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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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扇孤单地旋转没有轴心也没有方向。夜幕垂帘了,万籁俱寂,地平上一切的生物都在黑暗里消失。只有几户人家仍然闪烁着亮光,孤孤单单地徘然在夜色里。

    是不错的风,好像大了。幽暗的长巷衬托得更加深远,冰冷。好容易才找到丁点儿亮光,那是一盏吊灯,摇摇欲坠在风里面过去,又回来。灯罩好像摘了,使光源就像摇摆着的船只恍恍惚惚。

    多么熟悉的景象,从前的……眼前逐渐由模糊显得清晰。灯光温馨慵懒地笼罩着每个人的心灵。不错……他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月色同样的和风,那天是他的生日,故友就坐在旁边。通宵达旦地躺在静巷里面孤独到天明,两人聊着,聊了很多。从历史的,聊到未来,聊到生活,聊到感情,直至学soudu.org习。无数回忆穿插入来,一幕幕。欢音、笑容,曾经一起颓废,一起拼搏一起努力,甚至一起去争斗。多少美丽热血画面沸腾了,他忘记了。眼前似乎一切都不存在,只有孤独的一盏吊灯,昏黄色。身边就像有热气般,徐徐升起飘着雾白的烟尘。“啊……”阿点合一合喉咙,干裂了,没半点水分。躺直的身子便似钉死的找不到半分力气。这里是什么地方?天黑洞洞,有月亮的时候浮云轮廓淡淡地模糊地约隐约现,没有的时候却是找不到半分微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躺了多久,四周回荡着单调而充分规律的搅拌声,使寂静的夜晚更加死寂了。躺在这里时间仿佛变得毫无意义,你甚至不会觉得时间是在流逝的。

      又过了很久,指尖微微地颤曲,那是垂死老人又见到生希望,他竭力地挣扎着,全身的气力都用尽了,才勉强地弯曲着坐起身。尖哑撕裂音伴随着脚跟一同沉重地扎入地面。这是他才发觉,身下原来并不是什么床之类的_4460.htm物体,只不过是竹棚搭起的支架,将就着也就叫床吧!但所留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那片白雾。准确一点只是蒸腾的水汽。这点他还能分辨,至少头脑毕竟还算清醒。

    眼前烧着一片火苗,太阳般热烈。因高温而发热的木枝纵横交错编织炉里,怪异地惨叫。那里煮了一锅粥,很稀,不远处还架着一个更大的铁桶,甜甜的有少许味道顺风飘过来。熟悉的气味好像在哪里见过、尝过。阿点拍着脑袋,眼前就是一个迷宫任凭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找不到出口。但这一切都被一个人解决了。

    “我……怎么在这里?”他自言自语地数算着自己的身体,除了力气外表面上没任何损伤,但,为什么?视线宽度逐渐扩大,很快便完全锁定在一个令他意外的绿色背影上。人的轮廓,只是那种但从背脊上望去便犹如泰山压顶般的感觉,肩骨的横跨宽度简直超越了人类极限。他连做梦也没想象过天下间竟有这样的骨骼特征。阿点已经不能用吃惊来形容自己的心情,除了油绿色的无袖薄衣给人一种柔和感他的全身都长满了岩石般僵化的肌肉。要不是那件上衣,那么那些枯灰的物质就跟一块岩石没什么两样。

    似乎察觉到他的活动,那片冷漠如同坚硬石壁般的背影已响起了奇异怪声。似乎在搅拌着什么,石似的肌肉上布满了规律活动的痕迹,就像全副精神都投注进去了。朋友规规矩矩地尝试着站起身但做不了。数次之后便放弃了:“喂!你带我来这里的?”好像还搞不清情况,那种再怎么听也像是在斥喝。

    岩石停下来了,现在才真的是一块岩石:“哦……能说话了?”阿点还真是有种愕然的感觉,眼前不是图画,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沉厚而老实的声响确实吓了他一跳。不过就性格而言,他还算安静。只是说不到两句便又开始发难:“很不巧!绑架的话找错对象了!”

    那种声音没有回话,顿了好几分钟:“……唔……一年确实不长,人长大了,嘴巴还是那样臭。”经“岩石”这么一说耳道里便塞满了沉郁的魄力了。阿点还想问点什么,对方的行为却更加值得他留恋。刚才还不觉什么,木凳子应该很旧了,坐在上面的人就算是轻微活动都会引起嘹亮的杂音,“岩石”站起来,但朋友所望见的只是一座徐徐上升的山岳。刚才还没什么只要一站起身他才明白什么叫做泰山压顶。身高不说,光是那就连太阳也能屏蔽的宽肩硕臂就足以令面前投下一道深刻阴影。朋友是仰起头方可望见对方全身。那强壮,不,已经不是强壮所能形容。那不但肌肉,乃至丰厚的皮肤。若不是超出人体极限的严重磨练根本不会产生这种近乎异变的体格。

    “煮粥不加点酒就不够味道了。“有那么一刻朋友是在认真想,其实这样的人还算不算是人而且是一个古怪的男人。他稍微移动一下身体。从跟前的煲里勺出满满一碗白灼灼的粥水,送至面前。阿点望了望,一个字--稀。“这算是招呼我吗?”阿点的脸蛋似乎一下子平板了,拉得很长。

    粥水是稀了,但他这种反应在对方看来只是一个无聊意外,低厚语气简直无法忍受:“不吃吗?”缓缓地转过身好像很笨重,眼看着到嘴的白碗徐徐远去阿点慌忙连滚带爬,几经艰难才抢过来:“不吃白不吃!!”一轮口整碗热腾腾粥水便直啪啦地灌进胃里。……他还真不怕热……

    “没尝过饥饿可不是什么好事。”“岩石”收起碗继续说。

    “也不是坏事!”吃饱了?他拍着肚皮,不,根本不可能饱,只是一碗水而已,“话可说白了。”语气变了。不单止,脸色神态也随之而变,认真的眼神不可能像想到刚才还闹着喝水,“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不是。”对方也很简洁而且对他的变化丝毫也没有在意,只是单纯地调节着灯泡亮度,使得周围更加昏暗,不过这样阿点才有可能真正地看清楚那张靠近灯光的脸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