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没有客人,只得女鼓手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前看着杂志。上了大半天的班,这时我才注意到她换了新发型,头发剪短了,而且还染了点微淡的红色,一下子感觉变了个人似的,看起来很清爽、很舒服。我对她说,我喜欢她现在的样子。这是真心话,因为现在短发的她看起来的确是比起之前的长发更有活力、更引人注意。她在确定我没有说谎后,才舒口气的说,之前还害怕会难看呢,担心死了。
多数情况下,我都说真话。现在的人们都把假话信以为真,说真话的时候反而被认为在说谎。所以多数情况下,我还是坚持说真话,我并不在乎他们认为我不诚实。
我拉了把椅子坐到店门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走过的行人并不时的回过头和女鼓手说话。其间有个女孩到收银台拿了什么东西,又马上返回了钢琴房,没看到脸,只看到了背影。没看到有人入店,应是店里的学员吧。
店里一直没有客人光顾,老板娘亦是出去午饭后就一直没回来。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把椅子拉回店里,回琴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与女鼓手打过招呼,就先下班了。
吸着烟看着街上渐多的行人,我挪动脚步慢吞吞的往公交站走去。雨后的空气果然是清新好闻多了,天空也变蓝了,一切让人心旷神怡。
女鼓手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她颜色。可是她跟她的绰号一点都不搭,身上穿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白,要不就是黑白或白黑,最多再加点灰色,反正不会超过这三种颜色。
颜色跟她的绰号一样有个性,要不一直沉默不语,可一开口就一语惊人。我记得有次她最疼的妹妹来找她要钱离家出走,劝了大半天的,她妹还是要一意孤行,实在气不过,颜色把她妹骂了个狗血喷头。
她的结束语让我至今难忘:现在帅点漂亮点的男孩女孩都说要往娱乐圈钻,也不管它是牛屎坑还是猪粪圈,都像个苍蝇一样往上粘。你说,你瞎闹个屁啊?虽然你长得也有凹有凸的,可是你凹凸的是地方吗?
我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到公交站。我把烟尾揉灭丢进垃圾桶,转身在候车亭下等车。突然肩膀被人从背后轻轻的拍了一下,拍的小心翼翼,同时听到背后响起“嘿”的一声。
我转过身,看到一个女孩站在我身后大约一尺的地方微笑的看着我,笑容很干净。
“还记得我吗?”女孩开口问。
我想了一会,摇摇头表示不记得。
“在乐器店里,刚见过一面的。”看我还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女孩解释说,“就是你坐门口的时候,我到收银台拿过一支笔,想起了不?”
女孩这么一说,倒让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当时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匆匆瞄了一眼的她背影,又转过头继续看着街上的过往_4460.htm行人。
我有点窘的回答:“嗯。”
女孩穿了一条soudu.org短裙,白嫩的细腿很漂亮。长的的很乖巧,是那种讨人喜欢的女孩。只是总觉得她的眼神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在想什么呢?我看你走的比蜗牛还慢。”
“呵,没什么,习惯而已。”
“你昨天弹得那个曲子很好听啊,不过,好像我都没有听到过。能告诉我是什么名字吗?”
“啊?”
“就是那个,‘啦~~~’”女孩随即哼了几句调出来,然后一脸询问的神情看着我。
“呃,这个啊,那是我自己写的,无聊时随便写写。”
“很好听啊,我喜欢。”
“是吗?”
“嗯,取名字了吗?”
“哦,这个还没,等写完了再取。”
“哦,那到时候告诉我,好不?”
“成。”
“我叫杜小美,杜宾的杜,在你们店里学钢琴。你叫高天,是吗?我听他们好像都这样叫你。”
“呃,不是高天,是歌田,歌声里的田野。”
“歌声里的田野,歌田。你介绍很特别,嗯,我记住了。”
“之前好像都没见过你,刚来的吗?”
“对啊,起几天来的。”
“学的还顺利吧?”
“还好,之前在家也有自己练。”
我点点头。
“我得回家咯,改天我们再聊,你的歌写好了记得告诉我啊?”
“嗯,没问题,一定告诉你。”
“多谢,拜拜!”
“唔,拜!”
女孩炒我摆摆手,随即转身跳上刚到的公交车。
——往东,与我的方向相反。
——杜小美,我点上烟想着女孩的名字,等待公车的到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