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连环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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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一声,眨眼间,我便在天旋地转的狂风中飞到了那片沙滩上面。突然间,那人的手一松,我便向沙滩飞了下去。

    "啪"一声,我摔在了沙滩上,刚才被腾空飞起吓到几乎神智不清的我现在才开始冷静下来。不过周围的一切依然在我眼前旋转,我仍然觉得头昏眼花,只好闭上双眼屏息静气。

    那个火箭人亦降到了沙滩上,他关闭了背上的火箭喷射器,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问"喜不喜欢飞的感觉。""别再碰我,"我有些恼怒地推开他的手"去抓头猪飞吧,我不会再陪你做火箭超人。""是吗?刚才如果我不及时出现,你现在已经飞上了天堂。"那人一边脱头盔一边讥讽我。

    "或者正相反,我收拾了那班鸡种,你低估了我。"我不以为然,这时,我的感觉好多了,于是我重新站了起来。

    那人此时已脱下了头盔,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站在了我脸前,他全身穿著一套灰色连衣裤,满头金发,兜风耳,长脸,尖下巴,一双绿色的双眼正友善地望着我。

    "我已经警告过你,为什么不听。"这年轻人问。

    "那张纸条是你这笨蛋写的。"我想起了在酒店收到的纸条。

    "你已经卷入了一个漩涡,"金发年轻人严肃地盯着我"这会令你随时没命。""我只是公事公办,得不到杜鲁门的秘密我是不会罢手的。"我直截了当地指出。

    "杜鲁门的秘密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它已经不是丑闻,而是阴谋,这不是你的节目,告诉你的老板,清盘破产是他唯一的选择。"金发年轻人向我提议。

    "告诉你的狗屁老板,杜鲁门下个赛季就玩完。"我猛得一下抓住这个年轻人的衣领喝道"我不喜欢演戏,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你以为我同杜鲁门是一伙。"金发年轻人不可置信地苦笑起来。

    "我同你素昧平生,为什么你要无缘无故救我,你以为我是什么,宝贝小猪唛,还是金装唐老鸭。"我声嘶力竭地对他大吼。

    "真是好心不得好报。"金发年轻人猛得一下把我推开"他们也在找我,为什么我要救你,我只是不想看到无辜被杀。""你可以角逐奥斯卡,年轻人,"我用手指着他警告"我不管你是神还是鬼,别再跟着我。"我已经认定他是一个阴谋,于是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我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就是这样回报。"金发年轻人依然紧紧跟着我。

    "我可以回报,你想左勾拳还是右勾拳,我一拳包你立即昏迷。"我突然转身站着,我不想再被他跟着。

    "你以为刚才我对你的建议就是我要的回报,你大错特错,你卷入的不是一桩丑闻,而是一场战争,他们会杀人灭口的,绝不手软。"那年轻人对我咆哮起来。

    "他们上次已经可以杀我。"我不以为然地耸了一肩。

    "知道他们为什么上次放你。"金发年轻人笑着问。

    "以为我是胆小鬼,谁知猜错,所以你又来表演火箭人续集。"我仍然固执已见,刚才的一切全是杜鲁门的安排,目的是让我收手。

    "你错了,因为他们怀疑你有后援,这就是放你的原因。"那年轻人接着讲了一句令我毛骨忪然的话"你的女助手已经暴露了,他们还会想尽办法将你灭口。""我的助手。"我开始慌了,我万万没想到,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划这么快便被人识穿,看来我一开始就犯了严重错误,我低估了杜鲁门,我更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快就让我的助手,那位美丽与智能并存的欣兰斯身陷险境,现在无论这个年轻人是不是演戏都不重要了,我要救我的女助手。

    欣兰斯几年来一直与我同舟共济,没有她,我是绝对没有今天的成就,如果今天直是由于我的过错而暴露了她,那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功补过,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

    而且,更何况,我已经爱上了她呢?

    我发狂似地在沙滩上狂奔,眨眼间,我已经钻入了一片树林,我发现,树林的前方有一片昏暗的灯光,那是一条高高耸起的灯柱,一条公路从灯光下方盘绕而过。

    "喂,等等我。"我背后传来了那个年轻人细哑的声音,他已经被我远远甩开了。

    我沿着公路向雅典市飞奔,现在一切对我来讲已经都不重要,我不能让她出事,我脑中只有这个念头,我发狂似地在公路上飞跑,甚至连有几辆汽车在旁边飞驰而过亦全然不知。

    两旁的树林,路灯在我眼前飞速掠过,我全然不知疲倦地在公路上飞奔。

    突然间,一辆敞开露天式的的士冲到我前面,它一个急拐弯,打横挡住了路面。

    我定神一看,原来是那个金发年轻人。

    "我在沙滩上藏了一辆的士。"年轻人笑着问"你不是想做马拉松冠军吧!"我不动声色地跑到他脸前,然后说了声"谢谢,傻瓜。"便一拳将他击昏了。

    我把这可怜的年轻人拖到路边的一堆草丛,他已经被我打昏了,双目紧闭,神色安详,我把一叠钞票塞住他微微张开的嘴巴"拿去买卡通片吧!火箭侠。"我依然不相信这家伙,谁知这是不是引我找出助手的诡计,不过现在无论这年轻人是不是杜鲁门一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被我击昏了。

    我要马上赶回去看看我的助手,只要她没事,我一定马上放弃这桩生意,第一时间乘飞机离开这里。

    我踩尽油门,的士犹如一匹脱缰野马在公路上飞驰,方向盘剧烈地摆动着,的士的车身亦开始飘了起来,但我依然不顾一切地向市区高速飞驰。

    眨眼间,我已经在刺耳的呼啸声中拐了十几次弯,冲了十几次红灯,扑进了高楼林立的雅典市。

    在我身后,不时传来汽车躲避失当相撞的声音,但我亦顾不了这么多,我只是想看到欣兰斯没事,所以我继续在市内高速飚车,一块块霓虹灯牌在我眼前高速掠过,很快,我已经冲到杰斯宾馆不远的闹市区。

    与此同时,我身后响起了警车的笛声,我不想被警车拖着,于是,我把方向盘一摆,车尾一转撞向路边的一根古典木灯柱。

    "轰"一声,高耸的木灯柱澎然倒下,打横塞进了路口。

    甩掉警车后,我在杰斯宾馆附近的一个广场把车甩掉,随即迅速钻进了杰斯宾馆侧边的一片树林。

    我一边在漆黑的树林中奔跑,一边用药水替自己再次易容,当我跑出了树林后,我已经变成了一个金发年轻人,我没有走向自己下榻的杰斯宾馆,而是急步走向欣兰斯下榻的别墅。

    那是一排带有花园的双层别墅群,它们横亘在杰斯宾馆对面,其中第七幢就是我助手欣兰斯租用的。

    奇怪的是,现在第七幢别墅死气沉沉,两层的窗口全黑了,阳台上静悄悄不见一丝人气,我望了一眼别墅前隔着一个小花园的铁门,犹豫不决是不是爬进去。

    如果那个火箭傻瓜说的是真,这里很可能已经有人监视,难道欣兰斯已经被绑架了吗?

    也许她只是出去逛夜街吧!

    但她曾经同我约法三章,即使她晚上出去的时候,也会有一个窗口的灯光亮着,让我知道她没事。

    现在灯光全熄了,也就是说,她可能出事了。

    虽然现在我易了容,也许那班人不一定会认出我,但我还是细心观察了一下四周。

    很快,我就发现一个疑点,我发现一辆面包车停在别墅区尽头的一间快餐店。

    那是一辆黄色的面包车,车内坐着两个正在吃面包的男人,表面上看,他们似乎漫不经心地在等人,实际上,我发现他们正在悄悄观察我助手租用的那幢别墅。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两个笨蛋竟然主动送上门来。"我一边想一边吹着口哨走向那间快餐店。

    那是一间镶着落地玻璃窗的餐厅,它是一幢长方形的单层建筑,大约一个篮球场大小,屋顶耸着一具闪烁的霓虹灯牌。

    我走入餐厅,只见地上铺着洁白干净的方砖,天花板镶着一排蓝色光管,将整个餐厅照到灯火通明,我在餐厅一角一张靠窗的木台上坐下。

    那两个家伙是什么人,看来那个杜鲁门不是一个简单的拳击手,他似乎更象一个黑帮头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似乎不是同一个拳击组打交道,而是同一个势力庞大的集团较量。

    那两个家伙一个是络腮胡子,一个是小胡子,他们忙着观察欣兰斯租用的第七幢别墅,所以一点也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个人正无声无息地盯着他们。

    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一边吃着意粉一边思考着对策,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突然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我多年来养成的职业习惯,哪怕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我也会马上警觉起来。

    我的背后有一个人,我的感觉告诉我,我悄悄睨了一眼旁边的落地玻璃窗,我看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背对着我站起,他似乎离开我身后的一张木台准备走人,不过我发现,他的手正悄悄伸向我的裤袋。

    原来是个小偷,我脑中马上产生了另一个计划,于是我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我们好象见过。"我笑着问。

    那家伙转过身来,原来是一个毛头小子,他想挣脱,但我的手象铁钳一样牢牢钳住他,他开始害怕了,他脸色苍白,神色慌张,语无论次地向我求饶"放过我吧!我不是,我,我是没心的。""坐下。"我压低声音命令他。

    他惶惶不安地坐在了我对面,然后不停地向我解释"我不想的,我有个八十岁的老母,还有个全身瘫痪的弟弟,我还借了高利贷,还……。""够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于是直接开门见山"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赚五百美金?""五百美金,"鸭舌帽露出了贪婪的神色"你想我干什么?""很简单,玩一个游戏,你看到那边那排别墅吗?""看到。""第七幢别墅,也就是漆黑一片那幢,找几块砖头,打烂它的玻璃窗,然后马上逃跑,这五百美金就是你的。"我把五张百元美钞压在台上。

    "这会不会被人抓住。"鸭舌帽似乎不太愿意。

    "你可以选择拒绝,如果你想到警局度假。"我冷笑著作了个无所谓的表情。

    "不,不,我愿意。"那年轻人见势不妙连忙接过那五百美金。

    我饶有兴致地呷着咖啡,得意地看着自己的安排。

    只见那个鸭舌帽鬼鬼祟祟走到那幢别墅前,他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拾起砖头走到第七幢别墅门口。

    车上的那两个家伙几乎同时停止了吃面包,其中一个还拿出对讲机报告,看来我的推测没错,对方已在这幢别墅周围布下天罗地网。

    那鸭舌帽突然拿起砖块几个飞掷,"乒,乒,乓"欣兰斯的别墅玻璃窗被当场打得粉碎,还未等埋伏在别墅周围的人反应过来,鸭舌帽早已飞奔而逃消失于黑暗中。

    "澎"一声,那辆面包车的车门打开,那小胡子气急败坏地跳车狂奔而出,与此同时,第六幢别墅的铁门也开了,几个戴着墨镜的家伙咒骂着冲了出来,他们亦顺着鸭舌帽逃窜的方向追去。

    其它别墅的人纷纷走出,他们站在门口,或者在自己的阳台上东张西望,议论纷纷。

    原来那班人在第六幢别墅布下了埋伏,借着围观人群的掩护,我悄悄摸到了面包车旁。

    我走到大胡子靠着的窗口旁,拿出一枝香烟,然后用手敲了一下玻璃窗。

    大胡子转过身来,他不耐妨地向我作了一个滚开的手势,随即又转回身去。

    我又敲了一下玻璃窗,他开始恼火了,转过身来打开车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借个火行吗?"我作了个点烟的手势,并且趁机观察了一下车内的情况。

    车内除了这个大胡子什么人也见不到,这个大胡子身上似乎没携带武器,于是,我相信,只要我制服这个大胡子,我就可以控制这辆面包车,然后再顺藤摸瓜挖出这班人的老底。

    "我这里没火,混蛋。"大胡子凶神恶煞地向我咆哮。

    "这辆车是不是你的。"我压低声音问。

    "你走不走。"大胡子开始发怒了,他举起拳头在我面前扬了扬。

    我笑着把手插入裤袋,裤袋马上凸出一枝手枪的形态"我想劫车,行吗?""你,你,你…"大胡子的脸色刷地一下全白了,他冷汗涔涔地反诘"你找错车了,这不是普通的面包车,你会闯大祸的。""它会飞吗?"我耸耸肩爬入车内拍了拍大胡子的脸"别担心,我是生意人,我只是想同你的老板做笔生意。"随即我在大胡子的身旁坐下关上车门命令"开车。""你,你是霍夫曼。"直到此时大胡子才如梦初醒。

    "是不是很想念我?"我笑着在裤袋里转了一下凸出的手枪"我要去你老板的总部,如果你不想明天躺在太平间被人解剖,就乖乖听我的话,你要记住,我是浪人,我什么都不在乎,我只在乎我的欣兰斯,开车。"大胡子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一踩油门,面包车便箭一般射了出去。

    "你们将欣兰斯绑架到什么地方?"我厉声质问。

    "我们没有绑架她。"大胡子矢口否认。

    "我再问你一次,我从来不问人第三次,欣兰斯在什么地方。"我把裤袋凸出的手枪对准大胡子的脚部。

    "她只是去了埃及,我发誓,这是真的。"大胡子脸色苍白地响应。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我乘胜追击,这大胡子似乎有点怕死,我认为,也许他是一个缺口,通过他,或者我可以找到真相。

    "这个问题似乎应该是我问你。"突然间,一片薄薄的折叠荧光屏从车顶壁张开冉冉降下,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光头鹰眼的中年汉子,他的声音十分熟悉,我一下子想起了第一次被绑架时见到的圆锥体扫描仪,就是这把声音,曾经质问过我。

    "神秘先生,真高兴见到你的样子,虽然比想象中差得太多,不过,我认为,你的声音还是不错嘛。"我表面上依然若无其事地开玩笑,实际上我的内心开始方寸大乱,尽管我依然挟持着大胡子。

    "这是意外惊喜,我突然有了灵感,你也许在我们的车上,于是我打开了通讯系统,天哪,老兄,看来我同你真是有缘。"光头汉洋洋得"我没空听你自作多情,我的助手在什么地方,"我在裤中的手枪对准大胡子的头部"如果你不想他脑袋开花,就马上交出欣兰斯。""我没时间去欣赏你的手指造型。"光头汉皮笑肉不笑地响应,他突然对大胡子道"我的监察器扫描过他的裤袋,根本没有枪,他只是在玩手指造型,你有五秒钟。""再见,吓人先生,我会想念你。"大胡子哈哈狂笑着拉下座位扶手下的板掣,"澎"一声,大胡子的座位竟然腾空飞起,从车顶滑开的一个天窗口弹射了出去。

    与此同时,那片屏幕出现了从5开始的倒数数字,我知道势头不妙,连忙拉下门掣向外一推,谁知车门纹丝不动,当数字倒数到2时,我不顾一切地朝车前窗撞去。

    "乒"一声,玻璃窗化作碎片浪涛撒下,我成功破窗而出。

    "轰"一声,当我卷着碎片滚落到地上时,面包车爆炸了,汹涌的火红烈涛从各个窗口同时爆出,在四外喷撒的玻璃碎片雨中,卷着火焰的车壳被炸到高高弹到空中,热浪贴地扫来,将我一下子又扫出了十几米远。

    "澎"一声,我撞到了桥栏,与此同时,"咣"一声焦黑变形,赤焰片片的车壳飞到了桥的另一边,而没有壳的面包车残骸则变成了一大片熊熊火海。

    我抬头一看,只见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降落伞,那大胡子在夜空中正*纵着降落伞飞向桥对面的建筑群。

    这大胡子怕死,他是目前唯一的缺口,我绝不能放过他。

    于是我大步在桥面上飞奔起来,向着大胡子飞行的方向追过去。

    一辆的士停在前面,车上的一个司机正目瞪口呆地盯着那辆在桥中央熊熊燃烧的面包车。

    我走到司机面前,把一叠钞票甩到他怀中"跟着那个降落伞。"我用手指了指已飘到对岸建筑群上空的大胡子道。

    "你在拍电影吗?"司机踩下油门,一边把着方向盘转弯一边问。

    "我就是007,快给我追那降落伞。"我不耐妨地摇着那司机的衣领狂吼。

    的士箭般穿过大桥,冲入灯光闪烁的建筑群中,的士疯狂地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左拐右转,一幢幢高低不一,或明或暗的建筑大楼在两侧飞快掠过,我租的的士紧紧咬住那个降落伞,那个白色的降落伞在城市上空左旋右盘,就是不降落,害得我们不停地转弯,但我依然指挥着司机究追不舍,因为这是我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失去大胡子,就等于失去了最重要的筹码。

    突然间,那个降落伞吊着的人撞到了左侧大楼顶部的一块霓虹灯牌,一大片火树银花溅出,"轰"一声,那灯牌不可思议地从空中旋转着飞了下来。

    周围的人在一片尖叫声中四散而逃,"澎"一声,灯牌重重砸在了地上,铁枝火花四处撒出,"乒"一声,一条铁枝竟从车后窗破窗而入。

    "见鬼,我的车完了。"司机转身骂了起来。

    我只好又掏出一叠钞票"换个名牌的后窗。"于是,那司机又踩下油门,紧跟那个撞破霓虹灯牌后继续飞行的降落伞。

    大胡子驾着降落伞在群楼割锯的星空中时隐时现,他似乎也发现了我的跟踪,所以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地在空中兜圈,甚至有时钻入低矮的街道上空划上一个大圈又飞了上去。

    我足足追了一个多小时,穿越了半个雅典市,但那该死的大胡子就是不降落,眨眼间,吊着他的降落伞已飞到了郊外的树林中。

    "混帐。"我一边指挥司机在公路咬着,一边诅咒了起来。

    降落伞一头飞进了公路无法靠近的丛林深处,它消失了,我气急败坏地叫司机停车,然后又甩了一叠钞票给他"等着我。"我一头钻入了黑黝黝一片的树林,树林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打开电筒,一道光柱静静射出,光圈所到,全是粗糙皲裂的黑色树壁,幽幽的月光,透过破碎的树叶缝隙,在林中投下一束束淡淡的蓝色光柱,我听到树林深处传来降落伞与树枝摩擦的"咯咯"声,于是我大步朝声响处奔去。

    一棵棵巨大的树身从两旁掠过,我踩着松软的泥土地,大步如流星奔向降落伞卡在树枝的地方。

    电筒光柱穿过林间,在已经瘪成一大团起皱白布的降落伞上投下一个光圈,降落伞的庞然布身冉冉挂在纵横交错的层层树枝上,当光圈落在悬在空中的紧身束缚座椅上,我发现,座椅已空了,安全带解开四散垂下,那大胡子已经跑了。

    也许他没有走远,我估计,他起码需要一分钟解开安全带,而我从下车赶到此地不超过两分钟,所以我的结论是他同我的距离不超过五十米。

    既然我听不到丛林深处有脚步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躲了起来,既然他躲了起来,我就仍有机会,我很高兴,因为事实又一次证明了这个大胡子确实是个笨蛋,或者我也是一个笨蛋,但我是一个比他聪明的笨蛋,这就足够了。

    "老兄,别再玩抓迷藏了,不如现身同我玩有奖问答。"我故意大声喊叫,实际上我在引蛇出洞,我故意暴露自己并且表明知道他现时的一举一动,也许他会控制不住,向我发动袭击,如果他真是一个这样的笨蛋,我藏在衣袖中的电击器就可以将他击昏,然后将他捆起,我发问,他回答,我的助手,杜鲁门,甚至这个集团的神秘背景,我都可能得到,我相信我的判断,这个大胡子不是好汉,他什么都会说,特别是当他处于劣势时,最多只有迟早的问题,因为我同他在面包车上的接触已经证明了这点。

    "无论你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将你找到,我不是善类,如果我把你找到,"我边用电筒四处扫射,一边继续引诱他"我发誓,我一定会废了你的双脚,割了你的那条臭玩意,然后再把你的狗头塞进马桶做旋转运动,我说到做到,如果你不想这样,帮我一个忙,自动现身,让我做一个好人。"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全是一棵棵大树,地上的草丛很矮,象一块地毯,他没可能隐藏,他只有两个藏身之处,要么在树后,要么在树上当猴子。

    我竖起双耳,聆听四周的任何风吹草动,到底他藏在什么地方呢?

    长长的电筒光柱在黑黝黝的林中扫来扫去,到处都是斑痕累累的树身,我以降落伞挂的地方为中心,在半径五十米内的范围内作圆圈式搜索。

    这时候,看到的并不重要,因为那混蛋绝对不会在你面前主动现身,他会悄悄移动,也许还会利用黑暗的掩护绕到你的后面,或者从你的头顶飞身跃下,无论他采用什么方式,他都会发出声音,只要他发出声音,我就有机会。

    突然间,我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怪异的"咕咕"声,这声音十分恐怖,有点象狼的声音,就好象我的后面有一只可怕的怪物。

    我没有转身,不动声色地继续向前走,衣轴里的电击棒悄悄滑到了手上。

    那把怪异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我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这绝对不是人的声音,而且听不到一丝一毫的脚步声,难道这把声音不是人发出的吗?难道真有一只野兽在树林里面。

    我马上一个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电筒朝后照去。

    在黑漆漆的树林上空,闪出了两点诡异的绿光,光柱静静地斜斜穿过漆黑幽静的林间,在上角一条从树身伸出的粗壮枝桠上停下,那就是两点诡异绿光的所在。

    我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我竟直不敢想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了一只可怕的怪物。

    一只全身雪白的巨狼竟象人一样站在了树桠上,在电筒光芒的照射下,它全身的绒毛反射出晶莹耀眼的寒光,它高达两米,象人一样双脚站立,长长的狼嘴露出两排尖利的犬牙,两只闪烁着诡异绿光的狼眼象魔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我的身躯。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这只巨狼发出一声嚎叫便挥舞着利爪扑了过来。

    一阵冷风急速扑来,我见势不妙举起电棒对准白狼一掷,闪着电火花的电棒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飞向从空中跃下的白色巨狼。

    与此同时,我大步如流星向公路那边狂奔。

    "滋"一声,我听到白狼被电棒击中的嚎叫声,但我知道,那根电棒也许不能击昏那只狼怪,因为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野兽。

    我发狂似地向隐隐闪着灯光的公路处飞跑,"呼"一声,那只狼怪从我身后扑了上来,我一个忽然转向,闪开了白狼的剪扑,跟着向公路处大步狂奔。

    终于,我一头冲出了树林,但我一个不觉意被绊倒了,那只狼怪像一只老虎似的高高扑起,我瞪大眼睛,看着它的庞然身躯向我凌空扑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砰,砰"一阵急骤的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密集的字弹从各个角度扫来,那只狼怪被当场扫成蜂巢,巨大的惯性还把它凌空掀起,飞撞到一棵耸立在路旁的大树。

    我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直到枪声停下才在烟雾中爬了起来,只见公路四周停了十几辆警车,十几个警察举着长短步枪对着我的方位。

    "双手抱头趴下。"一个警察向我厉声喝道。

    我只好双手抱头重新趴下,那部的士,我叫那个司机等我的那部的士,早已逃到无影无踪,见鬼,那司机拿了我的钱便跑了。幸亏警察及时赶到,不然今次肯定完蛋。

    我望了一眼躺在另一边的白色狼怪,天哪,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它已经变形了,变成了一个赤身男人,而且就是那个大胡子,只见他瞪大双眼,全身血淋淋地仰天躺着。

    "见鬼,是个人。"一个警察走到大胡子的尸体旁边咒骂了起来。

    "这不可能,我刚才明明看到是只狼。""世上哪有这么大的狼。""为什么这家伙不穿衣服?""刚才你是不是被一只狼追着。"一个警察走到我脸前问。

    "一只两米高的狼。"我耸耸肩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那个警察疑惑地望着我。

    "我不知道。"我一脸茫然"也许我碰上狼人了。""跟我回警察局。"一个小胡子警长把我拖入一辆灯光闪闪的警车。

    "我有急事。"这时我想起了欣兰斯,我不想在警局浪费时间"我的助手可能被绑了。""对不起,刚才有辆面包车发生了爆炸,有人看到你在现场,还追一个降落伞来到这里,这件事引起极大的混乱,你要回去协助调查。"警长一边说一边关上了车门……

    第二天下午四时,在我的一再要求下,警局局长答应了接见我。

    我同雅典警局局长安捷是好朋友,我曾经帮过他,不然他已在罗马死在黑手党的枪下,所以我相信,他会帮我,因为我的他的救命恩人。

    我懒洋洋地躺在一张沙发上,突然间,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

    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我的老朋友安捷,他虽然白发苍苍,但童颜鹤发,双眼炯炯有神,嘴巴刚毅,他向我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腰板笔直地大步穿过铺着绿色地毯的地板,在大厅尽头一角的一张枫木大班台上冲了杯咖啡。

    当他把咖啡递给我后神色开始严峻起来"老朋友的事是一回事,但昨晚的事是另一回事,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忘恩负义,我会帮你,但我不会因此违法,所以,我暂时不能放你。""你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受害人,"我不禁觉得好笑"这太滑稽了,昨晚是有人想杀我,先是面包车爆炸,跟着一只巨狼想把我吃掉,难道是我追杀那条巨狼吗?我的助手现在可能有危险,可你的那班混帐手下却把我当疑犯一样审问了大半天,人命关天,难道你就不能帮我一次吗?""我知道你是受害者,但法律就是法律,无论是总统还是外国人都必须遵守,因为这里是雅典,雅典一直是一座美丽而又平静的城市,但昨晚却发生了许多不应该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先是一个疯子在市内疯狂飚车,导致多宗交通意外,跟着你坐的面包车在大桥爆炸,接着又有一个降落伞横过市中心,最后还跳了一只巨狼出来,它死后还变成了人,见鬼,这里不是黎巴嫩,不是芝加哥,更不是妖怪都市,但昨晚我们全齐了,这会严重损害我们这座古老城市的声誉,我要向上头交待,所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安捷耸耸肩向我解释。

    "所以你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宁可不要救命恩人。"我故意用激将法,实际上我暗暗庆幸这白痴不知道那在市内疯狂飚车的就是我。

    "我只是公事公办,我的手下也一样,我要对发生在这里每一件罪案负责,你可以放心,我会放你,但不是现在,是明天的此时,因为警方最多只能拘禁嫌疑人四十八小时,除非有新的证据,你是这件案唯一知情者,我们没有办法,再加上你昨晚又化了装,我的手下有些误会,他们以为你是危险人物,我也不想,好吧!你现在有什么需要吗?""我的女助手可能被绑架,我希望你到她的别墅查查,如果她有什么讯息留下,请通知我。"我见无法可施,唯有见步走步"另外帮我查查出入境的记录,看看她有没有去了埃及,对了,还有我的办公室,帮我把它了结。""没问题。"安捷爽快地拍了一下我的肩头"对了,你做私家侦探常用的易容剂还有吗?我想向你收购几支,你知道,办案总是以警员的身份往往事半功倍,如果可以变成平民问题就简单得多了。""只要你肯帮我,"我大大方方地将几支藏在怀中的易容剂拿出"这全是你的,这些都是我的祖传秘方,但要记住,它只有六小时的效力。""这真是太好了,"安捷兴奋地吹了一下口哨"今晚我会带瓶酒来同你一齐疯狂叙旧,对了,你喜欢吃什么?要不要我帮你买些。""帮我买条炸鱼。"我笑着响应,但实际上我的内心却在暗暗冷笑,这个所谓的安捷终于露出了马脚,看来杜鲁门一伙已闻风已到,他们的兵贵神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虽然这个安捷的面具非常出色,几乎连我也骗过了,但可惜的是,这个三流演员的演技太差劲了,我同安捷是十年的老友,他从来都不喝酒,我最讨厌吃鱼,虽然他的声音已经模仿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他太得意忘形了,结果画蛇添足露出了马脚。

    "我会买一打让你吃个够。"假安捷又吹了一下口哨。

    既然这个安捷是个戴着面具的冒牌货,亦即是说,我真正的朋友安捷可能被绑架了,不过我没当众揭穿他,我不动声色,准备看看他们还想怎么演下去。

    这个白痴以为得了几瓶易容剂就可以识穿我的易容术,不过,他们犯了大错,我有很多种易容术,这只是其中之一,我的父亲是一位私家侦探,他热衷于到世界各地旅游,所以他搜罗了世界各地各种流派的易容术,用易容剂今皮肤收缩膨胀只是其中一派,下次当他们再遇到我时,我不会再用这种易容术,所以,我故意中计,目的是让这班白痴再中一次计。

    我身上的肩担越来越重了,因为我不但害了欣兰斯,还害了我的老朋友安捷,无论如何,我都要将他们救出,这是我的职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间,我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了,我睁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大胡子警察叫醒我,他身后,站着一个穿著黑披风的中年人,此人脸色黝黑,鹰钩鼻,八字胡子,一头曲发,戴着一副墨镜,对我发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我望了一眼办公室上方挂着的古钟,时针指到晚上八点正。

    "想请我吃饭吗?"我心不在焉地问。

    "我是希腊重案组首席督察尼百泰,"这个家伙自我介绍"你这桩案我们很有兴趣,所以,我想同你单独谈谈。""去一间法国餐馆,"我当仁不让地提出要求"如果有美味的点心,我的记忆会好很多。""没问题。"这是一辆督察坐的高级轿车,尼百泰亲自驾驶,很快,他便载着我驶出市区,在郊外一条两边都是树木的盘山公路上行驶。

    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四周车迹稀少,两旁全是在星空下如黑墙般伫立的树林,轿车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在盘山公路上转来拐去,灯海璀璨的雅典夜市在林间露出的巨大山坡下时隐时现,看来,这轿车正在向山顶爬去。

    "对不起,我不是来看风景的,我讲过,是去吃法国餐。"我提醒尼百泰。

    "对不起,我今次来是有秘密任务,你可能不相信,我们亦正在调查杜鲁门,我们怀疑他违背了公平竞争的原则,我们或者可以合作。"尼百泰神秘地笑了笑,忽然间,他把方向盘一转,轿车驶入了路旁的一片草地。

    草地不大,四周全是高高伫立的树木,尼百泰关闭了发动机,熄灭了车灯,轿车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有仪表板上闪烁的几个光点在变幻着。

    月亮在林顶探出半个头,淡淡的月光将四周的草地铺上一层银衣,周围万籁俱寂。

    朦胧的星光透过车窗,为尼百泰的脸钩出了一个清晰的轮廓。他闪着幽光的墨镜转了过来,神情严肃是盯着我"关于杜鲁门,你知道多少。""杜鲁门是希腊的国宝,你们为什么要调查他。""他同反政府势力有密切的联系,他的声望很高,所以对我们不利,我们需要证据证明他的神话是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夺来的,好了,私家007,轮到你了。"尼百泰作了个请的手势。

    "他的背后有一个神秘的集团,我不知它是什么,但这可能是杜鲁门天下无敌的原因,这个集团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他们似乎拥有高科技和庞大势力,另外,他们可能同狼人有关,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亦和盘托出。

    "这就是你所知的全部?"尼百泰问。

    "很遗憾,我只知这么多。""这很好,非常好,我还有一些东西要补充,你中了头奖,我就是属于那个集团。"尼百泰一边笑一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

    "什么?"我马上装出一副惊惶失措的表情,我颤抖着全身结结巴巴地求情"你不能杀了我,你是督察,不能平白无故对疑犯开枪。"尼百泰毫不在乎地从袋中抽出一把小刀,随即猛得一下插进了自己的大腿,一大片鲜血染红了黑裤"如果你是袭警呢?""你真聪明。"我闪电般从口中吐出三枝飞针,这是我防身的绝技---飞针术。我的飞针术百发百中,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我的单手飞针可以在墙上写出一行字母,当然,我还有一招杀手锏,就是口吐飞针,这招我只用过两次,在与黑手党交往时在逃命中用过,这是第三次。

    "啊"尼百泰发出一声惨叫,他的右手手臂中了三枝飞针,但这家伙似乎见过大场面,他挣扎着把右手的枪抛到左手,我见势不妙抢先一个飞脚踏去,"澎"一声,脚心正中他的心窝,他翻了个筋斗撞开车门滚了出去。

    我马上转动钥匙,"哧"一声,马达被一下点着,我闪电般踩下油门,随着一声轰鸣,轿车在草地上转了个弯爬上公路。

    当尼百泰在草地上挣扎着爬起之际,我已驾车在公路上飞驰而去,我望着狼狈不堪的尼百泰在倒后镜消失于黑暗中,忍不住得意地吹起了口哨。

    不过,今次我不会再低估他们了,这辆车会不会有跟踪仪,为了保险,我在途中同一个骑摩托的傻冒调换了各自的坐驾,当我驾着摩托驶入市区后,我认为,这班家伙至少要一小时才能发现我的踪迹,能够有一小时的优势,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现在首先要查出这班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正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只有弄清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我才能更好地制定方案去营救欣兰斯和安捷。

    在杜鲁门的背后,这班人到底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已经不是仅仅一个违背公平竞争的问题,而更象一场巨大的阴谋,此时,我想起了救我的那个火箭超人,难道他所说的是真的,这不是丑闻,而是战争。

    为什么拳击比赛会同战争有关,为什么那个大胡子会变成一只巨狼,难道他真的是传说中的狼人?

    无论原因是什么,这个大胡子是我现在唯一的线索,于是我开着摩托奔向雅典的一所法医验尸所。

    这是一间专门帮警方检尸的医院,我相信大胡子的尸体一定在里面,只要查出大胡子的身份,就可以找到第一条线索,跟着顺藤摸瓜,我就有机会查出这个神秘集团的来历。

    这是一幢三十层高的摩天大楼,它灯光熠熠地巍然矗立在深邃的星空下,我穿过明亮宽敞的大厅,来到一个服务柜前。

    此时,我已变成了一个西装笔挺,戴着金丝眼镜的学者,我彬彬有礼地同坐在柜台后的小姐打了个招呼。

    "晚上好,小姐。""晚上好,先生,你有什么需要吗?"这位小姐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昨晚警方送了一个大胡子的尸体来这里,那家伙可能是我失踪的一个朋友,你可以告诉我大胡子的验尸官是谁吗?"我开门见山问。

    "是瑞利大夫,你等等。"柜台小姐随即打了个电话上去。

    "瑞利大夫在六一五房等你。"柜台小姐通知。

    六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有很多房间,我走到最尽头的一扇房门,雪白的房门上钉着一块镶着金字的黑色铁牌──615。

    我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一把苍老的声音"请进。"我推开了门,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几张光滑的黑色写字台星罗棋布,左侧的墙边是一排排闪亮的资料不锈钢箱柜,右侧的墙上是一排挂满了X光片的光屏。

    一位白发苍苍,戴着眼镜的老人披着白大褂坐在尽头玻璃窗下的一张写字台后,他正在整理一叠厚厚的病历记录。

    "你是那个大胡子的朋友吗?"这个老医生抬起头问,他笑着伸出一只手道"我就是瑞利大夫,很高兴认识你。""汤斯。"我胡编了一个名字同他握了握手。

    "我们一直辩认不到大胡子的身份,你的到来会对我有很大帮助。"瑞利接着拿出大胡子的照片问"你认识他吗?""他是我的一个朋友,不过只是酒肉朋友,我也不太了解他,今早看了新闻,所以我想来证实一下,这家伙太不幸了,我只知道他的外号"树懒",他是个无业游民,不过知道很多事,我想也许这家伙是个边缘人,"我装腔作势了一番然后直接提出"难道你没查过他的指纹?""我查过整个希腊公民的计算机档案库,根本没有这个人,他是外国人吗?"瑞利问。

    "也许,"我无棱两可地耸耸肩响应"他有什么遗物?""一堆烂衣服,什么也没有。"瑞利摊了一下手道"不过有件事很怪,今天我解剖了你的朋友,他的身体结构有些问题,对了,他平时有什么异常举动?""好象从来没有在晚上见过他。"我随便编了个理由接着问"他的身体什么地方不对路。""我不知道,我甚至不知是不是应该称他为人。"瑞利露出了迷茫疑惑的表情。

    "他不是又象被打死时一样变成了一只狼!"我猜测。

    "不,是他的细胞结构,我从来没见过,你不会相信的。"瑞利一边讲一边打开了他的解剖报告"你想看看吗?""对不起,我不是医生,你可以用简单词语吗?"我不想浪费太多的无谓时间。

    "他的DNA很怪,我们的DNA都是带正电的,他却是带负电的,还有他的蛋白质,在地球上,所有的生物,他们的蛋白质都是由二十种左旋氨基酸构成,但你的朋友,他的蛋白质却是由右旋氨基酸构成的,我们从来没见过右旋氨基酸,而且是四十五种右旋氨基酸,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我只知道地球没有这种生物。"瑞利瞪大眼睛望着我"你信不信黑超特警队。""我相信狼人,因为他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一只狼。"我响应。

    "除非狼人的传说是真的,否则我解释不了这只人形怪物,怎么样,你随便签个名,把你的朋友买给我吧!他将成为生物学革新的开始,他会轰动全世界,你就随便给他安个名字,然后把他买给我,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价钱。"瑞利激动地抓住我的左手叫了起来。

    "可以先带我去看一看他的尸体吗?我想确认一下。"我郑重其事提出。

    "他的尸体在地底太平间,你跟我来。"瑞利向我作了个跟的手势、、、、、、地下太平门空旷清冷的环形大厅上没什么人,只有一个警卫坐在一角的黑色弧形柜台后。

    地上铺着洁白的方砖,四周是绿色的墙壁,一个个信道口镶在环形绿墙上,每一个信道口都闪着幽幽的绿光,环境十分幽静。

    瑞利向警卫打了个招呼便带我穿过大堂,钻入了其中一个信道口。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的白墙上有很多房门,每一扇门都有一片弧形玻璃窗,有的一片漆黑,有的灯光明亮。

    "你的朋友就在那里。"瑞利指了一下尽头的一扇房门。

    当我们走到这扇房门前时,瑞利突然尖叫了起来。我定神一看,那扇门上的弧形玻璃窗上染上了一片血红的火光。

    "澎"一声,我一脚把门踢开,天哪,那具用白布包着,躺在银色金属解剖台上的死尸已经变成了一大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我大声咆哮起来"灭火器,灭火器。"瑞利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毫无反应。

    我冲进了解剖室,解剖台已经变成了一个盛着滚滚火浪的钢盆,覆盖了整张解剖台的大片大片火红烈焰高高扬起直冲天花板,天花板的白壁被大片大片熏黑。

    我捂着鼻子,绕着解剖台四周寻找灭火筒,见鬼,滚滚浓烟的解剖台四周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反射在墙上跳动的红光在眼前翻滚。

    温度越变越高,我什么也看不到,只好逃离了解剖室。

    "快报警。"我抓住呆若木鸡的瑞利嚎叫,瑞利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冲向走廊出口。

    就在这时,走廊中间的一扇房门突然打开,一个持着无声手枪的黑影步出。

    "哧""哧"两声,瑞利应声倒地,我见势不妙,闪电般扑向旁边另一扇房门──614号。

    "澎"一声,614的大门被我撞破,我滚进了漆黑一片的房间,与此同时,那人的子弹也到了,"哧"一声,门框闪出了一簇火花。

    我知道杀手很快赶到,于是马上一个翻滚越过房中的解剖空台,闪到解剖台后。

    趁着一片漆黑,我猫身摸到了解剖台一侧,探头向外一瞥,只见门外灯光通明的走廊上出现了一个黑影,那杀手已到。

    如果他硬冲进来,这里一片漆黑,我在暗处,他在明处,我认为我会占上风。

    如果他去开灯,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袭击他。

    所以我毫不担心地继续蹲在解剖台下的一角,准备见机行事。

    不过今次我猜错了,他没有进来,而是扔了一个拉式燃烧弹进来。

    "轰"一声,燃烧弹正中解剖台,一大片火焰顺着解剖台狂泻而下,我连忙爬起冲出,"轰"一声,我刚才藏身的解剖台后面的地上已燃起了大片大片的火浪。

    "再见,白痴。"那个黑影在门口举起无声手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