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就吓的心跳连连,少年怀疑的打量眼前两个雅贝尔人,问说:「你们在看什么?他人呢?」
靼柁慢吞吞的吐出话来:「他离开了。」
少年拉起盖在身上的黑丝法袍,真有够热的...难怪人家不愿收下,问:「离开?去哪里了?」「离开皇宫,没人知道他去哪里了。」
少年难掩喜悦问说:「逃走了?他真的逃走了?」忽然自觉失态,赶紧收起笑容,跟一旁的无垠对看。无垠好像在检查少年有没有被碰坏掉,眼睛来回扫著,靼柁清清喉咙说:「没事就好,昨天辛苦你了。」
「嗯?什么?」少年猛的不懂他在说什么,想起盈月诅咒的事,便恍然大悟说:「喔,不辛苦、还好,我以前为了成绩有去疗养院帮忙过,照顾病人没问题...」但靼柁跟无垠脸上的表情,却是担心杰亚修斯对人动了什么手脚。
要说的话,杰亚修斯的确是自找苦吃,正常状态发现自己犯了涛天大罪后,应该是拔腿逃跑,而他却主动跑到雅贝尔城认罪,甚至甘愿服刑。加上他一副对自己的生死不大在意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他头脑有问题。
无垠充满疑惑的表情,像在检查什么似的,少年勉强在众人注目礼下吃完早餐,边吃边嘟嚷说:「有什么好看的?不会是补昨天该看的份吧?」说的太小声让其它人只觉得他咀嚼方式不大正常。
厚厚的白雪在苍白的天空下堆叠出绵延不绝的山脉,雪花随风纷飞,粗糙的岩壁结著光滑至极的冰层,蜿蜒的山间狭境上,一列包裹在重重大衣下的队伍缓缓前进。
少年无聊的在无马的马车中打呵欠,赶了半天路只能关在车箱中,都快无聊死了。大夏天的跑到雪山中不是要避暑赏雪景,反正有重要事要做。闲在车中的时间,不停练习将又长又直的法杖用魔法收起,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东西收的起来后,兴趣转到车厢中保暖的大衣上,跟足以在自己身上缠两圈多的大毛毯,熟悉收藏大型物品的魔法后,真不知要做什么事好,紧闭的车窗外只有飘落的雪花跟刺骨寒风,因为阶级观念问题,没有马的马车只能自己一个人坐,不能找个人聊天打发时间。
无垠跟杰亚修斯年龄相当,不过却更让人难亲近,没事吭都不吭一声,正经八百的样子,让人想起下任的东神官俾廷。从比一般人更高的魔法值看也是魔法剑士,但看来看去也没比离开的杰亚修斯的高,想来真怪异,看到人总会习惯性的拿来跟黑死神比较。不比还好,一比就觉得杰亚修斯人真的很好,至少诚实、有事会说清楚...出来大半天了,还不知道无垠跟靼柁带自己来雪山做什么,问了都净只要人别操心,感觉自己活像个摆饰品。
小时候不想坐在教室上课,老师都会出言恐吓说,不乖乖坐在课堂上专心听老师说话,或不乖乖写作业,以后长大会很可怜,天气热要站在大太阳下晒整天,天气冷要在屋外忍受刮风下雨,肚子饿没东西吃......让人呆坐在教室至少有个目标,知道考个好成绩以后不会惨遭不幸,不会莫名其妙从大楼工地摔死或被暴涨的溪水冲走,虽然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同学没事去施工大楼或河里做什么,但就是被老师们威胁恐吓著坐在教室努力拿个好成绩。
无马的马车停了下来,无垠恭敬的开了车厢门,少年欣喜的感受到冰冷的空气涌入车厢,嗅了嗅终年在冰雪中的空气,跳下车后捧著一掌的雪慢慢搓揉著,确定真的是在雪地之中。
在雅贝尔城头抬的再高也看不到这座山,但在山上隔著白色雾气却看的到城跟皇宫,感觉应该是很近的山,平时却看不到,真是怪异啊!
亚利似乎知道少年呆站著是在想什么,轻声说:「这边是精灵们最早的居住地,山顶上的十二冰宫是精灵们所造的,如果未经允许是看不见这座山的。」
裹在重重衣服下仍觉得寒冷,少年问:「那我们来做什么?不会又什么东西没拿吧?」靼柁从后面走来,说:「昨天接到消息,东部地区的战火又被soudu.org挑起,为了彻底解决这问题,必须请精灵们帮忙,找出主谋,以绝后患。」
「那关我什么事?四象石不是还不能用吗?至少等月圆过后吧?」
靼柁清一下喉咙说:「虽然如此,但还是能号召精灵的。可能要麻烦您,只有您的眼睛才能看穿魔法,找到前往十二冰宫的路,身为臂膀我们只能走到这边,更上去的路只有您、伟大的救世主才有办法找出来。」
少年看看四周一片白茫茫,怀疑的问:「真的有路吗?我怎么没看到?」
话一说出,一群人都僵在原地,少年觉得寒风猛往身体钻,真想赶紧离开这大型又天然的冷冻库,低头苦思一阵后,手一挥,在魔法光点中将东之剑跟法杖拿出来,像寻找神秘水源一样,将法杖跟东之剑交错著,四处戳戳看。
法杖戳到一团雪堆时,一股暖意从手掌流出,顺著法杖行走,法杖顶端忽然闪出光芒,几颗五彩光球从法杖飞出,在白雪山中飞旋数圈后,少年脚下的积雪突然化开,但并不是化成一滩水,而是向两旁流动著,两侧雪堆越叠越高,一条无雪的山间步道赫然从少年脚下展开,顺著山棱往山顶漫延去。
少年紧握著法杖,将东之剑收起后,仔细打量著厚实的雪墙,白白一片的,看起来又松又软不知道会不会走没几步就垮下来,将自己活埋。
旁边数人也愣在原地,等自己先走,感受到其它人的目光只好小心的放轻脚步,走入两堵雪墙间。如果是杰亚修斯对这种路是不会害怕的,就像取得法杖时走的海水隧道一样,他完全不迟疑就走下去,停止脚步只是对海水墙的景色充满好奇而多看几眼,并未有一点害怕。少年边走边想,杰亚修斯没来真是可惜,他应该会忍不住挖几团雪送到东?去给朋友研究吧?
蹒跚走了一段路后,少年注意到只有靼柁跟无垠恭恭敬敬的跟著,还有一名从上路就一直窝在后面不敢跟少年打照面的老神官,亚利跟莱恩守著没马的马车跟其它的马。
好奇之下,少年举起手指往一边高度还无法将自己灭顶的雪壁上捅一下,发现雪壁看似松软,实际上却坚固的像强化玻璃,既然这么坚固的样子,便放下心大步的走著。
从天空飘下的雪花,在魔法影响下只往两侧雪墙上飞去,不会落在中间的小路上,一行人走到接近山顶的地方时,眼前白色的世界中,忽然出现一座七彩晶萤的城堡,原本就矗立在面前的冰宫,却像刚刚才张开眼睛看般,突然看的见,而且清清楚楚的,少年直觉得活像打开电视机一样,画面忽然跳出来。
顺著阶梯拾级而上,两侧的雪墙越来越低矮。离冰宫三个转弯前,少年讶异的看著不远的雪地上躺著一个黑色人影,呈大字式的整个倒在雪地上。
耐不住好奇心,少年加快脚步,小跑步的过去,后面的三人也对雪地上的人感到疑惑,怎么有人会躺在冰宫前晒云呢?
少年慌乱的脚步声惊动躺在雪地上的人,黑色人影一跃而起,认出了不小心扑倒在转角雪堆的少年。
「你们怎么跑来这?」充满疑问的声音,虽然变的非常疲惫,但趴在雪地上的少年仍听的出是杰亚修斯清脆的嗓音。
少年赶紧爬起拍掉身上的雪泥,咧开嘴笑问:「你怎么也在这?来多久了?」杰亚修斯眼睛略过面前说话的少年,直往随后的靼柁跟后面的老神官看去,眼神似乎受到非常大的惊吓。
「负责战争事务的多仑神官,你怎么来这?」
干瘪的老神官看到黑死神出现在冰宫前,惊吓程度也不输黑死神,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无垠手一抽将剑握在手中,摆出备战姿势。
感觉到气氛怪怪的,少年打量著杰亚修斯,身上穿的还是前一晚的衣服,这么爱干净的人竟然这么久都没洗澡?而且衣服上有不少磨损,胸口还被不知什么东西给勾破,有三条直达腹部的长条破洞。苍白的脸孔上沾著不少颜色奇怪的?污,感觉好像在淤积的池塘中滚了几圈一样,额角还有几个抓痕;总是梳的很整齐的头发变的有点乱并结了不少冰。最可怕的是脖子,半乾掉的暗红色血迹中,却有一个伤口,流著银绿色的液体。
「你脖子受伤在流血,会不会痛啊?」看到颈动脉处流个不停的银绿液体,直觉想到他并不是人类,而是个魔兽变的人,特别是这么天寒地冻却只穿平时的衣服,厚是比别人冬天穿的厚,但总非雪山上御寒的衣物,但却不像很冷的样子。
少年将法杖插在一旁雪堆中,捏著东神官曾握过的手背,缓缓走近杰亚修斯,伸出手说:「不管怎样,我还是当你是我的朋友。」话说的很明白,即使他是魔兽之类的,毕竟相处那么久都没出过事,自然是信任他,而且不希望其它旁观的人仍当他是猛兽。
杰亚修斯无视少年的手,眼睛瞪著后面的多仑神官,而被瞪的人好像快被野兽吃掉似的,绝望看著两名魔法剑士。
靼柁注意到杰亚修斯躺过的雪地旁,有一条快被雪给掩埋的透明蛇身,虽然体型庞大,粗重的蛇身足以将在一般男人中算高大的杰亚修斯给缠上几圈,但透明的身躯却相当难以发现。
少年目光也落到蛇上,半开的蛇嘴上凝固著不少暗红的乾血,尖锐蛇牙上滴著跟杰亚修斯颈上一样的液体,突出的眼珠跟舌头好象是被人活活扼死。真让人松一口气,杰亚修斯的确是个流著红色血液的人...
高兴没多久,少年拍了自己的额头,觉得自己真白痴。既然杰亚修斯流的是红色的血,那脖子的伤口流的就是蛇身上的毒液啊!
靼柁瞪著杰亚修斯,跟无垠一样都拔出剑来,少年直觉的挡在重伤的杰亚修斯前,还未站稳,靼柁就暴喝道:「放开救世主!」
杰亚修斯浮著血丝的眼睛瞄了少年一眼,后退几步,问:「你们为什么会来这?收尸吗?」
银光一闪,无垠跟著剑光蓦地出现在少年跟杰亚修斯间,透明剑锋贴在杰亚修斯颈侧,喝道:「你竟然杀了冰宫圣兽?你到底安什么心?」杰亚修斯望著无垠,回问说:「喔?圣兽?」
_4460.htm
「别说你不知道!冰宫圣兽之一的雪蛇为何死在你旁边?你以为赶在我们求得援助前杀了他们,雅贝尔就会灭亡吗?」
杰亚修斯望著跪倒在地,不断祈祷的神官,沙哑的问:「圣兽是白色透明的豹子、巨鹰,跟这条蛇吗?真巧,我都遇到了。」
无垠气愤难忍的,手一抖将剑刃切进死白的皮肤,艳红的血流了出来,靼柁也颤抖著手,指著杰亚修斯说:「你竟然这样做?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这样恨雅贝尔人呢?」
杰亚修斯冷笑说:「我正想问呢!似乎我杀了你们战争重要的帮手,这里应该是消失的精灵十二冰宫...」无垠对著他大吼:「别说你不知道这是哪里,就随便乱走闯进来的!」「那真是十二冰宫罗?你们是来找精灵,请他们协助打场胜战?啊...是这样啊...难怪...」
杰亚修斯说话声音越来越低,喉咙一阵痉挛,从口中喷出大量鲜血。红艳的血洒在纯白的雪上,特别醒目。「哈哈哈哈哈......是我太贪心了!哈哈哈......」常在不该笑的时候笑,原是他的老毛病,但都吐血了还笑的出来未免太过火了。浓浓鲜血从嘴巴流满胸口,人却只顾著笑个不停。
靼柁一个箭步冲去,剑刃抵在他胸口。杰亚修斯好不容易才停住笑,拆下身上的红布,随手一丢,动手拆开腰上挂著的锋毫的腰带。
少年被吓一跳,以为他真的疯了,物极必反要开始裸奔,赶紧捡起红布想围上去。将腰带及剑丢弃后,杰亚修斯淡淡一笑说:「我现在才真正开始恨雅贝尔人,以前算不上什么!」说完,无视两柄架在颈上的利刃,昂首离去。一道血雾从他颈后溅落到雪地上,化成浅浅的粉红。
靼柁捡起锋毫,等杰亚修斯纯黑的背影离开视线后,才松一口气说:「幸好,他不知道圣兽一个月就又活过来一次,泄忿而已。只是,要到下个月我们才能请精灵帮忙作战。」
无垠低声说:「在战场上别说一个月,就是三天也差很多!」
「只能打场硬战了......这也许是他的目的,希望拉几个雅贝尔将领陪葬。」
靼柁跟无垠收起剑,对抱著红布的少年解释,雅贝尔人跟精灵结盟,在战场上可以先发制人找出阴谋的核心予以歼灭,并减少士兵伤亡。而圣兽是负责开门的,让雅贝尔人得以进入精灵城堡。
既然十二冰宫守门圣兽被杀要到下个月才能请精灵帮忙,少年默默收起红布,坐著无马的马车回到皇宫。
靼柁去跟国王报告这件事,少年吃了晚餐后带著无垠四处闲逛。说真的,无垠沉闷的像最无聊时的杰亚修斯,问了圣兽被杀造成的影响有多大,只简单说:「必然造成庞大的伤亡,这就是黑死神的目的。」有说跟没说一样...唉!
夕阳斜照,少年不知不觉走到曾被个傲慢家伙打出鼻血的地方,附近好象是谁的花园吧?只闻到奇怪的花香却见不到花,花园应该是整个被围墙封住。正准备回去时,转角后传来杰亚修斯的叫骂声,无垠喃喃自问:「听错了吗?他怎么又进皇宫了?」
两条黑影一前一后出现,杰亚修斯边跑边对著嘶鸣的黑闪电大骂:「别再跟著我!你什么地方都能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滚!」
黑闪电发现少年站在旁边,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人,少年也追上去,问:「发生什么事啊?」
「没你的事!也滚远点!」身上除肮脏的白手套跟白长靴外,已经变成一团黑的黑死神飞也似的离开,朝没人敢踏近半步的老皇宫跑去。黑马紧紧追著,少年想也不想就直追过去,无垠不敢出手抓救世主便只好跟著追去。
黑色人影一跃,飞过暴风雨冲来的杂物堆,进了颓圮皇宫中的一角,黑闪电也想跳过去时,杰亚修斯转身充满怒火的大喝:「要死也离我远点!别过来!」
少年拉住黑闪电的缰绳,安抚说:「别去别去,我在这陪你。」黑闪电低下头哀鸣一声,在他肩上蹭了蹭。
无垠自小就听说老皇宫不是好地方,加上前天要查刺客入宫途径时,一提起这边靼柁脸色就相当难看,看杰亚修斯却对这边蛮熟悉的,忍不住拔剑挡在少年前面。
少年不解的看无垠一副紧张的样子,杰亚修斯只是在一堆杂物及宫墙后,走来走去而已。一个气呼呼的人,来回在空地上走著,偶尔猛踢旁边的废弃物出气,要说危险,顶多他心情不好会将东西乱丢。
天色整个暗了,杂物后的人影走累便在宫墙上稍坐一会,没多久又站起来走著。
少年轻摸黑闪电的鬃毛,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感觉的出她相当难过。为什么杰亚修斯要丢掉随身的东西,甚至包括最贴心的爱马。无垠也觉得怪异,黑死神的招牌红布竟然随手一丢,剑也像什么垃圾一样丢了,甚至同房睡的马也不要。
黑色人影走动的速度变慢,停下不久后,杰亚修斯一跳,出现在少年面前。
无垠剑举起隔开他,冷静下来的杰亚修斯微笑说:「我想找地方洗澡,我可以离开吗?」少年抢在无垠开口前说:「房间永远为你留著,去我那洗澡吧!」
「好。谢谢。」
杰亚修斯走了几步,对跟在后面的少年说:「会不会觉得这边太暗?看的到路吗?」少年迟疑一下,说:「其实还可以...」无垠立刻收起剑,双手暴出碧绿光点,数百个光点照亮老皇宫阴暗的角落。
杰亚修斯微笑的伸出手,少年一手牵著黑闪电,一手握住已经变?的白手套,亲密的跟杰亚修斯走在一块。
无垠被吓的差点停止照路的光点又要拔出剑,看少年的手忽然挣脱杰亚修斯的手,还来不及放心就看到少年手又搂著杰亚修斯的腰,顿时吓的心脏狂跳。
悠闲的像没发生任何事一样的两人,边走还边轻松的聊起来。
「那边有个干净又长的帅的大哥哥,为什么没看过你拉他的手?」
「我不是因为你干净才想抱你啊,而是你抱起来舒服。」
「你舒服我可不舒服,放松一点啦。」
「你现在只有脸干净...全身都好?喔!」
「嫌?就别越抱越紧。」
「虽然?但还是很香啊,好羡慕你,这样女孩子一边觉得你可怜,又不臭会更喜欢你。」
「是啊,在中央殿外昏倒没多久就有公主把我捡回去,硬?我生命之果的果汁好几杯...」
听两人间的对话,无垠真想不透为什么少年会这么信赖一个这么可怕的死神,不只牵手还敢勾肩搭背的,真的是匪夷所思。
杰亚修斯数次的去而复返,让皇宫中的神官跟大小宫女多了件神秘难解的谜,到底黑死神三番两次的来来去去有什么目的?
无垠紧跟在少年身边,等杰亚修斯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看到人出现在面前手便不自觉放到剑旁,万分紧张的等著一场大战暴发,唯一放松的时候是在盈月诅咒发作,黑死神几乎如同死人般时,手才离开剑柄。
黑闪电缩在房间一角,杰亚修斯根本不管?,只忙著自己的事,拿出棋盘教少年下棋,靼柁还没回来,只有逼个人的无垠站在旁边眼睛紧盯著杰亚修斯的手,每走一步棋,无垠的眼睛就动一下,手指也跟著在剑柄上抖一下。
为什么黑死神有办法跑到十二冰宫前,他没说别人也没问,少年专心的记熟棋子行走的规则,假装完全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显得无垠过度的紧张变成他一个人在歇斯底里。
无垠总觉得黑死神的微笑颇有深意,有事没事就勾起的嘴角特别狡猾,只要对方稍微一动,手就抖更像钟摆一样。当杰亚修斯忽然站起来时,无垠立刻拔出剑来。
「我脱衣服不行吗?紧张什么。剑别整天拿出来,伤到人就不好了。」杰亚修斯瞥无垠一眼,真的动手脱衣服,将厚重的外衣脱下折好,又开始脱里面的黑色衬衫,折好后又动手再脱下一件...。
少年出声叫道:「等一下!你在做什么啊?」「脱衣服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做什么?」完全不当一回事的语气,转眼衣服又脱下折好。
衣服只剩最里面贴合的紧身衣,连黑闪电也紧张起来,只有杰亚修斯一人面带微笑的,忽然解开手套的暗扣,将及肘的白手套整个拿下,露出腕部以下的手掌。未关闭的房门外,传进一阵压抑住的惊呼声。
「照规定,没正当理由不能在人前袒胸露背跟光屁股。」杰亚修斯坐回棋桌旁的椅子,将手套放到无垠面前,说:「现在看的我完全没武装,拜托把剑收起来好吗?」
少年眼睛刚好迎上开的非常低的倒三角型领口,从下巴一路看到胸口中央的结实胸肌;自己在看的同时,非常清楚现在有不少眼睛也正盯著黑死神的双手及胸膛看,其实看一眼就知道,根本没什么特别的。不过领口做那样,身子一低下就隐隐出现类似乳沟的阴影,似乎顺著看进去会看到他更下面的地方去,为了礼貌少年眼睛不断在棋盘上打转。
无垠眼睛却一直留在杰亚修斯的手上,完全忘了要将剑收起。
全部的人不断往黑死神身上看,阳台外出现一阵阵低沉的惊呼声,躲在门外的人越聚越多,让人觉得搞不好全皇宫的人,被通风报信的都围了过来。杰亚修斯微笑的抗议说:「有什么好看的?不是觉得我以前都穿的很怪吗?现在我打扮的普通点,看的人竟然这么多。」
每当感觉盈月诅咒开始时,杰亚修斯就一溜烟进了浴室躲著,结束后再出来。一盘棋下的越来越慢,少年眼睛虽看著棋子,但却是在猜想杰亚修斯为什么会自动脱衣服跟手套。再下去的话,会不会真的裸奔呢?少年从在雪山时就已不停的担心著杰亚修斯的精神状态。
在房间外朝杰亚修斯看的人渐渐轮流排队只为看他一眼,少年深刻感受著其它人对自己的蔑视,无垠更是开始握著剑跟杰亚修斯在浴室跟棋桌间走来走去。
「我想是该到小孩睡觉的时间了。」夜深沉,杰亚修斯轻声提醒无垠,少年看无垠听不懂便主动告辞说:「我差不多该睡了,无垠大哥我要回去了,晚安。杰伊斯,衣服多穿点免得著凉。」
杰亚修斯身体越来越削瘦,下巴整个变尖,靼柁跟无垠次日吃早餐时眼睛上下在杰亚修斯身上来回,喝水度日的人象征性的坐在餐桌边,特别供人观赏。观赏重点自然是没戴手套的手及胸口露出的一小角的肌肉,杰亚修斯也难得大方的完全不特意遮掩。
觉得整个人都反常的少年,趁其它人以为自己关在房间时,从阳台爬到杰亚修斯房间,避开躲在房门外的靼柁他们,偷偷抓著杰亚修斯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心情不好,怎么了?」
少年担心的握著杰亚修斯的手,低声说:「你有什么事想做的?我是说让你心情会好一点的。」
杰亚修斯凝视少年许久,开口说:「有,也许只有你才能帮忙...」随即附耳低声说明,少年听的一愣一愣,回答说:「好,如果你想玩哪里个女人都去玩吧,这屋子以外的,如果不怕身上所有的头被砍...我想你大概也不在乎了,连公主也让你玩吧!」
「你真的答应帮忙在国王那说话?」
「难道你要我看你最后几天心情一直不好吗?至少要满足你最后几个愿望,这样才人道。而且汗然对死刑犯不是会纵容一个月吗?」「那是怕人死了变成厉鬼,我连灵魂都一并消失,其实用不著。」
「那不是更可怜吗?我没什么机会可以用用我的特权,这样我也能过点当救世主的瘾。」杰亚修斯露出淡淡的微笑,说:「谢谢!我不会碰处女,她们都是留给你的。」
少年连忙拒绝说:「不用不用,我可不想把我的处男留在这世界,等我确定无法回家并长大点再说,你喜欢都请随便用,不用留给我了。」
「你这年龄应该对这种事很有兴趣才对?」「不过我还是想回家后再说吧。」
杰亚修斯滑腻的手指轻轻捏著少年的脸颊,微微一笑。少年头靠在杰亚修斯肩上,难过的说:「你这次真的死定了吗?」
「嗯,人总不免一死嘛!只是我的死法特殊点。」
鼻子嗅著既熟悉又充满安全感的甜甜香气,少年压抑住鼻酸,手搂在杰亚修斯纤细的腰上,低声说:「虽然不当我是你的朋友,但我还是希望你过的好一点。」
杰亚修斯带著笑容,说:「我很好。」顿一会问:「你不该一个人跑来找我,你不怕出什么事吗?」
「会吗?」
少年感觉到手指从脸颊滑开,慢慢往下移动,最后停在喉咙上。
手指略略施力,问:「真的不怕我杀了你?」「你为什么要杀我啊?那我不再碰到你好了。」杰亚修斯口气无奈的说:「没关系,反正我早打不过你,你想摸哪里随便摸。但为什么不怕我一用力就捏死你?」「我信任你!没事你不会乱杀人的。」
杰亚修斯松开放在少年颈上的手,说:「笨蛋,我就是太相信人,才会断最后的生路,别以为以前对你好的人,会一直好下去。」
少年低下头喃喃说:「难怪东神官要我拿你当借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