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德萨将军跟一名邦族分支的副将华仑洱,全神专注的看著参谋翻动堆积如山的短札报告,参谋不怕被人听到的高声朗诵道:「不论是否曾被迫背弃原有的神,只要能杀一名异教徒,就有赎罪的希望;叛教者以及可憎的异教徒,则将被碎尸万段,以自己的血洗去自身罪孽。神前及人间荣耀只归给信仰坚贞的人。」念完后一阵哈哈大笑说:「他们的神官将军真不错,隼衮?雅陉,蛮会煽动人心的,不过我们也不差!」
参谋看著华仑洱问:「我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报告,全营士兵都知道,汗然帝国想要的不是南神庙,而是已经?成田野的土地,农民出身的士兵都不希望已经可以耕种的田地,又被汗然弄成废地。」
「很好。」参谋点点头,看著布兰德萨问:「其它方面,随时都能开战吗?军事的问题我不大了解。」
「报告,全营都集结完毕,所有官兵休假一律禁止,随时都能出兵。」
参眸的蓝眼睛闪过一道寒光,问:「以你看,现在开打好还是想办法推迟好?我有很棒的法子可以弄得对方不敢出兵,乾瞪眼的看著我们吃喝玩乐。」
布兰德萨相当为难的说:「尽快的好,不然冬天补给会有问题。」
「这倒是...反正只是我的胡思乱想,不成功可死的更快。」参谋叹口气,翻著一张短缄喃喃念著:「幽月小姐身体开始出问题......刚刚好像有一张说,这次来作战的魔法士不多,也不够强...嗯......会有关系吗?计划出纰漏了吗?」沉思一会后,参谋重重叹一口气,说:「诺利亚真正的战场不是在我们这,而是雅贝尔皇宫。」
布兰德萨跟华仑洱讶异的看著参谋,只有眉毛跟眼睛给人看到的黑衣魔法士,心里在想什么很难从外表得知,说出来的话有时让人如坠五里雾,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忽然又有人送来紧急短缄,参谋一看,简单的下令说:「开战了,他们的士兵残杀我们农民的问题,他们不愿道歉。」
布兰德萨点点头,走到帐外,手掌一扬,旁边的吹号兵立刻使劲吹响号角,整个营区很快的呼应起如响雷的出兵号角声。
汗然的帝国军仪容整齐的骑马穿过冰河谷底,到达范围广大古老的冰碛平原与东?军队遥遥相望。对面的东?军没有颜色醒目的军旗,也没有多余的马充当战马使用,看起来只是一群乌合的乡下农夫,踩著不大保暖的笨重鞋子,拿著毫无装饰的刀剑,甚至还有农用的镰刀跟斧头,以及藤制木制的轻便盾牌,混乱的排出阵形。两相一比,帝国军显然有压倒性的胜利,发著闪亮光辉的长矛、铁盾,威风凌凌的雪白盔甲上,雕塑著繁丽的家族纹麾,此外,连战马也披著绣有国号及部队名称的罩布。
在平原两端,双方兵力已排出阵形,随时等著冲锋的军令下达。
汗然主将隼衮?雅陉披著大红的战斗法袍,戴著银亮的头盔,眼睛扫过对面杂乱的军容,残忍一笑地,高高举起法杖指向东?军的主力部队,背后震天的军乐奏起军队的士气,前锋的帝国军个个马刺一顶,奔腾的马蹄声立刻撼动大地,朝平原对面驰掣而去,卷起漫天的沙尘。
「杀──!」
东?的军队不甘势弱,也冲了过去,帝国军的战马载著人很快就跨越过了平原中线,高举起利剑、长矛向步兵为主的东?军砍杀过去。
志得意满的帝国先锋军手中的军刀,上面的宝石闪著嗜血的寒光,在秋天?淡的阳光下飞舞,连马也似乎变成肉食动物的残暴,不留情的冲向武装薄弱的人群。
但最前面的长刀长矛在未砍到任何一个人之前,骑在马上的帝国军士兵,胯下的战马忽然疯狂的跳动起来,把骑在马上的士兵给高高抛到半空当中,随之重重摔到地上,他们不是被在下面等的东?士兵乱刀砍死,就是被后面蜂拥而至的同袍战马给活活踩死。当场一片血肉模糊,断裂的伤骨像折断的枯树枝地从血淋淋的皮肉穿刺而出,内脏也自破碎的体内流满一地,被双方士兵给踩的一片泥泞。
第二列的前锋士兵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很快也被自己的马给抛到半空中去,随后被第三波的帝国军给踩死。装备既不优良,战争技术又不熟练,东?的士兵冲到马蹄下,举刀狠狠砍向马腹,刀起刀落,柔软的马腹甫喷射出一道鲜红的血,剧烈的疼痛让马身躯不受控制的跳动,又甩又扭的嘶鸣,而在砍伤马的同时,固定马鞍的带子也一并断裂,让紧抓鞍头的帝国军跟著被甩飞出去。
发现东?军是以此种手段,第四波的帝国军不让任何一个东?士兵靠近,远远就先挥剑斩断他们的武器或头颅。
被看穿技谋,杂乱无章的东?士兵很快就不停往后撤退,零乱的拖著笨重大鞋跑向营区,帝国军趁胜追击的舞著长矛追去。
一个帝国军士兵眼尖的发现一名东?士兵似乎因之前冲锋时扭伤到脚,只能拖著一只脚,时跑时跳的蹒跚前进,立刻马刺一踢追杀过去。感觉到后面有达达马蹄飞奔而来,越来越近,东?士兵仓惶的回头一看,即时卧倒躲过长矛利刃。一击不中,对方还趴倒在地,若依某种不成文规定,是该放过这个人,但立功心切的帝国军士兵给那名东?士兵站起来逃跑的时间,看人跛著脚歪歪斜斜跑了几步,才再举起长矛突刺过去。
噗一声,尖利的矛尖刺穿腹部,戳断了背骨跟肋骨,很少人死前这么清楚感觉到内脏,特别是大肠跟胃都被矛尖给顶到喉咙口的滋味。
鲜血澎的向四周喷射,将插满长矛的壕沟给洒成一片血红,帝国军士兵还来不及了解发生什么事,只感觉到自己被大地吞没,胯下战马的内脏跟血全涌到自己破碎的体内。一对瞪大的眼睛,睁睁仰天看著那名东?士兵回头俯看自己一眼,然后脱下脚上笨拙的大鞋拿在手中,赤脚轻快地飞奔回到东?营区。
相似的情形不断发在其它地方,帝国军追著东?溃败的士兵,速度慢的帝国军士兵只看到前面的战友忽然消失在地面,地上便如暴出涌泉的,源源不绝喷发鲜红的血泉,染红整大片的冰碛平原。当帝国军士兵瞬间连人带马掉进插满利刃的壕洞,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时,人就被藏著的利刃给刺的千穿百孔,热腾的鲜血以为数不少的不同方向,自体腔向外喷出。
等到前锋军几乎全被地下的利刃刺杀,后方的指挥才知道怎一回事,立刻要后面蓄势待发的主力部队停止推进,免得跟著掉入陷阱。
广大的平原上,出现了一长条流动著血肉的血河,横跨著整个平原,在几个地方还有支流漫延开来。东?人挖掘出的灌溉河渠在夏季过后,因不再有融化的雪水自山上流下而整个干涸,成为数条纵横的壕沟,河道里面特地挑出几个特别深的地方,在里面密密插满尖锐的长矛,再盖上薄薄的木板,铺上一层土后,可以供人安全行走一段时间,特别是穿著接触面积大的特大鞋的人。但这样脆弱的结构,当小小的马蹄踩在薄薄的木板上时,加上坐在上面的人的重量,以及盔甲的重量,木板瞬间就被压碎,碎成一片片的,无法承受上面的物体重量,连人带马落入千刀万矛等著soudu.org的深坑。
为了追杀缺乏装备的东?士兵,让装备完善的帝国军不少人因此死的不明不白,即使没被长矛捅死也会被马颠下来,受到重伤。
设计出这种战法的特别参谋,得意洋洋的站在营区中远眺战场中的状况,虽然东?军退的慌乱,但却大多能顺利跑过设陷阱的地方,让后面的帝国军不疑有他的穷追不舍,最后死的不明不白。
站在高台上,特别参谋兴奋的看帝国军往后退,手舞足蹈说:「真没想到这方法可行!啊,不知道他们那边现在怎样了,一定吵成一团吧?如果有窃听器就好,我好想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喔!」
旁边一个冷漠的声音说:「我刚把特制的感音螺放在他们的总指挥部,但效果不好,听起来很吵杂。」
参谋转身看到蒙面剑士,连旁边的布兰德萨都感觉到他有多兴奋,拿过蒙面剑士手中的感音螺就贴到耳边,仔细倾听远方的声音。
「喔喔喔!声音好大,这好象是他们的左翼将军的声音,嗯...别管收尸了...应该尽快找出...什么不管这些捐躯的士兵...为神及国王而死...必须举办隆重葬礼...这是主将的声音吧?嗯嗯嗯...」
参谋听了一会说:「很好,虽然他们是政教合一,但在意见相左上真够吓人的,哎...」
黑衣蒙面剑士递出一颗军用大印,说:「我连这也拿来了。」参谋看一眼印上刻的字样,倒抽一口气说:「你没事偷这干嘛?」
「好奇而已。」蒙面剑士有点傲慢的说。
「大白天就偷东西,做人做事不可以这样。小伙子,趁人家还没发现赶紧拿去还。」
蒙面剑士东西拿了,一个纵身就消失无踪。
参谋在高台上探出身,一边听著敌方营区的动静,一边摇头晃脑的喃喃自语。
到了黑沉沉的夜晚,无风的浮云在天空上徘徊,特别参谋忽然跳起来焦躁的在营帐中来回跺步,说:「小心点,晚上可能会有偷袭!」
「你是在跟谁说话?」偌大的营帐只有蒙面剑士,其它人都已回各自的营帐去,参谋仔细看看四周,一个士兵都不在。
「啊,你,去跟谁说一下,要小心点,晚上可能会被旷鲁族的战士偷袭。算了!我自己跑一趟!」参谋大步的跑出营帐,蒙面剑士追在后面问:「这种事还须要你烦恼吗?」
参谋不理会剑士的话,冲到布兰德萨的营帐,把人从床上挖起来。布兰德萨睡眼惺忪说:「我们有准备...」
在参谋面前,闾?尽量把话说清楚:「报告,我已经派人特别注意。」
参谋歪著头,被蒙面剑士拖出布兰德萨的营帐,参谋忍不住对闾?抱怨说:「如果对方知道我们有?魔法士还不敢轻举妄动,但他们就是不知道...如果杰亚修斯在就好,这几天风都没有吹,他_4460.htm至少猜的出风向,万一用毒气弹或怎样...」
「拜托!你先回去吃药好不好!一开战就胡思乱想,」蒙面剑士直接把人架回营帐,骂:「如果有事我会叫你,先睡一觉好不好?」
闾?也帮著说:「如果有事一定会报告的。」
「小伙子,找一下箱子有没有望远镜?如果有夜视镜就好,不然雷达也好...不对不对,雷达应该是......」参谋说个不停,看蒙面剑士不理他便自己动手翻箱子,找出一管望远镜来。「不知道能不能用呢...我看看...」
蒙面剑士对闾?比一个疯子的手势,兀自走出营帐,把人丢给怕魔法士的闾?。
参谋要闾?跟著到高台上,远眺整个战场,炫耀的要他用望远镜四处看看。闾?本就很怕魔法士,一从管子看到远处的景色吓的本是青色的面孔,更整个绿掉。
参谋看著远方的尸体,哼了几声说:「那是旷鲁族吗?趁著夜色要收尸还是要突袭?」
黑衣剑士无声无息的出现,说:「是突袭!」
「等你发现再通知就来不及了,我说吧,你跑再快,也是比光线慢,你知道只是眨一眼的时间光就跑多远吗?」参谋絮絮叨叨的讲个不停,黑衣剑士不管他顾著跟闾?低声说:「我已经通知了?魔法士,要一般士兵尽量待在营区不要乱跑。」
参谋忽然抬起头,叫:「不好!风怎么往我们这边吹?」
旷鲁族的士兵匍匐前进,漆黑的身体跟夜色完全融合,为了看清楚,参谋上半身几乎要探出高台,蒙面剑士不悦的拉著他,骂:「你一整天拼命听,还把音量调到最大,结果把感音螺一下就听到爆掉。现在又这样,如果摔下去怎么办?」
「去找镜子来!」参谋收起望远镜,「用魔法镜看比较清楚。」
「你常说我笨,结果你自己更笨,魔法镜晚上也是看不清楚。」蒙面剑士不屑的说:「亏你还是个魔法士。」
东?营区的士兵鸦雀无声,四个黑发黑眼魔法士,站在营区前方,凝视一片的黑暗无光,没人看的见他们如何出手,一道道?魔法产生的黑烟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准备趁夜色偷袭,数个小队的旷鲁族人越过战场,来到满是尸体的壕沟前,一部分人拖出白日阵亡的将士,拉出壕沟后不断交给后面的人,往后方营区送去。破裂的体腔,一被搬动就从里面流出未乾的内脏,有的肠子被勾了出来,在干燥的土地上蜿蜒拖行,几个士兵徒手捞起内脏,装进特制的袋子准备带回去。
另一部分的士兵则背著跟人一样大的巨大皮囊,等著壕沟中的死尸搬了出来后,把浓厚的油从皮囊中倒出来,流荡在血半乾的沟渠中。
倒完油后,旷鲁族人开始撤退。
「怎都走了?什么事也没做,难不成后面还有?」从望远镜看到旷鲁族士兵走得一个不剩,参谋焦躁的问:「你大情人来了没?」
「你在跟谁说话?」
高台上除了闾?和蒙面剑士外,布兰德萨跟华仑洱也挤了上去,参谋对著蒙面剑士比手划脚说:「飞箭家族的那位!」
蒙面剑士冷笑说:「他不是在幽月那边吗?」
「是啊...我想起来了,啊!闻到那个油的味道了吗?小伙子去查一下!」
「我才不要!?魔法士已经开始工作了,傻瓜才会去。」
风挟带浓浓的油味,不停朝东?营区吹送,带著药味的油,让参谋开始不安,唠叨说:「要你去看看都不去,这油有问题!」
「我去看了就会没问题吗?」「至少去看看确定一下嘛!」「看就有用吗?」
两个黑衣蒙面人就在高台上斗起嘴来,布兰德萨拿起丢在一边的望远镜,杰亚修斯曾送他一个低倍率望远镜,调准距离看一眼说:「大军来犯!」
参谋下令:「要士兵天亮前都躲好,无论发生什么事,千万别惊慌的乱窜!」
黑衣剑士哼了一声,拿起腰上的徽饰下令说:「找个人把他绑好,免得他第一个跑去看热闹!」参谋抗议一声马上就被牢牢绑在柱子上。
布兰德萨跟闾?去巡视营区,留华仑洱跟参谋在一起。
重整的帝国军静寂的接近东?营区,远方火光一闪,已倒满油的壕沟不同地方瞬间窜起数条火龙,顺风势往东?营区延烧而去,合成一整片火海。
猩红的火焰吞噬著壕沟中的残破马尸,焦黑的烟龙也往东?方向飞腾,火墙后面隐隐是纵横交错的帝国军。参谋猛摇头对华仑洱说:「因为这边以前是他们的地盘,所以知道风何时开始吹,往哪里边吹,不然以他们的习惯、能力不大会夜晚偷袭。这味道幸好是迷药而已,想要把我们在睡梦中烧死吗?他们以为有旷鲁族的黑人就了不起吗?我们的?魔法士...」
闾??住口鼻指挥士兵尽快做起防火线,蒙面剑士在附近绕了一圈,低声在参谋耳边报告,参谋笑个不停地,下令说:「叫大家也别守卫,通通到床上好好睡一觉吧!明天的仗才打得成。」
华仑洱打著呵欠正要去找传令兵,但走没几步人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黑衣蒙面剑士东张西望一阵后,说:「我们这边比较高,烟先会吸到,下面的人好像还可以选地方躺...」参谋发出规律的鼾声,蒙面剑士吃惊的冲到他身边,摇著人叫:「喂!你怎么也睡了?该死,准备一堆防毒面罩要别人戴,自己却懒得用...万一是致命的毒烟怎么办啊?喂,好歹也是魔法士啊,怎第一个睡?」
蒙面剑士不耐的啧了一声跳下了高台,先把来不及造出防火线就睡昏的士兵一个个拉到安全的地方,到处检查一番后。只看到火光闪耀下,整个东?营区红光满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