,让人难以开启。越是艰难越是勾起杰亚修斯打开门看一眼的兴趣,因此特别空出一整段时间专心一意的去应付一扇门,带一个自己修好的小手电筒凑在第一扇装有链条大锁的门边,拼命破解这特别大的锁。

    其它走道的门约不到几下的功夫就能打开,加上走路的时间一回可以开七、八扇门,但难度高的锁却无法得其门而入,敏感的时间感让杰亚修斯不得不停止下来,等到下一次白发人大醉一场的时候,再接再厉去开锁。

    当花了比平常多十几倍时间,共三次的远征后,一声笨重的喀声,刹时让杰亚修斯的心脏狂跳。深呼吸几次冷静后,便缓缓推开了门。

    一道炫目的火光让杰亚修斯怔住,因气压的关系使火焰跳了几下,火光旁的人影动了一下,回头看著不该开启的门一眼。

    身材似乎极为浮肿,额上遍是皱纹,但矮小肥短的双手跟脸颊却活像个孩子,没想到会看到其它人的存在,四目交接的瞬间,两人以困惑的眼光凝视对方。

    杰亚修斯默默把门关上,被将锁挂好恢复原状后,赶紧溜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坐在小圆桌边沉思。

    白发人酒醒后吞了几颗止痛剂,看杰亚修斯出神的望著书柜,瞄到并未启动的仪器,瞪眼说:「难怪最近曲线出现不正常的转折!」

    杰亚修斯直言说:「你知道附近一条走廊为什么特别干净吗?虽然特别暗却很干净。」

    白发人拆下未启动的仪器,指著杰亚修斯心口的一个蓝点,说:「你该注意体内的东西,而不是外面的事。」

    杰亚修斯低头看一眼,「没差,反正我算捡到一条烂命,活著离开后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我。」

    「你再怎样不想活,我一定将你治好,然后把你赶出去。」

    「啊,请便,我死在门边也别收尸,反正你习惯?乱。」

    冷淡的态度让白发人勃然大怒说:「你真不讨人喜欢!」

    「我的确不指望你喜欢我。」

    平时只要一吵就会讲个不停的人出奇的安静,白发人瞪著许久,突然看见豆大的汗珠从光洁的额头滴落,杰亚修斯以莫名其妙的控制肌肉能力让自己的眉头不要皱紧,脸颊的肉不会因剧烈疼痛而抽动,胸口强烈的刺痛一时之间竟不被白发人发现。

    白发人一警觉到问题发生,便大声咆哮叫道:「想些快乐的事!不然你会被自己气死!」

    杰亚修斯明白身上整天挂个怪东西的功用,一抹冷笑后就专心的拼命想些愤怒悲哀的事,让胸口的刺痛不断漫延。

    白发人将手中的仪器抛掉,掉头就离开房间,全身痛得无法忍耐的杰亚修斯不死心的继续试探自己的耐痛力,渐渐的眼前开始发黑,意识整个断裂。

    为什么白色的雾不停涌上来?

    残忍的笑声不断盈荡在耳边?

    对准身上要害的杀气如潮水般吞没了全身的感觉,只要是黑眼珠的人都会被杀吗?

    杰亚修斯猛地被自己的叫声给惊醒,乍然觉悟到自己处在一个悲惨的境况,死不掉就算了,却仍然在白发人的手中,还以为他会被自己的不要命给气走,但他的离开,也不过是去拿更大的机器来取代原有的罢了。

    白发人粗鲁的剥开杰亚修斯的眼皮,拿一个小灯管照著眼珠子指挥说:「看上面,看下面,左边,右边,跟著灯光转...」刺眼的灯光让眼皮拼命想闭起来,但全身无法动弹的人根本只能被动的转著眼睛。

    「唔,应该是心理因素,一下就恢复了。」白发人咕哝说:「我对心理学没研究,这不像过度充血,对视力没有妨害,但你还是小心点好。」说著就转身在一旁记录。

    杰亚修斯以全身上下的异样酸痛感,约略猜到自己手脚正被药水注射管给拘束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床柱上正挂著四大桶的药水,一滴滴的流入血管。而且令人极为沮丧的是,鼻子被插一根管子,嘴里也插一根,不知道是通到气管还是胃里,最怪异的竟然是尿道中还插了一根。

    白发人翻动纸上的记录说:「你身体够壮还够年轻,加上你求生意志坚定──别急著皱眉,跟你讲清楚点,如果你是一棵树,叶子可能不大想活,但你的根却非常想活下去。就算根烂的跟叶子一样,你整个人都变成一把骨头,我还是有能力让你活著离开!」

    信誓旦旦的口气让杰亚修斯差点哭出来,一脸痛苦的看著白发人。

    不顾对方的感受,白发人涛涛不绝说:「以你被送来时的样子,我看得出是两种极为相似的毒药,这两种只有雅贝尔皇室才有,这两种毒外人看起来都一样,不同在于发作时的感觉,现在我可以断定你是中哪里种毒了。一种是给美貌嫔妃的『永恒不变之酒』,一种是用来惩罚不贞妃子的『恶梦难绝之酒』,你中的就是『恶梦难绝』,心中最恐惧的事不断出现,就算是经过了几百年的假死,意识却被同样的恶梦不断折磨。」

    口中含一根管子,愕然的杰亚修斯口齿不清问:「我?不贞?」

    「你以前做什么事我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白发人直起身调整药水滴落的管子说:「反正我绝对会让你健健康康的离开这。」

    还来不及抗议,强劲的困意蓦地袭来,让杰亚修斯根本没的反抗就被迫进入熟睡状态。

    睁眼除了被灯光照著检查外,眼睛只能看著天花板,没多久又被迫睡著,杰亚修斯只能用猜的认为时间不断在流逝,开始产生自己也许已经死了几百年的错觉;既然死了那么久了就不值得复活,但常在换药时吵醒人的白发人却整天耳提面命的说同一句话,不管是多严重的毒,绝对会把人活著送出去。

    恍恍惚惚的脑袋很难记得住什么事,但仍对白发人的唠叨不休留有印象,除了把人健康的送出去外难道没其它事好做吗?也不管人家想不想活著出去.....

    白发人可能是感觉到杰亚修斯的不愉快,突然问:「你没有活下去的目标吗?」

    杰亚修斯费力的抬起眼皮说:「嗯。」

    「一个健康的年轻男人至少有玩女人这个目标,但我对心理学没研究。说说你以往的兴趣吧,小时候最有印象的事有哪里些?」

    「我早对玩女人没什soudu.org么兴趣,以前玩太凶了。」

    白发人翻动手上的记录,颇为怀疑的说:「不过你之前实验的都是些壮阳药,以剂量跟药性对你的身材来说都太强烈,特别是你太久没充血亢奋,可能血都渚在那边,把缺乏弹性的血管撑破。如果你现在用了倒也方便,全部的毒血都聚在那,整个切掉后只是少块肉、失点血而已,其它地方都会很健康。奇怪,你每个器官都很健全,只是好像不大会利用,特别是......」

    杰亚修斯早已眼睛闭上,昏沈的睡著了。白发人不了解病人须要休息吗?咕噜咕噜的好吵......如果这样找到一个目标──就是活著逃离他的控制也不错啦...

    白发人突然出手把人摇醒问:「我刚问你,回答啊!」

    杰亚修斯迷迷糊糊的问:「什么啊?」

    「小时候最有印象的事!」

    支吾几声后,杰亚修斯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你是谁我又不知道。」

    白发人不假思索答道:「雅贝尔人的救世主。」

    终日脑袋昏沈的杰亚修斯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意,说:「那你没资格嫌我,大家都在找你,你却窝在这?」

    白发人哼一声说:「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出现,我可没嫌你。」

    没嫌过?是喔?应该吧...根本就是不带感情的把人当成一堆会变动的数据罢了!

    想动不能动,想睡又不能睡,杰亚修斯痛苦的想著,干脆随便说个几句让他满意,尽快离开好了。

    白发人突然开口说:「小时候最有印象的事有哪里些?别想骗我,说谎我看的出来。」

    连肠子有几拐都被知道的杰亚修斯清楚这些连在身上的仪器是多么神通广大,无奈的回答:「差不多都忘了,我最有印象的是养小地龙时,为了等蛋敷出来而在沙坑中闷好久...」

    「那时你几岁?」

    「不到三十,但肯定超过二十。」

    白发人啪地打了杰亚修斯额头一下,说:「二十岁算大人。改问你毒发作时是梦到什么,这该有印象了。」

    「是有印象,但这个梦以前常作,不算我最恐惧的事吧?」

    「那果然是,说吧!」

    如果不说只会继续耗下去,杰亚修斯简单的说出自己的梦,白发人也没特别在听,不知在旁边做什么,听完后直接的说:「从小就充满过度的自信,不过还有不为人知的自卑感。」

    杰亚修斯略微期盼的问:「我说完了,你听进去了,可以让我睡了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