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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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食,以及一排排发出璀璨光芒的烛台。

    奥丁的宴会上,北欧的诸神们齐聚一堂。此刻正是宴会的高潮部分。

    这些平素崇尚实力的诸神们,今天都尽最大努力做出了温文尔雅的姿态。

    只有今晚,他们沉醉在了优雅的花香中。

    奥丁身边,有他的妻子“众神之后”芙丽嘉和兄弟“火神”洛基。以及勇猛的北欧的诸神们。

    “雷神”索尔、“战神”铁尔、“美神”布拉琪,“沉默之神”维达尔,以及被给于最高荣誉的“魔狼”芬里尔。

    他们每一位都是英勇的神,他们敬爱奥丁,发誓对他效以无上忠诚。伟大的神明仰视国王,以剑、枪、生命效忠于他。这才是诸神们的荣誉,诸神们光辉的天职被吟游诗人讴歌。

    憧憬着这条道路。

    贯彻着这份信念。

    即使有一天死在那神圣的战场上,她也绝不会动摇。

    ――这样的想法,直到她在那个命运之宴的夜晚听到他诉说为止。

    “用我的关爱与你神圣的誓言作交换吧,亲爱的孩子啊,请终止这个荒唐的世界。和我一起走吧……去天的尽头,世界的另一边!”

    如风般清澈对他诉说着的父亲,用眼神点燃了她内心的火焰。

    那是会燃尽她身躯的炼狱之火……魔狼在那时已经领悟了。

    但她没能抗拒。

    试炼般沉重的誓言,与奉行至今的神之路……究竟哪条才是正确的道路。无论问自己多少遍,都找不到答案。

    所以,使她当机立断的,一定不是所谓的荣誉。

    父亲牵着孩子的手,一同舍弃了光明的前途。

    就这样.传承了北欧神话的一幕悲剧故事上演了。

    火神洛基――

    是他使自己背负着神圣的誓言,从光荣的英雄之座上逃亡。但即便如此,她却并不恨他。

    就算他一时被所谓的邪恶冲昏头脑,但从背叛诸神这样的选择,对他来说也是个极其重大的决定。血脉亲情、神的荣耀、以及注定了的荣华富贵……他将这一切抛在脑后与带她逃跑。他应该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或许未来的某天也会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但他依旧毫不畏惧地选择了背叛这条道路。

    或许旁人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但她从不这么想。因为比起自己的痛苦,她更为父亲处境心痛。

    所谓誓言不光是简单发个誓就行了的。其中包含着磨练与纠葛。所以她一直自责于没能对奥丁尽忠,而对能够坚决贯彻自己信念的父亲敬佩之至,所以直到最后,她都敬爱着他。

    自然,两人的背叛之路走得相当艰苦。

    被激愤冲昏头脑的奥丁如发怒的野兽般当即命令诸神追捕二人。芬里尔跟随着洛基,但同时坚决不与曾经的同伴交手。在奥丁的同盟者从外调来的追杀者赶到后,她终于无奈地动了手。

    与“光明神”巴尔德战斗、与九名“战争女郎”战斗,甚至与自己的姐妹“死亡女神”海尔战斗……芬里尔曾以她的英勇为北欧神系立下赫赫战功,而此时这份英勇却被她用来与父亲逃亡。对于她这名曾被人称颂的魔狼,这不能不说是一出讽刺的英雄传。

    忠义是什么?亲情又是什么?

    如同斩杀着敌人一般,芬里尔的心也被撕裂。心在忠义与情感的夹缝中痛不欲生的同时。她仍毫不犹豫地刺穿着每一个敌人的身体,为他们带来毫无意义的死亡。

    终于,连“众神之王”奥丁,也死在了她的手上。

    这时她才认识到了这些牺牲毫无意义,但已为时已晚。失神的她已被“沉默之神”维达尔关了起来,从此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的一生,在那一刻开始,可以说是完结了。

    ――现在,莱尔的出现带来了她离开的希望,即使回忆起当时她仍没有一丝后悔。她不怨恨谁,她想回应父亲的关爱,她也能理解奥丁的愤怒。她所遇到的一切不幸只是命运与她开了个玩笑而已。

    但她的一生并不是只充满了苦难与悲叹。与奥丁开怀痛饮的记忆与父亲关爱的低语,仍是她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即使自己以悲剧收场,她也绝不怨天尤人,因为她很努力地活了一次,已经没有力气去怨恨谁了。

    生活仅此一次,她不想去否定些什么。

    但,只是假设而已。

    如果能以战士的身份迎来第二次人生的话――

    这种可能性接近于零。魔狼芬里尔的精神将获得重生。

    芬里尔所求的,只是能够重拾昔日的荣耀,完成没能完成的使命而已。

    她想要以芬里尔之名,尽职之前没能完成的忠诚。

    这次,一定要将忠诚之路走到底――

    将胜利与信义双手奉上――

    梦想是这样的,这是她不该有的奢望。

    眼与眼对望着,脑内全神灌注地猜测着对方的行动,手上灌注着魔力。可琳希尔特与维达尔就这样对峙着。

    魔术与魔术的战斗。比没有经验的人想像得更加耗神。

    除了特殊情况外,会毅然采攻不断对攻的魔术战,若非对战者的实力都很坚强……就是两人的技巧都很拙劣。

    一旦被对方的魔术击中,瞬间就能分出胜负。擦伤也就罢了,如果伤口深及肌肉,没有人还能跟平常一样行动自如。

    因此……在一般情况下,魔术与魔术的胜负端看谁先击中对方。而为了取胜,必须能够解读对手的被绽、呼吸,以及不会错失瞬间取胜良机的集中力。

    利用两人对峙的时候,莱尔成功来到了封印着蜜露嘉的洞穴面前。

    总有一天会把蜜露嘉放出这洞穴,然后一起快乐地生活,这是莱尔一直以来藏在脑内的想法。虽然很不现实,但对于这少年来说却是多年来的期盼。

    现在,实现愿望的时候到了,目标就在自己前方,只需按照可琳希尔特教导的方法,不需2分钟,这长久以来的愿望便可以实现。

    但是,这一行为却带给莱尔不安的感觉,毕竟把蜜露嘉放出来只是莱尔自己的想法。她到底对于外面的世界怎么想的,是否想从封印内离开,这些种种的不安的想法在洞穴面前不断地从莱尔的脑袋内浮现出来。

    “呐,蜜露嘉………现在可琳希尔特小姐在对抗着维达尔,我要把握这机会把封印暂时解开……..”

    说完,莱尔便开始按照脑里之前可琳希尔特通过“幻奏歌”送过来的咒文,咏唱了起来。

    “莱尔……….”

    “先别说话,我现在要集中精神去咏唱,一切等离开了这里再说吧。”

    或许怕听到蜜露嘉拒绝的回答,莱尔还听完蜜露嘉的说话,便继续集中精神去咏唱魔术。

    片刻,这神话时代开始便牢不可破的结界逐渐变薄,存在变得虚弱,最后在正中间开了一个大洞。

    (听好了,莱尔。神话时代的结界不是说破坏就破坏的,即使是按照我给你的咒文,也最多可以把它消除2分钟。而且这结界是拥有学习能力的,下次再用这咒文,也无法给予伤害的,一定要在2分钟内把魔兽放出来。)

    “够了………莱尔,不用了。”

    此刻蜜露嘉真想哭出来。她真想叫着扑到这名少年怀里,对他吐露自己的心声。

    但如果她没有这么做,自己肮脏的过去没有得到救赎的资格。不能将心里话告诉他,至少现在还不行。

    “哈哈哈,小子,你白费努力了。她没有得到救赎的资格,她的罪永远也无法赎完。我说的没错吧,魔狼芬里尔。”

    维达尔狂笑着观看莱尔像小丑般的行为,看着莱尔一头热想解开封印放芬里尔出去,但芬里尔却不领他的情。

    (芬里尔,在北欧神话中吞食日月,吞食世间万物,杀死了诸神之王奥丁的魔狼?)

    听到蜜露嘉的真正身份,就连莱尔也不禁惊讶。即使是他这偏僻地方的人,也清楚地知道芬里尔所犯下的罪行。

    蜜露嘉低下了头。

    “对…对不起…你一定很藐视我吧…因为我是肮脏的邪神的女儿…”

    看着非常痛苦的说出那句话的蜜露嘉的身姿,简直就象在坦白罪状一样。

    不,对她来说就是那样吧。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确实能够体会到她的心情…)

    对于同样被村民称作为“世间所有的恶”的莱尔,自小也是和蜜露嘉一样感到自卑,自责的。正因为如此,此刻他更不能任由蜜露嘉在这样下去。

    “莱尔,快点,还剩下90秒了。”

    看着低头沉思的莱尔,可琳希尔特也不禁催促他尽快行动。

    “那时我的两只手已经在沉浸在血海之中,依然要去杀人……..…结果,连跟随着父亲的神也都象我这样和奥丁的手下厮杀。父亲他,从贯穿天空的塔中说着话。仍然在轻蔑着奥丁。父亲他,只不过是在为了自己的私欲而玩弄着别人,正是父亲他…..…”

    只差一点就说出了那句话,说出那句最不敬的话。

    “为父亲而战…….…已经很累了………在看不出见终点的痛苦中,血还继续流着……..”

    突然蜜露嘉停了下来。她的纯粹,简直就象孩子一样。

    无限的赎罪………蜜露嘉在被关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一直被自己的罪过所煎熬着。

    蜜露嘉………..她已经不能承受那样的事了………但是,那到底是像被为难一样的坏事吗?她不怨恨谁,默默地把一切罪都自己承受着,以她那纤细的身躯。

    因此,她想解放自己的灵魂。她需要的是心灵上的救赎,单单是肉体上把她放出来是远远不够的。

    (还剩50秒了。)

    “已经没关系了,你已经可以飞出了自己的牢笼,已经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莱尔听着蜜露嘉那沥血一般的告解,温柔地承受着她的眼泪

    “但是……….因为战斗,两手已经染上了无数的鲜血。事到如今才去获得自由的话…”

    听到这里,莱尔牵起蜜露嘉的手,就象保护着她的双手一样.......温柔的…………

    “如果你的手沾满了肮脏的鲜血的话,那么由我来全部舔干净”

    莱尔凝视着感到吃惊的蜜露嘉,像骑士般在蜜露嘉面前单膝跪下,亲吻着她的手背。

    “蜜露嘉,我宽恕你的罪!”

    “如果,主和为主传话的人问起你的罪的时候,请说出莱尔•塞冯的名字。你的罪,全部都是我的罪。无论是在以前,还是在以后的永远。”

    蜜露嘉非常吃惊的张开了双眼。不久…….…从脸颊落下了闪亮的泪光。

    “我…………在这个孤独的尽头可以被拯救么。”

    泪眼斑斓的蜜露嘉向莱尔询问着这最后的问题,一个她追求了无数年月的答案。

    “逃离这里吧,逃吧,你……….蜜露嘉已经自由了。”

    说完,莱尔站了起来,握着蜜露嘉的手顺势一拉,把她一下子拉入怀里,这更是把2人拉出了洞穴的范围。

    不知道是否应该说是凑巧,这一步恰好标志着魔术的效果也完结了,结界回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洞穴内再也没有暗自哭泣的女孩了。

    “看你们干的好事!芬里尔,难道你想逃离这里吗?”

    本来掌握着局面的维达尔看到在短短2分钟内芬里尔内心的变化,也失去了一贯的从容。那是超越了之前宽容的,绝对的愤怒。

    “我不想和你多说废话,我要先走了。”

    蜜露嘉回复了原来的锐气,连说话也强势了起来。

    “我已经不会再默默地等待救赎了……….”

    “我已经决定不再在洞穴里谢罪了。不再是讨伐敌人的魔狼芬里尔了,只是作为普通的蜜露嘉。我….…我在这一刻,总算能够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了….…”

    蜜露嘉抬头挺胸,为自己的过去作出诀别,为了新的将来,为了这个救赎自己的男孩。

    “魔狼芬里尔,邪神洛基的女儿,污秽的女孩哟!你的罪是永远的罪,即使为了众神而死也不足以偿还。我们对你已经足够的宽容了,你竟然………..”

    “我给你最后的机会,留在这里,继续向神谢罪吧。”

    面对如此情况,维达尔尝试性地向蜜露嘉下达最后的通牒,留在这里继续忏悔,或者作为出逃者,受到他的追杀,没有第三个选择。

    “莱尔已经宽恕我了….…就像给了我春天的阳光一样的宽恕我了。没有慈悲的神算什么神。那家伙………说了我没有罪。而且,自己的道路自己可以决定了,我已经自由了。你所说的神,不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神么!”

    这样对着维达尔说话,倘若那是基于无知或轻率的行为,无异是有勇无谋的极致表现。可是……若是充分理解彼此的实力差距后,基于理性采取这种行为,就需要非比寻常的胆识。

    这是蜜露嘉在北欧神系战斗多年所培养出来的胆识。

    “可恶,你们这些邪魔外道!”

    自己的宽容却换来芬里尔,即使是沉默之神也没办法在这一刻继续沉默下去,这已远远超出了他的器量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器量,器量的大小没什么了不起,那与人类本身的价值无关。天生拥有支配者的异禀未必是幸福之事,正如有钱人未必幸福。

    但可以确定的是,名不副实的状况铁定是一种不幸。不论是对当事人,或是对周围的人都一样。那让空洞的期待与严苛的现实之间产生冲突,同时往往会伤害相关人员。

    然而……人们经常无法正确区分相称与不相称,当事人或他人都是如此。

    渴望获得自己的器量容不下的东西,这种人比想像中更多。也有不少人假借期待或信赖这种美丽辞藻,硬是将自己的方便建立于他人的痛苦上。器量一旦装载超过容量上限,要不是内容物逸出,要不就是器皿本身破裂。

    而眼前的维达尔,正正是这种名不副实的典型范例,虽然身为沉默之神,却没有对世事沉默的器量。

    “看来我需要真正的出手把你们歼灭掉了。放心吧,你们将会还来不及感到痛苦就要从这世界上消失的。”

    说完,杀气从维达尔身上涌现了出来。对莱尔而言,面对真正的杀气就像被人用出鞘的刀械指着,但是对可琳希尔特和蜜露嘉来说,大概就像肩膀不慎擦撞的小插曲。

    “这倒未必。”

    声音的来源是之前和维达尔对峙着的可琳希尔特。

    “莱尔,你做得很好,现在带着魔兽尽快离开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便可以了。”

    一边和莱尔说着,可琳希尔特一边把魔力集中到了顶点,以人类之力和神对抗,即使是她,也不能有任何一点纰漏。

    “别妄想离开这里了,你们全部人都会死在这里,这是神的宣告。”

    说罢,维达尔随手扔出多个类似于第一级军用攻击性魔术“神枪”的光之枪,分别打向了可琳希尔特,莱尔和蜜露嘉。

    “军用防御性魔术‘自在盾’”

    随着可琳希尔特的咏唱,多个防御障壁出现在三人面前,及时把光之枪挡下。

    “快跑!”

    听从可琳希尔特的命令,莱尔捉起蜜露嘉的手便向山下狂奔,头也不回。因为他清楚知道自己即使留在这里也帮不了可琳希尔特任何的忙,甚至可以说是她的负累,所以他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尽快离开,减轻她的负担。

    这时的莱尔,才真正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第一次对于力量是如此地渴望。

    “哼,区区人类还想防御我的魔术。”

    神轻蔑人类是他们的特性,作为力量远高于人类的生物,这可以说是理所当然。而_4460.htm且现在实力对比差距一目了然,令维达尔也不禁冷笑了。

    “自在盾”在光之枪的冲击下,逐渐地出现了裂痕,就现况来说,不消数秒,这防御障壁便会被他的魔术所攻破。

    “哗啦!”

    随着这响声,光之枪穿越了障壁从四面八方围住她,逐渐紧缩……

    (不妙……!)

    她瞬间如此判断。

    距离太接近,而且数量太多。

    即便是可琳希尔特的超人技术,也不可能在这种距离下避开所有光之枪。

    “肉搏战专用攻击性魔术‘圣战士’,第一战术级军用攻击性魔术‘力天神’。”

    从地上突然出现的土之巨人把可琳希尔特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承受着光之枪的冲击。但结果却是数把光之枪无情地从他的手臂,后背穿过。即使作为防御,“力天神”的硬度也抵挡不了光之枪的破坏力。

    但这对于可琳希尔特来说,已经是足够了。经过“力天神”和“自在盾”的缓冲,光之枪的破坏力已经被削弱了,已突破不了“圣战士”这层空间――特殊的防御装甲圈。

    就连作为对手的维达尔也不得不佩服可琳希尔特使用魔术的技巧,即使在神话时代,这使用魔术的能力也无人能出其右。

    “女人,作为一个魔术师,你的确十分之优秀,若你现在答应从此不在插手这件事,我可以给予你神的慈悲,放你离去。”

    或许是爱才之心,又或许是心血来潮,但对于维达尔来说,这已经是最后的宽容。

    “哦,虽然不太可能,但难道说……….你怕了我?”

    对于维达尔的宽容,可琳希尔特却是毫不领情,甚至狂傲地挑拨了回去。

    但只要细心观察,便会发现可琳希尔特的狂傲也失去了从容。作为一个魔术师,被逼到使用肉搏战专用魔术,便等于说被压迫到极端了。

    “可恶的人类,竟然一次又一次地践踏我对你们的宽容………”

    但话还没说完,维达尔便发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3个身影。

    第一战术级军用攻击性魔术“武雷神”、第一战术级军用攻击性魔术“力天神”和第一战术级军用攻击性魔术“火炎帝”,这是可琳希尔特在刚才说话的时候便偷偷放出的魔术,等待着进攻的机会。

    雷之巨人、土之巨人和火之巨人从后袭来,即使是维达尔也慌乱了一下子,但很快便镇静了下来。

    “竟然想凭这种模拟的神来和我这真神对抗,不要引我发笑了。”(“武雷神”、“力天神”、“火炎帝”是按照北欧神话的神来模拟出来的半自动攻击性魔术。)

    “的而且确,面对你这真神它们是不能对抗,但若拖延你一断时间还是可以的。”

    “完全歼灭型攻击性魔术‘魔天狼’”

    银铃般的声音如此宣告。

    维达尔周围进射光线。

    “这是――?!”

    光线以雷霆万钧之势延伸、弯曲、相互缠绕,形成格状平面。平面在眨眼间扩张至一定面积后,接着开始自行折叠。形成格子纹路的光线栅栏。歼灭范围确定。

    维达尔到这时终于理解事态的严重性,奋力伸展触手拍打格子纹路……可是栅栏纹风不动,将维达尔监禁其中。

    就在下一瞬间――

    “‘魔天狼’重复启动!”

    维达尔就猝然分解为比尘埃更细的物质,消逝不见。但可琳希尔特却很清楚他不会如此简单地便被歼灭,应该是以某种魔术隐藏了起来,不用过多久,便会完全治愈再次出现。

    与此同时,莱尔还在继续拉着蜜露嘉的手向山下逃跑,不留余力地,全力地逃跑。

    对平时疏于锻炼的莱尔来说,这是心脏几乎都要破裂了的长距离地狱式奔跑。这是距离和速度上都超越了他极限的奔跑。

    不到十分钟,便连站立的余力都损耗殆尽,一边跪在路旁。而一同奔跑的蜜露嘉则站在背后抚摸着莱尔的后背来帮他顺气。

    就在两人休息不到两分钟的时候,可琳希尔特却悠闲地从山上走了下来,从容而优雅。相对于莱尔跪倒在路旁,两人成为一个鲜明的对比。

    “可琳希尔特………….小姐,你难道………这么快就把那个……….沉默之神给……..”

    想到这里,莱尔也不禁惊讶了。虽然是大概感觉到可琳希尔特是实力十分强大,但以神作为对手,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结束了,也实在令人害怕。

    “别傻了,神话时代残留下来的神怎会这么简单就被我打倒。现在只是他轻敌受了点伤而已,很快就会再次出现的。”

    说到这里,可琳希尔特也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的确,现在他能使用的能力不过是本来的三分一左右。在这里分结界不单止是封印着我的结界,也是封印着他能力的结界。若任由他完全的战斗力在地面上战斗的话,大地会被燃烧殆尽的,所以才限制他的能力。”

    作为对维达尔实力最清楚的蜜露嘉分析着他的实力,“神”终究是“神”,也只有同一等级的蜜露嘉才能清楚他能力的界限。

    “现在我已逃了出来,结界已经失去了存在价值了,相信维达尔他将会把结界打破,回复到原来的实力。”

    神明注定是君临于人类之上的存在。这乃是无法改变的基本原则,甚至可称为宿命。

    人类是人类,神明是神明,两者不可能交换立场,永远是夹着巨大间隔的两条平行线,绝对无法变更上下位置。人类微弱的力量就连神明的神座都难以接近,更何况是想将袖制伏于自己脚下。总之,“神明”的定义便是君临于人类之上的存在。

    正因如此,神明及其使者被世人称为――绝对者。

    然而……

    “哈哈,这不是很棒吗?决定了,我要在这里等他治疗好,再一次把他埋葬掉。”

    一个狂傲得近乎可以被人当成疯子的女人,这一刻露出了令人惊艳的微笑。

    “如果他使用全力的话,你能打败那个家伙吗?”

    蜜露嘉无视可琳希尔特的笑容,坦率的问道。可琳希尔特沉思了一下,用了不起的口吻答道。

    “不能说一定。那家伙很强,毫无疑问是当今最强。不,是最近五百年来看见过最强的人。”

    与话语相反,她的态度中还是能感觉到轻松和自信。不,并不是相反,刚刚的话的意思是说,虽然不确定,但估计自己还是能够战胜“最近五百年来看见过最强的人”。

    “可恶,竟然能启动两个这样的高级魔术,失算了。”

    在黑暗中变成蛹状的维达尔也不禁感叹了起来。

    “可是……她竟然可以这样。”

    要同时启动两个歼灭型攻击性魔法“魔天狼”,必须拥有庞大的魔力,普通的魔术师要十几人,就算是“旗”级的魔术师,最少也要四人才办得到。

    而且这种高级魔法,也必须念诵冗长的咒语。

    “那个女人实在是不简单啊……..”

    “一个月,只需一个月我便能回复原状,你们便尽情地逃跑吧,之后便…………”

    这一刻,维达尔高声表达的决意,从那毅然豪迈的样子可以看出,那是他毫无虚伪、真正的肺腑之言。

    但那不可思议的隐喻般的话语到底意味着什么――莱尔他们在一个月之后,才终于清楚地理解到。

    在比绝望更深的绝望之中。

    在比后悔更深的悔恨之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