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江南11江翊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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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众人齐聚正厅。平阳子与弘静坐於上座,将於烟罗的情况转告给梁锦书、裘茵,称她还要需静养几日,稍迟几日才能赶来。

    梁锦书此刻已换了身衣服,还原了本来的斯文形像,他担忧道:“这无头尸下落不明,始终是件坏事。今日袭击了於姑娘,也不知明日谁还会再染尸毒。”

    红蝎与他相隔一案,听soudu.org了也叹:“放眼整座苏州城,能解尸毒之人也只有弘静大师、师父、师姐和我,真要漫延开来,仅凭我们几人之力绝对掌控不了局面。”

    正说著,忽闻厅外有人高喊:“平阳子道长,有贺礼送到!”

    众人向外看去,只见几个工人抬进两口木箱,放到正厅中央,卸下打开,一口木箱中装了一尊华丽耀眼的红珊瑚,珊瑚角上还镶了数十颗名贵珍珠,一看就知价格不菲。

    而另一口木箱一经开启,更是晃眼得厉害,众人一眨眼再看去时,发现那里面竟直接装了白花花的纹银。

    “呵……好大的手笔。”平阳子冷冷一笑,吩咐工人道:“劳烦各位把这两箱贺礼搬回江府,我的两位徒儿高攀不起。”

    “区区两份贺礼不过是我的一片心意,师父又何必如此见外?”

    冷冷的男音从厅外传来,一名手持折扇的华衣男子缓缓步入前厅。

    惠若林原在古董行里做过帐房,见那男子手中的折扇印有唐代才子唐寅之印,暗暗盘算那扇子如是真迹,起码也值一千两。

    再见江翊庭,平阳子犹如面对陌路人,为对面的弘静大师沏上茶,问:“无事不登三宝殿,江大少大驾光临到我水榭,不会只为送两份贺礼这般简单,究竟有何贵干?”

    平心而论,平阳子座下三名男徒的相貌、气度均是高人一等。

    周忘杨宛若天人,无可挑剔的俊美自是不用说,相比之下,梁锦书则与惠若林稍显相像,一袭书卷气,温和亲切。

    此刻站在众人面前的江翊庭亦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他长眸一瞥,向上座的弘静作揖道:“江翊庭见过弘静大师。”

    说罢,他_4460.htm又环视一周,礼貌道:“二弟、三妹、红蝎、冰龙大哥,许久不见,诸位可还安好?”

    当长眸落到周忘杨身上时,不等江翊庭开口,小童已抢先说道:“这位大哥,大冷天里摇一把折扇附庸风雅,不嫌累麽?”

    江翊庭笑看小童,道:“这孩子伶牙俐齿,想必是小四的侍童吧?”

    周忘杨不答他,坐在椅子上揭盖饮茶,许久才问了句:“江公子手上那把唐伯虎的扇子,拿去典当少说也能买下水榭外的半条街,你真要有心给我师兄、师姐送贺礼,又何必这般吝啬?”

    江翊庭哈哈大笑:“没想到小四还是这样眼尖,我确实还准备了十箱珍宝送给两位新人。但并不像师父所想,我这麽做真是念在大家同门一场,过来讨杯喜酒喝。”

    “要喝喜酒,我水榭自然欢迎之至。”丹凤亮目一斜,周忘杨道:“但要告诉江公子一声,当日主审你雇凶劫镖一案的刑部官员已因贪赃朝廷公款,被革职查办,只要有人愿为死者翻案,那起案件就要开堂重审。”

    手中的折扇仍在摇晃,江翊庭道:“小四此言差矣,苗疆劫镖一案已有多名人证为我作供,那名活著的镖师是受人买通,污陷我江家的名声。哪怕再重审几次,这也是铁板钉钉的实情。”

    厅内的氛围越来越紧张,梁锦书宅心仁厚,见不得大夥这麽剑拔弩张,劝道:“别争了,大师兄……呃,江公子不过是来道贺,也没什麽不妥。三日後的戌时,不妨来水榭观礼。”

    裘茵同样心软,也跟著点了点头,又不安地望向平阳子。

    “罢了罢了,你俩的婚事要请谁就随了你们的意吧。”平阳子挥了挥手,无奈一叹。

    对座的弘静捻动佛珠,低念一句:“阿弥陀佛。”

    江翊庭一收折扇,转向梁锦书与裘茵,恭贺道:“好,那我三日後再来观礼。先向二弟、三妹道一声恭喜,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说罢,又作一揖,扬长而去。

    三天後便是大婚之日,这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惠若林到街上支了个小摊,替人写信。偶有上了年纪的婆婆过来,口述了半天,末了,却怎麽也想不起发信的地址。惠若林一催,老人直接犯了心绞痛,被他扶回水榭找裘茵医病,忙活了两日,他却是一文钱也没赚著。

    裘茵看惠若林心地善良、老实巴交,便安排他到梁锦书的画坊帮忙。梁锦书自小就在平阳子处学习丹青、书法,造诣颇高,他与惠若林个性相近,不久便把对方当作知己,探讨书画。

    这三日中,周忘杨与冰龙也不清闲,两人一到苏州,就有衙门的官差前来拜访,请他二人协助调查当地的几起悬案。

    白天,周忘杨在外四处奔走,到了夜晚,他就独自一人坐在水榭的凉亭内,静静端望月色下的荷塘。

    这夜,空中突然雨花纷飞,凉意袭来,周忘杨紧了紧领口,依旧坐著不走。记忆之门渐渐开启,眼前浮现出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他生得这般俊俏,却没有朋友。

    从学堂归来时,总有几个坏小子拦他的路,挑衅道:“这就是那新来的私生子啊,长得倒挺标致。听说他娘是只狐狸精,也不知和谁生下了他,还寄养在一个道士那里。”

    小男孩面无怒色,不知从何时,他已学会把怨恨深埋内心,淡道:“亏得你们多番打探,就为知道一名私生子的来历。我还以为这世上,只有忠心的狗才会这般殷勤。”

    话落,颊上被“啪啪啪”几声甩了数个巴掌,小男孩一撇头,将嘴里的血一口喷去,吓得坏小子们骂骂咧咧地作鸟兽散。

    他从来是这样固执,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有时,连师父也不能谅解,经常罚他跪在庭园内的雨花石路上,弄得膝盖上青肿一片,到了时辰,想要直起身,却连站都站不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