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借机观察一下周围的情景时,一阵“汪汪”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吓得阿炮赶紧重新缩回了水中。
不过问题似乎不大,阿炮在水中又潜伏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的动静,想必刚才只是一条野狗或者是一只比较愚蠢的警犬,但是他心里也奇怪,即使武警士兵发现他失踪了,他们报告以及反应速度似乎也太快了,这个水库可是在海边附近,要从市里赶到这里,就是开车至少也得两三个小时的时间,按照理论推测,管教干部或者武警士兵展开大规模搜索的时间应该还没有到来,除非是他们认定他已经被淹死了,不再派人来搜索了。
为保险起见,阿炮决定不管如何,还是继续潜伏下去,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再选择离开。
五个小时以后,阿炮从水中探出了脑袋,夜色已经如期而至,无数的蚊虫在他的头部萦绕不止,他抬起无力的手象征性地驱赶了一下它们,却没想到脚下一滑,“噗”的一声又坐在了水里。
饥饿和体力透支让阿炮的脑袋“嗡嗡”直响,手脚麻痹而酸痒的感觉,soudu.org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艺人手中的提线木偶般,机械而无能为力,不过他终于还是爬上了岸。
虽然月色黑暗,基本上看不清远处的情景,但是这一点对阿炮来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够分清东西南北,也知道自己应该往南走,因为那个方向有许多村庄,如果幸运的话,他可以在村庄中找到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
不过有一点阿炮心里很明白,他必须要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离开这片荒无人烟的湿地,否则,他一定会在聪明的警察和敏锐的警犬追踪下,重新回到监狱,因为第二天早上,由武警和管教干部组成的搜索队会再次光临这里,来搜寻他的尸首或者逃跑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这个国家数千年来养成的统计犯人的传统,没有人敢随意改变这一点。
这片荒无人烟的湿地上,也并非是完全没有人存在,事实上,由于地下蕴藏着极为丰富的石油资源,这里早已成为了国家石油天然气总公司重点勘探开发和开采石油的区域,几乎每隔数百米就会出现一个油水井,有些油井的上边还连接着自动抽油机,阿炮习惯把它们叫做磕头机或者驴头。
让阿炮感觉到有点兴奋和不安的是,他突然发现了光亮,光亮是从一个磕头机旁的野营房中传出的,而野营房的存在也就意味着油田作业人员的存在,油田作业人员的存在也许意味着食物的存在,甚至还意味着衣服的存在。
阿炮立即将自己身上的囚衣脱了下来,埋在了身旁小河沟的污泥中,又用污泥将自己的身体涂得脏兮兮的,然后向上提了一下快要被污泥拉下去的裤衩,向着野营房蹒跚而来。
走到作业井架旁的油管处时,阿炮又用手抹起一把石油涂在了头上和脸上,显得很有点油鬼子的样子,随即悄悄来到了野营房旁边,野营房中传出的吆五喝六的声音以及饭菜的香气,告诉阿炮作业工人们正在喝酒和吃饭,但是阿炮没敢进去,而是拿起了挂在野营房外的一件油乎乎的工服和一个工帽,就悄悄地离开了那里。
工帽是橘黄色的,工服是土褐色的,将它们穿戴好后,阿炮觉得自己似乎真地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石油工人,就连腰杆也挺得比以前直了,疼痛感和饥饿感也淡化了许多,在夜色的掩护下,他继续向着南方前进着。
约莫在夜里十一点钟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村庄旁,小村庄大概有三四十户人家,家家户户都是砖瓦平房,看上去像是刚盖好了不久,显然也是一个因为石油发财致富的地方了。
小村庄和谐而安静,但是让阿炮郁闷和生气的是,村里边有狗,他蹑手蹑脚地刚进入小村庄不久,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就连成了一片,这让他不敢再迈动脚步了,只好就地蹲了下来。
他蹲下来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房子,说实话,阿炮以前还真没有见过这种结构的大平房,说这种平房奇怪其实也不奇怪,只不过是一个原本由四间平房组成的四合院,在四合院的上方又加了一个顶棚,而这个顶棚将四合院完完整整、严严实实地遮蔽了起来,恐怕就是大白天里,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阳光能够照射进来。
阿炮觉得这个房屋的主人一定是有某种奇怪的癖好,甚至是患有某种怪病——一种不敢接触阳光的怪病,不过阿炮很快又发现了一个更加奇怪的现象,这个古怪大平房的大门似乎大了点,准确地说是又高又大,估计一辆重型卡车也能从这个门里开进平房之中,阿炮不由得暗自寻思:“难道这个怪房子的主人身材很圆很高大吗?”
阿炮不由得感觉很是奇怪,离得紧闭的大门近了一些,想要欣赏一下这个从未见过的巨型大门,但是平房中暴怒的狗叫声让他停止了移动,他真是有些担心大门会突然打开,然后冲出一两只大狗,不等他有所反应就把他撕成了碎片。
然而,大门却真的在“咣当”声中打开了。
不过没有狗蹿出来,而是有两名五大三粗的男子站在门边,正用吃惊地目光盯着阿炮,阿炮一时愣了一下,不过他反应还是比较快,假装只是路过的样子,向着村外走去。58xs8.com